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狂徒

第三十二章狂徒

「狗娃子,狗娃子,你看。你快看啊。」

馮寶寶佝僂著身子,眼睛瞪的圓圓的,把其它五官都擠沒了一般。一邊指著遠去的姜知魚,一邊對著徐翔哇哇大叫。

「這小子確實不容小覷啊。」

徐翔沒有理會馮寶寶的日常呆瓜模式,而是看著那道消散天邊的虹光,認真考慮此行得失。

飛行一直是人類想要追求的,哪怕是古人對仙人的設定,會不會飛,飛的好不好看也是一個關鍵的能力。

再加上之前的觀察試探,這個突然出現的外來者,實力就有些駭人聽聞了。

對方的金光咒,是徐翔見過的天師府門人中最神奇最強大的,當然這是在老天師已經許多年沒有出過手,他沒見過,無法比較的情況下。

而徐翔的『人磁』也是第一次遇到完全無效的狀況,要知道這些年來,為了更好的隱藏馮寶寶,他加入哪都通,甚至推動了臨時工制度。

可他太想照顧馮寶寶了,一絲一毫都不想波及到她,說馮寶寶是臨時工,可實際上活都是徐翔親力親為的。

白天是正式編製的公司領導,晚上要奮力搏殺不法異人。

那叫一個累,但能熬下來這麼些年,徐翔自信異人界有自己一席之地,可連他帶馮寶寶,都沒有把握拿下姜知魚這個不速之客。

讓人將重要證物在他眼皮子底下帶走了,這就有些不太好交代了。

張懷義還是要死的,他殺的那些人身後,有些可都是有過功勞的門派世家。

雖然個人代表不了勢力,功勞也不是逞凶的憑證,加上這事要捅開了,天師府說不定也會插手平事,不服的大不了去找老天師講理。

但是徐翔原本打算是把事壓下去,或者找點關係,讓那些勢力認了吃虧得了。

天師府那位,無論是個人,還是公司角度,都是瞞著別動才好,否則異人界才是真的變了天了。

可關鍵是把張懷義的屍體,帶回去堵住唐門那幫老爺們的口啊。

因為他要找的關係,和不能接受損失的唐門,能托到的關係,是一個啊。

這事可糊弄不了趙方旭那個死胖子,對方是自己的領導,還幫過自己,重點是他了解過阿無的情況。

弄來弄去,到頭來還是要把屍體帶回去,徐翔本就人到中年,感覺近些年身體健康每況愈下,這回更是越想越煩到頭疼。

「狗娃子,你掉頭髮嘍。」

馮寶寶悄咪咪的挪動到徐翔身前,猛的在他頭上擼了一下。

看著她手中那一把頭髮,徐翔有些想哭,感覺腦袋上空了一塊。

人家還不是為了你。

「阿無,人都是會………」看著眼前依舊天真,容顏不改的馮寶寶,『老』這個字還是被咽了回去。

算了,她還是個孩子。

一個認識了六十年的寶寶。

事情難辦?難辦那就………

「阿無,你還能追蹤到他的炁息嗎。」

雖然是問句,可徐翔卻是以確定的語氣問出。

阿無的鼻子能嗅出追蹤到所見異人的炁息,至今從未失手。

「能。他的炁很特別,味特正,起初嘗起來平淡清冽,但入口后卻有一股回甘。」

「是正宗的A貨,不,是A貨中的A貨。」

馮寶寶猛的抽了一下鼻子,一副過來人,沒人比我更懂的專業人士模樣,搖頭晃腦的品鑒道。

「又是小四那個混球教你的!」

徐翔有些心臟劇痛,奶奶的,勞資回去抽死那個龜兒子。

「狗娃子,他的炁飛過去的路徑上,草木都有一種欣喜歡愉,好似在迎接太陽光照。」

「簡直是個人形播種施肥機器。」

「真是少俠好腰力。」

馮寶寶專業口播了一段后,又撇了撇徐翔,嘆了口氣,「哎,比你可強多了。」

「咦?什麼東西裂開了?」

「別說了,阿無。追!」

面上毫無波瀾,好似洞庭春水般,水意溫潤,徐翔平靜的開口。

「嗷~啊。」

一臉我懂,馮寶寶乾淨利落的起身,於前領路。

………

哪都通,華北大區,員工家屬樓。

「三兒,你看這是什麼。我從老頭子床底下無意間找到的。」

一臉『我真的是不小心』的白毛,拿著一本馬賽克封面的書籍,笑咪咪的對帶著眼鏡認真學習的哥哥說道。

「啊!這個小孩子不能看。」

看到封面的徐三紅著臉想要阻止。

「這可是大人才能看的東西哦,難道你不想快點長大嗎?」「而且我們只看一點點就好了。」

「真的就看一點點?」

「當然,而且如果老頭子發現了,我會和你一起抗的。」

「那怎麼行,我是哥哥,到時候你就說,是我硬要你看的。」

「哥,伱真是個好人。」

徐四搓了搓手,一副靦腆的樣子。

………

