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夜幕

夜色下星空璀璨，遠方的火山依舊，火焰與雷霆佔據了邊，貧瘠的土地之上，幽深的峽谷中，漆黑而古老的城市燈火通明，是這荒蕪的戈壁中，唯一的文明。

莉莉拉著梅麗的手，走在這鬧市街頭，梅麗一隻手抱著拉布，肩頭的泡泡不停的用大腦袋去蹭她的臉，那濃郁的水元素氣息，讓傢伙喜歡得厲害。

船精靈是船員們對於船真摯而純粹的感情的不經意流露時所產生的念與世界中的靈子結合而成的靈體，這種感情與一般船工對於船的感情是有區別的，草帽海賊團全員從未將黃金梅麗號當做一艘船來看，她一直都是他們的夥伴，故而梅麗有了饒形態、饒意識。

從前沒有實體，少女大多時候都是坐在高高的船桅上，看著路飛他們在甲板上搞怪玩樂，看著索隆每日不停息的修行，看著這船上的一牽

當莉莉將一杯豆奶放到梅麗的面前時，女孩的眼裡亮起了星光，鼻子微微顫動，升騰的熱氣裡帶著香甜的氣息，「吃的？這是吃的？」

梅麗很是興奮，她抬頭用著星星眼看著莉莉，眼神中是驚喜與渴求，「我可以喝嗎？真的可以喝嗎？」

梅麗從未想過，有一自己能夠吃到人類的食物，也從不敢奢求有一日能夠品嘗山治的廚藝。

她也曾幻想過有那麼一，她和路飛他們一起聚在甲板上開宴會的樣子，大家一起爭搶食物、一起喝酒、一起胡鬧，沒有比這更讓梅麗感到嚮往的事了。

當甜蜜溫暖的味道在口腔中散開，溫潤的液體滑過咽喉，身子都像是暖和了幾分時，梅麗抬頭看向了那被星河點綴的璀璨星空，仿若看到了千里之外的身影，她想也許那一切所嚮往之事，都有實現的一。

莉莉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白皙的手指不經意繚亂了梅麗的髮絲，便一把將她抱起放在了腿上，細心的替她紮上了兩個丸子，就像以前馬琪洛姐姐對她那樣，倒是好像養了一個乖巧的妹妹。

梅麗被莉莉的動作嚇了一跳，手裡捧著的豆奶倒是沒有灑出去半分，只是臉頰微紅的低著腦袋，口口的吮吸著，看得趴在她肩頭的泡泡好奇的打量著那奇怪杯子，手試著去抓，卻怎麼也夠不著，急得咿咿呀呀的叫，好不調皮。

飛在一旁的拉布大抵是嫌它煩了，一魚鰭拍在了它的後腦勺上，啪嘰一聲便撞到了桌面上，又嘣的一下彈起，被莉莉一隻手拎住了軟乎乎的大腦袋，方才沒有彈飛出去老遠。

也許是覺得有人撐腰的緣故，二乎乎的東西手腳亂蹬著對著拉布咿咿呀呀的叫罵著，很是猖狂。

拉布有些無語的看了泡泡一眼，在空中滑過一道白色的弧線，靜靜的懸立在傢伙的身前，兩隻眼睛就這麼看著它，傢伙聲音漸漸就弱了下去，豆豆眼都不由自主的斜瞥到了一旁，相當弱勢。

梅麗見它一直盯著自己手裡的杯子，將勺遞到泡泡的面前，「你也要吃嗎？」

泡泡好奇的打量著勺子里散發著熱氣的液體，然後張開嘴巴一口把勺子包進了嘴裡，隨即便是一臉震驚的呸呸呸，「咿咿呀呀…咿呀咿呀……」

看它這副模樣，莉莉將它放到了桌子上，任由它在那一臉好難吃，什麼鬼東西的震驚樣子，對著梅麗道：「泡泡雖然和你一樣都是水元素生命，但它是接受不了人類的食物的。」

與往來的人們一樣，開心享受美食的梅麗，並沒有發現，一抹血色早已在夜色下瀰漫。

「城主，計劃的時間到了。」身著鎧甲的壯年單膝跪地，他低著頭沒有去看那獨自坐在石椅上的男人。

維蘭澤曾經一同長大的兄弟，不知何時在他的心底，已經顯得無比威嚴，讓他連直視都需要勇氣。

那個曾經陽光善良偶爾上兩句胡話的少年郎，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冷酷無情心狠手辣了。

維蘭澤親手殺死了很多人，很多與他一同長大的人，都是為了所謂規矩，羅德西姆的規矩。

身為這座城池中最有權勢的人，他的城堡卻是這裡最破敗的，這古舊的城堡，除了那在空地中新修的寢居，一切都保持著當初被發現時的模樣。

眼前的大殿每到風起雨落之時，雨水便會順著屋頂牆體開裂的縫隙滑落，嘀嗒的水滴聲與細細的流水聲回蕩在空曠的空間中，破敗異常。

維蘭澤喜歡坐在這大殿之中，他總是在聆聽著什麼，注視著什麼，讓他無法理解。

「那就走吧！」冰冷的目光在石座上亮起，算不得高大的身影緩緩起身，聲音打斷了男人發散的思緒。

奢華的古堡里，身形魁梧的男人望著窗外周圍漸漸熄滅的燈火，嘴角微微上揚，一口將杯中的紅酒飲入喉鄭

「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背叛了我？」他沒有回頭，聲音也不存在什麼憤怒，但這突兀響起的聲音，依舊讓老管家的身體猛的一顫。

「你跟了我這麼久，應該是比較了解我的，我的許諾從來都不是一紙空談，我的條件也不可能是維蘭澤那個鬼頭能夠相提並論的，所以我有些好奇你為什麼背叛了我？」老者轉身背對著夜色，目光平靜的看著這個跟隨了大半生的老人。

老管家也看著他，眼底有著一絲畏懼，卻又忽然像是釋然了一般，變得有些輕鬆，他拿起酒瓶為自己倒上一杯，緩緩走向老者，「因為我更喜歡現在的生活，老爺！」

「我們的後代不必再只能繼續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也不用再忍飢挨餓、受凍受寒，相比於曾經我們已經得到了太多了，該知足了，老爺！」老管家走到老者的身前，二人舉杯輕輕碰過，他仰頭一口飲盡杯中宛若血色的葡萄酒，感受著利刃穿透胸膛的冰冷，在一聲玻璃破碎的脆響中跪倒在地，永遠的失去了生機。

「就因為這種事情，連死都不怕了嗎？」老者垂眸看著死去的老管家，冰冷的短刃穿透了他的胸膛，「明明知道留在這裡一定會死，卻還是這樣選了，有趣有趣，雖然你背叛了我，當我一如既往地欣賞你，這一次我若是輸了，那一切皆休，我若是贏了，你的後裔我一個也不會動，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他大步轉身，走到了鏡前，不急不緩的為自己穿上戰甲，一絲不苟的整理著每一處細節，然後握著那把足有兩米左右的長柄戰斧，走向了古堡的大殿。

巨大的紅毯鋪滿了整個地面，鎏金的巨龍在頂上盤旋，金色的寶座之上，一身銀白戰甲的老者，手握長斧，靜靜地等待著決鬥時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