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遠走高飛

「主人，熾光教士們已經開始進入城堡，我們不能以飛行的方式出去，否則肯定會被發現。」

安格娜恭敬得建議道：「我已經恢復了一些中程傳送的力量，不知道離這裡最近的哪個方位有足夠深的水面呢？」

卡奇的目光始終直勾勾得看著安格娜，聽見這句話都傻眼了，她居然稱呼導師為主人？天哪，導師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卡奇，你對羅克城的周邊熟悉一點，告訴安格娜周邊的水面位置。」莫文用手杖敲了敲盜賊的腦袋，讓他回過神來。

「好的，安格娜....女士...不，閣下！」卡奇斟酌著措辭，瘦小的他甚至都覺得自己不配直呼眼前這位女士的名字。

躊躇了下后，卡奇轉而使用敬語道：「閣下，羅克城西北邊的坎撒拉沼澤有大量的深水水域，但是那邊被熾光之主的教會封鎖了。還有羅克城東北邊大概12公里有一個深水湖泊，前幾天我還到過那裡，除了一些釣魚的村民外，附近少有人煙。」

「12公里，在你的中程傳送範圍之內嗎？」莫文一邊在卡奇搜刮的幾大箱子貴重物品中翻找，一邊向安格娜問道。

承載著他運算核心的巫術人偶是需要定期用魔能結晶充能的，不一會，莫文就在箱子里撿出十幾塊天然的魔能結晶，然後貼身收好。

「勉強能做到，我的主人。」安格娜點頭道，說完她單手展開，猛地下壓，附近的水汽好像被壓縮一樣在他們和那幾口大箱子下方形成大面積的冰晶鏡面，這片冰晶鏡面要比他們來的時候乘坐的懸浮冰晶大得多。

作為一個血脈者，卡奇也是能感知到超凡力量波動的，他俯下身子摸了摸那些冰晶鏡面，發現之前乘坐冰晶時感受到的那種令人惡寒的氣息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寧靜安詳，甚至想要進入永眠的晦澀氣息，這些氣息中蘊含著聖潔的意味，讓盜賊忍不住想匍匐敬拜。

「這是神術！安格娜閣下是神眷者？不知道她是哪位神靈的牧師呢？」卡奇胡思亂想道，下意識就拿自己去對比，又沮喪得發現自己完全不配。

隨著鏡面冰晶的展開，安格娜纖白的手一翻，突然像是天旋地轉一樣，整個鏡面冰晶都倒翻過來，把他們和那幾口大箱子全部扣進鏡面世界里，接著徹底消失了。

周圍的一切都恢復如常，只餘下絲絲寒氣。

羅克城東北邊12公里的深水湖，湖面上到處飄滿了死魚，湖邊的植被全都枯死了，大片的樹葉還沒落地就在樹枝上腐爛。

神威交鋒的餘波連普通人都扛不住，動植物更是幾乎死絕了。

此時湖面的一處突然結冰，冰晶快速蔓延成一大片鏡面，隨後鏡面猛地一翻，從下方翻出來三個人影和幾口大箱子。

卡奇看著這神奇的一幕咋了咋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安格娜的手掌漸漸抬起，連帶著鏡面冰晶從湖面上懸浮起來，開始往北方飛快逃離。

一路上都是生物滅絕的死寂，大概過了半小時那樣，莫文估計飛出有近一百公里了，才能漸漸看見一些生物活動的痕迹，然後綠色的植被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看來這次神威交鋒，波及了羅克城周邊近一百公里的範圍。

飛出了神威交鋒的範圍，莫文和安格娜都鬆了口氣，末代女王自語道：「經過這久遠的歲月，不知道艾爾達世界變成什麼樣了。我的故鄉在西大陸，南大陸又是太陽神的信仰之地。現在我們只能往北大陸或者東大陸走。」

「卡奇，說說你的意見。」莫文聳了聳肩，他對這個叫艾爾達的原始位面了解的還不如末代女王多。

這裡一個不是艾爾達世界的土著，另一個是艾爾達世界中幾萬年前的人，幾人中對現在的艾爾達位面最了解的就是走南闖北的盜賊卡奇了。

看出來這兩位大人物對現在的世界很陌生，盜賊卡奇終於找到了自己除了搜刮和打雜之外的價值。

他認真詳盡的分析道：「南大陸是世界上最小的一塊大陸，我們現在是在南大陸的提爾丹王國北邊境，越過提爾丹王國北邊境就到了提頓公國的領土，再往北幾百公里就是提頓公國的北海岸了，從北海岸乘船往西，可以直接到達西大陸。西大陸距離南大陸的海岸線僅有1000多公里，航線穩定，海況不複雜，幾乎沒有危險。但安格娜閣下不太想去西大陸，現在我們要往北邊或者東邊走的話，就麻煩得多。」

