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來者不善

再次回到揚斯敦，迪恩的心情和當初的惆悵不同。這次沒有什麼老爹入獄的消息，也沒有對未來的迷茫。

他擺脫了曾經大部分的麻煩，不僅如此還悉心照料出了普萊斯列表這樣，姑且稱之為事業的東西。它現在每月能為自己帶來3000~5000美元的收入，按照這個年代薪資水平水平計算。迪恩已經是妥妥的中產階級，甚至還是偏上的那一撥。

哦對了，還有揚斯敦這裡的多收租公司。每月兩千美元左右的進項，不僅在穩步增長中，它也替迪恩分擔了普萊斯列表以及個人生活費中的大部分開銷。

迪恩現在還離不開它，所以當蘇西打電話說多收租公司遇上點麻煩的時候。他安排好克利夫蘭那裡的事，就利用周末時間直接租車返回了揚斯敦。

進入四月，揚斯敦也脫去了它的冬裝，邁入了萬物復甦的季節。

汽車轉入70號州際公路，城南的密爾溪公園遙遙在望。那裡的桃樹、栗樹已經被一片片新綠覆蓋，隨著汽車前進迪恩甚至還能看見粉色、嫩黃的花朵藏在枝林茂葉間。

夏洛特大街就在70號州際公路下方不遠處，不過迪恩並沒有首先選擇回家。他沿著公路繼續往北，直奔揚斯敦市中心北部的博德曼大街，那裡是蘇西的公寓所在。

把車在蘇西家的車位上停好，迪恩熟門熟路的走上前敲了敲門。

過了十幾秒裡面才傳來主人的應答聲，「誰在外面？」

「有人說這裡有美味的海鮮意麵？我就是過來問問。」迪恩雙手插兜，像極了一個不務正業的混球。

「F*ckyou，迪恩，是你嗎？」女主人的聲音由遠及近，等到最後一句時，房門已經應聲而開。

穿著粉色浴袍的蘇西，推開門驚喜的打量著門外的迪恩。

「蘇西，不介意我先吃一頓海鮮意麵吧？」迪恩拎著手裡的購物袋搖了搖，那裡有啤酒和香檳。

「Comeon，讓我瞧瞧這兩個月有沒有長進！」蘇西拉著迪恩的衣領，就往卧室里鑽。

隨後把購物袋扔在沙發上，兩道人影糾纏在一起。咚咚咚的腳步移動聲中，浴袍、衣服四散著飛了出去。

很快卧室里就傳來伊甸園的奏樂之聲，「Shit！迪恩，我感覺到你的技術在進步。是我們太久沒見面，還是你用其他姑娘練手了？」

「蘇西，這並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把最好的都留給你了~」練完技術回來的迪恩，開始在蘇西這裡施展渾身解數。

「F*ck！我看見上帝了！迪恩~！」久旱逢甘霖的蘇西，在一聲尖叫后，直接把迪恩噴了個滿身。

...

「蘇西？蘇西？」大戰三百回合之後，迪恩推了推身邊昏昏欲睡的蘇西。

「不要打擾我，迪恩，讓我先睡一會兒。」蘇西真的很累，她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

「好吧，那多收租的事我們明天再聊，我先回家一趟。」迪恩撿起床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上身套。

「多收租？」本來還半夢半醒的蘇西，聽到這個詞后彷彿磕了葯一樣坐直身體。

「等等」她一把拉回了準備起身的迪恩，「我覺得現在就是進行話題的好時機，你知道嗎？迪恩，多收租有了競爭對手！」

「競爭對手？」迪恩驚訝的回過頭，「你是說揚斯敦這裡有其他人在提供個人信用查詢服務？」

「嗯哼~」蘇西找了件毛衣套在身上，又打掉了某人作怪的手，才慢慢解釋起來這次打電話讓他回來的原因。

「還記得連尼嗎？那個最先在普萊斯列表找到房客，以及最先支持我們多收租的房東。他總是喜歡戴著迷彩鴨舌帽，有一嘴的克薩斯口音...」

「OK，我大概有印象了。」迪恩記得上次揚斯敦的房產投資人聯盟會議，對方也有參加。

「在最近一次的交易中，他向我提出降價的要求。理由是一家名叫好收租的公司，提供和我們同樣的服務，但每次只收費12美元。那時我就意識到多收租有麻煩了，果然接下來的一個月我這裡收到的訂單數量越來越少。迪恩你也看出來我每次發給你的傳真上，名單越來越短了吧。」

