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打怪獸!

三十八,打怪獸!

藍天飛到齊納瑞的夢魘深處,尋找他的心臟。

只要攻破它,所有夢魔將群龍無首,他的夢魘也無人操控,今日的任務也就圓滿結束了!

「媽的,你喜歡找棒球少年來抓我是吧?」

藍天手上的海藍色夢魘化為一根棒球棒,朝著那些邪祟的夢魘一路揮去,揮出了一條杜澤都無法打開的道路。

齊納瑞嘗試著用夢魘反抗,可糞土怎麼阻擋大海的奔流?

他扔向藍天的夢魔被後者的棒球棒擊飛開好遠好遠,每一桿都是全壘打!

「好啊,全壘打!」

杜澤在底部,被藍天的夢魘防護罩包裹著,為他吶喊助威。

「來瑞士到現在,你罩了我一路。現在我幫你報仇!」

藍天在意識對杜澤說道。

「其實老白告訴我了,你本不該救我的,但每次都把我救下來了。我猜是因為你之前說過:『下次會救回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謝謝你。」

「媽的,這種對白也太gay了!你能不能繼續打怪獸?」

「那就——」

藍天怒吼道:

「打他娘的怪獸吧!」

他找到了齊納瑞的心臟,如神兵天降,揮棒抽打那顆跳動著的、噁心的、如同巨大蟲卵樣的心臟。

每一次揮棒,龐大的轟響便傳遍整個洞穴。

住在方圓三十公里的住戶以為發地震了,跑出家門時看見蛇鼠蟑螂等動物逃竄到大街上,罵道:

「瑞士都他媽有大地震嗎?」

河岸基地里,藍天繼續揮棒發泄著怒火。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罵道:

「還——有——J——K——少——女!」

「住手,住手!如果你把這顆心臟打破了,整個河岸基地會爆炸的!」

齊納瑞哀求道。

「現在知道求饒了?」

藍天加重了力道。

「對我們下手的時候怎麼沒想著基地會爆炸?」

那顆大心臟出現了裂痕,鮮血汩汩往外流,滴到了深淵一般的夢魘里。

「老子今天就讓你基地爆炸!」

藍天越打越興奮,臉上露出瘋魔的笑。

這是老白和杜澤特訓的結果:

不瘋魔不成活!

「我認錯,我認錯!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把我的銀行交給你,就現在,不用任何手續!」

藍天停止揮棒,道:

「你只是個銀行行長,又不代表那個銀行是你的。」

「那個銀行有百分之十的財產都是我的,不騙你!」

「哇,那你得逃多少稅,犯多少法?」

「我有辦法讓你不被發現,他們是非常專業的團隊,上下都可以打點關係——」

「老子早就不是愛錢的人了!」

藍天對準齊納瑞的心臟猛地揮了一棒,緊接著再揮一棒。

每揮一棒他就吼一聲:

「理想萬歲,懂不懂!理想萬歲!老子的理想不是為錢!你覺得我是那種為了錢不分是非的人嗎?萬惡的資本主義,老子打死你!」

杜澤在底下快笑暈了,吐槽道:

「你小子的思想境界上升到這個地步了?我算是小看你了。」

「哥們兒還行吧?」

藍天笑道,手裡的棒球棒長了一倍,粗了一圈,繼續抽打齊納瑞的心臟。

鄧帆突然在底下說話了,藍天的夢魘治癒了齊納瑞的夢魘對他造成的傷害。

「杜澤,我們先走吧。那顆心臟要是炸了,河岸基地的每一個人都跑不了。」

「你還敢說話?老子恨不得一拳打爆你的狗頭。」

「對不起......」

鄧帆低著頭,訴說他無奈的痛苦:

「齊納瑞固然可怕,他身後的背景更加不是我惹得起的。越來越多的隱斥候被他們控制住了。先走吧,路上跟你們說。」

「我憑什麼信你?」

「這是我的錢包和我的手機。」

鄧帆把它們統統給了杜澤,甚至把槍都給了他。

「錢包里有我的銀行卡、信用卡、身份證、房產證等等一切值錢的東西,手機里有我老婆孩子的信息,密碼六個六。我他媽豁出去了。既然你們有能力制裁夢魔,我決定將一切交給你們!」

杜澤望著這個中年男人的愁容,少見地共情了。

「你先搭電梯上去,把車子備好,通道什麼的打開,我和藍天想想有什麼法子結束這一切。」

「謝謝你們!」

鄧帆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磕了幾個響頭。

響頭的聲音被藍天打怪獸的聲音蓋了過去。

「滾上去吧,別搞這一套。」

杜澤不忍看他。

鄧帆抹一把淚水,走進電梯,去到了來時的通道那一層。

「你別太興奮了。」

杜澤在兩人的意識里對他提示道:

「把他心臟打爆了,我們怎麼逃出去?」

「也對哦。」

藍天並沒有停止抽打,而是收了些力度,一邊打一邊說:

「那怎麼辦?」

「問問老白。」

兩人進入了老白的意識對話空間。

杜澤簡短地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讓藍天把那顆心臟吃了。」

「啊?」

兩人異口同聲。

老白:「這幾天我對液化夢魘的研究有了新發現。如果不出錯的話,那顆心臟就是夢魘的大腦。吃掉它,或許等於吃掉夢境養分。」

藍天:「那顆心臟那麼大,我怎麼吃?」

老白:「你之前怎麼吃的就怎麼吃。」

藍天:「可之前那顆心臟那麼小,現在這顆這麼大!」

老白:「男人嘛,越大越好。你堅持了那麼多年的手藝活兒,說不定會大補回來。」

藍天:「我又不是說這個!」

他竟然害羞了。

老白:「你快去吃吧,你們所在的洞穴震動那麼劇烈,瑞士的地震局肯定會順著震源找過來。別磨蹭。」

藍天不情願地道:「好吧。」

兩人退出了老白的意識對話空間。

他看著那顆跳動著的、噁心的、如同巨大蟲卵樣的心臟,無法下口。

為什麼先前他會對這種東西那麼著迷,好像野人聞見山珍海味一樣?

