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低語

西尼亞冰洋魔鬼海上，一搜緊隨時代發展的木製三奎帆船破開冰面，船頭頂開海上的冰塊，徑直前行，隨著風暴。

遠遠望去，黑色船帆上飄揚著一顆黑色骷髏頭，骷髏頭上插著兩把黑劍，相互交叉，彷彿吞噬一切的海怪。

這是「克羅尼號」，來自東大陸的海盜家族德比倫家族。

赫爾加·德比倫，他是「克羅尼號」的船長，站在銹跡斑斑的甲板上，眉頭緊縮，迎風而望。

頭戴一頂暗棕色海盜帽，左眼纏住一塊黑布，腰間佩戴著海盜之王亨利·艾佛里基德從加勒比洋海發掘的寶藏「深海紅劍」，

暗紅帶著玫瑰色的寶石嵌入劍柄，劍身入鞘，有些紅棕色的銹跡，透出古老的韻味。

甲板上堆著許多圓形滾筒和箱子，隨著海浪的翻滾而起伏，而男人卻輕鬆的保持平衡。

不遠處，一座巨大的冰山逐漸映入赫爾加·德比倫的右眼。

看著那巨大的冰山，忽然，眉頭低下，內心激動，緊張的攥緊腰間的劍柄：

「我的親愛的船員們啊，我們就要到達魔鬼海最中心的海域了。傳說中深海之主的寶藏就在這裡，這裡有來自深海之主的『魔咒』……這裡是超凡的世界，我們就要步入超凡了！」

就在這時，他腰間的「深海紅劍」散發微弱的「紅光」，點綴著一抹「漆黑」。

赫爾加註意到了劍上的奇怪，整個人都沸騰起來，站起在甲板上，飄忽不定，蹲成馬步，身體隨著海浪搖晃，猶如一位優美和狂野的精靈一般翩翩起舞。

那是海盜家族，德比倫世家自古傳承的「海盜之舞」，優美與狂野同在。

熱舞之後，挺直身子，昂首闊步：

「你們準備好了嗎！我們就要找到神的寶藏，最強的『魔咒』了！」

「海盜之王的『深海紅劍』已經感應到它了，最強的『魔咒』，它來自深海的主人，我們的神明，偉大的深海之主！」

赫爾加一邊搖擺著，仰天長嘯，腰間的「紅光」越發閃耀，逐漸刻進他的手掌。

「準備好了，船長！」

「準備好了，船長！」

「時刻準備著！」

「海盜之王與我們同在！」

「……」

一陣高呼從甲板下面傳出，海盜們搖起身體，隨著顛簸起伏，舉起一把把利劍，一把把鐵斧頭，一把把手鉤，就像「侵略」前神聖的儀式！

聽著這些吶喊，右手置於胸前，微微鞠躬，握緊「深海紅劍」：

「沒錯，海盜之王與我們同在。」

「我們終將獲得超凡！」

與此同時，「紅光」收斂，一片暗紅色龍麟甲瀰漫在赫爾加·德比倫的小臂上。

「紅光」閃爍，如星辰，點著綴著「利刃」，彷彿神明的「鎧甲」，消除世間的「邪祟」，帶來無限「光明」與「曙光」

赫爾加·德比倫並沒有發現這一怪事，他一直都沉浸在深海之主的「寶藏」中。

就在這時，海浪突然翻滾，狂風驟起，雷電奔騰著深海，船身隨著巨浪起此彼伏。

甲板上的圓筒四處滾動，躺進深海，一直飛散，一聲聲怕啦的滾筒聲伴隨著雷電的響聲，回蕩在整個魔鬼海之中。

「不好！我們被『外來者』發現了！」

忽然，一名船員焦急的跑到甲板上，拿著望遠鏡和海雷達：

「赫爾加船長，剛剛海雷達在距離『魔咒』800米距離的地方探測到了『外來者』的蹤跡……是『深海巨獸』的子民！它們發現我們了！」

「『深海巨獸』在召喚暴風海浪！它要掀翻我們的船，讓我們沉眠於深海之中！」

船員開始害怕，「深海巨獸」絕不是凡人可以抗衡的，他們需要超凡的力量！

海浪翻滾，雷光閃爍，這些海盜都是經歷過「大場面」的士兵，面對「深海巨獸」，唯有「魔咒」才能與之抗衡！

或者……船長的「深海紅劍」也有可能，但是，那需要「典禮儀式」或者主神的「賜福」！

但是，現在的船長沒有「賜福」！

赫爾加看向黑暗的天空，滾滾雷雲奔騰，儘力平衡住隨波搖墜的身體，眼神中露出驚疑之色：

「為什麼魔鬼海里會有『深海巨獸』……『撲克魔術』不是應該徹底『凈化』了這裡嗎？」

這是一個大世紀之前的事，所有貝魯王國的人都知道，歷史是那麼講的，先生也是那麼說的。

但是現在，這頭本應該被「凈化」的「深海巨獸」竟然出現他們前進的路上……這是一個不可能的「奇迹」！

海浪翻滾，「克羅尼號」奮力前行。

抬頭望天，握緊雙拳，赫爾加抽出腰間的「深海紅劍」，一陣「紅光」閃耀，握住劍柄，劍身放在胸前：

「我們是海盜世家德比倫家族的子民，海洋是我們的歸宿，流浪是我們的旅行，所有的海盜面對『深海巨獸』，都不可能退縮，我們也是如此……我們不能退縮！唯有前進才是真正的希望！」

