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破廟伐山,獨尊儒術
軍臣冷哼道:「不懂就閉嘴!」
掌握整個匈奴國軍事體系的軍臣,是最知道匈奴國和大漢火器之間的差距。
同等重量的火炮匈奴國的火炮威力只有大漢的一半,燧發槍就更加不要談,重量是大漢的三倍不說,匈奴國的燧發槍打上十幾發子彈就要報廢,而大漢的火槍打上上百發子彈依舊可以用,更加讓軍臣無奈的是,這還是大漢的二手火槍。
這讓軍臣很無奈,他努力了十年時間不但沒有磨平匈奴國和大漢之間的差距,反而還在加大,匈奴國即便是現在也只能生產重型火槍,不是軍臣不知道輕型的火槍更加實用,而是他做不到生產優質且價格低廉的百鍊鋼,當然匈奴堆人力,用鐵匠硬砸也可以做到性能和大漢差不多的燧發槍,但那價格卻比大漢的海商長途跋涉運輸到匈奴國來還要貴十倍。
從這就可以看出匈奴國和大漢之間的差距,而且軍臣還發現,這兩年大漢海商還在低價傾銷大漢的燧發槍,雖然是二手貨,但價格低,質量高,匈奴國生產一支燧發槍就可以購買二十支大漢二手燧發槍,尤其是那些海商還暗中威脅軍臣,你不買有的是人買,我們兄弟就賣給安息人去了。
軍臣當然知道他不購買大漢的廉價軍火,安息人,加爾拉人,米斯卡人這些匈奴國敵人就會購買,這就導致軍臣即便知道購買大漢的軍火是在飲鴆止渴。還會影響匈奴國的軍工廠,但他也不得不喝下這杯毒酒。
但他卻小看了大漢海商的惡毒,即便他購買了這些漢軍的二手軍火,耗費了大量的金銀錢財,安息等國依舊得到大量軍火,氣的軍臣直接摔碎了三隻從大漢進口的骨瓷瓶。
但從這海量的軍火當中,軍臣也意識到了,大漢的火器再次得到了提升,要不然大漢的海商不要說走私購買火器了,即便是從大漢的武庫也不可能得到如此多的軍火。
燧發槍已經如此厲害了,漢軍居然再次更新了武器,漢軍實力有多強,匈奴國能抵擋漢軍多少人,這一直都是軍臣心中的隱憂,現在聽到自己的二弟像一個白痴一樣,心中怒火就難以壓制了。
伊稚斜被自己的兄長嚇了一跳,但很快又覺得這樣太丟面子了,瞪回去了。並且還打算繼續反駁。
但他父親老上單于制止伊稚斜道:「大漢的確不是我們匈奴能招惹的,好好招待漢使,把他們禮送出去。」
而後老上單于看向一直沒有開口的歐陽詢道:「院長,就由你來招待漢使吧!」
歐陽詢好像剛剛回過神來,半道:「諾!」
老上單于道:「我匈奴國和大漢的關係就全維繫在院長身上了,院長您可不要讓某失望。」
他看向歐陽詢有推諉的意思,這引起了老上單于的不滿了,他自認為自己對歐陽詢已經做到了大漢明君能做的一切了,解衣衣之,推食食之,促膝長談,高官厚祿,現在儒家已經成為了匈奴國核心,即便是匈奴人想要得到重視也要加入儒家,匈奴國官場上也幾乎都是儒生,這點連大漢都沒有做到,他自認為對得起歐陽詢這些儒士了,現在是要他們出力的時候了。
歐陽詢也明白老上單于的不滿,但此時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辦了,比起還不知道大漢內幕的匈奴人高層,儒家在大漢可是有九卿高官的,他們早就通知歐陽詢,大漢已經改變對匈奴人的國策,由支持他們西征,改為限制匈奴人的發展,在大漢內部的儒家高層讓歐陽詢想辦法和匈奴人脫離關係。