天邊劃過一道金色虹光,姜知魚背著張懷義正極速往家的方向趕去。

這次的飛行,是在姜知魚上次和張予德對決時,造化出』初號機『松鼠的飛行包的基礎上,加以從馮寶寶那裡看出來的東西,才得以實現的。

那種即伸縮不定,又無始無終的特性,放到姜知魚本身的炁上,在量方面暫時沒有明顯加成,但在消耗上卻是大大減少了,同時對外界影響的轉化效率大大提高。

能做到遠距離載人飛行,真如修仙手段。

一時竟也有種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的豪情。

朝游北海暮蒼梧,周天之大,自在逍遙。炁行三元,自出洞來無敵手。

我無敵了嗎?

可那背在身上的重量,天下第二,哀求死亡的張懷義,也深深警醒著他。

時代變了,修鍊再快的速度,再強的力量,也比不上東風。

屋內,一股冷風破窗而入。

吹動了電繩攀爬到房梁后垂下的燈泡,使燈影晃動不安,光暗交現。

改換姿勢蹲在角落,將胳膊環抱起來捆住雙膝,把頭低下的張楚嵐。

在光照下,身形變的晦暗不明,使人看不清臉龐。

這時一直抱胸靜守在他身旁的怪人,身體轉扭出嘩嘩的響動。

回來了嗎。

張楚嵐抬起頭,露出笑容,適應了一下表情,站起身來準備迎接。

爺爺要回來了。

虹光滑下,降落著地,姜知魚一抖袖袍,顯現出身形,背著張懷義進了屋。

看著姜知魚背著的好像一塊大石頭似的東西,裡面凝固著爺爺張懷義。

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後努力想要恢復出弧度,卻無法做到。

「師叔,你回來了,沒事吧。」

開口第一句,張楚嵐沒有選擇問出張懷義的問題,而是關心著姜知魚的狀況。

看著生硬著世故的張楚嵐,眼中那跳動的不安。姜知魚拍了拍他的腦袋。

見著他眼中努力壓抑,卻剋制不住的濕潤。

「楚嵐,和你爺爺見最後一面吧,你們爺倆交代一下後事。」

將張懷義身上的湯泉解除,體內的也都流轉攀爬出來,只留下腹部圈禁丹噬挪動的封印。

將其餘的化作一個不停跳動,拳頭大小的圓球,連接著封印,防止意外,也隨時充能。

張懷義緩緩睜開眼睛,醒了過來,這個修為高超的異人,眼睛竟然已是渾濁起來,生機所剩無幾。

「辛苦你了,知魚。」

乾枯沙啞的聲音傳出,他雖然不知曉發生的具體情況,可也能猜出是姜知魚將自己帶了回來。

他能看出姜知魚是個嫌麻煩躲清凈的人,沒想到會為自己這個起了歪心的人,做到這種地步。

當初的算計,收了個真徒弟。

握住張懷義顫顫巍巍伸過來的手,姜知魚心裡卻是無悲無喜。

或許是修行戒規,已能平靜的看待生死。又或許是這件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而且對張懷義的結局早有預料。

姜知魚問心無愧,正如前言,這世上人來人往,那容得下悔。

注意到張懷義看向張楚嵐的眼中,泛起了往日的瑩光。

鬆開他的手,姜知魚收起一旁護衛的怪人,轉身出去,給兩人留出空間。

至於張懷義那被鬆開的手,木然再次抬起想要挽留,又或許有些糾結的收回。姜知魚只是全當沒看見。

恩怨已清,凡行已終,難執於心。出了這道門,便不進這道關。

仰面而出,廿三斑斕之風吹過。姜知魚卻有些,心中澄明空凈。

三藏元神之言,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被稱大闡法師。

姜知魚倒是暗付,「自己這吃也吃得,貪也貪得,占也佔得。拿盡好處,反能生出全神圓滿的無缺意。」

「好像有些恬不知恥,摔碗罵人了。」

「有趣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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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人之下開始做有道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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