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公我計謀如何

翟公我計謀如何

翟讓和魏徵話題發散時,李智雲不悅道:「我兄長正在獻策,翟公可否給兄長一點尊重,不要顧左右言他?兄長養病,精力不濟,如果翟公不願意聽策,可與魏公私下聊天,讓我兄長先休息。」

李玄霸斥責:「李智雲!」

李智雲倨傲地拱手,敷衍地道歉。

李玄霸嘆氣:「翟公請恕罪,是我疏忽管教。」

翟讓忙道:「不不不,是翟某無禮在先。」

他向李玄霸拱手作揖:「翟某隻是聽聞魏公真正的主公,太過驚訝。」

李玄霸微笑道:「我二哥年少,翟公驚訝情有可原。但也正如魏公所說,若一個三四十歲正值壯年的將領有我二哥如今功績,投奔者一定會踏破我二哥的門檻。而我二哥提前十幾年完成這樣的功績,當比那些三四十歲的人更厲害,為何還被人輕視了?翟公,我所言可有道理?」

翟讓訕訕道:「確實有道理。」

魏徵搖著扇子笑道:「主公被輕視,三郎君可曾不被輕視?若三郎君再長個十來歲,無論去哪裡都會被人倒屣相迎,抵足同眠。現在……」

魏徵搖搖頭,笑著嘆氣。

翟讓面色更紅。

顯然他已經聽出來魏徵是在陰陽怪氣他。

李玄霸正在與他聊天時,他與魏徵就旁的話題聊了起來。如果李玄霸是一位更年長的士人,他絕對不會這麼做。

說來還是他因為李玄霸過於年少而無意間生出了輕視之心,沒有把李玄霸這位「名士」和「謀士」太當回事。

翟讓再次道歉。

李玄霸微笑:「無事,我已經習慣了。小五,把地圖帶來。」

他本來想多試探一下翟讓的性格,看翟讓能擔多少事。

知世郎王薄目前的成果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將來山東諸郡百姓肯定會給他建廟。未來王薄成就未必比竇建德差。

若說到隋末農民起義軍,瓦崗寨無論是在歷史還是演義中都赫赫有名。李玄霸對翟讓自然也有過高期待。

但現在看來,他失去了期待。

不是翟讓不好,只是翟讓並沒有承擔大事的意志。

他的性格就像是《水滸傳》里的宋江一樣,你不能說他不是一個合格的首領,但他自己其實並不想當一個「賊帥」,而是對官宦勛貴世家十分羨慕,並且對照顧麾下性格各異的「兄弟們」,頗有點疲憊了。

當然,李玄霸也看出,翟讓現在還沒有生出「讓賢」之心。如果現在誰讓他讓賢,他肯定也會拒絕。

翟讓只是潛意識地顯露出疲態。他自己或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得知翟讓的心態后,李玄霸就沒必要給他施壓了。

既然自己比李密先接觸到瓦崗寨,這支隊伍他就笑納了,不必多事。

現在李玄霸要做的,就是讓翟讓佩服他。

當翟讓認為自己遠遠比不過李玄霸的時候,李玄霸就能掌握瓦崗寨了。

李玄霸又想念起來二哥。這種事本來應該二哥來做。

若是以前,李玄霸只需要甄選出需要收復的勢力,然後創造一個他們和二哥相處的機會,其他就看二哥發揮「大唐魅魔」本事就成了。完全不需要過多算計。

李智雲把地圖拿出來,鋪到李玄霸蓋著被子的腿上。

翟讓當然識得輿圖,但他完全看不懂李玄霸所描繪的等高線地圖。

李玄霸先教翟讓看等高線地圖,翟讓眼神從迷茫到瞭然,最後轉化成了佩服。

翟讓感嘆道:「真是一目了然。李三郎果然是大才!」

李玄霸微笑著不回答翟讓的誇讚,開始說起楊廣班師回朝可能的行軍路線,和途中會經過哪些義軍首領的根據地,瓦崗寨又能從哪裡入手截獲隋軍裝備,並不暴露自身所屬,順利逃走。

