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這我不方便說,請吹雪小姐回去后,當面問亦真少爺吧。」長傑還是那樣一副笑臉盈盈,密不透風的樣子。
吹雪對他假笑了一下,果然不再問了。
長傑的嘴巴是銅牙鐵齒,不想說的話,絕對是不會說出來的。再問,也只是白費力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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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真還是坐在大露台的邊上,一邊享受著陽光,一邊關注於自己眼前的的電腦屏幕。
他聽到長廊深處直到跟前的腳步聲,淡淡一笑,卻不抬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直到那腳步聲停了,程亮的皮鞋就在自己腳跟前站著,他才抬起頭來說:「歡迎回來。我早上已經收到你的電子郵件了。」
頓了頓,他稍稍抬了眼眉:「還有.............別掛著這副臭臉走路,太明顯了。」
來人正是奕飛。他的臉上陰雲密布,冷冷地將手中的一個牛皮紙信封,扔到亦真的跟前。
亦真看著他,手摸索著拿起了信封,抽出裡面的紙來。
「.............很好,比郵件上看的清楚,」他看完,將那一份報告又塞回信封里,笑著交還給奕飛說,「總之,一切昭然若雪,那我們只需等他明天到駕,然後舉行鴻門宴就對了。」
奕飛沉默地接過那個信封,並不吭聲。
亦真合上自己的電腦,從地上站了起來:「吹雪呢?」
「.............在她自己的房間,」奕飛說,「但是她說了,她不想要見你。」
亦真本來已經走到他的身後,聞言又好笑又好氣地轉過頭來:「她還在怪我?」
奕飛對他攤開手心:「對不起,我無法對她解釋實情,只能讓她誤會你。」
亦真白了他一眼,說:「我去跟她說。」
「她說了不想見你。」
「女人說這話意思就是想要我去找她,這你都聽不懂?」
「亦真!」奕飛突然叫住了他。
亦真站在長廊的跟前,慢慢地轉過臉來。一瞬間,奕飛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若干年前,第一次與亦真見面時候的情景。那個時候的亦真,也是像現在這樣,一副冷冰冰,「沒有人可以阻攔我」的表情。
「你放心.............我不會說不該說的話的。」亦真一語雙關地對奕飛說完,便轉頭走進了走廊的陰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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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射入陰暗的房間,光與影營造出別緻的質感。古典傢具裝點這十八世紀的風格,歷史的厚重感隨處可見。
吹雪正一邊玩弄著窗帘上的繩結,一邊打著電話。
「.............嗯,我已經回到古堡里了。沒事,我很好。其實根本沒什麼事,不知道為什麼醫生會堅持要我留在醫院那麼幾天。」
她說到這裡,自己對自己笑了笑,又說:「你最近如何?怎麼聲音聽起來這麼疲倦.............愛德華?」
電話里,愛德華的確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我沒事,吹雪.............聽說你沒事回去了,我很高興。」
「愛德華,對不起,其實我一直想要聯繫你,但是發生很多事情,所以.............直到現在才給你回電話。」
她本來想要跟愛德華說一下自己被人襲擊過兩次的事,但想了想,還是報喜不報憂的好,於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沒事,我理解的。」
「愛德華.............」吹雪說到這裡頓了頓,「你的母妃,她還好嗎?」
「其實.............」愛德華遲疑了一下才說,「吹雪,對不起,因為你的身體不好,所以我一直都不想要煩你。但其實.............你現在有時間嗎?」
「時間?當.............當然有啊,」吹雪面上一熱,立時結巴了起來,「什麼事?」
愛德華有事要說,吹雪馬上便想到——訂婚戒指!
愛德華上次還說想要她去摩魯哥,肯定是那一位從未見過面的母妃殿下,又想出什麼招兒想要所說客之類的了。但是.............她現在這邊事情也不少。
自從亦真回來之後,總覺得那兩兄弟有什麼事情背著在進行中,什麼大事,即將要發生的感覺。
「你最近.............有沒有看新聞?」愛德華的聲音,一瞬間變得非常緊張。
「.............新聞?」吹雪怔了怔,腦子一下子還轉不過彎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的父王,摩魯哥的現任皇帝最近突然中風倒下,目前還沒有醒來,但是,連醫生也不再樂觀.............」
「什麼!?」吹雪嚇了一大跳,電話幾乎脫手而出,「伯父、伯父他.............」
雖然她一次也沒有見過那一位年事已高的摩魯哥皇帝陛下,但是愛德華曾經無數次跟她說起過自己慈祥的父親。在她的心中,那已經是一位自己很熟悉的老人了。
那一位看起來老當益壯,一直都沒病沒痛的摩魯哥國王陛下,竟然.............病倒了?!