但他知道這個消息卻也只能苦笑,脫離簡直是在開玩笑,現在匈奴國不但是匈奴人的國家,也是他們儒家的國家,雙方可以說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儒家可以做到和大漢脫離,卻做不到和匈奴國脫離,要知道匈奴國的都城名字可是叫新曲阜。這可是以前魯國都城的名字,也是儒家世界島中心大本營的名字。
這個時代的世界島中心,後世的三大宗教都沒有興起,信仰還處於一片混亂當中,在這個時代,這片土地,說是群魔亂舞也不過,當地的百姓既崇拜希臘的神,也崇拜本土的拜火教,還有奇奇怪怪的巫師,甚至一塊看上去法力無邊的石頭,總之各種文明各種神在這片土地上交織,大部分人還處於圖騰崇拜的階段。
而後匈奴人殺入了這片土地,他們以強盛的武力震懾這片土地上的所有民族,即便到今天,這片大地上依舊流傳著匈奴不滿萬,萬不可敵的傳說。老上單于就是這片土地上的神王,沒有民族聽到這個名字不膽寒的。
而匈奴國剛剛開國之時,老上單于卻面臨一種極其尷尬的境地,他的匈奴國縱橫5000里,擁有百萬部眾,但真正的匈奴人卻只有寥寥不到5萬人,真正的匈奴人士兵不足兩萬,在匈奴人不滿萬的神話傳說當中,也是暴露了匈奴人的致命缺陷,整個匈奴國就這1萬人能打,這支軍隊消失了,匈奴這個種族也就消失了。可以說即便是現在老上單于想到當年的情況也是噩夢連連。
以小凌大就是老上單于面對的問題,而這個問題即便在今天已經沒有解決,整個匈奴國老上單于真正可以信任的部眾也就百萬左右,不到整個匈奴人國兩成,即便到現在匈奴國的主體民族依舊沒有完成建立。
當然匈奴國能維持現在的強盛,也是有他們的辦法的,就是靠匈奴人的傳統搶,搶草場,搶土地,搶女人,而後把這些搶到的東西分給匈奴國的百姓,靠著掠奪的利益結合在一起的。
但老上單于也是一個有遠見的領袖,他也知道能在馬上打天下,不能在馬上治天下。他要想辦法把自己土地上各個種族的部眾全部同化成為匈奴國人,那哪怕他金髮碧眼,渾身皙白,但只要他承認自己是匈奴人,老上單于就認可他是匈奴人,這點他是徐凡最優秀的學生。
當然光靠利益是一方面,也要是思想上讓這些人認可自己是匈奴人,而思想就是匈奴人的短板了,對這一點匈奴的高層並沒有辦法,老上單于也沒有辦法學習大漢,大漢一方面文化先進是世界的燈塔,天然就對四周的胡人部落有吸引力,二大漢繁榮昌盛,國家富強,投靠大漢的胡人生活也會得到巨大的改變,文化經濟兩手抓,這些投靠大漢的人,反而是大漢內部最堅定的皇漢派,他們對自己漢人的身份更加執著和堅定。
但匈奴就沒有這方面的本事了,匈奴哪來什麼先進的文化,也沒有辦法吸引四周的民族來學習,匈奴也不是先進生產力的國家,他們也沒有辦法創造天量的財富,四周的部落投靠,他們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是強悍的武力。
而這個時候匈奴人的運氣就有這麼好,正好有一群人可以幫助他們彌補這個短板,而這一群人又正好來到了匈奴國。
在徐凡的推動下,大量的儒家精英去大漠教化胡人,當匈奴人要招募自己人去西域壯大自己的力量的時候,這些儒者也跟著龐大的匈奴人團體來到匈奴國。
最開始來到這片土地的儒生,大部分出生都是匈奴人,他們來到匈奴國內心是有傳播儒家思想的想法的。
此時已經半宗教化的儒家忽然進入這片陌生的領土,就發現了自己教化事業有了新的方向,匈奴國幾百萬百姓都是迷途羔羊,他們根本沒有一個穩固的信仰,當地的什麼多神教,巫師,神婆戰鬥力簡直不堪一擊。
