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嗯？

首都幾所頂尖大學的老教授們，學院領導們，

還不知道他們原本已經預定留校的寶貝疙瘩，就這麼被一個不講武德的傢伙一鋤頭全給挖走了。

不過沒關係，很快就知道了。

……

在包機返程的路上，氣氛再更融洽了許多。

雖然二十來個人，大多互相之間專業都不相同，

即便同是研究物理或者數學的，方向也不太相同。

但也不妨礙一眾人互相扯著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當包機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

岑世提前安排的車，將二十來個人分批送去了他們想要去的地方。

「岑哥，我回去之後搞定畢業答辯的事兒，就來找咱們研究所報道，您到時候可得收留啊，不然我這兒可就無地兒可去了。」

「居住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你現在想去也行。」

「哈哈，那不行，還得跟我老闆說一聲呢。」

笑著，二十來個人相繼和岑世道別後離開。

留到最後的岑世，以及和岑世同行的阮勘，田錦薇，也上了最後一輛商務車。

車朝著首都大學方向駛去，

車上，田錦薇和阮勘兩個，心潮澎湃的心緒都還未完全平復。

在觀看了火箭發射，衛星升空過後，

岑世也沒有落下他們兩個，同樣邀請了他們加入他的研究所。

「岑世，不，岑總，還沒來得及問，咱們研究所在什麼地方啊？」

田錦薇臉上有些酡紅，像是喝了酒似的，再壓抑著些激動和亢奮對著岑世問道。

岑世轉過頭，望了眼田錦薇——不太聰明的樣子。

其他受邀的年輕學者們，包括阮勘都已經問過了這件事，

但田錦薇先是答應了邀請，卻現在才想起來問這件很重要的事情。

要是研究所在一個極度偏遠的地方，又當如何。

不過，岑世也沒有逗他這位師姐，

「就在首都，只是偏郊區一些。」

「那倒還好。」

似乎終於意識到，這件重要的事情她現在才問著實有些不靠譜，

田錦薇冷靜下來一些，然後聽到岑世的答案，鬆了口氣，再忍不住問。

「那研究所是……」

「……」

「雲天研究院。」

「那不是設計製造仰望一號的研究院嗎？」

田錦薇愣了下。

「嗯，但它也可以是我們的。」

田錦薇聽到岑世平靜的回答，

呼吸一滯，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鈔能力。

沒有再理會，似乎有些紅溫了的田錦薇，

岑世轉回頭，再望向了自己手機的鎖屏界面。

畫面中，是正緩緩轉動著的地球，

從畫面中，能夠看到山川的痕迹，能夠看到大氣的變換，能夠看到地球上的明暗。

不過，和正常的地球鎖屏界面相比，

最大的區別在於，此刻岑世手機上這鎖屏界面上的地球，

是仰望一號實時傳回的，它『看到』的畫面。

岑世提前讓人做了個程序，便於仰望號衛星傳回地面的畫面，繼續實時在他手機上呈現。

望著手機上轉動著的地球，岑世停頓著目光。

其實就如同田錦薇所說的那樣，他花了幾千萬，只是往地球之外的宇宙空間上送上了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唯一的作用，就是代替他看看他所生活的地球。

雖然，可能在網路上隨便一艘，都能找到一段俯瞰地球的視頻或者畫面。

但，岑世還是想要親自看一看。

現在，是一顆衛星做他的眼睛。

但這兒，僅僅是一個開始。

按照此刻畫面上，顯示著的衛星位置信息。

衛星正在掠過首都上空，岑世抬起頭，透過窗，望向天空。

自然是什麼也看不到。

按照仰望號衛星環繞地球的速度，大概每隔六小時左右，

它就會從岑世頭頂數百公裡外的高度掠過。

在互相之間都看不到的情況下，

一個地面上仰望星空的人，

一個地外空間的人造物，寄託著人對星空期待的衛星，

相隔著數百公里交匯，然後擦肩而過。

……

「聽著你師弟講，你出去玩了一圈？」

水木大學，物院。

屈偉國院士的辦公室，看著自己的學生重新出現在他面前。

屈偉國笑呵呵著，和氣地對著自己這學生問道。

對於其他學生怎麼樣態度不說，反正對這個學生他態度從來都很溫和。

不溫和不行啊。

這就是他老屈的寶貝疙瘩，放手裡把掉了，含嘴裡把化了。

對他兒子他都沒這麼好過。

主要是學生爭氣啊。

「嗯。受首都大數院那邊岑世邀請，去了趟昌西市。」

侯襄點了點頭應道。

屈偉國也點了點頭。

侯襄請假這事兒他是知道的，只是才知道是受數院那邊一個研究生的邀請。

岑世這人，他大概也知道點。

學術圈子說白了就這麼大，數理也不分家，水木和首都大學雖然不咋對付，但有交集是必然的。

誰沒聽說啊，首都大學數院那邊出了個代數幾何領域的天才，發了一篇……好像最近是兩篇四大級別的頂刊了。

而且就是他沒直接聽說，聽水木數院幾個教授沒事兒吐槽，吐槽首都大學數院那邊幾個教授因為這事兒得意的尾巴都要翹天上去了。

還沒畢業呢，就盼著哪天拿下菲爾茨獎了。

而對於屈偉國來說，

要說天才，他的學生未嘗也不是天才。

侯襄完全是水木培養出的，物理方面的傑出青年學者。

從大學，再到碩士，再到博士，一路都是在水木大學就讀，就在讀研期間就發了一篇《Nature》，

到讀博的時候更是更近一步。

就學術成果以及專業能力，侯襄早就夠畢業標準了。

而之所以還沒畢業，純粹是侯襄沒提，不著急，讀研也不影響他自己申請項目，

屈偉國也就由著侯襄去了。

對於侯襄，屈院士完全是以關門弟子的標準在培養，

就等著侯襄畢業了，留在學校再做兩項目，就可以考慮下傑青，然後長江……

「你還認識那邊數院的？」

「嗯，在網路上就一個問題討論過一次。」

「嚯，誰贏了？」

「他。」

侯襄言簡意賅地應了句。

這是不打不相識啊，屈偉國也沒再多問。

不過，侯襄則是停了下過後，直接了當的提道。

「屈老師，我準備畢業了。」

「喲，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想通了。」

聽到這話，屈偉國來精神了，一下從座椅上坐了起來，

「行啊，你給我交篇論文上來，我找幾個人給你安排下答辯。留校吧？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下我們物院自己的物理所？」

屈偉國笑呵呵著說道，

後面句話純粹就是順口。

侯襄可是他們水木辛辛苦苦一點點培養起來，還能被其他學校挖走了不成。

再說，他在這兒待得好好的，也沒受過什麼委屈，整個物院都把他當個寶貝疙瘩，

他還能去哪兒。

「不留。」

侯襄回話還是這麼言簡意賅。

「……」

「嗯？」

屈偉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