說完卡奇頓了一下，看了看安格娜，他不明白這位女士為什麼不想回到自己的故鄉。

莫文看出盜賊的疑惑，不去西大陸那是因為艾爾達死神的神國就在西大陸之上的位面晶壁中，現在他們只想離那片大陸越遠越好，但他沒必要解釋，只是示意卡奇繼續往下說。

盜賊看沒人回應，他識趣道：「東大陸離南大陸最遠，海岸線相距超過27000公里，而且在這麼長的航線中幾乎沒有島嶼，遠洋的風暴和一些恐怖的深海巨獸使得商船直接前往東大陸的生還率很低，我們想要去東大陸的話，一般都是從北大陸乘坐商船會安全的多。」

「那就只有往北大陸去了，不用乘坐商船，我可以直接飛渡大洋。」安格娜聞言道。

盜賊有點驚訝得看著安格娜，躊躇道：「您可以嗎？大洋是艾爾達海神的信仰之地，因為信仰祂的海族基本都不會飛行，所以在祂的信仰之地使用飛行類的超凡力量會遭到海上風暴的猛烈攻擊。直接飛渡大洋會視為對海神的神力秩序形成挑戰，哪怕是海岸線距離這邊只有1000多公里的西大陸，那些顯赫的強者們都是乘船過去的。即使遭遇了商船沉沒之類的事故，他們也只敢想辦法漂浮在海上，絕不敢飛行。」

「艾爾達海神？我都不知道還有這位神靈....」安格娜瞪大眼睛，顯得她唯美如銀珍珠一般的雙瞳更加夢幻。

一直盯著她的盜賊甚至覺得心跳都停頓了一下，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

「是的，『艾爾達海神——吉庫蘭迪斯·潮汐之主』。祂是八千年前誕生的位面神靈。」卡奇低頭道。

「吉庫蘭迪斯？！！」這個名字好像對安格娜形成了莫大的刺激一樣，讓她忍不住拔高聲調道：「那艾爾達風暴之神呢？」

這下輪到卡奇迷茫了：「艾爾達風暴之神？世界上沒有這位神靈的尊名，至少我從未聽人說過，我看的典籍上也沒有任何相關記載。」

莫文瞥了她一眼，發現末代女王那霧氣迷濛的夢幻銀瞳中，透著極度的震驚，不敢置信，還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嫉妒和一絲莫名傷感的懷念。

「你的舊識？」莫文笑道。

「說不上，勉強算是同行者。」末代女王掩飾著心中的驚濤駭浪道。

同行者，那就是祂成功了，你失敗了。

莫文心中嘖嘖了幾聲，看來不論在任何世界，都不缺膽大包天的野心家。

盜賊聽著兩人只可意會的對話，雖然他不明白其中關鍵，但是不妨礙從兩人議論真神的語氣中感到心驚膽戰，對面這兩位大人物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啊。而他居然還不止一次對那位女士產生過些許難言的幻想。

平復了下心中惶恐，卡奇道：「傳說艾爾達海神登上神座的前夕，大洋的深處被撕裂出一道寬廣的海溝，橫亘在南大陸和北大陸之間，風暴和雷鳴在大洋中響徹了足足有一千年，北大陸最南端的半島被這股風雷交加的神威撕碎成散落在大洋中的群島，從此這片海域被命名為雷鳴之海。而在艾爾達海神決定把海族作為祂的選民后，世界上的風暴和雷霆就不再有規律可循，潮汐和海嘯卻逐漸變得有規律起來。」

「呵呵。」末代女王聞言冷笑一聲，似在嘲諷。

潮汐和海嘯的權柄，要比風暴和雷霆弱得多，看來那傢伙也不是太順利。

但安格娜轉念一想，至少人家還算成功了，而她現在淪落成為別人的神契奴僕，念及至此，她的情緒又迅速低落了下去。

卡奇的頭一直低垂著，沒有看到末代女王的表情變化，但是他本來個子就比安格娜矮不少，再加上目光遊離，不自覺又掃到了安格娜更不該看的地方。

盜賊深呼吸了一下，收起自己褻瀆的意念，閉著眼睛道：「北大陸南端的海岸線離這邊大概有6000公里，需要穿過雷鳴之海，這片風暴多發的海域，本身的海況就非常危險，再加上那道寬廣海溝中遊盪的深海巨獸，原本也是不適合商船航行的，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邊和東大陸以及北大陸的貿易，都要通過西大陸中轉。但是3000年前因為戰亂的緣故，西大陸切斷了這唯一的貿易航線，這才逼迫全世界的國家一同開啟了大航海時代。」

「在這個奇迹時代中，人們慢慢摸清楚了和海族溝通的方式，懂得深海巨獸活動的規律。並且在雷鳴之海如繁星一般多的群島上逐漸建立了據點，用以躲避風暴頻發的惡劣海況。現在南大陸和北大陸之間，也有不少較為穩定的航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