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試做燈泡，我不能再變成遠光燈來打了！

「你不會變成怪物的，約翰，看看我，孩子，如果你秉承著不願意傷害別人的內心，那麼這股力量就能夠被你駕馭。」

瑞恩安撫著這個驚慌無措的孩子，他站起身，兩手收至腰間，伴隨著轟鳴聲席捲，覆蓋了龍之利爪的變化圓環浮現而出。

不過這一次瑞恩調低了亮度，只是保持著溫和的光芒。

他身體微微傾側，右手迴轉再次向前側掌探出。

「Henshin！」

瑞恩雙手在額前匯聚，隨後猛然揮下雙掌拍打在變化圓環兩側。

（等等，覆蓋了龍之利爪之後，亞極陀的變身姿勢好像也會有變化。算了，不管了。）

瑞恩還是不能完成變身，但是並不妨礙耀光亞極陀的甲殼鱗片還有龍角複眼暫時出現在體表之上，兇悍、狂暴的氣息並不怎麼符合皮套俊朗大氣的外表，更顯得生物化。

但是瑞恩的眼神一直保持著清醒，並沒有被這種狂暴的力量馴服，反而馴服了這些力量為自己所用。

幾秒鐘之後，亞極陀的力量開始消退，瑞恩的身體逐漸復歸常人，只剩下一隻手臂還勉強維持著變身狀態，就連衣服都沒有破損，就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小約翰的幻覺一樣。

但他的手被瑞恩的龍爪握住，那些鋒利的鱗片沒有任何惡意，溫馴地傳遞著光芒的溫暖。

「只要你努力學習，堅定自己的意志和保護無辜之人的決心，你就永遠不會迷失在力量之中。」

那些鱗片也逐漸消退，瑞恩的身體徹底恢復正常。

他鬆開小約翰的手，後者正看著皮膚上剛才和鱗片接觸產生的壓痕，正在那裡發獃。

小約翰喃喃道：「大人，我要怎麼才能變得像你一樣控制這種力量呢？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瑞恩撓了撓頭，這就快進到育兒階段了嗎？

不管是騎士還是戰錘，當不好一個父親或者導師的角色，很容易出大問題的啊。

瑞恩收斂心神，正色道：

「記住了，約翰，能夠朝著一個目標努力的人們，可以稱之為同志。我也許會是你們的引路人，但絕對不會成為你們的父親之類的角色，因為我自己也是在一片陌生中探索著這個世界，沒有資格教給你們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現在最急切的任務並不是擔心給別人添麻煩，而是正視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完成學校的學習任務，絕對不能因為自己擁有和我一樣的力量而對其他人表現出不屑和蔑視。」

瑞恩頓了頓，隨後緊盯著這個孩子，低沉著說道：

「離開了種群的個體，就不再是同一種生物。當你覺得自己和普通人不是同胞的時候，差異和特權自此產生，不公正也就降臨了這個世界。」

小約翰牢牢記住瑞恩說的這些話，雖然他還聽不太懂，不過有一點可以明確，並且這一點讓他感到很開心。

那就是他還是個人類，而非怪物。

身體剛剛完成了一個階段進化的小約翰很快就感到了疲勞，醫護人員送來一碗粥安撫小約翰休息。

瑞恩離開了醫院，走在黑夜下的街道，看著路邊還沒有堆砌好的路沿石，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熟悉的味道。

對，應該在道路兩邊再種一些樹，然後，預留空位把路燈搞出來。

好煩啊，能夠支撐蒸汽機強度的鋼材現在搞不出來，電磁感應原理一時半會這裡的人們還理解不了，也沒有變壓器和儲蓄電能的知識，那些小說中的穿越者前輩們，是怎麼鼓搗出來這些東西的！

自己哪怕在某著名彈幕網站「大學」刷了很多課程視頻，但是身體病重的他根本沒有實踐的能力。

現在哪怕是給他把一個燈泡電路的材料全部配齊，組裝起來也需要試錯的時間。

難受啊，反正今晚睡不著，那就是兩個大隻佬不需要聊天，自己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搞出來一個最便攜低級的燈泡電路。

