九

纖雲蜷縮著身體，痛苦萬分，雖已口不能言，心中卻在大喊大叫：你這無良系統！到底想要做什麼？每次出來就要我的命，那你還跟著我做什麼？直接弄死我得了！

「哈哈哈哈～哈～」系統發出一陣尖利的笑聲，隨著這笑聲，纖雲感到識海中彷彿山崩地裂一般，自己的靈體幾乎要被撕碎，這下她連在心裡叫罵的力氣都沒了。只聽系統陰測測地說：「你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聽本尊號令行事，除此之外，沒有活路。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本尊還要賴你而活？真是愚蠢！你的時間不多了，想活命就去完成你的任務。」

纖雲與系統在腦中交戰，這邊玄蟒已經落到地面，飛星一臉疑惑地看著已經暈死過去的纖云：「蓮藕精這是怎麼了？一瞬之間竟有靈體崩壞之兆。」他一邊說，一邊緩緩將自己的靈力渡給纖雲，此時系統停止了對纖雲的折磨，體內疼痛退去，又得飛星靈力護持，纖雲緩緩醒了過來，飛星正默默地看著她，見她醒來便問：「你怎麼了？」

纖雲看著眼前的飛星，突然想到他是人族最強大的修者，也許還是四境最強修者，也許他可以……纖雲一把抓住飛星的衣袖，急急說道：「飛星，我……」話只說到此處，就再講不出來了，好似有一雙徹骨冰冷的無形大手扼住了纖雲的咽喉，令她窒息、戰慄，系統又說話了：「哼，不要在本尊面前耍小聰明，你膽敢透露一絲一毫本尊的信息，就是現在的下場。半個時辰所剩不多了，本尊勸你還是快點想辦法讓飛星跟你去西境為好。」

系統話音一落，扼住纖雲的力量消失，她伏地大口喘息起來，此刻她再不敢去想別的，略一思忖便對飛星道：「飛星，你需要我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么？」

飛星遲疑了一下，說：「是，你隨時可以離開。」

纖雲聽言卻冷笑連連：「哼，沒想你所謂的一諾千金，就是欺騙我一個修行不足千年的小小精靈。」

飛星一怔：「何出此言？」

「你明明答應，只要我幫你做好你要做的事，絕不會讓我丟了性命，是也不是？」纖雲撐起身子，一臉忿懣地盯著飛星。

「正是，所以即使你莫名其妙從我這裡弄走了一把神劍，我也打算放過你。」飛星斜著纖雲，滿滿的不屑。

纖雲心裡顫了下，這事兒還真顯得自己挺無恥的，不過面上要繃住，她繼續用輕蔑的語氣說：「哼，要殺要剮你明著來！反正十個我也打不過你，何必因為我不小心融合了你的神劍，就對我暗中下手，剛才我差點靈體都四分五裂了，肯定是你搞的鬼！」

飛星聽完纖雲的話，渾身氣息一變，整個人冷厲起來，眼神中透出殺氣，纖雲腿肚子有點抽抽，但此刻進也是死，退也是死，只能豁出去了，她直接無視飛星的憤怒，繼續說道：「不是你害我，能是誰？我一個修為平平的無名精靈，從沒與人結怨，就只得罪過你，你修為又那麼高，誰知道你會不會表面放過我，暗中給我下個咒什麼的，等你走遠，我就死翹翹。」

「下咒？」此時玄蟒開了口，「她剛才那副樣子，倒真是像中了咒術。」

飛星此時輕輕點了點頭，戾氣退去，神色恢復了平靜：「的確古怪，也許這是……」飛星並沒有把話說完，他抬頭看了看纖雲，嘆了口氣，平靜地問：「你待如何？」

纖雲眼睛一亮，小命應該能保住了，她對飛星說：「在弄清楚我為什麼會發生剛才那樣的情況之前，你得一直跟著我、保護我，不能讓我死了！這才算你是一諾千金的大英雄！」

「飛星，我覺得纖雲身上的可疑之處也許與巫女有關，畢竟她能融合巫女的本命武器，應該不是巧合。」玄蟒對飛星說。

巫女的本命武器？是說卿塵吧，原來這把劍並不是飛星的啊，纖雲想到卿塵，又看向自己的識海里，此時那裡風平浪靜，只有一片廣闊的湖水，平靜無波，她感覺不到卿塵在哪兒。

「好，我答應你，在消除你體內隱患之前，我與你同行。」得到飛星的承諾，纖雲大鬆了一口氣，總算暫時保住了命。

「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飛星看纖雲一副如蒙大赦的樣子，繼續說到。

「啊？什麼條件？」纖雲的心又提了起來，這傢伙不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吧。

「我教你修劍道，你至少要學到隨時能喚出卿塵到程度，否則，我也管不了你的死活。」飛星一邊說，一變拉著纖雲又跳上玄蟒的背，並示意玄蟒繼續趕路。

「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我是聖修啊，為什麼你要逼我修劍道啊？！」纖雲沒想到飛星的要求居然是這個。

「你身上的古怪或與巫女有關，找到巫女應該可以解你之危，而我也想當面問巫女些事情，既然你不願離開，那就把卿塵喚出，繼續找尋巫女。」飛星答道。

「這要修到什麼程度才能驅使神劍啊，我不行啊！我真的不會！」抓狂啊！學霸硬給學渣補課，還要逼學渣進年級前五啊！！救救孩子吧，繞了學渣吧！

「卿塵是神劍，原本若想要使喚它非得把劍道修至巔峰不可，不過因為卿塵主動認你為主，還與你融合，普通劍修需要修至八階才有可能體悟的靈劍合一，你已經達到了，這是你的造化，你只要學會最基本的御劍訣，就可以隨意喚出卿塵，放心，有我這個宗師級別的劍修來指導你，只是御劍而已，不是什麼難事。」飛星十分篤定地說。

「你確定？如果，我學不會呢？」這段時間下來，纖雲對自己的身體條件也有了比較清晰的認識，這蓮藕精靈主修聖系法術，體術幾乎不會，甚至連防禦力都低的嚇人，身體的平衡力、協調性都渣的要死，只在凈化術和治療術上比較得心應手，這樣的底子要去修劍道，真的太難了吧。

「如果修不到，我們就找不到巫女，估計你身體內的隱患也就無法去除，如果那真的是咒術，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飛星說完就陷入了沉思，不再言語。

此時玄蟒已載著他們回到了月華門，仙山群峰被雲霧繚繞，已近深夜，一彎新月寧靜地懸在空中，月色下的大樹隨著微風輕輕擺動著樹葉，傳來十分溫柔好聽的沙沙聲，纖雲出神地看著這一切，這裡很美麗，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自己這個沒有記憶、沒有牽絆的孤魂來到了這裡，但既然來了就該好好活著，就該努力活著，雖然現在小命握在迷一般的系統手裡，雖然對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不了解，前路渺茫，生機只一線，但她也想試一試，試試自己能不能在這個世界走下去，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歸處。

「飛星，我想活著，我真的想活下去，我喜歡這裡，喜歡這個世界。」纖雲轉頭看向默不作聲的飛星，暗暗下定決心，不到最後一刻，不會輕言放棄。

「嗯，一定要好好活著。」飛星不知在對纖雲，還是對自己，亦或對別的什麼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