這次楊廣「大勝」,就算他不喜歡回大興,也得回大興祭祖獻俘,才算完成一場「大勝」的完整流程。

從涿郡到大興這一路上,幾乎每個郡都有義軍。他們雖然看到隋朝大軍不一定敢出手,但如果瓦崗寨等強大的義軍出手后,他們一定會來撿便宜。

「楊廣是個好大喜功的帝王。他的好大喜功不是開疆擴土等實際的利益,只是『臉面』。楊廣最厭惡的就是別人說他是錯誤的。所以高麗王戲耍他多次,他卻每次都上同樣的當,高麗王一投降,他就退軍,好像一個蠢貨一樣。」

「他當然不是蠢,而是他最初吃了高麗王的虧,他就要在同樣的地方贏回來。只有完成『高麗王投降、自己撤兵、高麗王仍舊稱臣』這件事,印證了他最初的判斷是正確而不是糊塗,他才算真正完成了征討高麗的成就。」

李玄霸笑了一聲,道:「就像是玩遊戲一樣。」

翟讓和魏徵琢磨著「遊戲」二字,若有所思。

不過他們再怎麼若有所思,都想不到李玄霸真正的比喻。

李玄霸所說的遊戲,是指後世有各種成就獎盃的電子遊戲。

楊廣就像是後世刷成就的遊戲玩家一樣,盯准了一個條件苛刻的成就使勁重開,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十次。

只是後世玩家能重開遊戲上百上千次,大隋卻不是虛擬的國度,人死不能復生,糧食和軍資也不能憑空變出來。

楊廣這樣的性格倒也說不上多罕見,世上有許多固執的人都這樣,不能接受自己的錯誤,特別是三觀已經固定的中年人,一次一次地撞南牆,試圖僥倖成功一次,好對外吹噓自己果然沒錯,是別人眼瘸。

只是普通人有這樣的性格,只禍害自己的身邊人。楊廣是皇帝,殺傷力就太大了。

「如楊廣相信高麗王一定會真心投降,並要用大隋人的命不斷打出這個結果一樣,他不相信天下民亂真的不可遏止,所以他不會相信有民賊膽敢襲擊大隋軍隊。他身邊敢於直諫的人要麼被殺,要麼被逐,群臣也不敢告訴他這件事。」

歷史中的義軍首領楊公卿帶了幾千人搶劫走隋軍四十多匹好馬,狠狠抽了隋軍一耳光,也沒有被大隋派大軍剿滅,就是沒人敢告訴楊廣這件事。

若把民賊膽敢搶御駕親征的隋軍的馬的事上報,楊公卿能不能被抓住另說,但上報的人肯定會被惱羞成怒的楊廣殺掉。然後楊廣身邊的近臣就勸慰楊廣,「陛下,別相信他們,沒有的事,一定是他們管理不力/貪污,把馬丟/賣了」,帝信了,帝大悅,又處死了一批膽敢欺騙他的人。