至少布萊斯他們晚上開會的時候，就不用點蠟燭了，自己半夜整理腦海中的各種設計圖，也就不需要還把變化圓環叫出來加班。

瑞恩去了第二泰拉的鑄造工廠，那裡已經下班了。

現有的產能足夠在一個月內配備足夠的火槍隊裝備，但不會製作太多，維持在五百人就好。

燧發槍終究還是要被非自動步槍所取代的。

等到標準意義的子彈取代彈丸之後，這些自帶火藥的子彈只需要撞針撞擊彈殼後方，就能夠引爆火藥射擊齣子彈。也就是俗稱的拉大栓，非自動步槍，就會很快替代燧發槍的位置。

瑞恩在工作間尋找著能夠熔煉作為導電線路和燈絲的金屬，還看見了一些工程師們的筆記。

這些原本的鐵匠自從聽說給生鐵在冶鍊過程中添加不同的雜質製作出鋼鐵合金就能夠擁有前所未有的強度之後，就在一直摸索著新的合金的配方。

一些不識字的工程師也會厚著臉皮跟他們還在上學的學徒詢問數字和大部分常見金屬的寫法。

瑞恩閱讀著這些筆記，看著上面寫的歪歪扭扭的字，不由得笑了出來。

自己一個人腦子裡裝的知識再多，那也是有限的。

要是能夠帶動這個世界的工匠們提前開始思考怎麼推進技術進步，就能夠完成更多技術發展的前置階段，到時候搭配自己提前得知的技術發展的階段，這個封建世界就能夠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技術爆炸。

說不定一年後蒸汽機車都已經能在遍布都靈的鐵軌上運行，各家各戶都裝有電燈，人們不再為麵包和啤酒發愁。

瑞恩找來筆在這些筆記上有明顯錯誤的地方畫圈，寫下了自己的意見。

然後帶著自己找到的一些材料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的房間在布萊斯樓上，這個老傢伙最近睡得很死，畢竟白天太累了。很多具體瑣碎的事務都是他在處理，等到各個城市部門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候，布萊斯就不用那麼勞累。