「你有沒有什麼傳染病?」

他問齊納瑞。

這時,鄧帆對著坑裡的兩人喊道:

「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走了!」

可它們沒聽見。

「你在說什麼?」齊納瑞道。

「你快說,不然我打爆你的心臟!」

齊納瑞便連忙作答:

「我之前染上過HIV,但後來治好了。」

「老白!」

他又找上了老白:

「他得過HIV!」

「這不是不可解決的問題——」

「雖然後來治好了……」

「快給老子吃!」

老白關閉了他的意識對話空間。

藍天喉結一動,吞了口唾沫,眼一閉,心一狠,臉一僵,趴到了那顆心臟上,張開嘴像喝奶茶一樣,將那入口即化的心臟血肉一點點吸到體內——

一邊吸,他身上的海藍色夢魘跟著漸漸擴大,胸前的海藍色火焰紋身的光芒越發耀眼。

原本他只是一顆蛋黃,夢魘像蛋清包圍他。

現在他是蝌蚪,夢魘像一整片池塘——好吧,誇張了點。

不過藍天的海藍色夢魘的確越來越大,快要填滿了整個河岸基地。

「我受不了了!」

齊納瑞像碰到什麼髒東西一樣大喊道:

「你抽打我就算了,還要吮吸我!變態啊你!」

「我也不想啊,有任務在身,脫不開。」

藍天吧唧著嘴巴,像含著奶嘴,答道:

「萬惡的資本主義,被人壓榨的滋味不好受吧?」

「死吧!一起死!這顆心臟仍然有著引爆基地的威力,資本主義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在那顆心臟縮小到只有藍天的體型那麼大的時候,齊納瑞選擇讓它爆炸。

「快吸!」

杜澤在意識里喊道:

「吸完他就炸不了了!」

「吸不了了!」

藍天忙把嘴巴抽開,操控夢魘防護罩讓杜澤飛到了通道口。

「齊納瑞把心臟縮緊了。太干,吸不動。」

「那你快過來!」

藍天便向杜澤等人飛去,卻在半空中失去力量摔了下去。

「藍天!」

杜澤喊道,化為虛影跑過去接住了他。

「你怎麼樣?」

他看著懷裡的藍天。

「我好累啊,完全動不了了......」

「那你歇著,我和鄧帆帶你出去。」

他把藍天抗在肩上,鄧帆已在麵包車上打開了後座門等候多時。

「快點!那條橋伸出去很快就會收回來,我們沒時間了!」

鄧帆把頭伸出窗外對兩人喊道。

杜澤把藍天扔進車後座,關上車門后喊道:

「快開!」

「不對,時間不夠!」

鄧帆下了車,跑向平台上的一個操縱台上,屏幕上有許多按鈕。

他一邊跑,一邊往回喊:

「你們先走!我來拖延他爆炸的時間,不然肯定來不及跑出去的!」

杜澤給藍天在後座系好安全帶,自己從兩個前座椅中間爬過去,坐在了主駕駛上——之前鄧帆坐的位置,把頭伸出窗外對鄧帆喊道:

「鄧帆,快來!我們一起跑!」

鄧帆不聽,淚流滿面,回道:

「來不及了……照顧好我的老婆孩子——」

齊納瑞的心臟爆炸了!

那些夢魘就像瓦斯,擴大了爆炸範圍!

杜澤猛地一拍方向盤,嘆了口氣,開車往通道外疾馳。

他們馬力全開,緊隨其後的是一條即將填滿通道的巨大火蛇,時刻都可以吞沒那輛渺小的麵包車。

通道口就在前面了——

50米——

30米——

10米——

他們做到了!

他們衝出了通道口,身後的火蛇未能張開地獄般的大口吞下那輛麵包車——

但是,終點並不在此,前方還有一個往上鋪設的橋道,它連著大河上方的斷橋。

爆炸引發的河岸塌陷仍在窮追不捨,這場災難比那條火舌更加可怕。

橋道搖搖欲墜,就要落到大河裡,他們的麵包車正與死神賽跑——

50米——

30米——

10米——

橋道掉下去了,他們與斷橋還有一些距離,杜澤和藍天一齊喊叫著:

「啊——」

他們開著車在空中飛了上去,車的后胎擦著斷橋邊緣瘋狂打滑,一半的車身就要同橋道一齊墜落到深淵一般的大河之中——

但是,他們衝上去了!

他們如同夜空中駕著飛馬的精靈,如同銀河中駛著馬車的天神,創造了這一次又一次的奇迹!

對面的河岸崩塌了,落入大河裡發出令人恐懼萬分的巨響。

那巨響回蕩在大河兩岸,讓藍天和杜澤二人心裡一陣發顫:真不敢想象那顆心臟以原來的尺寸爆炸會產生怎樣的後果,光是現在我們就差點掉下去了!

驚魂未定之際,杜澤回頭看了一眼後座跟個植物人一樣的藍天——

一秒,鴉雀無聲——

兩秒,微波起伏——

第三秒時,他們嘴角忍不住上揚——

終於,兩人對視著,一起放聲大笑。

笑聲淹沒於河岸塌陷的巨響之中。

笑聲淹沒於瑞士的日內瓦小城之中。

笑聲淹沒於地球上的歐洲大陸之中。

笑聲淹沒於宇宙里的一顆小小地球之中。

笑著,笑著,兩人不免哀傷,垂下眉眼,道:

「鄧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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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幻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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