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勝利的機會

夏亞突然驚醒了。

窗外的天色剛蒙蒙亮，床頭小桌上的燈火如豆。

反正一會就要起床，他索性躺在床上細細回味著那個夢境。

如果換成其他人，大概率會對夢境中的慘烈戰爭和高階生物感到敬畏和恐懼，但是對於曾經經歷過無數遊戲洗禮的夏亞·羅林來說，除了興奮之外，居然還有一點點……不屑的感覺。

「蘇聯都亡了，居然還在用這種老土到極點的戰爭策略！」

「高中低階遠近戰配置齊全的大型混編軍團，還在玩『一二三烏拉』的把戲……看來這兩個指揮官也是滿腦袋的漿糊！」

「兵對兵，將對將，天使對黑龍，弓手對射，小兵對砍。」

門外不遠處響起了老管家壓抑的咳嗽聲，他已經起床了，正圍著小花園散步——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很好的習慣。

想了想，夏亞也起了床。

「早安，阿爾諾！」

「早安，羅林大人，晚上睡得還好嗎？」

例行寒暄之後，夏亞洗漱吃過早飯，照例又在老管家的陪同下調研小鎮的其他產業情況，但是在仔細考察之後，他發現自己滿腦子的現代科技在這裡完全用不上。

水車在這裡得到了廣泛應用，曲轅犁的推廣只會帶來更多無所事事的閑人——本來這個鎮子能夠耕種的土地就不算多，如果再解放一批勞力出來，反而會造成更多的不安定因素。

至於如何防備下山的野獸，庫奇鎮的居民們比夏亞更有經驗，他們的長弓和十字弩讓夏亞啞口無言，厚皮或者鐵制扳指的應用，也大大提升了這群剽悍的獵人在山嶺里捕獵的能力。

窮山惡水出刁民。

如果說昨天的農夫們看在老管家斯圖爾德的面子上還算是客氣，那麼獵人們對新上任鎮長則毫無半點尊敬的態度，他們放肆的取笑著城裡那些沒用的貴族，同時耀武揚威的炫耀著自己的戰利品和輝煌戰績。一條狐狸尾巴在某個最強壯的紅鬍子獵人手裡輕輕晃動——這是僅次於丟手套的輕蔑舉動。

「夏亞·羅林對吧？」光著肌肉虯結的上半身，正在收拾獵物的中年獵人咧著嘴大笑，暗紅色的大鬍子張狂的抖動著，「鎮長大人，你就安安心心的躲在我們的保護下過日子，其他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在半魚人沒有衝破我們的防禦圈之前，你會安全的度過每一天——可別像上個鎮長那樣，被幾條小魚活活嚇死！」

「怎麼回事？」發覺不對勁的夏亞回頭望著自己的老管家。

「別在意！」老管家臉上波瀾不驚，「上任鎮長查理曼男爵在巡視領地的時候，突然被一隻半魚人跳到臉上，之後他大病一場……沒能熬過那個冬天。」

在獵人們的嘲笑聲中，無話可說的夏亞憋了一肚子氣，灰頭土臉的回到自己的莊園。

「您完全不必要計較，羅林大人！」老管家安慰說，「這幫傢伙沒有受過什麼教育，根本就不知道貴族的威嚴，他們只崇尚武力，信任自己手中的獵叉和弓弩。另外……」

「不，阿爾諾，你誤會了！」夏亞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庫奇鎮真的需要一個鎮長嗎？或者說，一個無法解決半魚人的鎮長，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反正也沒有什麼用處，只會多浪費那為數不多的糧食。」

「——至少證明帝國沒有忘記庫奇鎮！」

對於老管家的回答，夏亞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在接下來的幾天，夏亞繼續著身為鎮長的巡查日程，但這並沒有任何的改觀，他絞盡腦汁也不知道應該怎樣解決庫奇鎮的困境。

當然，像農夫們那樣的溫和順從、獵人們的不屑嘲諷，在這幾天的巡查中並沒有看到，大多數人臉上只有麻木和頹喪。還有幾個實在養不活家庭的手工藝人拉著夏亞，懇請他能用低廉的價格買下自己的孩子。

「我這是遇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獄開局啊……」

夏亞深深的感嘆著。

他不是聖人，更不是什麼恪盡職守的正義人士。

他只想在穿越后的日子過得好一點——不一定非要當什麼位面之主，但是至少吃喝不愁、無憂無慮、不用996、經濟寬裕、有一個或者幾個像小說和漫畫里那種傳說中的好女人。

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很可能連生存都成問題。

唯一的消遣居然是那枚黃銅戒指——只要帶著它睡著，夏亞就能夠再一次做那個同樣的夢。在發現夢中的任何生物都對自己無法造成傷害之後，無所事事的他索性開始仔細研究這場由天使方獲勝的戰役。

很快，他發現黑龍這一方並不是沒有指揮官。在隊伍的最後方，一團漆黑的霧氣勉強顯露出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形，看不清面孔，也看不清體型。偶爾伸出的骷髏般的枯瘦手指上，赫然戴著那枚黃銅戒指。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夏亞開始猜測這枚戒指的來歷：這場戰爭很可能在某個歷史中真實發生過。這個不太高明的指揮官戰死之後，戒指流落到了民間，被那位鍊金術士鎮長所得，最後落到了自己手裡。

戒指翻來覆去嘟噥著一個含糊的單詞「悔恨」也證實了這一點。

「悔恨個蛋啊，打成這個鬼樣子，怪得了誰？」

隨著夏亞對這場戰役一次次的復盤，整個戰局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黑龍方的指揮官看起來是一個魔法師，但是他每一次嘗試施展魔法都會被對方的指揮官打斷或者覆蓋——夏亞親眼看到一團充滿血腥氣息的黑霧籠罩在大天使們的身上，但是下一刻就被一道白光碟機散。

戰場中最先出手的永遠是大天使，他們在第一時間就靠近對方的遠程威脅，高攻低防的遠程兵種們立刻被殺得手忙腳亂。而黑龍軍團也嘗試攻擊對方的魔法師和弓箭手，卻被對方四面八方圍上來一輪群毆。

在超階兵種出動之後，雙方的其他兵種立刻紛紛投入戰場，長著赤色雙翼的蠍獅們想要幫助黑龍脫困，卻被對方的神聖騎士團纏上。黑龍想要回頭救助陷入圍困的戰友，卻不小心一口龍息把自己的蠍獅軍團險些打殘……

最噁心的是，在黑龍和蠍獅群頂著無數士兵的圍攻，勉強幹掉對方極具威脅的神聖騎士團之後，同樣陷入重圍的大天使們回頭一記魔法，將騎士們重新復活！

「好吧，看來雙方的指揮官也不完全是笨蛋！」

越是深入研究這場戰役，夏亞就越覺得眼熱。

如果讓我來指揮……

終於，在又一次進入夢境之後，他忍不住大聲喊道：「蠢貨，黑龍飛過去幹什麼？干他們大天使啊！」

即將再一次投入戰場的黑龍軍團突然停住了，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後，那個全身都籠罩在黑霧裡的指揮官慢慢扭過頭，朝夏亞的方向看了過來。

「卧槽——這什麼情況？」

（PS：三代200難度下10周兵力、禁魔、壓抑精靈、初始英雄0攻0防，自動模式地下城必敗。手動黑龍第一回合暫停，炮灰騙反后黑龍打大天使，五次全勝。有興趣的書友可以自己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