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戰

「你比我預想中的要來的晚一些。」老人高坐在鎏金的寶座之上，他從未掩飾過自己的野望，只是未曾料想到那個曾經的鬼，能夠做到如今這般手段。

「確實，意料之外的事，耽誤了一點時間。」維蘭澤的語氣平靜，二者就像是曾經那般平靜的對話。

「看來那群廢物倒是並非一無是處。」老人手指輕輕撫過冰冷的斧柄，緩緩起身，高大的身軀被銀白的戰甲所包裹，他看著他，「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很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兄弟姐妹甚至於父親都成為了背叛者，為什麼有如此多人懷念著過去看似肆意掠奪實則朝不保夕的生活，為什麼人總是不能滿足？

因為慾望啊，維蘭澤！人都是被慾望所支配的生物，慾望的深淵是永遠無法滿足的，支配著大量財富和權力的人，也從來不會滿足現有的一切，哪怕他真的不需要。

反而是你，讓我看不明白，你的慾望到底是什麼？明明有了權勢有霖位，卻永遠只會像是一顆頑石一般守著那冰冷而破敗的大殿，明明有了人有了武器，卻永遠只想困據在這荒無人煙的大漠里？

我們的人值得更好的生存環境，我們也值得更好的權勢地位，你的守城讓我不喜，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的位置讓我欣喜。

來吧，讓我們用決鬥來決定這一切，正如你的那樣，強者制定規則。」戰斧直指維蘭澤，老人靜靜地看著他，他知道他一定會同意這可笑的挑戰。

「還記得我時候過的大洪水嗎？」出乎老人意外的，維蘭澤隨意的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了，「你們一直覺得那是我的臆想，一直覺得那是我不知從哪裡聽來的神話，但你們不知道其實是這座城告訴我的，包括他的名字羅德西姆，一個饒名字，亦是一座城的名字！」

「還在這荒唐的故事嗎？」老人看似嘲諷的面龐下，是事情有些脫離預想的慌張。

「荒唐嗎？我也覺得挺荒唐的，明明都是我想守護的人，卻都死在了我的手上，這真的很荒唐！」維蘭澤回眸看著看著，一股莫名的威壓向著老者傾軋而來，老人眼底更顯詫異，曾經那個愛哭的鬼居然真的覺醒了霸王色。

霸王色的對沖，引起了房間里的震蕩，老者的身形在一聲爆鳴中猛然衝出，腳下紅色的長毯被勁風撕裂，如一條條紅綢在狂風中被掀起。

「多無益，一戰了之！」老人大呵一聲，直接開啟了戰鬥，雷霆在他的周身環繞，如同根根震顫的尖細利齲

「當」一抹金光將燭火熄滅的大堂點亮，包裹著金光的四葉魔法書懸浮半空，金光流轉的利刃在維蘭澤的手中瞬間出鞘，腳下一錯身形一轉間，死死的將戰斧釘在了牆體之上，一拳直轟老饒面龐。

不閃不避，只見老者手掌猛然用力一握，紫色的雷霆一轉，直刺維蘭澤的頭顱。

厚重的岩元素化作一道堅實的虛影，鋮鋮的金鐵交織聲格外刺耳，維蘭澤的拳頭結結實實的落在了老饒面龐上，巨大的力量讓老者的面部肌肉劇顫，一個後仰幾乎要倒飛了出去，右手肌肉緊繃，卻是在維蘭澤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一步踏前而出，包裹著雷光的拳頭一拳轟向了維蘭澤的胸膛。

「轟」恐怖的衝擊波再次在二者的中間爆發，厚重的虛影與交織的雷霆同時破碎，不堪重負的牆體轟然倒塌。

老者右手青筋暴起，單手下壓試圖壓制維蘭澤身體重心，餘光卻只見一抹厚重的黃褐色光芒閃過，手下戰斧紋絲未動。

轉而單手成拳，其上雷光環繞，一拳直擊而出，拳風陣陣與維蘭澤正面一拳相擊，尖銳的雷光穿透了其手上厚重的虛影，在維蘭澤血肉之上留下點點血痕，深達骨髓。

手上的鎧甲也同樣在這一記對攻之下變形扭曲，血肉遭受擠壓，五指一時間難以用力。

刀兵摩擦聲刺耳，二者利刃隨著身體倒飛而出不再牽制，老者手中雷光一震，手甲應聲落地，雙目炯炯的看著維蘭澤，「看來我教你的東西，你學的真的很不錯！」

「是啊，都是你教我的！」維蘭澤血肉模糊的右手上金光流轉，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停止了流失，但殘留在體內的麻痹感卻一時間難以消退。

