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充能

用『初級邪能精鍊術』來重鑄巫術人偶，最關鍵的是要鍛造出可以耐受邪能腐蝕的合金。

在虛空強國裡面，將邪能作為常規能源之一的只有摩羅死靈帝國，他們基礎的工業設施裡面大量使用的那種墨綠色的魔能超導合金，其生產工序裡面就有利用邪能來鍛造的關鍵魔法工藝。

莫文那柄木質手杖上的蒼白水晶道標，其內核就是這種墨綠色的金屬。

摩羅死靈帝國製作超導合金的具體魔法工藝，莫文當然不知道，畢竟他大部分的魔法知識都是來源於閃沙合眾國，而人類幾乎不使用邪能。

但是每個虛空列強都有帶著自身顯著特色又能進行規模化工業生產的魔能超導合金。

在閃沙合眾國，這種基礎的通用超導合金，是一種燦金色閃耀著點點星光的金屬，而對於這種金屬的製作工藝，莫文完全了解。

但僅僅了解還不夠，沒有工業化的魔法設備，莫文什麼都生產不出來。

所以他計劃通過自己運算核心的龐大算力，把閃沙通用超導合金的製作工藝作為基礎，再結合對摩羅的魔法工業一些粗淺的認知，輔以對水晶道標的金屬內核進行的解析，然後自行推演出一種利用到邪能，又可以擺脫工業化魔法設備的依賴，並且還能夠以手工方式來製作的新型合金。

他不追求合金的製作效率和純度，更不追求合金的性能是否可以達到各個列強們制定的質量標準——這想想都絕無可能。

他只是想造出對邪能有一定親和力，還可以耐受邪能腐蝕的合金就行了，對其他方面的性能沒有要求。而莫文需要的量也不多，只要足夠更換掉巫術人偶的主體材料就可以。

這點通過運算核心的算力預估，是完全可以做到的，需要的只是足夠的超凡資源和更多的錢而已。

「現在對我最大的阻礙就是貧窮了。」念及這點，莫文下定決心，一旦對這個原始的艾爾達位面有足夠了解，他就要著手使勁搞錢了。

隨後他按下了人偶胸膛上的金屬開關，在咔嚓聲中一塊鑲嵌著寶石的蓋子彈開后，露出了裡面一個由古沙赫拉巫語繪製的符文法陣。

法陣雖然繁瑣，但是以莫文的視角來看，裡面絕大部分都是無效的構型。

巫術畢竟是依靠前人積累的經驗來生搬硬套的施法方式，沒有系統的魔法理論知識支撐，原始位面的施法者們根本不會解析和優化法陣構型，只會模仿自然現象來對一些原始的構型進行低效的重複疊加。

而疊加的方式又是在沒有理論指導下的盲目摸索，這就顯得巫術法陣看起來雖然繁瑣，但實際上極為雜亂。

莫文稍微解析了下就發現這個巫術法陣裡面，真正有效的符文結構都不到百分之五，其餘超過百分之九十五的符文結構不但無效，還會降低那些有效符文結構的運行效率。

搖了搖頭，莫文打定了主意在重鑄巫術人偶的時候得好好把這些垃圾法陣給重新優化一遍。

巫術法陣上面嵌有四塊天然的魔能結晶，三塊呈現等邊三角形分佈，另一塊在三角形的中心。

其中有一塊魔能結晶已經變得黯淡無光，莫文將那塊魔能耗盡的結晶取下更換后，再關上寶石蓋。

面對航程中可能的風險，他必須做萬全準備。

沒有系統的魔法理論知識，這個世界連提純天然物質中的魔能都做不到，懂得如何探查和開採這些富含魔能的天然結晶已經是原始位面中的知識天花板了。

而莫文雖然知道提純魔能的方法，但是鑒於『初級邪能精鍊術』在當前急劇增加的施法失敗概率，他沒有那麼多的天然魔能結晶來投入損耗。

「先這樣將就用吧。」莫文無奈想道，隨後他胸前的血肉外殼開始蠕動著覆蓋住內部的巫術人偶，逐漸恢復成皮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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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10天過去，馬卡羅夫的商船在夕陽映照的海浪中穿行著，其實他們真正航行的時間只有3天不到，另外7天在一個中轉的島嶼據點上躲避風暴，此時他們離南大陸的海岸線已經有1000多公里了。

「接下來的航程才是最艱難的。從今天開始，我們就進入真正的雷鳴之海了，很多時候我們都要硬抗那些不及躲避的風暴，如果碰上了正在掠食的大型海族，也是個很大的麻煩。」

弗蘭克大副看了看一直饒有興趣對著天際線瞭望的莫文道：「但最大的麻煩在於，不幸遇見了流竄在七海之上的海盜們。」

看過航海日誌的莫文，現在已經對艾爾達位面的七片海域大致有了概念。

七海指的是南大陸以南的極地之海、南大陸與北大陸之間的雷鳴之海、南大陸與東大陸之間更加寬廣的灰海、北大陸與東大陸以北的冰封之海、西大陸與北大陸之間的寧靜之海、還有東大陸以東的無盡之海以及西大陸以西的深淵之海。