「其實,現在父王的病情還算不上最叫人心焦的.............」愛德華在那頭咬了牙道,「那些人竟然現在就將皇位繼承權的問題重新擺上桌面來,根本不顧父王在醫院裡,還沒有斷氣,就.............」
吹雪的心裡咯噔一下,馬上就明白了愛德華想要說的事。
摩魯哥的現任王妃是來自中國政治貴族家庭的宋子藺,她嫁給國王的時候只有二十一歲,然而當時摩魯哥國王已經四十六歲了。這一段忘年戀曾經在國際上揚起軒然大波,甚至很多人認為是宋子藺作為沒落的宋家長女,是為了繼續貴族的生涯所以才選擇了這樣的「政治」婚姻。
不過,娶了宋子藺之後,摩魯哥國王的確對這一個中國王妃疼愛倍加,不到兩年的時間,就老年得子。當時國際上大肆報道這一位中國王妃的傳奇生涯,而愛德華作為唯一的王子出生,很容易地得到了王位繼承權。
時隔二十多年.............如今的愛德華已經一表人才,得到民眾的熱愛,也被作為一個標準的王位繼承人培養成長。
然而不管是愛德華本人還是作為旁觀者的吹雪,都心知肚明,雖然一切看起來都風平浪靜,然而國內的頑固派勢力,還是有人質疑作為混血兒出生的他,是否有資格作為一國的國王領導摩魯哥的未來。
所以愛德華一直都在努力做到最好,就是為了能夠封住眾人的嘴巴,證明他是有能力領導摩魯哥的人民走向未來的人,是王位的正確選擇。不過,這些都不能確保他最後的順利即位,因為.............政治是比理想要複雜很多倍的東西。
摩魯哥國王因病倒下的如今,果然,摩魯哥亂了。
「那.............現在形勢怎麼樣?你.............你還好吧?」吹雪心如刀割,想不到愛德華一直為了不要打擾她休養,竟瞞著一直隱瞞著那麼大的事,到如今才說出來。
「我現在還好,除了.............」愛德華說到這裡嘆了口氣,「他們竟然提出,我可能不是父王的親生骨肉,這樣沒有根據的猜想,來質疑我的王位繼承權,真的是令我很為難。」
「你不是摩魯哥國王的親生骨肉?」吹雪禁不住蹙緊了眉頭,「這怎麼可能!?這是什麼空穴來風的猜想?」
「其實.............母妃生下我,並不是在摩魯哥,而是在中國。她懷孕之後其實不適合做國事訪問,但是因為那一次是對中國所以她堅持去了。結果飛機上感覺不適,到了之後醫生就證實她不適合再坐任何飛行工具。本來打算要從陸路送她回國的,但是基於其他安全考慮,最後還是決定讓她在中國的御所待產。」
「之後.............據說生產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最後我並不是在摩魯哥醫生的照料下出生的,而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經由一個不知名的醫生。所以可以說,沒有任何人證,可以證實我是母妃當時生產下來的孩子。」
「換言之,如果不做dna檢測,我根本無法證實自己是父王的兒子,然而偏偏.............父王從未懷疑過我的出生,所以這樣的檢測,根本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我自己本來都不知道,但是最近,一件件地被放到新聞網路上,我.............他們要求我公開作dna檢測,來證實自己是皇族的血脈,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吹雪聽得心如刀割,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可以安慰得到愛德華了。現在,愛德華關心的早已經不是什麼求婚戒指,而是他自己的父王,他多年來一直堅持奮鬥著的正統王位繼承權了。
「愛德華.............你別難過,一切都會過去的,」她儘力地勸慰著,「別擔心,其實做dna檢測也不是壞事啊,只要給他們看結果,就可以封上那些人的嘴巴。」
「但是.............母妃十分反對這件事。她認為這是對皇家血脈的侮辱,如果我在這件事上妥協,那麼以後就會一再有這樣的妥協。而且做檢測這種事,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太容易被人作假了,一旦所謂結果公之於眾,過後不可估量。」
「這.............這也是有道理.............」吹雪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但是,如果拒絕的話,會不會那些人又把這當做攻擊對象,越來越無法無天呢?」
「我不知道.............」愛德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想,母妃很快就會來找我,指責我做事不夠成熟的。說不定,現在她就在路上了。」
「怎麼了?」吹雪又是嚇了一跳。
「我已經答應他們,在一個禮拜之後接受dna檢測,以澄清謠言.............」愛德華長吁了一口氣,「我會跟自己最信任的專家們一起,親眼看著他們做檢測,得到結果為止。只要過程不造假,我不相信無法服眾。」
「這樣也好.............」不知為何,吹雪對愛德華的這個做法無法釋懷,「但是,萬一結果出來不好,你打算怎麼辦?我的意思是說,萬一即使這樣,對方還是設法下手了的話.............」
「事到如今,如果我只是一味躲在母后的身後,以後即使做了國王,也還是會被非議,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行動起來.............」愛德華說到這裡,突然壓低了聲音說,「我必須要掛了,回頭再跟你說。謝謝你聽我傾訴,吹雪。」
「愛德華,等等.............」吹雪還沒來得及說完下一句話,愛德華已經掛了電話。
吹雪怔怔地站在窗前,好一會兒,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將電話放下,是不是該離開窗前,到床上去休息一會兒。
才剛剛從醫院回來,還正在猜疑奕飛和亦真究竟葫蘆里賣著什麼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愛德華那邊,又傳來令人震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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