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百納盒

議事大殿內。

於列五人已自覺告退。

崔青羊將崔銘叫到自己身旁，輕聲叮囑：「六郎，你可莫要學你三叔、十三叔待在黑水邑不歸了。」

「青羊寨才是你們的根！」

崔銘為難，並未作答。

他心中暗忖：「青羊寨確實待我不差，但那兩個便宜叔叔能熬過成人禮，顯然也並非易與之輩，他們不回來，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我可不能信誓旦旦就立了flog！」

活了兩世，崔銘並非毛頭小子。

他只推說：「阿爹放心，誰待我好，我心裡有數。」

崔青羊點了頭。

起身招呼崔銘跟著他走。

走的也不遠，就是從議事大殿來到了一側的府庫。

咿呀——

府庫大門洞開，發出陣陣聲響。

庫門通體以鐵石打造，重達上百鈞，設計之時特意留了開合聲，以防止賊盜上門。

「這——」

甫一進入府庫，崔銘就忍不住心中讚歎。

數排架子上擺放的都是刀甲，以各種長刀為主，其次就是藤甲、鐵鎖甲之類，最少的反而是有些華而不實的斧鉞劍戟。

「跟緊了！」

崔青羊吩咐一聲。

旋即將一排架子挪開，露出地下暗道。

崔銘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

暗道底下別有乾坤。

崔銘上次也曾來過，不過是在蒙眼狀態，被領來完成成人禮。

暗道內。

崔青羊頗有些嗤之以鼻：「六郎，頂上都是些尋常刀甲，你若是修妖有成，這些東西連你的皮毛都戳不破半分！」

他指了指前頭，繼續說：「有幾間密室中，放的才是真正的寶貝。」

「你是我親子，又覺醒了妖軀，我自然不會與你小氣！」

崔銘登時心花怒放：「孩兒定然不忘阿爹恩情！」

父慈子孝。

暗道內，兩人盡展笑顏。

咿——

又是一聲開門響動。

一間地下密室的庫門被崔青羊小心打開。

裡頭的東西比起上層要少了許多，只牆壁一側整齊擺著鐵架，架子上的東西同樣間隔半米距離。

「嗯？」

崔銘嘴唇微張，內心霎時如驚濤翻湧。

「檢測到微弱靈性物質。」

「檢測到微弱靈性物質。」

「……」

「檢測到普通靈性物質。」

「……」

普通靈性物質的提示音要比前者少上不少。

但無論哪個，都讓崔銘心底大吃一驚：「難不成我這便宜阿爹真有反志？」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府庫藏兵甲，招賢攬能士？」

想到此處，崔銘也記起了於列、柯震二人的不同。

尋常武師，比如胡勇，就是練就一雙鐵爪手，方才在青羊山周遭闖出了些名堂。

但於列、柯震二人不同。

他們不在意所謂名聲，且被崔青羊引為心腹，一個身軀落白羽，另一個雙手生狼毫。

顯然並非尋常武師！

「阿爹。」崔銘先聲奪人：「這間密庫皆是你要贈與我之物么？」

「嗯？」

崔青羊也有些意外。

倒不是他小氣，而是他感受到了崔銘心中的火熱。

畢竟也是血緣相關的親生父子，兩人之間難免有些心神聯繫。

崔銘能感受到崔青羊的野望，崔青羊也能察覺到崔銘對於密室內寶物的貪婪。

「哈哈——」崔青羊大笑一聲：「吾兒好志向！」

「密庫內的寶貝，縱是整個黑水部也不多見。」

「這樣吧！我原是屬意贈你一方百納盒，也好教你收拾行李，不至於在路上狼狽難堪。」

「但你能有如此志向，我便與你約法三章。」

「修得皮毛，密室寶貝允伱一件。修得筋骨，允你三件。修得五臟，十件自取。」

他話鋒一轉，若有所思，呢喃道：「你若能入歸元之境，整間密庫都歸你所有，只盼你能為我青羊氏再添底蘊！」

「歸元境？」

崔銘心生好奇，這是他第二次聽聞這個辭彙。

第一次還是崔青羊在他成人禮時，念及祭文，脫口而出之語。

「阿爹，歸元是何境界？」

崔銘開口就問，他剛過了成人禮，本身就是個見識不多的少年郎，又何必故作老成？

崔青羊不假思索，直言道：「返祖溯源，歸元化一，便是歸元之境！」

深怕崔銘不能理解，他又舉起了例子。

「人身化妖軀，返祖溯其源，得所修妖物之根本，意為歸元。」

「草木成妖精，蠃鱗毛羽昆五類成妖怪，這便是天生妖物之根本，他們入了此境界便是精怪！」

「人族修妖之士，入了歸元之境，也可與精怪比肩。」

崔銘點頭：「三境之後，便是歸元？」

崔青羊同樣點頭回應。

崔銘的解釋是最直接的註釋，這意味著他可能確實懂了。

吹噓間。

崔青羊也不忘替崔銘取來他口中的百納盒。

那是一枚方方正正的漆黑木盒，本身並無甚出奇之處。

只不過崔銘靠近它時，耳旁會響起一聲——

「檢測到普通靈性物質！」

崔銘知道這東西價值不菲，當即面露笑意。

崔青羊倒不是摳搜性子，他將百納盒遞到崔銘手裡，並說道：「百納盒價格不菲，整個青羊山擁有此物的人，也不超過雙手之數。」

「密庫里也只有兩件庫存，如今我將其中之一交予你手，望你好生善待。」

說著。

他也當著崔銘的面，演示了百納盒的用法。

「儲物之器？」

崔銘心中恍然，但也大受震撼。

成妖、練武雖然也違背了崔銘前世的見聞，但好歹也有跡可循，可以強行用崔銘前世可憐的生物學、辯證法知識強行解釋一二。

但這百納盒——

「大小如意？」崔銘心中疑竇叢生，不由脫口問了崔青羊：「阿爹，此物端得神奇，也不知是何原理？」

崔青羊搖頭。

「我若是知之，也不至於在此小小青羊山當個寨主。」

「百納盒大多出自黑水邑雅樓、黑市，雅樓的東西貴些，黑市的東西也不便宜，府上這些存貨多是……」

崔青羊沒直說，只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崔銘恍然，登時止住了話題。

除了百納盒，崔青羊還允許崔銘再取一件寶貝，當做他成人的賀禮。

崔銘也不客氣，徑自繞著內的架子走了一圈。

「靈性物質多寡，倒在其次。」

「關鍵是能被吞噬，最好是草藥花果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