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位亞極陀，壞了，我該不會成原體了

瑞恩趕回第二泰拉的時候，看見的情景讓他有些意外。

因為高加特·威爾就站在第二泰拉即將完工的三層醫院建筑前，背後跟著伯勞奇·威爾。

「你親自過來了就好，免得我還得跑一趟鐵荊棘城堡找你。」瑞恩一點也沒有優待這位領主大人的意思，他帶著高加特朝著建築內走去，他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談談。

高加特看著瑞恩嚴肅的神情，問道：「你的火槍隊遇見了什麼意外嗎？我只是聽伯勞奇說第二泰拉發生的變化很驚人，所以過來看看。鐵荊棘城堡最近在加固百契山脈西側的平緩位置，我順路視察城市用水系統在其他貴族領地的鋪設情況。」

瑞恩一言不發，等到眾人進了一樓的會議室，大門被關上后，瑞恩才盯著高加特，開口道：

「我遇見了巴利·曼陀羅，一個我的記憶里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名字。他自稱是被安納克放逐的魔法師，蟲災就是他用念力控制的。」

「巴利·曼陀羅！」

高加特驚呼出聲，急忙說道：

「這不可能，他應該已經死了才對。巴利是安納克大公的弟弟，曾經幫助安納克大公做了很多不幹凈的事情。二十年前因為魔法師眾所周知的癲狂隱患，他被大公驅逐出曼陀羅境內。當然，我認為這只是巴利沒有得到安納克所許諾的東西，威脅安納克的時候，被拋棄了。按照大公本人的性格，他肯定會派出曼陀羅騎士團暗地裡殺死巴利，然後假模假意為自己的弟弟的死亡表示遺憾。」

瑞恩聽到這裡，深吸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些古怪的笑意，緊盯著高加特，說道：

「二十年前，你嘗試覺醒泰坦騎士失敗了，是吧？」

高加特點點頭，對這件事他沒有什麼可以避諱的，答道：「加上上一任威爾家族的領主，我們已經有四十年沒有泰坦騎士誕生了。」

瑞恩眼色發亮，開口道：「如果真相是，你的名字是高加特·曼陀羅，而不是高加特·威爾，你應該駕駛的泰坦是曼陀羅家族的御守之權，而不是威爾家族的光榮天幕——那麼我大概知道安納克大公一直針對你的原因了。」

「這簡直是荒謬！」

「這不可能！」

伯勞奇和卡莫這兩位騎士隨從一同出聲，高加特領主好端端地坐在他們面前，怎麼忽然之間就成為了曼陀羅公國的潛在繼承人，御守之權泰坦的騎士。

而這一切消息都出自於瑞恩所提到的，那個官方意義上已經死亡的大公的弟弟，巴利·曼陀羅，那位魔法師。

「額，這一切只是我得到的消息的推論，不過我有六成的把握覺得這個推論是正確的。無論真實情況如何，我覺得都靈和曼陀羅的關係已經不是我們委曲求全就能夠糊弄過去的，必須得推翻曼陀羅才行。我們的領主大人，火槍隊二十天後就能組織起來一隊三百人的隊伍。我們得先把鐵荊棘城堡自百契山脈以南的所有貴族全部征服，你認為如何呢？」

瑞恩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指向座位後面，會議室牆上張貼的地圖。

這也是他的個人要求，任何第二泰拉的官方機構的會議室牆壁上，必須張貼世界地圖，也算是對自己上一輩子己的生活習慣的回顧。

他指向地圖，接著說道：「然後我們要封鎖消息，暫時不驚動那些更偏向甘特的貴族們，去參加二十年一度的泰坦騎士的覺醒儀式。我認為之前那艘可能裝滿行屍的船已經送到了大公手裡，對於統治者而言，這些危險的工具也許是他們加強統治的另外一種手段。所以我們要做好面對危險的準備，等到衝突爆發的時候，我們至少能夠依託鐵荊棘和百契山脈的防禦，保留自己的發展地盤。只要再給我一些時間和足夠的資源，我就能拉滿三到五萬人的再次優化過的火槍隊，到時候就能推平曼陀羅公國。」

