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夜：些許的線頭
遠坂凜的態度很奇怪,是的！十分的奇怪，這個拜金的大小姐雖然有些任性和孩子氣，但是確不是什麼冷酷邪惡的人，她當年會為了防止污染的聖杯對這個世界產生惡劣的影響可是寧願冒著相當大的風險去將聖杯徹底解體。
所以怎麼著她也不應該會放任琉璃做出毀滅人類這種事情來,可是她現在對人命卻偏偏表現的十分的冷漠……
有趣……
「真是大膽,居然連王的命令都敢於違反嗎？～」
吉爾伽美什反倒是覺得現在的狀況很是有趣。
「你！」遠坂凜秀眉一豎,但是最後卻生生的抑制住了自己的脾氣「你果然還是一樣的招人討厭！」
「哼……琉璃最近在集結那些骯髒的亡靈，再不管的話大概人類真的會在這個世界上滅絕，這樣也沒關係嗎？」吉爾伽美什悠閑地抿了一口醇厚的紅酒。
遠坂凜聽到吉爾伽美什的話臉上的血色稍微退去了一點，她垂下頭從桌子上端了一杯咖啡，雖然沒有真的喝下去,但是好像只是捧著那杯子，遠坂凜的情緒就已經穩定下來了。
「……現在就算要阻止她,現在的我也是做不到的，琉璃那孩子在魔術上的造詣已經超過了我，況且櫻……」她重新高高的仰起頭，眼神帶上了銳利的憤怒「櫻也是被他們害死的，我為什麼要去救我的仇人！」
——毫無疑問她在隱瞞什麼。
吉爾伽美什感覺到一絲不悅「丫頭，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隨你！有本事就乾脆殺了我好了！」遠坂凜嗤笑一聲，姿態已經恢復成了以往高貴優雅的摸樣。
吉爾伽美什倒豎的鮮紅色蛇瞳微微緊縮「你在挑戰王的耐性嗎？！」
遠坂凜優雅的端起尚帶餘溫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用毫無畏懼的眼神直視著吉爾伽美什。
空氣中開始有絲絲縷縷的殺氣瀰漫開，氣氛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哇哦，難得偉大的英雄王會屈尊來這個偏僻的地方。」
優雅而低沉的嗓音幽幽的傳來，衛宮琉璃微笑推開公寓的大門。
氣氛隨之一窒，殺氣慢慢的散去了，遠坂凜和吉爾伽美什的一共兩雙眼睛各自帶著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漫步走來沒有一點危機感的衛宮琉璃。
「那麼我猜，您大老遠的來這……並不是只為了單純的敘舊不是嗎？」衛宮琉璃走到吉爾伽美什的對面挨著遠坂凜坐下了，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吉爾伽美什「凜姨她在這裡隱居已經有些年頭了，已經許久不問世事，或許如果英雄王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問我……這樣不是更加方便嗎？」
「隱居……？」吉爾伽美什玩味的看著衛宮琉璃「這裡的結界是你設下的吧。」
所以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趕了過來，可是遠坂凜並不是蹩腳的連一個結界魔術都無法施展的蠢材，那麼可能的結果就只有一個，這個結界的目的不光是為了杜絕外界接觸遠坂凜，也是為了杜絕遠坂凜接觸外界。也就是說遠坂凜並不是呆在這裡的……
可是這樣更加奇怪了不是嗎？
衛宮琉璃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吉爾伽美什嘴角的弧度在慢慢地變大。
——竟然將自己的姨母和授業恩師軟禁起來了嗎？～
遠坂凜看到衛宮琉璃的時候很明顯是愣住了的，隨後臉色就變得有些奇怪起來，那臉色即像是憤怒又像是難過……似乎還有別的什麼情緒，但是因為時間太短而不容易被辨認出來。
「這樣是為了保證凜姨的安全啊……」衛宮琉璃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英雄王有所不知，外面的那些人可是卯足了勁要找我麻煩，其中也不缺乏有本事的魔術師，雖然凜姨是很出色的，但是也架不住無恥的群海戰術啊，我為了凜姨的安全，這才不得不暫時委屈凜姨呆在這……」
「對王撒謊的罪過可是很大的。」吉爾伽美什含著嘲諷的笑意打斷了衛宮琉璃毫無誠意的敷衍。
黑色的女王微微的歪過頭閃過一柄鑲嵌著各色華麗寶石的寶具。
「英雄王最近脾氣很是暴躁嘛～看來是要多吃點蔬菜了……」衛宮琉璃繼續沒誠意的敷衍著「好啦好啦，您看這不到了飯點了嗎，凜姨向來是討厭別人賴在她家蹭飯的，要麼您去我那裡一趟？我絕對會好好招待您的。」
沒錯，是會好好的招待，而且是各種意義上的，要知道就算是針對靈魂的藥劑她也是有很多存貨的。
「來我那裡吧，雖然我的手藝比不上父親，但是做出一桌子不是身份招待客人的飯菜還是做的到的。」衛宮琉璃殷勤道「要來嘗嘗嗎？」
——丫的，看我毒不死你。
——又在犯蠢，忘了他王財里的各種藥劑了嗎？
兩個人各自在心裡互相嘲笑著對方。
「對了，英雄王如果沒事的話最好還是離開，因為當初建立這個結界的時候已經設定了，如果結界被破壞，並且入侵的陌生人在結界範圍內使用了任何關於神秘的術式都會引起連鎖反應，當初我為了保護凜姨的安全，防偽措施可是做的很是完善，恐怕就是英雄王您也討不了好去。」
——想被數萬隻附魔的火箭筒同時攻擊嗎？eon～
——於是我再不走你就要但方便的轟炸我了嗎？！
吉爾伽美什抽了抽嘴角，不過他也是知道的，這次既然衛宮琉璃在這，那麼他是什麼也問不出來了，而且很顯然他也沒有接下來要被人單方面整的打算，於是很快就識相的走人了。
