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九個小時的路程已讓程止的身體不堪重負,但還是強忍著不適下飛機。
程止帶好口罩,一次性防護手套做好疫情防控。
頭頂戴著一定藏青色的鴨舌帽,她沒有穿中國女籃的隊服,那樣太過於高調,她換上自己簡樸的外套。
澳大利亞還是有些冷的,程止裹緊外套,剛走出來便看到拿著牌子接站的Losiy。
Losiy裡面穿著白色T恤,外面穿著深藍色的薄開衫,下身穿著牛仔褲。
澳大利亞人穿著講究舒適,幾乎下班後人人穿的沒有那麼正式。
Losiy的眸色是深棕色,鼻樑高挺,頭髮是天然的金黃色。
Losiy笑著對程止揮手,上前擁抱程止,「Honey,好久不見。」
程止淺淺微笑擁抱老朋友,笑著打趣,「看來你的中文沒有退步很多。」
Losiy一把接過程止的背包,兩個人走出大廳,Losiy紳士的為程止打開車門,程止禮貌的坐進副駕駛。
Losiy整個路上問了程止很多問題,大概就是關心程止這幾年的身體狀況。
Losiy先帶程止去吃了當地很正宗的餐廳,Losiy整個人非常活躍,向程止介紹每一道美食。
等到開始吃東西,Losiy觀察了一會程止的臉色,還是饒有好奇的托起下巴問著程止。
「OK程小姐,我知道你從來不會主動關心自己的身體,所以這次來到澳大利亞不是為了找我看病還有敘舊吧?」Losiy的中文口音還是有些蹩腳,但是相比之前已經有了很大進步。
程止笑著切著手中的牛排,「Losiy,你變聰明了。」
Losiy笑的開懷,一臉我就知道,而後想到中國男籃在澳大利亞比賽,面露驚訝,「Who?Maybehe』sfromtheChinesemen』sbasketballteam?」
程止聞言挑眉沒做回答,她低頭望向自己的手錶,計算著時差。
程止要趕在中國男籃最後一場比賽進場時見到沈望,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SorryLoisy.Ithinkwe』releavingrightaway.Ineedtomeetsomeone.」
程止拿起餐巾擦嘴,一臉抱歉的拿起東西準備離開。
「我送你!」Losiy無奈的拿起桌子上還未開封的蛋糕,緊忙跟上程止的腳步。
程止從殷是那裡得知了他們住的酒店,她想碰碰運氣,希望能見他一面。
Losiy認真開著車,挑眉打趣道,「我很好奇讓你這樣擔心的人是怎樣的,小止,你變了,很高興看到你願意接納別人了。」
程止看著外面的風景,眼底是嚮往和期待,輕聲回答道,「他是讓我覺得世界上還能讓我覺得精彩的希望。」
Losiy便更加期待,一路上吹著口哨,期待程止口中說的這位充滿希望的人。
他很開心,看到原本死氣沉沉的孩子變得願意敞開心扉,願意接受世界的美好,他覺得很不易,他為這位老朋友感到開心。
酒店周圍有很多球迷在等候,沈望不太敢面對球迷了。
沈望躲在柱子後面,看著球迷擁在大巴周圍,有人在為喜歡的球員加油,也有人帶著侮辱性的話語攻擊球員。
「沈望滾出國家隊!」
「沈望快回家吧,別禍害國家隊了!」
「沈一分!沈一分!」
太多不堪的話語傳到沈望耳朵里,他的眼睛漸漸失去光芒,整個人變得死氣沉沉。
突然他感覺身後有一陣風,而後聽到輕微的喘息聲。
程止一下車就看到了躲在柱子後面的沈望,只是看一眼背影,她就認出來了沈望。
球迷的謾罵聲太大,程止想聽不見也很難,她只見自己心念之人在言語中垂頭喪氣,躲在黑暗中掙扎。
程止甚至沒來得及顧及Losiy,穿過行人,小跑到沈望面前。
程止胸膛微微起伏,伸手摘下自己的帽子一把戴在沈望的腦袋上,甚至怕別人認出沈望,伸手壓低帽檐。
伸出有些冰冷的雙手蓋住沈望的耳朵,眼神真摯且熾熱,輕聲說著,「沈望,不要聽。」
沈望抬起頭注視面前的人,他感受著程止呼出的熱氣,他看著程止一臉憤恨的轉頭看向球迷。
他一致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程止怎麼可能出現在澳大利亞,甚至此刻像天使一般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定是幻覺吧。
程止的頭髮被吹亂,些許髮絲掃到了沈望的臉頰上,此刻沈望才感受到這種真實感,他知曉,程止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
沈望心一顫,幾乎是顫抖著,期待又害怕的垂頭望著程止,他的眼角好像被程止的手溫染紅。
程止惡狠狠的瞪著球迷,而後眼神變得輕柔落在沈望臉上,輕聲安慰著,「沈望,你不要聽別人的聲音,就只聽從你自己的內心就好,因為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努力,你的堅強,你所付出的一切。所以,不要聽他們說的話了。」
程止緩緩放下手,卻被沈望一把握住右手,眼神幽深的望著她。
沈望從未覺得如此絕望,程止像天使般再次出現在他的生命里,可他站在身後看著溫廖偷偷喜歡著程止。
他又為程止感到不值得,他這樣自負又自私,甚至不懂得變通,這樣的人怎麼值得程止如此真心的喜歡。
沈望聽過程止親口說過後悔認識他,他想倘若他從未遇見過程止,或者不是第一個遇見程止的人,那麼程止的選擇或許永遠都不是他。
程止那樣優秀,那樣美好,他不該讓程止深陷於他這樣的人,他不能埋沒別人的青春和自由。
沈望深知自己已經折斷了程止一隻翅膀,他不想讓程止另一隻翅膀也折斷了。
他想,他是時候給出程止這份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