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亞楠歸來的少年
第1章亞楠歸來的少年
星斗大森林。
林間陰翳，透過層層林葉縫隙落到底部的陽光並不多。
霍雨浩行走在樹林間。
他身穿黑色風衣，頭戴黑色獵人帽，帽邊別著如枯萎花束一般的暗淡羽毛。
他的右手拿著一柄金屬手杖。
霍雨浩當然不需要手杖來輔助行走，這柄手杖是他的武器。
杖尖如槍尖般鋒銳，杖身不是圓柱形，而是比較扁平的稜柱，向外突出的邊緣鋒銳如劍。
「這裡算是外圍了吧？」
霍雨浩用左手理了理帽子。
他原本不是這一身裝扮。
修鍊到十級之後，他為了更進一步成為魂師獨自一人奔赴星斗大森林。
一個十級魂士獨自一人獲取魂環是相當危險的，哪怕是十級魂獸對這個等級的預備魂師也極具威脅。
可沒辦法，他雖然出身公爵府，地位卻連僕人都不如。
身為公爵親子，公爵卻不知道他的存在。與此同時他和母親還受到公爵夫人的排擠，被趕到了下人區，實際居住的地方其實連下人都有所不如。
而在他魂力達到十級以前，母親更是病重過世，臨死前還握著霍雨浩的手囑咐霍雨浩要好好活下去。
「公爵府，三年了，如果是原來的我也許會葬身在這座魂獸之林中。」
霍雨浩離開公爵府那一年十一歲。
而現在，他的實際年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十四歲，但他的身體依舊是十一歲。
從公爵府前往星斗大森林當然用不了三年。
可霍雨浩在前往星斗大森林的途中出了些意外。
昨天晚上他睡覺時出了些意外。
他醒來后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熱情好客」的名為亞楠的小鎮。小鎮到處都是高大的尖頂房子，這導致一些街道在白天依舊昏暗如夜晚。
本來霍雨浩以為自己夠悲慘的了，然後現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在亞楠流傳著一句話，「上帝給你關上了門，但同時也會給你打開一扇窗」。
上帝是亞楠之外的地方敬畏祭祀的神明，亞楠不信這個，但由於其流傳之廣亞楠也有了這句話。
這話常常用來安慰那些陷入困境的人。
人們往往在這句話之後跟著說，哎呀，別那麼絕望啊，上帝會拯救你的，人生總會有希望的啊。
於是霍雨浩來到那的第一天露宿街頭，大晚上醒過來看到一個長滿毛髮的怪物兩眼直溜溜地盯著他，口水流了一地。
他被追著滿大街亂跑，街上居民別說開門了，連一個開窗的都沒有。
最後怪物被一個披掛嚴實拿著鋸肉刀的獵人給砍死了，腸子內臟流了一地。
絕境逢生的霍雨浩在差點把胃液吐空之後喜極而泣。
獵人要帶霍雨浩去當地的治癒教會，結果半路被一群戰力爆表的研究人員劫道了。
當時的場景就賊離譜，一個個嘴上說著自己是文職人員，結果把獵人打得滿地找牙，三下五除二把霍雨浩五花大綁帶到了當地學術中心拜爾沃金斯，面見該學院領袖威廉大師。
大師一看霍雨浩，直誇這孩子有天賦，眼睛有神，說是要收他做弟子。
霍雨浩當時被一群人圍著，迫於形勢只好答應。
第二天，他本來會以為威廉大師要給他上課。可他被帶到了一個實驗室，裡面擺放著各種器皿和手術用具。
滿臉慈祥的威廉大師和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眼神熾熱地盯著霍雨浩，準確一點來說是盯著霍雨浩的眼睛。
那個眼神，就像是光棍了幾十年的老變態盯著一個打扮清涼的美女，恨不得趕快上去扒光美女的衣服。
可謂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霍雨浩剛要逃跑就被帶他過來的人一棍子敲暈。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眼部包著紗布，一陣劇痛。