那麼著急做什麼，他要是和衛宮琉璃真的動了手恐怕就不好收拾了，現在可不是總決戰的好時候。
衛宮琉璃目送著吉爾伽美什遠去的背影，直到那騷包的金色身影徹底不見才嘆了口氣，放鬆了挺直的腰桿靠在身後的靠背上略帶疲憊的搖了搖頭。
「優雅！琉璃！不可以偷懶哦！」耳邊傳來故作嚴肅卻帶著關切的聲音「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但是絕對不可以這樣鬆懈！」
衛宮琉璃沉默著沒有回話，也沒有做出任何聽從的舉動，只是雙手交叉著放在下頜上靜靜的看著遠坂凜。
「好久不見了，老師。沒想到居然還有能再次見到您的機會，這真讓我高興……」
遠坂凜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眉頭有些不悅的皺起「你這小丫頭，今天是吃錯藥了嗎？！給我惹了那麼大的麻煩我都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先給我鬧起小脾氣來了。」
「……事實上在我的印象中，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衛宮琉璃似乎完全沒把遠坂凜放在眼裡，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您也很久沒那麼和顏悅色的和我說話了……」衛宮琉璃微微的勾起嘴角感嘆道，這次的微笑是真心的「真好呢……」
「那肯定是你又做什麼惹我生氣的事情了！」遠坂凜秀眉一豎，不耐煩的問道「說罷，你又做了什麼？！」
「這裡是幻境……」黑色的女王輕聲嘆息「是幻境啊……這裡的一切都是按照我的潛意識構築的，您現在在哪裡，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會對別人的提問做出什麼樣的回答都是按照我潛意識的判斷構築出來的，這裡並不是真的……不是的……」
遠坂凜冷哼一聲「哼！於是不過是區區幻境，你便動搖了嗎？！真沒用呢！出去可別說你是我教出來的，我丟不起那個人……」
是的，如果是老師的話一定會那麼斥責她的，許久不見，就算連這斥責也好，她也想多聽聽看。
可是這裡是幻境……是的……這裡是幻境……她遲早要出去的……無盡的旅程說不定才是個開始，若是現在就對安逸產生了幻想，我以後又能堅持多久……
衛宮琉璃深深的吸了口氣重新直起腰桿「是的，謹遵您的吩咐，老師。」
「你成功了？那個計劃？！」遠坂凜直切主題。
「……誰知道呢……」衛宮琉璃聳了聳肩「蓋亞和阿賴耶那兩個混蛋到我死也不肯出現，我只能走了偏路，現在的我比起英靈也許更像是惡靈也說不定……不過也算還好，至少我死的時候世界還沒有徹底毀滅。雖然很醜惡卻還是很堅強的存活著。
不過這也沒個准，你知道……我死後也算是想盡了辦法，真的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感應到蓋亞和阿賴耶的存在，你知道這兩個名詞代表了什麼。不管是他們捨棄了那個世界跑了還是因為什麼原因乾脆消失了，總之他們不在就基本是宣稱了某個世界的滅亡。」
衛宮琉璃自嘲的笑了「你知道的，老師，就算是我不動手，人類也不可能一直活下去。你知道的，那個世界的結局已經註定了。」
「肯定還好好的存活著的，因為你還以英靈的姿態存在著，你的命運是和整個世界的命運連接在一起的，如果那個世界滅亡了你肯定也會消失的，那麼反過來，既然你現在還有空和金閃閃遊戲，就說明那個世界肯定好好的！」遠坂凜肯定地回答，然後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這真好不是嗎！」
「閉嘴！」衛宮琉璃有些煩躁的低吼「夠了！我才不想提這些，我已經夠煩躁的了，不要再提醒我這個！」
「琉璃……」遠坂凜嘆了口氣，伸手捉住衛宮琉璃的右手放在掌心緊握住。
「整個宇宙都是在誕生與毀滅這樣無限的輪迴中運行的，所以同樣的，每時每刻都會有無數的平行世界誕生也會有無數的平行世界毀滅。
琉璃，你是被選中的，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就如同吉爾伽美什被選為成為最初的王，你你被選為決定這個世界滅亡時間的人……這個世界的未來就掌握在你手中的，你要活著……或者說存在著，不能幹脆毀滅掉這個世界，否則連同你和士朗在內都會在世界毀滅的瞬間消失，你也不能真正意義上的死去，否則會出現下一個滅世者……
沒有人有資格要求你能放下仇恆拯救世界。一個人從出生的那刻起就註定了有死亡的那天，世界也同樣是有誕生和毀滅的，所以就算下一刻這個世界就乾脆毀滅了也沒什麼，如果你真的堅持不下去了的話也沒什麼，至少……」
遠坂凜抿了抿嘴，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
「凜姨！你夠了！」衛宮琉璃抽了抽嘴角，然後小聲的抱怨「啊……都是為了我那拈花惹草的混蛋父親啊……」
「什麼……什麼啊！」遠坂凜紅著臉大吼「我管他！」
「嘛……只是……」衛宮琉璃笑著回握住遠坂凜的手「雖然只要毀掉世界的話，那個世界一切的產物，都會消失，父親也能得到解脫。但是這樣的話到他記憶中的最後一刻都只會有無盡輪迴帶來的痛苦，這樣實在是太可憐了。
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話，希望我那可憐的父親大人……能在最後……起碼有那麼一刻能夠幸福是吧。」
「沒錯！」遠坂凜紅著臉逞強到「我只是……可憐那個傢伙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