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談
眾人到了市集，徑直包下了一家客棧。
隨意用了些飯，顧懷安便被俞岱岩、殷梨亭、莫聲谷叫到了俞岱岩房間。
面對俞岱岩三人，顧懷安倒也並未隱瞞。
除了將自己主動搜尋之事說成偶遇雪崩外，得九陽真經、蟠桃與粉杏之事，顧懷安盡皆告訴了三人。
九陽真經將來早晚要暴露，粉杏日間也已給莫聲谷服食過，這些想隱瞞也是無用。
顧懷安又拿出七枚粉杏，給了莫聲谷一枚，俞岱岩與殷梨亭各兩枚。
又將粉杏功效說了，他便告辭回到了自己房間。
他日間幫二十餘人運功療傷，即便內力自生速度極快，也覺甚是疲累。
待得運功一個大周天，他這才恢復精力。
其時已是戌時，左右無事，顧懷安便欲入睡。
方才睡下，便聽得門外腳步聲響，接著就是叩門聲響起。
顧懷安微覺詫異，起身打開門，卻見殷梨亭提著只茶壺站在門外。
顧懷安道：「六叔？」
殷梨亭微微一笑，道：「不打擾你罷？」
顧懷安搖搖頭，道：「不打擾。」
說著，他微微側身，將殷梨亭讓進房間。
關好門，回身時便見殷梨亭已在桌邊掌了燈。
殷梨亭示意顧懷安來桌邊坐下，親自給他倒了杯茶。
顧懷安方才坐下，殷梨亭便已舉杯道：「懷安，多謝你。」
顧懷安忙舉杯道：「六叔，你這是何意？」
殷梨亭道：「若非你叫我勇敢些去峨眉，芙妹被楊逍劫走我都不知。我真不敢想象芙妹落入楊逍手中後會如何。」
顧懷安心道：「會生個叫『不悔』的孩子，然後給你做老婆。」
就聽殷梨亭接著道：「若非你不顧己身安危引走楊逍，只怕芙妹已被楊逍劫走，而我也不能苟活。」
說至此處，他不禁雙目含淚道：「近年來，一想到你因我而死，我便愧疚難當。」
顧懷安不免很是過意不去，他只顧自己尋找九陽真經，從不曾考慮過自己失蹤會引發何等後果。
白日里吃飯時，他便聽他們說起過。
近年來武當峨眉弟子與明教大戰十數場，峨眉弟子死了三十餘人，武當弟子更是死了五十餘人。
而且這些還只是他們知曉的，俞蓮舟與張松溪所率領的人馬，還不知死傷如何。
一想及此，顧懷安便不免歉疚。
殷梨亭更是與他情同兄弟，眼見殷梨亭這般自責，顧懷安更是羞愧無地。
顧懷安忙道：「六叔，切莫如此說。是我有欠……」
殷梨亭擺擺手，道：「你不用安慰我。」
說著他用食指擦了擦眼角，自嘲道：「其實自三年前你跟著楊逍離開后，我便發誓再也不會流淚，卻不想終究還是太過軟弱了。」
眼見顧懷安欲要開口，殷梨亭又道：「你我雖名為叔侄，卻情若兄弟，我便不再跟你客氣了。今夜我來此，卻有三件事。」
顧懷安詫異道：「哪三件事？」
殷梨亭一口飲盡杯中茶，道：「第一件事，那便是你稱之為『粉杏』的奇物。」
顧懷安並不介面，默默幫其把茶滿上。
殷梨亭道：「那等奇物，以後切莫輕易示人。須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這等可以增長功力的奇物，世間少有，若是傳出去，只怕會引來無窮禍端。」
顧懷安笑道：「如今我九陽神功大成，又有獨孤九劍這等絕世劍法，天下間能勝過我的，只怕少之又少。誰若想找死，儘管來試試。」
殷梨亭肅然道：「切不可小覷天下英雄。」
說著他又語重心長道：「江湖險惡，各種歹毒手段層出不窮。縱是師父也不敢大意，伱難道能強過師父？」
顧懷安連連搖頭。
那可是張三丰啊。
莫說只是九陽神功大成，就是九陰真經九陽真經雙雙大成，也未必能跟其掰腕子。
張三丰有多強？
原著中，玄冥二老因受了張三丰一掌而未死，從而奠定了其武林頂尖高手的名頭。
張三丰帶張無忌去少林，全寺如臨大敵，四大神僧之一的空性更是說出了那句名言：少林寺千百個和尚一起上，你未必就能把少林寺給挑了。
這個「未必」，便很有靈性。
殷梨亭囑咐道：「切記，以後莫要輕易外露。」
顧懷安點點頭，道：「記住了。」
殷梨亭微微點頭，道：「第二件事便是關於九陽真經的。」
顧懷安道：「知道了，以後我不輕易外露就是。」
殷梨亭搖搖頭，道：「這個只需莫要宣揚自己得了《九陽真經》便好。我武當也有九陽功，即便你施展出九陽真氣，也無礙的。」
說著又囑咐道：「只是得了《九陽真經》之事不可外傳，你當知曉，少林本就對我武當與峨眉有九陽功十分不滿。若讓少林得知你得到了《九陽真經》秘籍，必然多生不少事端。」
顧懷安道：「好，這個我也記下了。」
說著他又解釋一句，道：「其實我本就不會大肆宣揚，只是見沒有外人，這才直言相告。」
殷梨亭聞言點點頭，道：「最後一事，你跟丁姑娘是怎麼回事？」
聽他提起丁敏君，顧懷安不禁心頭一跳，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殷梨亭道：「莫要跟我裝傻！」
顧懷安苦笑道：「我真不知你是何意。」
殷梨亭道：「你可知峨眉派何以會來這許多弟子？」
顧懷安道：「聽靜玄師太說，是滅絕師太吩咐。素聞滅絕師太因其大師兄孤鴻子被楊逍氣死之事，對明教很是……」
說至此處，他驀然止住，詫異道：「六叔的意思是跟丁姑娘有關？」
殷梨亭點點頭，道：「正是。」
顧懷安心頭又是一跳，卻沒有說話。
殷梨亭道：「這是芙妹說與我聽的，此事除了芙妹和我，並無旁人知曉。」
顧懷安苦笑道：「六叔，你就別賣關子了罷？」
殷梨亭道：「好好。你如此著急，倒是少見。此事還要從半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