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獸幣
找了一圈。
崔銘最後中意了一枚價值「600」靈性的丹藥。
倒不是崔銘深諳適可而止的道理。
而是那些個動輒上千靈性的寶貝，大多都是硬物，不是金石靈礦，就是龜殼獸爪。
崔銘沒這個牙口！
他自己房裡還有一條方巾價值「300」靈性。
方巾尚且吞噬不得，崔銘又哪來吞金飲石的本事？
「檢測到微弱靈性物質，是否吞噬？」
丹藥入懷，崔銘耳旁霎時又響起一陣提示音。
他默念一聲：「否。」
然後瞧了眼崔青羊，舉起裝著丹藥的方匣。
「阿爹，我便拿這枚丹藥吧！」
「好！」崔青羊點頭：「這丹藥喚作『壯骨丹』，也正好配你如今的修為。」
「只是——」
「壯骨需先通脈，筋骨一境先筋脈而後骨髓，你需得銘記。」
崔銘拱手：「孩兒曉得。」
他通過成人禮后，便直接入了皮毛境，甚至臻至大成，只需稍一鞏固，步入筋骨境並非難事。
這是修妖者的天然好處。
妖獸體魄本身就要勝過人族不知凡幾。
手持裝有壯骨丹的方匣，崔銘心裡也在抉擇：「我到底是將它吞噬，然後合成綠色詞條特性。」
「還是乾脆留在手裡，等到筋脈大成后，用作壯骨之用？」
他的「吞噬萬物」命格目前來看，並不能直接作用於修行之事，只能增長天賦，增益些許妙用。
略一思索，崔銘就打定了主意：「還是先合成詞條再說，筋骨境修行之物不止壯骨丹一種，甚至壯骨丹也不一定是什麼稀罕之物。」
崔銘心裡有了明悟。
微弱靈性物質大抵就是尋常筋骨境所需的修鍊之物。
普通靈性物質對應五臟境。
那些微不可察的個位數靈性碎片應該對應凡人所需的能量，十位數的則是皮毛境資源。
心裡有了大致猜測，但其實崔銘還有一點疑惑。
「按照阿爹所言，青羊氏祖傳的皮囊應該足以媲美歸元靈物，為何我第一次觸摸它時，只有「2000」靈性？」
依照崔銘的推斷，歸元靈物至少價值上萬靈性。
當然這也只是崔銘的猜測，也並非什麼至關重要的事，他將其藏於心間，待哪一日有緣，自然能解開困惑。
崔銘照著崔青羊教的法子。
用蠻力按動盒子上的一處凸起機關，只一剎百納盒就陡然變大，變幻成一件估有一立方的木盒。
「機括之物？」
崔銘試圖用科學解釋所見。
變幻前百納盒只有雙手大小，變幻后卻有一立方左近。
並非是芥子納須臾的空間之物，反倒更合乎些許常理。
崔青羊開啟百納盒的方式與崔銘並不一樣。
前者運用血氣，觸及機關，引發變幻。
崔銘則是依靠蠻力，摁動機關，達到相同的作用。
血氣生於五臟，只有五臟境的武師才能擁有，皮毛、筋骨二境的武夫只會增長力道，強化皮毛、筋骨的韌性。
所以，五臟武者才被喚作「武師」，前兩者只是武夫。
「六郎。」
崔青羊又叫喚一聲。
趁著崔銘還未將百納盒收攏，他取來一抔紙幣，遞到崔銘手上。
乍一看像是紙幣，其實並不是。
實際上是用不同獸皮炮製出來的貨幣。
崔青羊手裡的一抔有些瑣碎，基本上標註十、百、千的都有。
一摸上手，不同幣值的獸皮紙貨幣，都能感受到明顯的不同觸感，廉價的獸幣應是用烈豕皮毛炮製。
烈豕常見於山野，崔銘吃過不少。
「這是三千獸幣，你且收好。」
「黑水邑生活不易，尋常一頓按你在寨主府的標準，至少也得二三十獸幣起步。」
「三千獸幣供應你一年修行應是不難，屆時缺了，你也可以回返青羊寨，尋我討要！」
崔青羊一番話，說得崔銘頗有幾分感動。
這感覺就像他前世上大學時，家裡給他打生活費一樣，著實有些舒暢。
「孩兒曉得了。」
崔銘拱手道謝，順便將三千獸幣一併收入百納盒中。
而後呼呼一聲，百納盒重新變幻為小巧模樣。
崔青羊又說道：「你是妖修，獸幣不過是暫時之物。」
「等入了五臟境界，妖修甚至我等寨落交易之間，也都常用靈石作為媒介。」
「獸幣是龍脊大部聯合其他幾家大部炮製的東西，說是裡頭嵌了不少妖獸骨末，說到底還是糊弄下層人的東西。」
崔銘點頭。
他觸摸獸幣的時候，並沒有收到靈性物質的提示，這說明獸幣內里並無太多靈性。
而崔青羊口中的靈石不同。
他先前掠過鐵架時，其中一層便標註了「靈石」二字，裡頭明顯有提示傳出。
成人禮前，崔銘一應吃喝用度都從府上支取，並不懂太多柴米油鹽。
直至此刻崔銘才明白了十萬大山的大致貨幣體系。
尋常寨民、部民生活多用獸幣，上層的武師、寨主、邑主之間則都會用靈石交易。
崔銘在寨主府一頓大概吃一隻烈豕腿，根據崔青羊所說，約莫二三十獸幣，也就說獸幣的購買力其實不差。
至少對於崔銘來說是如此。
他目前也不清楚尋常寨民的收入情況。
準備充足。
崔青羊吱聲催促崔銘離開。
嚴格意義上講府庫底下的密室算是青羊寨機要之地。
崔青羊能允許崔銘跟來，純粹是因為欣喜他踏入了妖修之列。
……
幾炷香后。
崔銘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桌子上除了那件價值不菲的百納盒，另有兩本厚厚的獸皮書。
一本上書《山海萬妖錄》，另一本寫著《崔氏青羊遊記》。
前者是趙吉贈與，後者是崔青羊所賜。
崔銘端坐在椅上，仔細打量了一番。
《山海萬妖錄》並不完整，甚至殘破了大半，裡頭只記載了一些常見的妖獸種目。
光是犬豕一類，就各有不下百餘種。
趙吉送他獸皮書時，甚至千叮萬囑：「多瞧瞧犬豕牛馬羊，勿要想著獅虎、龍象、鳳鸞，腳踏實地，方是妖修大道！」
崔銘搖了搖頭。
「我前世就做了一輩子社畜牛馬。」
「難道穿越至此，也要繼續選擇牛馬之流？」
雖是這般想，實際上崔銘也明白趙吉的良苦用心。
相似的話，崔青羊也這般叮囑過。
放下《山海萬妖錄》，崔銘又拿起了那本《崔氏青羊遊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