「『撲克魔術』那群傢伙沒有『凈化』它，那麼，就由我們來『凈化』，海盜之王與我們同在！」

「是的沒錯，海盜之王與我們同在！」帆船夾層中，一名海盜大喝。

「海盜之王與我們同在！」一名金髮海盜仰天長嘯！

「海盜之王與我們同在！」一名瞎眼海盜雙手閉合祈禱。

「海盜之王與我們同在……」

「……」

聲音傳進赫爾加·德比倫的耳膜和內心，握住手裡的「深海紅劍」，忽然，奔騰的海浪如同海怪一般鋪面而來！

黑籃色吞噬著一切，閃電在天空翻滾，海浪拍打著帆船，狂風颳起冰塊，重重的撞擊在「克羅尼」號帆船上！

怕啦，一根帆桿忽然折斷，黑色的骷髏旗子砸穿了甲板，巨浪開始滲進其中。

「克羅尼」號進水了！

看著那被砸穿的洞口，赫爾加·德比倫心中顫抖，這種時候進水，完全就是毀滅的前奏！

咬緊牙齦，迅速轉頭，看向1000米外的那座冰山，眸子中映照出一頭巨大黑影！

八條章魚一般的觸手，魔鬼鯊的身體，藍色的鱗片，帶著墨魚的吸盤，隱隱約約還閃爍著魔鬼魚的尖牙！

「真的是『深海巨獸』！」握緊劍柄，努力在風浪的甲板上平衡住身體，赫爾加眉頭冒出青筋。

現在沒有任何的辦法，唯有棄船跳海，才有一線生存的可能。

但是，面對著零下50℃西尼亞冰洋，幾乎沒有任何生的希望。

狂風暴雨拍打著「克羅尼」號的船身，整個甲板已經被海水浸透，沒有任何空間得以站立。

赫爾加·德比倫就像一個雕塑，海浪拍打著他的身體，握緊「深海紅劍」，筆直的身軀一動不動！

海浪繼續狂怒，第二根船帆折斷，緊接著是第三跟，然後是四周的木板，直到船身被撕毀！

就在此時，海盜們一聲聲的吶喊回蕩在魔鬼海上：

「船長，我們跳船吧！」

「跳船還有生的希望！」

「海盜之王會保佑我們的！海盜絕不能死在『外來者』的手下，海洋才是我們的歸宿！」

「跳海吧！海盜之王與我們同在！下一個紀元，下一個大紀元，我們仍是西尼亞冰洋最繁榮富強的海盜艦隊！」

「……」

聽著船員們的吶喊，海浪拍打著赫爾加的身體，他的腳面已經完全浸入水中。

眉頭緊縮，抹出一縷惶恐……真的要選擇跳海，讓船員們進入深海之中嗎？！

不，不行！

那不是他赫爾加的「作風」！

他可是要超越「海盜之王」的男人！

握緊手裡的「深海紅劍」，眉梢帶著几絲清明，翻滾的巨浪拍打著赫爾加的內心。

緊接著，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咬緊牙關，攥緊拳頭，看向巨浪：

「海盜永遠不可能『葬身』大海，我們才是深海的統治者，深海以我們為王！」

「就讓我，赫爾加·德比倫，帶領你們繼續前行！」

就在這時，海怪一般的巨浪吞噬而來，完全覆蓋了「克羅尼號」！

整個甲板被海水覆蓋，所有船桿折斷，船槳被吞噬，船舵破爛，「克羅尼號」在大海的面前就像一個小孩子一般，完全傾倒在深海之下。

巨大的帆船沉入海底，所有的船員無不幸免於難，「沉眠」於深海。

但是在前一秒，卻有一抹「鮮紅」閃耀。

赫爾加攥緊「深海紅劍」，徑直抬起，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一滑，一抹玫瑰的「鮮紅」在海底抹出！

飛鷹在天空飛翔，飛到一座冰山上，輕輕站立，看向深海之中。

「克羅尼」號消失之後，海平面逐漸恢復正常，海水不再翻滾，雷雲逐漸散去，魔鬼海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這是它本來的樣子。

平靜的海面下，「鮮紅」微微閃耀，黯然收斂，一把深紅色的巨劍慢慢懸浮，行駛與深海之中。

周圍的魔鬼鯊露出尖銳的牙齒，沖向巨劍，旋即被彈開，再沖，再彈。

赫爾加·德比倫立於劍首之上，昂頭挺胸，腰間的「深海紅劍」赫然消失不見。

小臂上，暗紅色龍鱗甲覆蓋著一層「紅光」，帶著「劍」之紋路，一行血液從手腕滴在腳下的「巨劍」上。

昂首挺胸，氣宇軒昂，帶著一絲虛弱，但更多的卻是激動。

於深海之下抬頭望天，一抹淡藍映入雙眸，張開雙臂迎接深海的「祝福」：

「原來，海盜之王繼承人的『血液』再加上『深海』，就是屬於『深海紅劍』的『典禮儀式』……海盜之王與我同在！」

行駛於深海之中，大口呼吸，海水灌入口腔，回頭望去，所有的船員全都安然無恙。

金髮船員向前，昂首鞠躬，右手握拳，放於心臟：

「恭喜船長，您成功得到了『深海紅劍』的超凡力量，海盜之王與我們同在，如果不是您，我們早已沉眠於深海，從現在開始，您就是我們的海盜之王！」

轉過頭，舉起雙臂，高聲大呼：

「赫爾加·德比倫與我們同在！」

「沒錯！」

「赫爾加·德比倫與我們同在！」

「赫爾加·德比倫與我們同在！」

「……」

船員高聲吶喊，金髮船員轉過身，抹出一道笑容：

「或許，您應該給它起個名字，畢竟，所有的超凡者都擁有自己的序列名稱。」

「起名字嗎？」

赫爾加頓了頓，看向腳下的「深海紅劍」，微微一笑，用著期待的口吻道：

「既然是位於12道超凡序列之外……那麼我就叫它深海序列—∞海之霸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