「是的，我看出來了。但我不想給你壓力，蘇西。」迪恩最近都在忙普萊斯列表的事，他根本沒注意到最近多收租的情況。不過這不影響迪恩在蘇西面前，展示自己紳士的一面。

果然蘇西聞言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許多，「親愛的，我知道你在體諒我。但現實是我們不得不面對這糟糕的局面，好收租在搶走我們的生意！」

好收租？只是聽這個名字，迪恩就知道來者不善，這明顯是在碰瓷「多收租」。

「蘇西，你這裡有好收租出具的信用報告嗎？」迪恩起身開了一罐啤酒後，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

「當然」看到他從容不迫的樣子，蘇西優雅的從床上起身走到外面的客廳里，找來了她提前收集好的好收租報告。

「我想迪恩伱一定很眼熟它。」蘇西把報告展開，遞給了站在落地窗前的迪恩。

豈止是眼熟，除了公司logo以及細微的數據結構不一樣。說這份報告來自多收租，那些房東們也不會懷疑。

「拙劣的抄襲者」只看了一眼，迪恩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好收租的報告不僅僅是和多收租的雷同，數據源也來自同一個伺服器。但這依然不是關鍵，真正讓迪恩在意的是好收租的數據結構和多收租不一樣。

這套系統就是出自他之手，迪恩十分清楚自己編寫代碼的習慣。無論是從DCAP，還是從多收租上查詢別人的犯罪記錄。它們的數據導出都有相同的結構模式，這是獨屬於迪恩的風格。

例如數字分隔符的使用，單詞在換行時是否有特殊字元作鏈接標記。這些細微的差別不太引人注意，但迪恩有自己的使用習慣。

換句話說就是從揚斯敦法院公共入口查詢的記錄報告，亦或者來自多收租的信用報告，都有迪恩自己才能識別的「記號」。

但這份好收租的報告沒有，也就說它的數據導出路徑不是來自揚斯敦法院的DCAP，也不是來自多收租軟體。

這就有意思了，數據源不是來自開放的公共的入口...看來這次遇到了同行。

把啤酒放在桌上，迪恩披上外套，「關於好收租還有什麼其他信息嗎？」

「我大概查了一下，這家公司的註冊地是在城西。老闆是一個叫魯賓的年輕人，他不是我們這一塊的，以前沒人聽說過他的名字。」蘇西指的是魯賓以前並不在房產圈混，他就像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然後一頭扎進了住房市場，並且還成為了迪恩他們的競爭對手。

「除了這些呢？一個從不在圈子裡混的人，是不可能在沒人介紹的情況下，冒然進入這個市場的。尤其是多收租這樣，獨家壟斷的細分市場。」迪恩決不相信魯賓是「碰巧」成為了多收租的競爭對手，那不可能。

「你猜的沒錯」蘇西又倒了一杯香檳給他，「我打了很多次電話給連尼，最後看在曾經朋友的份上他向我透露一個消息。好收租的第一個客戶，據說是來自肯特的介紹。」

「誰？」迪恩驚訝的挑起眉頭。

「肯特.塔爾滋，現在揚斯敦房地產聯盟的會長。」

「哇哦，事情越來越有趣了。」迪恩笑著品了一口香檳，這就說得通了。一個有些技術的同行，一個房地產聯盟的會長，天作之合，ah？

「那麼我的勇士」蘇西輕輕撫摸著迪恩的側臉，「我們能拿會自己的生意嗎？」

「我建議你最好再準備一些香檳，這樣等我勝利凱旋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盡情慶祝了。」迪恩仰頭把杯子里的香檳一飲而盡，然後把空酒杯放回了桌上。「我回揚斯敦的消息，暫時不要透露出去，尤其是肯特那裡。」

「我會準備好最誘人的香檳」蘇西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你一定要來品嘗，我保證你會有無與倫比的享受。」

「聽起來不錯」迪恩拿上自己的車鑰匙，「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先去確認一些東西。然後順便看看能不能抓住某個未經允許，就擅自闖入的小偷。」

「去吧，我的勇士，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迪恩回來，蘇西彷彿找到了主心骨。

發動租來的福特汽車，迪恩這才轉道向城南駛去。夏洛特大街的房子，皮特已經拿了回來。

那位曾經的凱倫小姐，在上個月就去了威斯康星州。帕卡德電氣的賠償也已經打到了皮特的賬戶中，五萬美元，足夠他無憂無慮活上很長一段時間。

當迪恩開著汽車停在自家的院子前時，屋子的主人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來訪。

打開車門，還沒進入屋子，迪恩就聞見了一股酒味。

「我就知道，想要預測某人現在在幹什麼，那真是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