高加特捂著腦袋，急忙喊道：「等等！我們剛剛不是還在說我的身世問題，怎麼現在就快進到要征服曼陀羅公國了？」

瑞恩呵呵笑了笑，指了指高加特隨身帶著的那把劍，說道：

「其實也要不了那麼麻煩，你要是有足夠的體力，現在提著這把劍殺上曼陀羅的花堡，沒人能攔得住你。都靈已經沒時間了，說不定下個月，就從花堡冒出來數以十萬百萬計的行屍就到第二泰拉牆頭了！」

高加特急忙補充道：「我並不是優柔寡斷，或者懦弱到委曲求全。只是忽然要進入戰備狀態，領地的糧食和其他資源可不會像平常那樣聽我的話，我需要些時間籌備。」

瑞恩聞言，敲著地圖上幾個都靈境內貴族的領地，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這都是你的地盤啊，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他們要投奔別人就讓他們滾蛋。但是礦產和糧食還有其他寶貴的東西，你要是能讓這些敗家子用馬車運出去，我覺得我還是直接讓第二泰拉從都靈獨立，自己發展好了。」

高加特擺著手，匆忙答道：

「這一點我還是能分得清的，我的人在之前清點礦產和稅務的時候，就盯好了他們的資源。我不會讓一丁點鐵屑離開都靈，我要它們都變成我們手裡的武器和火槍使用的彈藥。」

瑞恩聽到這裡，才滿意地點頭道：

「還行，沒有我預估的那麼愚蠢。火槍隊熱兵器對冷兵器的碾壓是不用擔心的，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曼陀羅公國能夠啟動的御守之權泰坦對我們的進攻。對了，之前我需要的關於安納克大公的情報收集的怎麼樣了？如果情況允許，我甚至想要看看他一天上幾次廁所，會不會抖一下。他的年紀應該和伱差不多，那就還是有一戰之力了。」

高加特搖頭道：「這一點我也不清楚，我們的探子在花堡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安納克已經很少公開露面，大部分政策都是他的兒子伯恩·曼陀羅在處理。」

瑞恩眉頭挑動幾下，饒有興緻道：

「那就好，希望那個老不死的已經掛了。」

伯勞奇和卡莫兩人看著自己的老大座位越來越靠近，最後湊在一起，兩個人神色被陰影覆蓋，嘴裡竊竊私語著，緊鑼密鼓地籌備商量著造反的事宜。

不對勁，這畫風怎麼看都覺得是反派人物一樣。

兩人不約而同地把腦海里那些不太美妙的聯繫丟出去，他們只要專心履行自己的職務就好。

兩人正這麼想著，走廊間就傳來飛快的腳步聲和瑞恩之前設計過的帶有伸縮桿和木輪的移動擔架床的推動聲音。

這醫院還沒有投入運行，今天就有需要急救的病人了嗎！

瑞恩更是已經來到了會議室門前，他的感覺比普通人要敏銳，此刻腰間的變化圓環正在微微起伏著，散發著活躍的氣息。

這至少說明不是什麼糟糕的事情。

「約翰·蒙泰利，第二泰拉第一實驗小學一年級二班，嚴重發燒。」

「被發現的時候，有目擊者聲稱其身體發生了明顯的變異，有淡藍色的類似鱗片或者甲殼的硬質物增生。不過送到醫院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些描述的情況。」