當然這也引起本地宗教的反抗了,當時來這裡的儒生大部分都是牧民出身,他們一手拿《論語》一手拿馬刀,靠的是武力傳教,讀《論語》你就是我兄弟,不讀《論語》,某也可以用戰刀讓你知道什麼是仁義,什麼是武德。
你跟他玩法術,人家跟你玩刀子,在這個世界的物理規則之下,法爺是玩不過戰士的,什麼神啊,魔啊,巫師都在馬刀下,屍橫遍野,儒家快速從這片地區成為扛把子的角色。
總之在這批變異的儒生帶動下,整個匈奴國很有幾分後世張天師的舉動,把一個個神廟當中的神像砸了,把自己的孔子像安置進去。
那些匈奴儒者如此激化宗教矛盾,自然在匈奴國引起了一片血雨腥風了,以至於引起了當時老上單于的不滿了,他把這些人從大漠招到匈奴國來,是想增加匈奴國的潛能和底蘊,不是想讓這些人給匈奴國遭災害,屠殺自己匈奴國的百姓。
而匈奴國的事情也引起了大漢本土儒家宗師的重視,能在匈奴國推廣儒學顯然是增加了他們的基本盤的,為了掌握匈奴國,當時已經成為了大漢子爵的歐陽詢放棄了自己在大漢的事業,毅然帶著自己的學生,來到了還處於草創的匈奴國當中。
而後向老上單于闡述匈奴國主體民族缺少,雖然可以憑藉強悍的武力稱霸一時,但終究容易淹沒在匈奴人國內無數的塞人當中。
歐陽詢一句話就說中了老上單于的心事,他當中也為這個事情憂心無比,西域可不是匈奴人的老家,他們在這裡衰落了,在這裡是真有可能徹底消亡,以後就再也沒有匈奴民族了。
在老上單于看來,留在大漠的匈奴人已經被同化成為了漢人,他們已經不認可匈奴人的身份了,因為這些年匈奴國想要從大漠招募匈奴部眾已經越來越難了,老上單于的部下也紛紛向他抱怨,現在大漠的族人已經不把他們看成是同族人了,而是把自己看成是漢人,他們也不喜歡來匈奴國,而是喜歡去長安城。
而歐陽詢卻找到了解決老上單于的方法,就是破廟伐山,獨尊儒術。
當然這雖然看上去和匈奴儒者做的一樣,但過程卻是往前不同的,匈奴儒者只會動用武力,屬於激進強硬派,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就會血雨腥風。
但歐陽詢在武力對付那些封建迷信的巫師之外,對於拜火教這樣有一定思想,信徒眾多的宗教也給編製,給待遇,把你那神也遷到我儒家體系當中來,神棍也不要當了,我給你官印,接過了這個官印,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那些神廟就變成了儒家的學堂,你們神像可以擺在上面,但我儒家的三聖像要擺在最中心。
靠著這套手段,儒家把匈奴國內幾百種神和宗教全部取締或者收編,以儒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整合整個匈奴國。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說到老上單于的心坎里了,他也像武帝一樣看見絕世美女一樣,在歐陽詢的解釋下,定下了儒家在匈奴國主體思想,把自己的都城改名叫新曲阜,在匈奴國大肆建造孔子廟,三聖廟(至聖先師孔子,亞聖孟子,季聖荀子。)
再加上匈奴高層輔助推廣漢語儒學,就這幾十年的功效看來,效果也非常顯著,當地那些部落的高層已經捨棄了他們原本的語言體系,開始學習漢字,漢語,自己的兒子,侄子拜儒家為師,成為匈奴國的統治者之一。匈奴國的凝聚力成倍的提升。
