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正的身份

娜塔莎聞言，再也無法保持鎮定，清冷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她猜想過衛煉可能的各種身份，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紅房子！

震驚過後，更多的卻是失望，看向衛煉目光也變得更加複雜。

相比於紅房子，她寧願衛煉是美國的特工。

其實，最初梅麗娜也以為衛煉是S.H.I.E.L.D.或CIA的人，直到衛煉亮明身份，她才知道衛煉竟然跟她一樣，也是紅房子派出的間諜！

紅房子原本是前蘇聯訓練女特工「黑寡婦」的秘密機構，由德雷科夫將軍一手創建。

他們收集孤兒，甚至直接綁架有天賦的女孩，從小教授她們禮儀、文化、舞蹈等技藝，以及槍械使用、近身格鬥等殺人技巧。

在殘酷的訓練下活到最後的每一名黑寡婦，都是最頂級的殺人機器！

不過隨著蘇聯解體，德雷科夫將軍趁機將紅房子隱藏了起來，成為了他個人的秘密勢力，而紅房子組織所掌握的眾多黑寡婦，也成了德雷科夫手中的武器！

德雷科夫生性謹慎多疑，所有外出執行任務的特工都會秘密安排人員監視，防止背叛。

梅麗娜之所以四次逃跑都失敗，除了紅房子本身的強大外，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監視者的存在。

對於監視者，德雷科夫也同樣有所防備。

所有的監視者都經過嚴密的篩選和審查，確保和執行任務的特工之間沒有任何關聯，而且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進行替換。

而衛煉正是最新接替的監視者！

德雷科夫將軍的安排不得不說十分縝密，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衛煉這個監視者竟然出了問題，如今他對這裡正在逐漸失去掌控。

得知衛煉和她一樣對紅房子沒有多少忠誠，只是陽奉陰違，梅麗娜很快便和衛煉達成了合作，一起努力維持眼前平靜的生活，並且想辦法徹底擺脫德雷科夫的控制，獲得真正的自由。

眼前並不知道其中內情的娜塔莎，因為衛煉的身份而沉默了下來。

梅麗娜看著身上還穿著睡衣，光著腳丫的娜塔莎，不由得問道：

「你是怎麼發現的？」

娜塔莎看了一眼衛煉，淡綠的眼眸彷彿失去了神采，有些低沉的講述了自己的發現和經過。

梅麗娜聽後有些無奈的看向了衛煉，沒想到他們瞞過了阿列克謝，卻早早就被娜塔莎發現了端倪。

感嘆之餘，兩人也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讚歎。

娜塔莎的天賦還要在她之上，如果回到紅房子，將來必將成為德雷科夫手中的一把利刃！

看到兩人熟練的眼神交流，關係明顯比平時表現的親近許多，娜塔莎不由得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算衛煉也是紅房子的間諜，兩人半夜背著阿列克謝偷偷見面的舉動也透著反常，加上之前在門外聽到的對話，兩人的關係顯然並不簡單。

梅麗娜聞言再次看向衛煉，見他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訴了她。

隨著梅麗娜的講述，娜塔莎之前的種種疑惑逐一解開，臉上的表情也從頹然低落，逐漸變成了驚喜和激動。

衛煉雖然對她隱瞞了身份，但真正顧慮的其實是阿列克謝。

也正是因為對她沒有過多的防備，才會被她如此輕易的發現了異常。

衛煉跟她們的相處不是演戲，對她的關愛也都是真正發自內心的。

一種失而復得的幸福感包圍著她。

之前對衛煉的失望徹底消失，看向衛煉的目光重新變得溫柔親昵起來。

甚至於，在知道了衛煉的真正身份和打算之後，娜塔莎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原本因為自己特殊的身份，所帶來的那一絲隔閡悄然融化。

不只是衛煉，還有梅麗娜。

不用再掩飾自己的想法，同樣都想擺脫紅房子的三個人關係無形中變得更加親近，遠比之前和阿列克謝組成的「家庭」更加牢固和緊密。

三年來一直縈繞在娜塔莎心底的那抹憂慮也隨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燃起的希望。

不過想到紅房子的強大，娜塔莎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你們有多少把握，我們真的能擺脫嗎？」

看到娜塔莎眼底的猶疑，衛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

「你知道紅房子的畢業典禮嗎？」

「畢業典禮是什麼？」

娜塔莎確定自己之前從沒有聽說過，不由得皺起眉頭，看向面色複雜的梅麗娜，心裡不由得有種隱隱的不安。

梅麗娜想要阻止衛煉說下去，這對娜塔莎來說太殘酷了，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話，任由衛煉的聲音在她耳邊緩緩響起。

