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刷我的卡
時間似乎開了N倍速，陳予璋感覺還沒玩多久，就聽到了下課鈴的響聲。
體育老師吹起哨子，示意學生們集合。
「這麼快就下課了。」楊眉撥了撥微微汗濕的劉海，語氣也有點意猶未盡。接著，她想到什麼，轉頭對陳予璋說，「對啦，你剛轉學過來，應該還沒來得及辦食堂卡吧？」
陳予璋「嗯。」了一聲。
「那待會兒你等著我，我領你去辦。」她丟下一句，便快步跑向了隊伍。
集合，點名，然後體育老師宣布下課。
「總算能吃飯了，幾個月沒吃學校食堂，我還怪想的。」何歡歡一手拉住劉曉銘，另一手去拉楊眉。
「那個，你和劉曉銘先去吧，」楊眉彎起眼笑了一下，「我還有件別的事要做。」
何歡歡一愣：「什麼啊？」
「帶陳予璋同學去辦食堂卡呀。」她洒脫地揮揮手，就朝陳予璋走了過去。
「……」
瞪了楊眉的背影一眼，何歡歡轉過頭，對著劉曉銘吐槽，「要不是我知道這丫頭還沒開竅，沒準都會懷疑她對那個陳予璋一見鍾情了。」
劉曉銘說：「放心，她沒你那麼膚淺。」
何歡歡：「什麼意思？！」
劉曉銘想了想，改口道：「她沒有你對人類外表的美醜那麼敏感和重視。」
何歡歡：「……」
……
……
在楊眉的帶領下，陳予璋來到了位於校園西北角的食堂。
「我告訴你，我們學校食堂的菜可好吃了，尤其是糖醋裡脊，那叫一個絕！還有紅燒排骨也很好吃！阿姨打菜也很穩，絕對不會手抖……」一路上，楊眉向他介紹著食堂，各種眉飛色舞雙目放光滔滔不絕。最後，以一句話的總結收尾，「總之，等你待會兒吃過了，就知道我說得一點都不誇張了！」
實際上，對於吃這件事，陳予璋向來都是相當的無所謂，對食物的標準也放得相當之低，甚至到了能填飽肚子就行的程度。但此刻看到她如此真心地向他推崇學校的食堂，也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小小的期待。
因為陳予璋還沒有飯卡，楊眉便先帶他上了二樓。
兩人一上去，便見到充值和辦卡的窗口排著很長的隊。
「這麼多人？」楊眉楞了楞。
陳予璋先明白過來，顯然是因為第一天上課，學生們都集中來充值，隊伍自然就長了。
「你去吃飯吧，剩下的我自己來。」
「等輪到你，好吃的菜都沒了。」楊眉皺起眉，兩秒后，眉毛平舒開來，「這樣吧，我們先去吃飯，刷我的卡。」
「不用了。」陳予璋說，「你自己去吃吧。」
「都是朋友，別和我客氣了啊。」楊眉笑眯眯地說，「等我們吃完飯，這裡肯定沒那麼多人了，再來辦卡也是一樣的。你要是真不好意思，大不了，下次讓我刷回來。到時候，就輪到伱很大方地說『刷我的卡~』，你放心，我可不會和你客氣，一定大刷特刷。」
陳予璋聽聽也有道理，便沒再推辭。
兩人一起往樓下走，走了幾步后，楊眉突然說，「咦，我突然發現我們兩個好像印度人啊，印度人不是逢人就說『刷我的卡』、『刷我的卡』嗎？」
陳予璋忍不住糾正她：「不是印度人，是泰國人。」
「泰國……是那個很多人妖的國家嗎？」
「嗯。」
「沒關係啦，印度也好，泰國也好，反正都是外國人，差不多。」她一臉滿不在乎，接著又說，「對了，說到人妖，不知道有句電影台詞你聽過沒有？」
「……什麼台詞？」
「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當一個妖有了人的心，那他就不是妖了，是人妖~~」
「……」
食堂的某個打菜窗口。
將餐盤遞過去，黃芩細聲細氣地說，「阿姨，麻煩幫我打一個青菜，再來一份家常豆腐。」
和她一起來食堂的，依然是那個皮膚微黑的長臉女生鄭依瓊。
兩人找到位置坐好后，她看著黃芩打的菜，皺起了眉毛，問，「你的飯卡里沒錢了嗎？」
黃芩搖了搖頭：「上學期充的還剩不少呢。」
「那你最近的娃衣生意怎麼樣？」
「還可以呀。」黃芩夾了筷子青菜，隨口回答，「暑假我接了不少單子，現在都還有三個單子沒做完。」
「我記得，你做一件娃衣好像要收一兩百塊吧？」
黃芩咽下青菜，點點頭：「款式複雜的話，差不多吧。」
「那賺來的錢，是你家人保管？」
「不是，我自己保管。」
「這樣的話，你應該不算缺錢吧？」鄭依瓊無奈又困惑地看著她，「為什麼這麼省，每天連個肉菜都捨不得吃，長此以往，不怕會營養不良嗎？」
「怎麼會營養不良呀？」黃芩抿著唇，回報了她一個文文靜靜的笑，「米飯是碳水化合物，青菜可以補充維生素和膳食纖維，豆腐呢，提供優質蛋白質。按照《國民膳食營養指南》的標準來看，這兩個菜再加米飯，已經足夠為我提供全面的營養了。更重要的是，它們加起來才三塊五毛錢，用最低廉的價格，滿足了人體的日常需要，這樣不是很好嗎？」
「……」鄭依瓊一臉無言以對，過了會兒，又問：「但是你既捨不得吃好一點，每次我叫你出去逛街買衣服，你也從來是只看不買，更別說零食奶茶那些……我就不明白，你的錢都留下來幹什麼用了呢？」
黃芩細細地嚼著嘴裡的青菜，等咽下去后，才說：「攢著。」
「……你只攢不花嗎？」
「沒人會嫌錢多的啊。」黃芩又吃了口米飯，才認認真真地說，「我奶奶常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很多人的人生看似風平浪靜、順順利利，但其實只是一個彩紙糊的空殼子。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就能摧毀他們所擁有的一切。但是，如果有了錢，就可以讓這個空殼子變得堅固許多，甚至能遮風避雨。」
「平時攢錢雖然辛苦一點，總比突然要急用錢的時候，拿不出來的好。」
「人要有危機意識，學會未雨綢繆。」
鄭依瓊：「……受教了。」
黃芩彎起眼睛笑了：「好啦，快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