其中最南邊的極地之海、最北邊的冰封之海、最東邊的無盡之海和最西邊的深淵之海都是位面的邊界，籠罩位面的晶壁在此降下，直接和海面之下的位面地心接觸。

星界的宇宙形態和莫文誕生的銀河系不一樣。

在星界的扭曲虛空中充滿著各種極端的能量形態，但虛空中很少有物質形態，幾乎所有的物質都存在於星界中的位面里。

在莫文看來，位面是一種類似天圓地方的世界結構。

最外層的晶壁保護著位面能在扭曲虛空中立足，並且由於晶壁對位面的隱蔽能力，使得在扭曲虛空中很難觀測到位面的存在，而從位面內部卻很容易觀測到扭曲虛空。

位面中的日月星辰圍繞著晶壁之下的星軌來運轉，魔法理論誕生的初期都繞不過這些星軌運動形成的星象。

在魔法理論形成體系后，隨著星象類魔法的頻繁運用，位面內的星軌運轉會漸漸出現人為干涉的痕迹，這是原始位面向次級位面升格的最關鍵標誌。

而位面中原生神靈的神國分佈則是由神靈自己決定的。

一部分原生神靈選擇將神國嵌入在位面晶壁中，作為加強晶壁抵禦虛空入侵的防禦方式。

另一部分原生神靈的神國則隱藏在位面地心中的位面本源內，作為守護和滋養位面源力而存在。

還有一部分原生神靈的神國則依附在位面內的日月星辰上，作為星軌保持穩定運轉的重要支撐力量。

不過隨著魔法工業化的發展，至高位面和高等位面中已經沒有了原生神靈的立足之地，這些維護位面的工作全部被更加強大的魔法工業設施所取代，由此形成了更完善的世界力和位面規則。

可以這麼說，在魔法工業文明誕生之前，星界中不存在天然的至高位面和高等位面。

每一個至高位面或者高等位面，都是在魔法工業文明的發展中隨著工業造物的普及應用來完成位面升格的。

「這些海盜沒有國家出面圍剿嗎？」收起自己的思緒后，莫文突然靈光一閃，一條搞錢的途徑驀然浮現，他狀似隨意地對弗蘭克大副問道。

「凡是沿海國家都會派遣海軍打擊海盜，但是很難形成圍剿的合力。首先是海洋太過寬廣，不容易圍剿，而且這些海盜裡面不乏一些令人頭疼的強者。」

老邁的巫師大副摸了摸下巴的鬍子，笑道：「再者是，很多沿海國家和這些海盜之間都有些互相利用的默契在裡面，你當然明白的。一些不方便做的事情可以雇傭海盜去做，尤其是打擊別國的商業船隊。」

「海盜們的賞金高嗎？」莫文淡然問道。

老巫師弗蘭克聞言驚訝地看著莫文，沉默半響后才點了點頭道：「雖然不同的海盜在不同國家的賞金都不一樣，但總體來說，都很高，有些甚至非常高。這些懸賞對海軍也是有效的。」

弗蘭克大副言下之意很明顯，連各國的海軍拿到這些懸賞都不容易，你還是不要多想了。

「如果遇到海盜，你們準備怎麼辦？」莫文好奇道。

「除了戰鬥到底，別無選擇。」弗蘭克大副發出老邁又自豪的笑聲，看起來他經歷過一些令他驕傲的戰鬥：「海盜連船本身都會搶，這條船要是沒了，我們也沒法吃這口飯了。」

「哦？不能投降海盜嗎？」莫文似笑非笑的問。

「投降？當然可以，但是必須殺掉船長才行。」

老弗蘭克搖了搖頭，堅定道：「船長和船隻的感情最深，如果不殺掉船長，海盜是不會放心接受船隻投降的。船長活著的話，那投降后隨時都有叛逃的風險。但對於我們來說，沒有這個選項，馬卡羅夫船長是我們的領袖，任何情況下，我們都不會出賣他的。」

莫文看了看眼前的老邁巫師，弗蘭克大副在提到馬卡羅夫的時候，他已經渾濁的老花眼中都能透出一點神采，帶著遲暮的稀疏鬍子在這一刻都顯得不是那麼頹然了。

「熾光之主要歇息了，祂的神國隨著太陽一起進入地心，我們也去歇息吧。」老巫師看著夕陽漸漸在海浪中掉下地平線，嘆聲道。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掉，和銀河系所在宇宙的那種行星圍繞恆星轉不一樣，在星界這個宇宙里，日月星辰是位於位面之內的。

位面中的太陽會在夜幕降臨之時沿著晶壁之下的星軌墜入位面地心中，而月亮會於此時沿著星軌從位面地心內升起。

「看來馬卡羅夫在這艘船上很受擁戴。」莫文看著老巫師弗蘭克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了一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