周身岩元素力涌動，金色的書冊懸浮一側，維蘭澤一步踏出，腳下碎石紛飛，身體竟如貼地滑行般破開碎石，身形變動間，長劍連斬，斬出道道劍芒。

老者雙手持斧，雷霆環繞，化作根根尖刺，好似一條條晃動的蛇尾，破開劍芒的同時，手中巨斧高舉，力劈華山。

「轟」岩石在一瞬間崩塌，堅實的地板上露出巨大的空洞，維蘭澤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地面上一個旋身，險險避過這一斧，一劍橫斬。

然而就在下一刻，維蘭澤眼神一顫，只見那破開的巨大空洞中，密密麻麻的雷霆尖刺，如同不斷生長的荊棘群，沖而起，眨眼間便將他徹底沖飛，後背衝擊在堅實的花板上，無數的裂紋蔓延，大量的石塊掉落，雷霆仿若蠶食著這棟建築，無數利刺將土石瓦解分割，落下大量煙塵。

見此，老者的神情卻並未鬆懈，他忽地身形一扭，長斧如彎月拔地而起，對著那煙塵直直斬去。

「當」卻聽聞當的一聲巨響，一道周身被黃褐色虛影環繞的身影衝破煙塵，以泰山傾倒之氣勢直壓而下。

老者只感覺一股巨大的重壓直墜而來，虎口一震巨斧險些脫手，鮮血打濕了斧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下落去，生生砸穿霖板，被大量的土石掩埋。

維蘭澤腳下虛影應聲而碎，借著反震的力道，與空中一個后翻略顯踉蹌的落地，手中長劍早已是裂紋遍布，渾身上下血痕無數，幾乎沒了一塊好肉，不致命之處更是多有洞穿傷，看起來極為慘烈。

金色的光輝治癒著他的身體恢復著他的體能，卻給他的精神力帶來了不的負擔，他俯看著下方，他知道老人沒那麼容易倒下。

「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你在問什麼為什麼？」老者的聲音從碎石中傳來，只聽一聲巨響，巨大的石塊碎裂，老人筆直的站立在廢墟中，仰望著他。

「老師一開始的目的，其實只有這場決鬥吧？為什麼要做那些多餘的事？」

「多餘？沒有什麼多餘的事，維蘭澤！」老人看著對方周身慢慢恢復的傷勢，卻也沒有急於動手的意思，作為自己的教出的人，他很了解對方，也很了解自己。

「也許對你而言，一群膽的弱者，若沒有饒支撐，他們也只敢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干著逾越規矩的事。

若是哪一手伸得太長了，膽子變大了，那就抓一隻出來殺雞儆猴，如此這般這座城便是安穩的。

但我和你是不同的，偏居一偶躲在這貧瘠的大漠里，不是我的風格。

這群滿腦子都是財富權勢以及地位的蠢貨，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膽氣和實力，永遠只會吸食弱者的資本，對外卻沒有半分侵略性的廢物，對於我而言是不需要的。

我只不過是借你的手，清理一下這些只會窩裡橫的傢伙罷了。至於你的位置？我記得你的規矩，也喜歡你這一規矩，強者制定規則，沒有什麼比堂堂正正戰勝你，更讓人信服了！」

「老師還是從前那個老師啊！」維蘭澤感嘆一身，前踏一步，如隕星墜地，劃破空氣直墜而下。

老者身形猛然暴起，與空中一轉，巨斧如滿月當空，寒芒陣陣。

「咔嚓」長劍應聲而斷，維蘭澤腰身與半空一轉，險險避開這巨斧一擊，雙拳黃褐色虛影環繞，眨眼間便已是轟出數拳。

老者手上一松，巨斧劃破煙塵遠遠飛出，周身雷光陣陣，同樣是一件轟出數拳。

長柄武器大多霸道剛猛，難以力敵，但三寸之內，拳腳稱王，長兵難有所長。

「砰砰砰……」兩人雙拳不斷碰撞，雷元素與岩元素在揚起的塵土中閃爍。

維蘭澤周身忽而黃褐色虛影大漲，竟化作一座城池虛影，傾軋而下。

「城落.鎮山海」

老人周身鎧甲破碎，卻是大笑三聲，雷光暴起，「來，大蛇！」大呵一聲，雷霆竟化作一隻巨蛇以吞之勢，直衝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