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道歉
而此刻，飄溢著香氣的食堂大廳內。
楊眉也一路嘰嘰喳喳地與陳予璋打好了飯菜，再一起端著餐盤，找到兩個相對的座位坐下。
「紅燒排骨，我的最愛~~」女孩兒彎起了眼，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排骨，嚼了幾口后，雙眼發亮，略帶含糊地讚歎道，「哇，時隔兩月，它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味！真是太好吃了！就算為了它，來實驗高中也值得了！陳予璋同學，你也趕緊吃啊！」
陳予璋也拿起筷子。
在楊眉的極力推薦下，他也打了一份紅燒排骨，外加一份酸辣土豆絲。
當即夾起一塊，放進嘴裡。
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還是確實如她所說，味道還真不錯。
這時，楊眉忽然注意到他把菜里的生薑全挑出來，放到一邊，她好奇地問：「你不吃薑嗎？」
陳予璋「嗯。」了一聲。
他從小就不愛吃薑，甚至到了嫌惡的地步。
「這麼巧啊，」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意外，「我小時候那個叫陳予璋的好朋友，也很討厭吃薑。」
她還記得為了照顧經常來她家裡吃飯的小陳予璋，媽媽每次包餃子的時候，都會特意用薑汁而不是姜沫。
陳予璋握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說，「那確實挺巧的。」
似是被勾起了什麼，楊眉放下了筷子，小手托腮，垂睫凝思。
過了幾秒，她才幽幽地嘆了聲氣。
「說起來，我和他都好久沒見面了……」
那個青梅竹馬的玩伴如今身在何處，又變成了什麼樣子，還記不記得她呢……
他又知不知道，她依舊記得他？
陳予璋並未捕捉到女孩兒無憂無慮的面容上的那一絲淡到幾乎難以察覺的傷感與惆悵，因為就在這時，有個讓他意外的人，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砰的一聲，那人將手中的餐盤重重放在桌上。
陳予璋卻依然面無表情，伸出去夾菜的筷子連抖都沒抖一下。
楊眉則是抬起了眼，等看清那人後，稍怔了一秒，接著，她便瞪圓了眼眸，驚訝地喊道：「羅振羽，你怎麼在這裡？！」
羅振羽：「不行嗎？」
「旁邊的空位多得是，你幹嘛非要坐這兒……」
討厭的傢伙，影響她食慾。
見她一臉連掩飾都不屑的嫌棄，羅振羽差點沒氣死，鐵青著臉道，「食堂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愛坐哪就坐哪！」
「隨便你。」
女孩兒撇了下嘴，俏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我懶得搭理你。」，接著扭頭對陳予璋說，「快吃吧，吃完我再陪你去辦卡。」
餘光瞥了羅振羽一眼，陳予璋心中微微冷笑，卻沖著楊眉彎起唇角：「好。」
羅振羽臉色鐵青，手中的筷子似是被他攥得都發出了咯吱的響聲。
下一秒，他站起身，並伸手去抓面前的餐盤，似乎要換一個位置。
但也不知道是用力過猛，還是有意為之——
盤子一歪，裡面的一碟麻婆豆腐直接連湯帶水地甩了出來。
一半灑在桌面上。
一半，落在了陳予璋的衣服上。
陳予璋的臉色驀地變了。
楊眉「啊！」地叫了一聲。
不少學生的目光也隨之望了過來。
黃芩咬住了嘴裡的筷子頭，眨了下那雙朦朧的大眼睛，小臉上微露訝異。
怎麼……又是早上那個男生？
……
「嘖嘖嘖，瞧我這是怎麼搞的，連個盤子都拿不穩。」羅振羽端著餐盤，皮笑肉不笑地說，「把你的衣服給弄髒了，不好意思啊。」
陳予璋眯起眼，淡淡看他，「你有帕金森？」
「……」羅振羽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他幾眼。
作為重點高中的學生，他的智商自然足夠讓他能聽懂陳予璋話中的譏諷之意。
但在前幾次的挑釁下，面前這個叫陳予璋的轉學生都選擇了忍讓，他還以為這小子是個懦弱怕事的軟柿子。
沒想到這一次居然反唇相譏了。
怎麼，想在女生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英雄氣概？
羅振羽挑起眉，「不過是手滑了下，沒拿穩而已，說話的語氣不用這麼沖吧？」
「你要是患有帕金森的話，我可以諒解。」陳予璋冷冷的說，「沒有的話，立刻道歉。」
羅振羽的嘴角彎出個譏誚的弧度，「我剛才好像說過不好意思了，你沒聽見嗎？要不然，我再說一次？」
「沒有誠意，我不接受。」
「呵，」羅振羽的臉上譏誚之色更濃，斜眼盯著陳予璋看了會兒，笑了，「怎麼才算有誠意？要不……對不起，I『msorry~紅豆泥私密馬賽~怎麼樣，哥們用三國語言道歉了，這次夠有誠意了吧？」
「羅振羽伱太過分了！」楊眉跳起來，氣惱地嚷道，「有你這麼道歉的嗎？」
陰陽怪氣的，一聽就不是什麼認真道歉。
「怎麼，這樣都不算有誠意？」羅振羽冷笑著，「一件衣服而已，難道要我當眾磕個頭剖個腹，以死謝罪啊？」
楊眉握緊了小拳頭，很想臭罵羅振羽一頓，但一時間，腦子裡卻又找不到比「過分」這兩個字更過分的詞語。
於是，她只能重複地指責道：「你太過分，太過分了！」
陳予璋按捺著即將到極限的怒氣，靜默了幾秒，方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這件衣服，是我媽買給我的……我說最後一遍，道歉。」
對上陳予璋的目光，羅振羽的心中忽然感到了一股揣揣之意。
那雙深邃銳利的黑眸里，竟似在隱釀著一場威力恐怖的風暴。
更有隨時可能爆發開來，席捲一切的趨勢。
讓人心驚。
但眾目睽睽之下，羅振羽也只能繼續強硬地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架勢。
「哦，是你媽買給你的？多少錢啊，回頭我賠你，讓你媽再給你買一件吧。」
說完，他端起餐盤，抬腿就走，經過陳予璋身邊時，鼻子里傳出了一聲不輕不重，卻足夠讓附近的人都聽到的冷嗤。
「難怪這麼激動，原來是個媽寶啊~」
話音未落，腳踝處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羅振羽毫無準備，直接摔在了地磚上，和手中的餐盤來了個面對面的親密接觸，眼角的餘光卻恰好瞥見了陳予璋快速收回的腳。
「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