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峰頂之上再相逢
白光一道接一道閃爍。
杜錚周圍那些被打翻在地的道人盡已失了資格,被裹上天去,靜等著第一輪結束。
他深吸一氣,丹竅內那一口元真自混色分化黑白,道道土黃精氣落入其中,仿若豆子落進碾中,淬鍊成元真之氣。
「這座土行峰上一行壓諸行,獨尊土行,充斥戊土精氣。」
杜錚兩眼一眯,瑤碧禳災竹落在地上,青光一閃,定住四周丈許的戊土精氣,心道:「好在我所淬凝的龍虎一氣元真乃是混元勢,陰陽合煉,故而無生克之變。若我是修的水行玄功,怕是一身修為都要被束縛,難施全力。」
這便是好處,也是缺陷。
他一氣龍虎經專修陰陽龍虎之道,淬凝龍虎一氣元真更是合煉陰陽,以成混元,惟精惟一,反倒是自生克中跳了出來。不受克制,相應的,也不受生之變的加持。
不過,杜錚元真氣凝力實,其質其量皆是上等,有無加持其實問題不大。而且他有「吐故納新」異力加持,僅在元真損耗恢復之上,就是受生之變加持的也要遠遜於他。
修整一番,他便向峰頂攀去。
路上又遇到些敵手,都不甚麻煩,將元真一運,便個個潰敗,最後被白光裹了,飛上天去。
等他登上峰頂,一個十數丈方圓的平台,四周也無怪石,只中央位置有一個石座,座上有一方黃玉大印,巴掌大小,正上下起伏,想來便是憑證了。
杜錚上來正早,也無旁人,便走過去,將那黃玉大印拿了,坐在上面。
一運元真,便發現這方黃玉大印乃是戊土精氣凝結而成,由九道禁制束縛,需一道道破解化開,才能煉化掉。
「有些意思。」
杜錚輕笑,上下拋著大印。
如此看,這各峰憑證,其實也是給五座高峰最後的勝者獎勵。若他想來不錯,那應該是庚金、甲木、丙火、壬水等精氣。若是將整個精氣煉化掉,對自身功行是個不小的補益。
不過,前提是那人所得的精氣與玄功相合。
若是一火行玄功的修士在水行峰上拿了頭名,一團極凝練的壬水精氣,要真煉化了,怕是自己那一口元真都要遭了殃。
……
入雲火行峰。
許慎獨盤坐在梧桐木座上,手中捧著一團躍動的火焰。
頭頂那枚符篆依舊發揮著效力,將烈火隔絕開來。同時,十數枚混光小箭在整個火行峰頂上往來縱橫,將一個又一個剛剛登頂的弟子打落下去,失去資格。
「丙火精氣,若是能取壬水精氣一同調和水火,倒是助力不小。」
他輕輕自語,吹一口氣,那火焰便是一晃,一道禁制悄然化開。
……
入雲水行峰。
古一欽人站在一朵蓮花台座上,手中捧著一枚圓潤寶珠,其中有一滴清靈之晃動。
他背後青光大漲,非是垂楊柳,而是一株蒼木,亭亭如蓋。落葉青青而舞,化作旋風,裹在四周,將一個又一個敵人都擋在外面。
抬手一彈,青光點點,擊飛那些敵手,最後只見得白光。
「也不知杜師弟他們如何了?」
……
入雲金行峰。
李書武看著那站在劍台上的金眉道人,搓著牙花子。
「我記得你。」
金眉道人眉頭一皺:「你是德冠院的……趙方義?」
李書武尷尬一笑:「其實,我是李書武。」
「算了。」
金眉道人一抖衣袖,囟門升騰起一團金光來,張開有近丈許,好似一朵金雲,其中有刀劍之影,發出鏗鏘之音來。
李書武深吸一口氣,道:「金氣繳兵雲。」
金眉道人側目:「有些眼力。」
金氣繳兵雲。
這是廓天方中一門極厲害的道術,需習練金行玄功,淬凝出一口極為純粹的金氣元真才有資格修持。
需取上九十九口有來歷的兵刃,如紅塵萬國那江湖武人相伴一生的刀劍,盡數崩解其形,以攝取其中的神意,養煉進金氣元真之中,然後攝煉五金菁英。
這道術一成,便可放出一朵金氣光雲來,其中有兵刃之形,放出如似法寶,威力不凡。
最厲害的,莫過於這金氣繳兵雲若是修至大成,便可一那金氣光雲去收繳他人的法器,其中金氣百兵一絞,若是材料差些的,便要崩解其中,為這門道術再添威力。
李書武甚是怕這門道術,不因別的,就是因為他有一手底牌,那便是飛劍之術。
可他那飛劍其質並不如何厲害,若是一放,被對方收繳了去,怕是要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既如此……
「金廣一,且叫你看一看我這道術!」
李書武踏出一步來,體內元真一轉,血如河水奔流,嘩嘩作響。
其人背後有六道獸影浮現而出,蠻荒氣息鋪面而來,渾身披血光,一個踏步,堅金所鑄的金行峰頂竟然開裂出一個裂縫。
「法武合一?」
金眉道人,也就是金廣一一愣,眉宇間頗為戒備。
法武合一道術,若是能修至此等水準,那對自己也是個不小的麻煩。一不注意,怕是要受些傷,不能以全身全力去應對后一場校比。
如此一來,倒是不能留手了。
……
土行峰上,杜錚正煉化那大印,已經化開兩道禁制。
「你是?」
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杜錚下意識抬眼望去,只見一道頗為熟悉的身影走上峰頂,舉止有度,道:「中天方師弟,這位置,不如讓給為兄?」
走近些,便發現這人亦是一身素色道袍,二十左右的面容,淡笑如翩翩君子。若是細看,卻是會發現此人與杜錚長相有三成的相似。
「杜予敬。」杜錚淡淡道,「此處也無外人,便別披著那層皮了。」
不錯!
此人便是杜氏家主嫡系一脈的今朝驕子,杜予敬!
他聽到這聲音,整個人氣質一變,從翩翩君子化作紈絝惡少,嗤笑一聲:「正好,我裝的也嫌累!不過倒是你這個貨色,又是誰?這模樣,這外貌,你怕不是我那老爹在外面的種吧!」
杜錚心態很是平和,運元真煉化大印,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怎可能記得我?也就那些不知門路的,以為把我搞到你面前,能賺幾分賞。」
「說!」
杜予敬大聲道:「莫在我面前玩這些把戲,你個名字叫什麼,我這棒殺孽子也記一記殺的是個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