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嫉妒
推開夏洛特大街1318號的大門，刺鼻的酒味更加濃郁了。
迪恩隨手撿起地上的空啤酒罐扔進垃圾桶，又把桌上招來蒼蠅的披薩盒丟掉，然後才在沙發後面找到了自己的老爹皮特。
「嘿~老爹，醒醒。」迪恩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皮特。
然而後者除了一陣鼾聲外，沒有任何反應。
聳了聳肩，迪恩拿起桌上的杯子，嘩的一下澆了皮特滿臉。
「蓮娜，快！我要去衣櫃里躲一下！」皮特爬起來條件反射般的就想找地方藏。
「蓮娜是誰？」迪恩抱著胳膊倚在沙發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WTF？！」看到迪恩后皮特愣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家裡。「迪恩，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老爹的？」
皮特抹了把臉后，又抓起桌上的啤酒準備再來一口。可惜那只是個空罐子，桌上所有的啤酒都已經進了他的肚子。
「老爹，我現在突然很後悔。」
「ah？」皮特眯著眼睛茫然的打量一眼自己的兒子。
「或許我當初就不應該請求韋德納律師幫忙，如果讓你在監獄里呆上兩年的話，說不定你就會把酒戒了。」
「ComeOn，我現在已經不開卡車了。」皮特把空啤酒罐扔進垃圾桶，無奈的攤開手，「沒有了工作，再沒有酒的話，我會瘋掉的。」
「那也比有一天我推開家門，然後發現你死在屋裡無人問津要強。」迪恩嚴肅的看著自己的老爹，「再這樣下去你就會淪落為和街上的流浪漢一樣，依靠政府的福利支票或者食品券才能活下去。你想成為那樣的人嗎，老爹？」
皮特曾經和迪恩開玩笑，如果有一天他要和流浪漢一樣排隊去福利大樓領補助，那他還不如直接給自己的腦袋上來上一槍。
但瞧瞧他現在這樣的狀態，已經離流浪漢不遠了，區別僅僅是皮特還有自己的房子住。
「好吧，我明天就去工作。」皮特搓了搓自己的臉，「有一家建築公司在招人，工作是清理廢棄建築的磚頭，時薪6美元。雖然不知道這份工作能做多長，但至少有活幹了。」
皮特本來不屑於這樣的臨時工作，但看到迪恩認真的表情以及最近這段時間無聊透頂的日子，他覺得或許確實該改變一下了。
「Good，看來我不用擔心自己成為孤兒了。」迪恩把手中的購物袋放下，又為自己倒了杯咖啡。「最近有和韋德納律師聯繫嗎？我有點事想找他。」
「韋德納？」正在收拾垃圾的皮特直起腰，「自從上次和帕卡德電氣完成談判后，他就去弗羅里達州度假了。不過最近應該回來了，迪恩你又惹上什麼麻煩了嗎？」
「不，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迪恩放下咖啡，準備去姑媽家一趟。「對了，暫時不要和社區里的人說我回來了，這兩天我需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MotherF*cker，我怎麼有種你偷情被抓到，然後回家避風頭的感覺？」皮特對迪恩這種縮手縮腳的狀態很熟悉，他經歷過很多次。
回答他的是迪恩滿不在乎的背影，皮特太低估自己兒子的魅力了。只要他想，海鮮大餐能天天吃到撐。
...