李玄霸細細剖析楊廣的性格,翟讓和魏徵眼中怒火越來越盛。

翟讓握緊拳頭道:「狗皇帝,真該死!」

魏徵把羽扇搖晃得嘩啦啦響:「大隋二世而亡,不冤。」

李智雲遞來溫水,李玄霸潤了嗓子和嘴唇后,溫和地問道:「現在翟公可否想出兵搶奪隋軍輜重了?」

翟讓恭敬道:「李郎君所言,讓翟某心中困惑一掃而空。翟某當立刻召集下屬商議,遣人去與知世郎聯合行事!」

現在他是半點不敢對李玄霸不敬了。

現在翟讓麾下唯一能出謀劃策的人只有出身豪族,剛及弱冠的徐世勣。但徐世勣作戰勇猛,在「謀士」這一方面還較為平庸。翟讓早就羨慕王薄有魏徵這樣真正的謀主。

現在見識到李玄霸的本事,翟讓再不敢因李玄霸年少而生出輕視之心。

魏徵道:「若三郎君身體稍好一些,可以乘船了,我也該和三郎君一同回齊郡了。」

翟讓忙道:「雖然坐船不如坐車騎馬顛簸,但李君身體需要靜養,可以再留幾月。」

魏徵瞥了翟讓一眼:「你現在希望向三郎君問策了?」

翟讓嚴肅道:「我一直都很敬仰李郎君!」

李玄霸打斷魏徵又想陰陽怪氣的話,道:「我現在吹不得寒風,玄成可先行一步。若此戰能成,翟公肯定會願意與知世郎有下一步合作。到時我就乘坐翟公的船隻來齊郡。」

魏徵沒好氣道:「三郎君不走,我豈敢走?我若獨自回齊郡,知世郎就要親自過來了。」

李玄霸道:「知世郎那裡缺不得你。我為你修書一封。」

魏徵漠然道:「我不走。」

李玄霸嘆氣:「玄成,大事為重!」

魏徵呼哧呼哧地扇著扇子,冷笑道:「有比你的身體更重要的大事?」

李智雲插嘴:「就是!我也希望魏公能留下。當三兄不愛惜身體的時候,好好罵他一頓。我說的話,三兄根本不聽。」

李玄霸伸手給了李智雲一下,對魏徵皺眉道:「這是命令,請聽令。」

魏徵一愣,氣得把羽毛扇子丟在了地上:「李三郎!」

李智雲乖乖把羽毛扇子撿起來遞給魏徵,嘆氣道:「三兄是不是很討厭?我懂,我太懂了。」

李玄霸:「……」

魏徵冷哼:「遵命。」

翟讓見魏徵居然如此聽話,大吃一驚。

就是王薄的命令,魏徵不想聽的時候都捂耳朵,王薄對他無可奈何。

翟讓沒覺得這有哪裡不對。謀主嘛,心高氣傲被哄著捧著才正常,自己若有謀主,定做得比王薄還好。

現在他才發現,原來魏徵的倨傲只是因為主公另有他人,原來魏徵也有被強迫聽命令的時候。

這件事知世郎知道嗎?還是說知世郎也是……

翟讓心頭一動,不過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心頭一動,便將這激動藏了起來。

李玄霸下令后,又寬慰道:「翟公的品德,玄成難道不信任嗎?不說翟公,就是徐世勣、單雄信等人,也都是心懷豪義之人,他們都會護我周全。」

翟讓驚訝道:「李郎君還知道徐世勣和單雄信?」

李玄霸笑道:「我已經在瓦崗寨養病許久,怎麼會不知道?」

翟讓道:「他們二人若是知道李郎君如此誇讚他們,一定會很高興。」

李玄霸卻搖頭笑道:「徐世勣可能會有一點高興,但單雄信……翟公,你確定他不會撓撓頭,問你『李玄霸是誰』嗎?」

翟讓苦笑:「或許真的會這樣。」

魏徵又開始扇扇子:「哼。」

李玄霸繼續勸慰道:「玄成,別生氣了,明年正月我就來。」

魏徵沒好氣道:「等見到主公,我一定會將此事細細告知主公。」

李玄霸:「……行。」等見到你的主公,我就解脫了。

他相信魏徵一定會追著那位過分跳脫的主公天天進諫,把二哥攆得雞飛狗跳。

見李玄霸雖然強硬下令,但又好聲好氣地哄魏徵,翟讓又沒來由地心頭悸動了一下。

他雖然羨慕知世郎王薄有魏徵這樣的寒門士子當謀主,自己連寒門士子的門都進不去。

但他也知道,魏徵這樣的寒門士子,在李玄霸這樣的頂級勛貴面前也應該是沒有絲毫地位。魏徵和李玄霸的身份,就像是他還是小吏時與官宦的地位一樣天淵之別。何況李玄霸還是魏徵主公的雙生弟弟,是魏徵主公的謀主,算是魏徵半個主公了。

