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登峰

「不，這不可能。」

甲賀隆介看著攔在兩人面前的黑死牟，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們家族的煙彈用了特殊的製作材料，能夠掩蓋大部分蹤跡，為什麼他還能追上來！？」

張三隨手從背後解下一把刀。

「是霧。」

他這麼說。

「從一開始我就感覺奇怪，雖然山中有大霧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連著六天都是這種情況，未免也太過了。」

張三說著，把解下來的日輪刀丟給甲賀隆介。

然後他握住另外一把日輪刀，抬頭看向黑死牟。

「而且，你最開始偷襲我的那一刀，我並沒有察覺，雖然有自誇的嫌疑，但我的感覺還挺敏銳的……是這片霧幫你隱藏了腳步和氣味，對吧？」

「原來如此……近乎於野獸的直覺……」黑死牟並沒有隱瞞的想法，「但是……臨戰脫逃，並非強者所為。」

「很抱歉，我並不覺得自己算是什麼強者。」張三笑了笑，「畢竟我連你都打不過，更不要說無慘和緣一那種超規格級別的怪物了。」

黑死牟臉色一黑：「你在……激怒我？」

張三聳聳肩：「可以這麼說。」

「你想吸引我的注意力……」黑死牟的六隻眼睛盯住了風尚，「給他製造逃跑的機會？」

「不要把我說的那麼偉大，我會害羞的。」張三抓了抓頭髮，似乎真的有些害羞，「畢竟「黑死牟和無慘出現在藤襲山」，這種天大的事情，總要有人回去報信啊，要是讓這小子留下來拖住你的話，恐怕我還沒跑到半山腰就被你追上了，相比起來如果是換我在這裡拖住你，這傢伙還有機會跑到山腳……你說對吧？」

張三的最後四個字是對甲賀隆介說的。

甲賀隆介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反應過來，果斷扛上風尚，撒腿就跑。

「哦，對了，記得幫我帶一句口信，讓他們放心好了，我不會死的。」張三大聲喊道。

然而此時甲賀隆介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樹林里，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

張三嘆了口氣，轉頭看向黑死牟：「你不去攔他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稀血才是你的目標吧，有了他，無慘的傷勢應該會好很多。」

「稀血確實很重要。」黑死牟點點頭，又搖搖頭，「但是現在……我判斷……你比稀血重要。」

「這還真是榮幸啊。」

「伱怎麼知道無慘大人也在這裡？」黑死牟問。

張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用腦子想……我原本也只是猜測而已，不過你這麼說的話，無慘果然在這裡啊。」

「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黑死牟認真說道，「無慘大人想要製造一些強大的鬼，組建一個能和鬼殺隊抗衡的組織，如果你願意成為鬼的話，無慘大人一定會將你吸納為其中的一員。」

「讓我變成鬼？」

張三思忖片刻，笑道：「好啊。」

「很好，」黑死牟臉色緩和了些，「那麼，作為投名狀，你去把剛才放走的那個稀血抓……」

「橋豆麻袋！」張三截斷黑死牟的話，「我並不介意成為鬼，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黑死牟的臉色有些不悅，但還是開口問道：「什麼條件？」

張三的笑容非常真誠：「坦白說，我這人散漫慣了，所以不太喜歡被人管束著，所以，如果我成為鬼的話，能不能……讓無慘把鬼王的位置讓給我？」

聽到張三的條件，黑死牟的臉色黑如鍋底：「既然你不願意的話……那就去死吧。」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宮！

速度快到看不清刀身的居合斬，一刀斬出，在刀身劃過的軌跡上留下一彎彎殘月一般的刀刃。

黑死牟在成為鬼之後，沒有覺醒血鬼術。

準確來說，他的劍術就是他的血鬼術。

在變成鬼之後，他的月之呼吸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異化，成為了更加契合鬼的劍術。