「肯特，我要求提高分成！」魯賓再一次走進了肯特，位於城西的招租辦公室。
對於他的到來，肯特並不意外，畢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每次魯賓都會無功而返，肯特認為這一次也不例外。
當然面子上肯特依舊客氣的請魯賓坐下，「魯賓，是我帶你入門的。沒有我，你現在還在和那些小混混到處惹是生非。是我讓你不再需要去福利大樓領支票，是我讓你有了住的地方，是我讓伱有錢請那些姑娘們喝5美元一杯的雞尾酒，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肯特起身拍了拍魯賓的肩膀，「沒有我，你的計算機技術再厲害，也不會有生意上門。我是房地產投資人聯盟的會長，我手裡有大把的資源。」
「但是12美元一單，你抽走8美元！明明所有的工作都是我在做，這不公平！」魯賓雖然年輕，但他不傻。這種事他擔了很大的風險，吸血鬼肯特卻抽走了大部分利潤。
「魯賓」肯特直勾勾的盯著對方，「這種活我隨便找個懂計算機的人都能做，你不是唯一的選擇。但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選擇你嗎？」
肯特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因為你夠聽話，但是你現在的表現讓我對自己的當初決定產生了懷疑。或許我該給房東們打個電話，讓他們慎重選擇好收租？」
魯賓低頭滾動了兩下喉嚨，他再沒了剛剛的氣勢。他不敢反抗肯特，他也不想再回去當小混混。
「GoodBoy」肯特很滿意魯賓的態度，在確認了自己絕對的統治地位后，他又隨手從桌上抽了份傳真給後者。
「這是新來的生意，總共180個名字。老規矩，三天之內我要拿到自己的那一份。」
看著手裡的名單，魯賓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謹慎，「這比之前多了很多」。
「哈~」肯特直接嗤笑一聲，「以後只會更多，只要揚斯敦的窮鬼存在一天，生意就不會停止。我說過的，只要你乖乖聽話，美刀就會自動找上門。」
「但是肯特，我們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我總覺得這或許有點不合規矩。」魯賓不懂法律，但直覺告訴他這其中有巨大的風險。
「ComeOn！知道多收租嗎？他們能光明正大的經營，我們為什麼不可以？」肯特直接把一份文件丟給了魯賓，「我已經諮詢過律師了，在俄亥俄州這完全合法。我們是在擴大民眾的知情權，這沒有任何法律風險。」
魯賓隨手翻了翻文件，他確實看到了被著重圈出來的內容。這和肯特說的一致，這完全合法。
「Ok！三天之後，錢會準時打到你的賬戶里。」
「去吧，以後我們會有源源不斷的生意。」
看著魯賓的離開的背影，肯特默默為自己點了一根煙。
這事有沒有法律風險他不知道，但肯特知道這是一筆收益非常可觀的生意。
那個毛頭小子迪恩，還有那個依靠出賣色相傍上前者的蘇西。根據肯特的猜測，最近幾個月他們最少賺了上萬美元。
他是聯盟的會長，稍微和那些房東打聽一下，肯特就能推算出大概的數據。
MotherF*cker！自己手裡有房產有倉庫，但兩個月也收不上來這麼多的租金！
他們憑什麼！就憑懂得所謂的計算機技術，然後敲幾下鍵盤？
啊哈，是的，他嫉妒了。
為了積攢手裡的這些家當，肯特花了十多年的時間。但這些所有的努力，都比上別人動動手指。
更讓他感到恥辱的是，他這個聯盟會長在多收租那裡竟然享受不到任何優待。那個賤人蘇西，甚至連個折扣都不給自己。
某次驅逐案庭審，他偶然從揚斯敦法院那裡得知了DCAP的存在。在稍微了解了之後，肯特心裡只有一個疑問，這不就是多收租的那套嗎？雖然內容有些出入，但原理是一樣的。
當時肯特就明白了多收租的數據來源就是揚斯敦法院，只不過迪恩多了些包裝而已。留了個心眼的他又從多方打聽，確認迪恩在法院並沒有特殊的關係，除了開發了一套所謂的辦公系統外。
於是心思活絡起來的肯特，盯上了這塊蛋糕。它太誘人了，尤其是在揚斯敦這樣的地方。
既然都是生意，那就別怪其他人入場了。這就是美利堅，唯利益才是永恆的真理。
雖然肯特不懂計算機，但他可以找懂的人來完成這份工作，魯賓就是那個被選中的「幸運兒」。
肯特告訴魯賓，從揚斯敦法院那裡弄來數據。然後仿照多收租出一份相同的報告，他們就能拿到錢。
事實證明這一套行得通，尤其是當肯特手裡掌握著幾百個房東的聯繫方式之後。房客信用查詢這塊市場，在短時間內就被他放大了好幾倍。
迪恩他們手裡可沒這樣的資源，蘇西雖然有一些，但絕不可能和肯特相比。
現在已經到了收穫的時候，大市區幾十萬人的揚斯敦，足夠他吃到飽。
至於迪恩會不會回來找他算賬，說實話，肯特不是很在意。
都是生意，各憑本事，掌握著房東資源的他怎麼可能輸？
...
「直覺告訴我，你來這裡准沒好事。」韋德納看見敲門的是迪恩后，臉上一點沒有客戶上門的喜悅。
「嘿~我可是你的客戶，我們曾經有過非常愉快的合作不是嗎？」迪恩熟門熟路的走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老實說那樣的擦邊生意還是少做為妙，我擔心有一天會把自己送進去。」韋德納放下手中的筆，給了一條說給迪恩或者也是說給自己的忠告。
「這次是正經生意」迪恩把兩份報告放到了韋德納的面前，「並且我還是受害的一方。作為正義的律師，你難道不應該表現出一點同仇敵愾的表情嗎？」
韋德納拿著兩份報告看了看，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有點意思，說吧，這次是為了什麼？」
「我需要你幫忙查查有關《計算機通信法案》的資料，說不定我們馬上就會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