李玄霸對魏徵這樣平易近人,真是禮賢下士啊。

從李玄霸身上,翟讓就能窺見那位年少主公一二風采。

垂髫之年就擒獲吐谷渾可汗的少年英雄,怪不得讓魏徵如此心折,心折到自己問他主公是不是唐國公都直喊「晦氣」。

魏徵終於臉色好轉,李玄霸鬆了口氣,對走神的翟讓道:「下一步追殺楊廣的計劃,就等這次行動圓滿成功后,我再告知翟公。若這次沒有太大危險的行動成功,我想翟公應當會聽一聽我下一步獻策了。」

翟讓拱手:「翟某願意洗耳恭聽,請李郎君繼續說。」

魏徵也道:「三郎君稍等,我先找來筆墨記錄,好帶給知世郎。」

李智雲非常體貼地把紙筆拿過來:「我就知道你會需要,已經準備好了。翟公要嗎?」

翟讓有點尷尬道:「我、我就……」

李智雲道:「我幫翟公記錄一份可好?」

翟讓忙道:「謝過李小郎君。」

李智雲在腿上鋪開紙:「不謝。該是我謝翟公收留。」

李玄霸待他們準備好后,繼續說起下一步計劃。

下一步計劃,就是歷史中的「雁門之圍」。

如之前所說,以楊廣的性格,他一定會重蹈覆轍。楊廣去雁門,就是如大隋還興盛時一樣,想要讓萬夷來朝。

他不蠢,知道東突厥已經離心,便想如以前那樣親自去邊疆震懾東突厥,讓東突厥可汗乖乖來賠罪。

但他完全沒想到,或者是不願意去想,現在的大隋已經日落西山,而東突厥正蒸蒸日上。

東突厥可汗確實來了,卻是帶著十萬大軍來的。

後世演員把隋煬帝演成了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神經質暴君,就算亂世來臨也絲毫不亂,只是癲狂地等待窮途末路。

歷史中的楊廣其實膽子沒有影視劇中的楊廣那麼有魅力。

他在雁門郡之圍中,每日都抱著自己兒子孫子嗷嗷大哭,半點帝王威嚴都沒有。

他在大隋末年下江南,也是終於意識到天下大亂,然後鴕鳥思維不肯回西京坐鎮平亂,反而在江都大興土木,準備遷都江都,與中原亂世「划江而治」。

楊廣的心態太容易崩了。

雁門之圍后,楊廣就成了驚弓之鳥,成為他將來逃到江南當鴕鳥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時楊廣都湊不出來解圍的兵,只能承諾厚賞,讓天下人來救他。

最後因為這件事太丟臉,楊廣被救之後就不想大張旗鼓獎勵救他的人,所以這厚賞就被吞了。

大隋最後一絲政治信用破產。

哦,對了,其中救駕賞賜被吞的人中有他二哥李世民。

「根據我在張掖打探的消息,東突厥可汗一直對大隋虎視眈眈,想要復刻十六國時讓中原稱臣的『輝煌』。東突厥可汗已經養了十萬雄師,就等著入主中原。三征高麗后,楊廣已經征不出兵來。他既然敢去雁門,東突厥可汗一定會出兵。」

李玄霸的話音剛落,翟讓就驚詫道:「難道狗皇帝會死於突厥人之手?好事啊!」

李玄霸搖頭:「大隋氣數未盡,縱然征不出兵來,勛貴世家一人湊一點私兵,也能湊齊一支救援的軍隊。再者東突厥內部有義成公主為內應,外部有鐵勒諸部和西突厥虎視眈眈,東突厥可汗也不是果敢之人,只要稍稍給他一點壓力,他就會退兵。」

翟讓一拍大腿,神情十分遺憾。

李玄霸譏諷道:「為解圍,楊廣只能下令厚賞召集天下義士來救;但他好臉面,當解圍之後,他定不願意厚賞救他的人,所以這支臨時湊齊的軍隊肯定會作鳥獸散。」

魏徵譏笑道:「是他會做的事。接下來他應當會被勸說回西京重整天下,我們就需要在雁門郡到西京的沿路設防?」

李玄霸搖頭:「他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縱然再多人勸他回西京,他也一定會回東都。若他去雁門郡時,義軍就在太原到洛陽這一路設下埋伏。當援軍去救楊廣時,風平浪靜;待楊廣回洛陽時,再掀起波濤……」