瑞恩關上門，把攜帶的材料擺放在桌前，手裡擺弄著那塊打磨好的磁石，回想著纏繞線圈的方向，心裡順便念叨著歐姆尼賽亞的尊名。

磁生電的原理很簡單，初中物理就會提到。

閉合電路的導體做切割磁感線運動的時候，就會產生電流。

理論上只要找到足夠大的磁性物體，將電路導體安裝在水流或風力足夠的地方，就能夠源源不斷地產生電流。

後面搞定直流電和交流電的區分，穩定一個房間的電燈照明應該問題不大。

可要是支撐整個市政部門乃至居住房屋的電力供應，需要的可就不僅僅是發電工序，還需要穩壓變壓器，足夠強度的電路鋪設還有電閘安轉才能完成。

沒有電壓調節的工具，電路遲早會因為水流或者風力的不穩定無法保持順暢的電力供應而損壞。

也沒有辦法保證每一個並聯電路分出的電流都是符合安全範圍內，只用以電燈照明而不會把整個房屋爆燃。

算了，先試著搞定一個屋子的電燈照明。

瑞恩深呼口氣集中注意力，在草稿紙上寫下對應的知識點，然後開始嘗試製作一個簡陋的磁生電裝置。

電路開關是一個簡單的瓷器底座鑲嵌的閘刀，只要將閘刀拉下，電路就會閉合。

他手頭也沒有電流計量表，對於電流是否正常產生，也無法判斷。

隨後是燈泡。

現代人大都清楚那位嘗試了很多種材料製作燈絲的大發明家，他所採用的就是炭絲。

而二十一世紀應用最為廣泛的燈絲材料其實是金屬鎢。

不過第二泰拉搞不到金屬鎢，現在也沒有時間提煉，瑞恩只能用炭絲來替代。

哪怕這種材料壽命太短，目前只能拿來湊合用。

炭絲通電需要在真空環境，理論上在燈絲和燈泡壁之間放置一個銅片，最基礎的真空三極體都能被發明出來。

不過現在思考這個顯然為時過早，瑞恩大半夜還在忙著找能夠燒玻璃的地方。

反正他的身體速度爆發極快，半夜奔跑在已經修好的城市道路上，也不會被人當做變態抓起來。

花了不少力氣用念力搭配爐子將一個玻璃杯燒製成弧形，此時某個睡著的新任神父還不知道貴族們捐獻給教會的那些玻璃和瓷器都被瑞恩拿來幹了什麼。

瑞恩用念力輔助在塞子上做出電路孔洞，將炭絲和電路連接在一起，然後開始排出玻璃空腔內的空氣。

不得不說這個操作越來越精細的念力給了瑞恩很大的方便，要不然很多工業技術都沒法在第二泰拉開展試驗。

在第二泰拉第一個燈泡雛形誕生之後，天色已經蒙蒙亮了，即便是瑞恩自己也有些眼花和疲憊。

早知道應該在白天安排工匠們去做這些事，他還能順便鍛煉鍛煉這些工匠們的技藝。

瑞恩無奈地想著，他是真的想在這個世界躺平，不過一想到過不了多久戰錘宇宙的殘酷就會降臨，為了能夠讓這裡的人們活下來，能多推動些這個封建世界的進步，就多努力一些吧。

磁體被安裝在一個簡陋的手搖把手上，瑞恩快速搖動著，就像是老式拖拉機啟動前總共需要踩著發動機甩動搖桿才能啟動一樣。

在瑞恩的念力感知中，炭絲只是微微發熱，並沒有光亮冒出。

瑞恩不得已只能放棄了手搖發電，直接用念力將搖桿轉動的速度增加了數十倍。

同時這些電路被念力控制在空中，避免漏電或者接觸其他物質流失。

終於，在搖桿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的時候，這根炭絲終於發出了亮光，變得紅熱起來。

但是距離白色的亮光還有些欠缺，瑞恩想了想，可能是機魂不悅的原因，這都折騰一晚上了，自己就稱讚了一次歐姆尼賽亞。

不過事情終究沒有那麼曲折，至少瑞恩不用像愛迪生那樣實驗成千上萬次才成功。

炭絲熱度達到一定的程度后，終於由紅熱的光芒轉變為了白色的光亮，順應著窗前遠處微微升起的太陽紅光的播撒，彷彿是要以自身的光芒挑戰太陽一樣。

咔嚓！

搖動磁體的把手斷了，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但是瑞恩並沒有什麼遺憾的情緒，因為這一晚上的努力終究是成功了。

接下來只要想辦法搞定更大的磁體做磁生電運動，就能夠提供足夠的電流。

水渠已經接入了城市用水，可以做一個儲備水箱放在樓頂安裝水龍頭放水，衝擊齒輪模組帶動磁感線切割，免去人力操控。

等到變壓穩壓器能夠製作之後，發電設置甚至可以直接建立在水渠裡面，嘗試為整個第二泰拉提供電力供應。

瑞恩暢想著這一天的到來，身後的門被敲響。

剛剛睡醒的布萊斯一臉嚴肅地說道：

「大人，巡夜的衛兵聲稱他們昨晚看到了閃爍著白光的陰影穿行在城市之中。我們懷疑存在一定的危險，你有什麼頭緒嗎？」

瑞恩讓布萊斯進來，展示著自己的成果，說道：

「伱告訴衛兵們，那個人是我。我昨天晚上親自做了個小東西，來回找了點材料，不必擔心。」

布萊斯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可能是其他魔法師潛入了第二泰拉。

雖然那個控制蟲子的魔法師已經死了，但難免還會有別的危險侵入。

不過布萊斯看著斷掉的把手，還有這個奇奇怪怪散發著高溫的玻璃球，問道：

「大人，這個東西有什麼用處啊？」

瑞恩解釋道：「這個玻璃球體叫做燈泡，人工轉動這個裝置，就能夠在金屬導體上產生電流，然後在真空環境下發出亮光。有了這個東西，會議室就不需要蠟燭照明，這東西能夠把一個房間映照地如同白天一樣。你們晚上要是開個緊急會議，就方便多了。」

布萊斯臉色有些抽動，他說道：「那還是算了。最近很多部門人員都在投入工作，我們每周開個例會就好了。不過，大人，有了這個東西之後，萬一晚上遇見危險，我們就不需要您用自己腰間出現的事物發光了嗎？」

瑞恩目光嚴肅起來，點頭道：「沒錯，我已經不用再變成遠光燈騎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