匈奴國,沙郡,泉州縣。
泉州是匈奴國的第二大城市,也是整個匈奴國財政支出的源泉。
軍臣從大漢學習煉鐵回到匈奴國之後,他一方面組建屬於匈奴國的軍事工業中心,另一方面要打通匈奴國的出海口,讓匈奴國從一個內陸國家變成一個沿海國家。
而軍臣這樣做,也和海上絲綢之路的開通有關,當大漢的海上越過了天竺之後,來到這片世界找中心的土地上之後,
在塞古琉國,羅馬,迦太基,希臘聯邦一眾小國,絲綢的價格就從黃金跌到了白銀,當然雖然價格降低了,但因為市場擴大了。大漢的海商依舊賺的盆滿缽滿。
但商業就是這樣的,有人賺錢那就必定有人虧錢,大漢的一艘海船頂得上10隻駱駝隊,陸上絲綢之路的沿線國家,一下就失去了最重要的財政支柱了,這其中季布這些大漢的諸侯還好一些。
他們靠近關中這個龐大的市場,哪怕絲綢的買賣減少了,他們還可以輸入石油,輸入棉花,收入反而比以前更高了。
但匈奴國就慘了,財政收入直接減少了一大半,直接讓匈奴國財政入不敷出。
面對這種情況,從大漢回來的軍臣,直接定下來進攻安息,獲取出海口的戰略。
而後在軍臣領兵三萬,一戰就攻克了安息國沿海的500里土地,並且在這片土地上建立了泉州。
最開始匈奴只是想建立一個港口,成為全球海上貿易鏈當中的一環,但他們卻沒想到這一片意外佔據的土地,地底下居然埋藏著無窮的寶藏。
一個農夫在種地的時候居然挖出來石油,有了季國的示範,匈奴人當然知道石油的寶貴性了。當即就在泉州建立了煉油廠。成桶成桶的煤油成為了當地最大的特產。
而大漢的海商在知道了匈奴有石油之後,也紛紛匯聚泉州,他們把煤油或者石油賣到天竺去,又或者是賣到塞古琉國這些國家,靠著石油帶來的財富,泉州的發展可謂是一日千里。很快就成為了匈奴國人口第二多,財富第一的城池。
而此時張辟疆等人就在巡視泉州,這個城池是讓他既熟悉又陌生,這裡既可以看到大漢宮殿式的建築,你又能看到本土新月式的建築,更多的是兩種建築風格的融合,反而充滿了一種異域的風情。
而泉州的人口也不輸給大漢的一般城市,當地的百姓普遍用一種拗口的方式說著漢語,在如此遙遠的地方能聽到熟悉的聲音,張辟疆也不得不承認,匈奴人和儒家是有功勞的。
「某幾年前來此的時候,說漢語的人還寥寥無幾,現在此地卻有一半人可以說漢語,郡守你們對我大漢文明功不可沒啊。」
郡守是個匈奴人,還帶著一頭的金髮,但從他的五官可以看出是那種圓餅臉的大漠匈奴人。
他聽到這話他得意笑道:「在沙郡會漢語的人,人頭稅只有一算,但如果不會說漢語人頭稅就五算,在這樣經濟壓力下,他們自然不得不學習漢話了。」
「這可是某從當地學來的先進經驗,當地的神棍特別多,而且他們還和貴族聯合起來,佔據了一地就要推廣他們自己信的神,敢不信那就增加稅收,信的就是自己兄弟減少稅收。」
「某以為這種經驗非常好,於是就學習推廣開來,現在看來成效顯著。某已經向單于上書,要整個匈奴國推廣這種先進的經驗。」
沙洲郡守不但是大漠的匈奴人,而且還是漢人,在儒家的教育下,一路小學,中學讀到了學府,在匈奴人當中也算是天才了,後來他是跟著歐陽詢來到了匈奴國,成為了匈奴國的官員之一,靠著儒家的背景,和他本身在大漢學到的知識,一路官運亨通,成為了匈奴國12個郡守當中的一個。他還不了解上層的變動,對張辟疆使團的到來,有幾分炫耀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