最明顯的特性就是，這玩意開始帶劍氣了。

面對來勢洶洶的虛哭神去，張三根本來不及後退躲閃，只好一左一右拔出刀來，用同樣神速的招數接下這一招。

我流呼吸，二之型·改，魚龍舞·二龍戲珠！

「乒乒乓乓……」

一陣讓人眼花繚亂的碰撞聲中，張三的身影一穿而過。

他很清楚黑死牟有多強，也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以他的實力，對戰黑死牟，最好的結果就是被一劍斬首，死的沒那麼痛苦。

有一說一，這種時候他應該一邊大喊「尼給路達喲」，一邊光速開溜的，但是真到了這種時候，他反而又不怎麼想跑了。

不知為何，心中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

他知道這場戰鬥必輸無疑，儘管如此，他卻依舊選擇拔劍衝鋒。

驀地，張三腦子裡突然回想起他之前和賀代的一次對話，那是在他們兩個剛在江戶定居下來的那天，賀代問他為什麼要加入鬼殺隊這麼危險的組織。

為什麼呢？

為了呼吸法……

為了劍術……

為了萬能能量……

好像都有點道理。

但是最後，他並沒有把這些答案告訴賀代，而是摸著賀代的頭髮，說出了他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一句話。

「男人要永遠向前，腰間掛的是刀，血里流的是火，要死在衝鋒的路上，死在戰場上。」

仔細想想，這句話好像是張三在現實世界當網文作者的時候，寫在自己的小說里的一句話，當時他還覺得這句話太過於中二了。

現在想想，他本來就是這麼一個中二到了骨子裡的傢伙，就算在生死之間，也要中二一把。

「我流呼吸，三之型……」

其實這一招還不夠完善，所以張三從來都沒有拿出來用過。

我流呼吸目前僅有三個招式，一之型魁星點斗是所有劍型的基礎，是技巧的交融；二之型魚龍舞和雙刀流二之型二龍戲珠是神速劍技的巔峰；而還在開發中的三之型，則是力量的極致。

張三雙手用力握緊刀身，兩把日輪刀在強大的握力下暈出火紅的色彩。

赫刀！

通過強大的力激發日輪刀中太陽的力量，鬼一旦被赫刀砍中，恢復力就會大大減弱。

不過這還不夠。

張三努力呼吸，鼓動全身的力量壓迫心臟。

心臟極速跳動，將血液泵到全身，然後又收縮回心臟。

心跳加速，每分鐘兩百次。

體溫升高，三十九度以上。

張三的兩條手臂上浮現出了一道道紅色的紋路，這些紋路尖銳鋒利，縱橫交錯，就彷彿是有人拿刀在上面劈砍過後形成的傷口。

斑紋！

一種透支生命力換取強大力量的能力，曾經在繼國緣一還活著的時代，就有一群學習了日之呼吸並且開啟了斑紋的強者，這些人能夠圍攻無慘而不敗，由此就能看出斑紋的強大。

但是如此強大的能力，換取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歷史上所有開啟斑紋的劍士，除繼國緣一以外，沒有人能活過二十五歲。

而現在張三已經二十三歲了。

也就是說，當他開了斑紋之後，他最多就只能活兩年。

但是張三一點也不慌。

斑紋的原理是透支生命力換取力量，而諸天萬界能夠補充生命力的辦法多如牛毛。

只要能夠找到一個，那這個副作用就基本為零。

而且，就算開啟斑紋之後只能活兩年時間，張三也不得不開，因為眼下這種情況，如果不開斑紋的話，他今天就要死。

張三呼出一口氣，感受著全身上下涌動的力量。

他揮動了手裡的刀。

在揮刀的一瞬間，張三的心中激蕩的情緒突然平靜下來。

他看到了，一個透明的世界。

無窮的技和無窮的力，還有向死而生的勇氣，拉著他的手邁出了最後一步。

通透世界！

赫刀、斑紋、通透世界！

張三在這一刀中，匯聚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所學會的，所掌握的，所領悟到的所有東西，然後帶著這一切，一步步走向登峰造極。

我流呼吸……不對。

雖然現在這個呼吸法還沒有完善，但已經可以取一個名字了。

就叫它……

「劍之呼吸，三之型，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