之後威廉倒還真當了一段時間老師，給霍雨浩講一些神秘學知識。
他已經是威廉大師砧板上的魚，跳不回河裡了。
所以威廉大師這個道貌岸然的亞楠小鎮學術界泰斗也不介意告訴霍雨浩一些秘密。
這個瘋子始終認為人的眼界太有限了，無法看到世界的真相。他想要找到可以看到真相的眼睛，腦內之眼。
為此，他和他的徒弟之一的勞倫斯屠殺了一座小漁村。
說這句話的時候威廉語氣間滿是遺憾，不是惋惜村民，而是他沒找到思維之眼。
「不過，我好像找到了腦內之眼，或者說，我找到了它的雛形，原來它不一定在腦內。霍雨浩，伱的眼睛簡直是藝術，是這個世界的奇迹。」
當時的威廉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表情顯得……很變態。
霍雨浩得知自己的眼睛被動了手腳。
威廉和他的手下對霍雨浩的眼睛進行了改造，注入了被他們稱之為上位者的生命的血液，同時在不損壞霍雨浩視力的情況下嵌入了名為藍石英的天外隕石。
他們想要讓霍雨浩成為所謂的腦中之眼的苗床。
連霍雨浩第一晚遇到的怪物也和他們有不少關係，那頭怪物是人變的。
在一次動亂中，霍雨浩逃了出來。
還加入了治癒教會成為一名獵人。值得一提的是，治癒教會的大主教名為勞倫斯，威廉大師的徒弟。
雖然勞倫斯和威廉分道揚鑣了，但這絕不意味著勞倫斯是什麼好貨。可惜霍雨浩當時對此完全不知情，他那個時候還不清楚治癒教會的大主教是何人。
他只知道遇到怪獸的那個夜晚是獵人救了他。他一個喪家之犬，有個地方收就該感恩戴德了。
本以為逃出地獄，然後霍雨浩又悲哀了。在成為獵人的那個晚上他和所有獵人一同被拉入噩夢。
只不過他有些特殊，被某個上位者拉去打工了。
這個上位者還貼心地給霍雨浩安排了一個老師和一個貼心人偶大姐姐。
這兩人負責霍雨浩的訓練和升級。
老師名為格爾曼，亞楠第一獵人。霍雨浩在成為獵人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他的名字。
老實說，經歷了威廉大師慘無人道的研究之後，霍雨浩對「老師」這個詞相當敏感，心裡陰影不小。
不過格爾曼的確和威廉不同，至少是真把霍雨浩當徒弟，雖然霍雨浩後面通過一些痕迹知道了這個只能坐在輪椅上的老獵人，並不是純粹的為了居民的安危而獵殺。
在格爾曼的教導下，霍雨浩很快成為了一名傳奇獵人。
從教堂到森林，從森林到學院，凡是變成發狂的怪物的，就算是路過的狗都要被霍雨浩砍兩刀。
到了後期，在噩夢夢境中，連死在霍雨浩手上的上位者——古神都不止一個。
當噩夢結尾時，霍雨浩了結了格爾曼。
倒不是忘恩負義，而是這個老獵人成了霍雨浩老闆的傀儡。
格爾曼也一直渴望著解脫。
把格爾曼解決后，霍雨浩下克上把上位者老闆，被稱之為月之血姬的古神祇給幹掉了。
噩夢的出現有祂的一份功勞，不幹掉祂噩夢不會結束，霍雨浩也會淪為祂的工具，和格爾曼一樣，看守噩夢直到下一個人擊敗他。
上帝把門和窗都給堵上了，霍雨浩硬生生在屋頂砸出了個洞。
本來都看到外面的太陽了，這時候卻下起了冰雹。
霍雨浩被月之血姬佔據了身體，當做重生的容器。
如果再有人和霍雨浩說那句上帝會給陷入困境的人打開窗戶的鬼話，那麼霍雨浩一定會給這個人兩巴掌。
一路走來，霍雨浩獵殺了的怪物足以構成屍山血海。為了走完狩獵之路，他幾乎淪為了殺戮機器。
已經對一切失去希望的他，果斷地進行了自我了結。
最後，他於清晨醒來，過往一切宛若大夢一場。
一切如常，如果不是他藉助小溪的水流看到了自己那雙被威廉大師改造的眼睛，他會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