李玄霸做了一個翻手的姿勢,笑道:「縱然殺不死楊廣,也一定會嚇得楊廣睡不著覺吧。翟公,這樣是不是稍稍解氣一點了?」

……

李世民回到張掖時,高表仁、房喬、杜如晦和提前回來的長孫無忌提前得到消息,出城二十里迎接他。

幾人看到馬背上風塵滿面的李世民,心頭都很是苦澀。

他們得到李世民回來的消息,自然也得到了李玄霸生死不明的消息。

幾人都輾轉反側,心中想了許多勸慰的話。但當到看到神色平靜的李世民時,他們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看著支支吾吾的幾位友人,李世民反倒露出勸慰的微笑:「先回城吧。這一路觀音婢受了累,需要好好休息。」

長孫無忌忙探頭看向李世民身後的馬車。

李世民道:「就是這架馬車。」

長孫無忌對李世民拱了一下手,鑽進了馬車看了一眼妹妹,又很快鑽了出來:「睡得真香。」

高表仁道:「小聲點,趕緊回程,我為你接風洗塵。」

李世民道:「辛苦你們了。」

房喬道:「你陸陸續續送來不少士人,我們已經不辛苦了。現在你已經是慰撫使,有權力任命地方官吏,我們就更輕鬆了。」

杜如晦道:「雖然你只是河右慰撫使,但隴右沒有慰撫使,你大可以把勢力拓展到整個隴右。」

長孫無忌道:「等會兒再說吧,先回去休息。」

高表仁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終於說起了李玄霸的事:「三郎福大命大,肯定無事。他讓你回張掖等他,一定就能回來。」

李世民道:「我知道。我相信阿玄。」

李世民表現得如此平靜,眾人便不好再勸了。

李世民與眾人一起回張掖,途中將秦瓊介紹給眾人。

高表仁等人告訴李世民,裴行儼帶著宗羅睺等人去草原例行練兵(搶劫),現在不在張掖。

高表仁抱怨:「守敬剛來張掖時,還能裝出個士子模樣,為我們減輕一二文書負擔。現在已經完全不落家了。我們管不住他,只能你這個慰撫使來管了。」

李世民開玩笑道:「你這個渤海郡公都管不住,我這個慰撫使也不一定管用。」

杜如晦促狹道:「你可以率領下屬揍他一頓,我們可帶不了兵。」

李世民看向長孫無忌:「你可以帶兵啊。」

長孫無忌扶額:「你看我像是打得過他嗎?不過你回來了,一定要帶著我把他揍一頓,這傢伙總嘲笑我。我縱然比不過他,打胡人也綽綽有餘,他居然嘲笑我該去和房玄齡杜克明爭奪第一謀臣的位置?!瞧不起誰呢!!」

李世民笑道:「為什麼不能爭?文武雙全不好嗎?不過第一文臣肯定是我家阿玄,你們都爭不了。」

長孫無忌道:「這倒是。」

說到李玄霸,眾人又沉默了,倒是李世民還神色自若。

高表仁耐不住沉默的氣氛,勉強擠出笑容道:「本想今日為你接風洗塵,但你們小夫妻倆肯定都累了。你們先休息,幾日後我再來叨擾。」

房喬、杜如晦也告別,並拉著長孫無忌一起離開。

李世民送他們出門后出了一會兒神,神色平靜地回到家中。

家中已經提前打掃過,一塵不染。

他看向已經凋謝的葡萄架子下的石桌。

李玄霸肩膀上披著大氅,腿上放著暖手籠,身側兩邊都放著炭盆,一邊看書一邊打哈欠。

「天氣冷就回房看書,天寒地凍的還非要架著火盆在院子里看書,阿玄你故意找病生嗎?」

李世民沒好氣地訓斥道。

李玄霸抬頭看了啰嗦的二哥一眼。

幻象消失。

石桌旁沒有火盆,也沒有人。

李世民愣了一下,雙拳握緊,神情平靜地回屋整理行李。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合一,欠賬-1,目前欠賬8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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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為弟弟心聲頭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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