「每一屆的黑寡婦，最後都只會有一個人活下來。」

「有時候，他會把人扔到荒原上，只給她們留下僅夠一個人活下去的物資。」

「有時候，他則乾脆把所有人關在一個房間里，只有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才能通過畢業典禮，成為那一屆唯一的黑寡婦！」

「最後，每一名黑寡婦都會被切除生值器官，成為了一個被磨滅了人性，只知道殺戮的殺人機器！」

聽著衛煉的聲音緩緩說出這個殘酷無比的答案，梅麗娜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人一把攥住，一點點收緊。

那是她最不願意想起的黑暗經歷。

而一旁聽完衛煉講述的娜塔莎更是如墜冰窖，她原本以為的紅房子已經足夠殘酷了，而這一刻她才知道，那個地方遠比她所知道的更加邪惡和可怕。

她絕不要再回到那個地方，哪怕是死！

隨即娜塔莎想到了什麼，看向衛煉問道：

「你說的那個他是誰？」

「德雷科夫將軍，紅房子的掌控者，我們遭遇的一切的根源！」

一種從未有過的東西在娜塔莎的眼神中滋生，梅麗娜很熟悉，那是仇恨，是鬥志，是不屈！

「讓我加入你們，我可以幫上忙！」

娜塔莎一臉堅定的說道。

此時的她根本不管什麼把握，她知道自己只有這一個選擇。

梅麗娜聞言卻是有些猶豫，出於一個母親的立場，她其實並不想讓娜塔莎摻合進來，這一切有她和威爾來承擔就夠了。

娜塔莎見狀，將目光投向了衛煉。

看著眼前溫柔而又倔強的女孩，衛煉卻是不由得想起了一個月前在巴黎的酒店中，安娜那柔情似水中帶著幾分倔強的眼神。

她們兩個很像，美麗，溫柔，眼神中卻都帶著幾分清冷，倔強。

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其實蘊藏著堅定的意志和強大的力量。

「可以，我相信你會幫上不少忙的。」

衛煉點頭說道。

娜塔莎聞言，開心的抱住了衛煉的胳膊。

梅麗娜想要反對，卻見衛煉轉頭看著她，一臉嚴肅的說道：

「別忘了她是怎麼到這的。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不可能永遠躲在我們的羽翼之下，她有能力，也應該為了自己的自由而戰。」

看到梅麗娜還是有些猶豫，娜塔莎著急的喊道：

「媽媽！」

衛煉一邊摸著她的頭髮安撫著她，一邊說道：

「梅麗娜，其實她跟當年的你很像，你願意躲在後面，等著別人為你爭取自由嗎？」

梅麗娜聞言，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當年一次次的抗爭，雖然最後都失敗了，但她從不後悔。

而娜塔莎現在和她當年又是何其相似，她試問，如果是她，也會和娜塔莎做出一樣的選擇。

她的自由，她的人生，要靠自己親手去爭取！

看著娜塔莎堅毅的眼神，梅麗娜不由得笑了，上前將她攬進懷裡，聲音溫柔而又堅定：

「那就讓我們一起並肩作戰！」

「嗯！」

娜塔莎將腦袋埋在那柔軟的地方，開心的輕輕晃了晃，衛煉放在她頭上的手也跟著觸碰到了那抹柔軟。

衛煉想要把手收回來，娜塔莎卻歪著頭，用臉蹭了蹭他的手掌，像一個跟父母求撫摸的孩子。

難得看到娜塔莎毫不掩飾的展露自己柔軟的一面，衛煉不忍心拒絕，繼續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腦袋。

這一刻娜塔莎感到無比的幸福，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母親的懷抱，兄長的呵護，還有團結一心的力量！

在這之前，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人面對紅房子的陰影，所有的恐懼、擔憂、迷茫、無助全都埋在心裡，一個人默默承受。

而現在，她終於不再孤單，最讓她開心的，是可以和「家人」並肩作戰，共同面對那給她帶來了無數痛苦記憶的紅房子，一起奪回屬於她們的自由和生活！

這一刻，她的內心沒有絲毫畏懼。

這種感覺就像是陽光灑滿全身，溫暖而又炙熱，卻讓人內心無比的安寧，踏實。

沉浸在幸福中的娜塔莎突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兩人問道：

「媽媽，你之前答應了威爾的事情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