「我們總結的正常人的心跳、呼吸頻率等數據無法用來判斷這個狀態下病人的身體情況。」

身為第二泰拉新任神父兼任第一醫院院長的哈利拿著一張表格，按照上面記錄的順序閱讀著。

只要在這種表格上按照預定的位置填寫，就能夠讓醫生第一時間得到病人的姓名、職業、病發癥狀和身體數據。

這只是瑞恩提到的一些現代化的小手段，只要製作出一份刻印板，就能夠在磨損之前列印成千上萬張同樣的表格出來。

據說這是一種叫做病歷的東西，要搭配第二泰拉的身份證明裝訂起來。

如果後續病人還有求醫的記錄，後面的醫生們也能夠通過之前的診療記錄得到一些參考。

不過現在不是感慨這種改善醫生工作效率的方法的時候，眼前這個棘手的病人是他們醫院現在無法處理的情況，總不能明天就要正式開門，結果今天就有一位病人死在這裡。

這個消息一旦流傳出去，已經被發配種田的老神父估計會大肆宣揚，這就是教會幫助第二泰拉的報應，因為瑞恩·威爾是個異端，這是偉大太陽對他的懲罰！

還真是難辦啊。

「你們要面對的情況超出了你們現有的醫療水平，這和你們沒什麼關係。」

瑞恩的聲音響起，他很快趕到病房，接過了哈利手中的報告單。

其實倒也不用看這份文件，在變化圓環產生呼應的時候，瑞恩就知道是之前那位被自己傳染了光之力的小約翰再一次進入了進化階段。

自己在夢境中隱約看見的那個風暴屬性的亞極陀就是約翰身上的光之力爆發的特徵。

看起來這些光之力並不完整，或者無法完全覺醒，因此小約翰只能單一進化為暴風亞極陀，沒有辦法進行形態轉變。

「他沒什麼大礙，而是和我覺醒了一樣的能力。」

瑞恩解釋道，他們會理所當然地將小約翰遇見的事情認為是魔法師覺醒的前兆。

畢竟他們日常生活中也碰不見一個活著的魔法師，沒有例子給他們研究。

不過，就算是人類帝國，至今為止也沒有徹底摸清楚靈能者的秘密，哪怕每天都有足夠的柴薪被倒進那座熔爐王座，有數之不盡被切除了腦部器官的靈能者為奴為仆，或者供以研究。即便如此，人類帝國也沒有辦法能夠開發出更多的穩定的靈能者職業。

就好像星語者（跨星系通訊）和領航員（亞空間導航）之外，人類帝國在帝皇瀕死的一萬年裡沒有對靈能者做出任何改進的地方。

不過比起靈能者會在亞空間閃爍吸引惡魔的弊端，光之力誕生的亞極陀暫時還不會吸引亞空間的種種存在。

至少自己沒有感受到任何亞空間的存在，也沒有什麼惡魔在自己耳邊喋喋低語。

畢竟有諾亞和帝皇常常進入自己的夢境交流，雖然自己也聽不懂這兩大隻佬在說什麼，但是以亞空間惡魔不願意直呼帝皇的名姓這一點來看，只有恐虐的大魔或者神選才敢朝著自己的亞空間投影發起進攻吧。

額，話說直到現在，瑞恩都不知道自己的亞空間投影是什麼。

算了，先努力統一這個封建世界，看自己到時候能不能變身奈克瑟斯或者更為強大亞極陀種類，朝著能夠在地外空間飛行的方向進化。

瑞恩思索間，不斷掙扎的小約翰已經平復了下來，看起來這一階段的進化完成了。

要不然的話，這孩子應該直接暴走變身開始屠殺，然後醒來看著一地血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額，兒童劇不應該出現這種場景，切掉切掉。

瑞恩讓其他醫生護理回去休息，畢竟明天醫院就要開門了。

他自己在這裡陪伴著小約翰，等他醒來再問問發生了什麼事。

高加特好奇地看著小約翰，問道：「你的信里提到過齊銘·灰禿鷲和約翰·蒙泰利覺醒了和你一樣的力量，那麼齊銘會不會也經歷這種奇怪的發燒癥狀，會不會對其他人造成危害？」

瑞恩解釋道：「齊銘的覺醒比我想象得還要早，他可能在同樣的年紀已經完成了潛在的進化，只是還沒有辦法使用這種力量。你要是覺得危險的話，可以把齊銘送到我這裡來。」

高加特道：「暫時不了，我會多加註意的，那個孩子很聽話，很努力，如果真有什麼問題，我再來找你。」

領主大人很快就要折返鐵荊棘，他要按照瑞恩所規劃的那樣，牢牢地把自己地盤的資源全部拿捏在手裡。

這樣的話，那些想要投奔其他人的貴族，跑了就跑了，還省下來一大堆麻煩。

一直等到夜晚的時候，小約翰才醒來，慌張地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他一睜眼看見瑞恩在自己面前，這才勉強平靜下來，嗚咽道：

「瑞恩大人，我要變成怪物了！我、我頭上長出了龍角，身上長出了鱗片。村長以前講故事的時候，說龍都是壞傢伙，要吃人掠奪別人的寶物。瑞恩大人，不想變成惡龍怪物，不想傷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