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蛋糕與冰淇淋禁止放入壽喜鍋
「咱可以吃了嗎？」
「還不行。」
「但咱已經聞到肉的香氣了耶！」
壽喜鍋內，沸騰的壽喜湯咕咕地冒著細密的泡泡，切成薄片的牛肉在裡面翻滾變色。
幾秒后。
「可以了。」夏目楓開口說。
明日涼已經先一步伸出了筷子，只夾回去一片，在生蛋液里認真地蘸滿蛋液，整片塞進嘴裡。
鈴木香慢了一步，但卻夾到了最多的肉片，把小碗中的蛋液一下裹走一半。
夏目楓用筷子在鍋中探了探，最後只夾回來一塊豆腐，裹上自己用芝麻沙拉醬和醬油配出來的蘸汁，試圖找到前世吃火鍋的感覺。
壽喜鍋剛端上來時，裡面鋪著滿滿一鍋食材。
玉米、白菜、切著十字花刀的香菇、魔芋結、豆腐、白蘿蔔、茼蒿、海帶……
開始涮肉之前，就已經吃了七七八八。
他夾到的這塊豆腐，是最後一塊牛肉以外的食物。
吸滿湯汁，裹著蘸料，人間美味！
「阿楓，咱是不是把你的肉也夾走了？」
「……沒事。」
第二輪，夏目楓吃了兩隻蝦，發現除了最後一塊豆腐以外，鍋底還留著一塊白蘿蔔。
第三輪，鈴木香已經要吃飽了，肚子里一半是肉和魚餅，小半是玉米和金針菇，咽下滿口的肉，噸噸喝起酸奶。
桌上切好的和牛片還有兩盤，魚餅和福袋也還有五六串，蝦、三文魚……林林總總看去，他們才剛剛吃下一半。
「夏目桑，」明日涼不慌不忙地夾肉，裹上蛋液，動作停頓，朝他這邊看來。
「嗯？」夏目楓正在往自己的蘸料里倒店家提供的各種漬菜。
「不喜歡生雞蛋？」
「能接受，但說不上喜歡。」
明日涼點頭，吃下自己裹滿蛋液的牛肉，細細咀嚼，咽下。隨後拿起一顆生雞蛋，打入空碗中，另拿一雙筷子攪勻，放到夏目楓面前。
「好吃。」她說。
「我試試。」
「嗯。」明日涼點頭，坐在卡座上，看著他涮肉、裹上蛋液、塞進嘴裡，「好吃？」
「不錯。」夏目楓點頭，看到她嘴角不明顯地漸漸翹起。
「阿楓和明日老師，你們要吃冰淇淋嗎？」不知什麼時候溜出隔間的鈴木香，帶回來三份原本在煮烏冬面時才會端上來的蛋糕甜點。
她把蛋糕從餐盤上端下，迫不及待地問，「前台的那個叔叔說冰淇淋不限量！」
「謝謝。」明日涼點頭，然後挑走了撒著柑橘丁的千層奶油蛋糕。
剩餘的兩份，抹茶慕斯上面插著一支小叉子。
「還沒到吃冰淇淋的時候吧？」夏目楓取走最後那份巧克力蛋糕，反對鈴木香去拿冰淇淋，「要等吃完烏冬面之後。」
「兩票通過！咱先去拿兩支！明日老師要什麼口味的？」
「巧克力……」明日涼用勺子擓起些許奶油，含在嘴裡，目睹著夏目楓取走巧克力蛋糕。
「嗨~！」有人撐腰，鈴木香完全不把夏目楓放在眼裡，蹦跳著跑出了隔間。
「食材吃完了。」
「啊……嗯，的確。」
明日涼收回視線，看了眼只剩湯汁的壽喜鍋，等夏目楓把和牛片撥進鍋里。
隨後用小刀從柑橘千層的中間切開，站起身，把蛋糕送到壽喜鍋上面。
「等牛肉完全變色就可以吃了……等等等！明日桑？你要幹什麼？」
「煮蛋糕。」明日涼動作停頓，疑惑地看向他，「蛋糕不是食材嗎？」
「蛋糕是直接吃的！和餐前的西瓜哈密瓜一樣。」夏目楓已經站起身，準備撲過去把蛋糕奪走。
「哦。」好在明日涼聽他的話，收回了蛋糕。
呼啦——
「明日老師~！你要的巧克力冰淇淋……等等，你們在做什麼？」
隔間的拉門被推開，鈴木香舉著兩支甜筒進來時，夏目楓和明日涼都還站著。
「……」明日涼轉移視線，認真思索，回過頭來繼續問夏目楓，「冰淇淋是食材嗎？」
「不是！」夏目楓咬牙切齒。
「好。」明日涼接過鈴木香手中的冰淇淋，不再發問，坐回了卡座上。
過了幾分鐘，又補充一句，「第一次在外面吃壽喜燒，所以剛才不知道。」
「沒事。」夏目楓沉浸在大口吃肉的幸福中，氣早已消了。
早早吃飽的鈴木香吃著甜筒，看著他們發獃，聽到明日涼的話，善心泛濫，「沒事，以後可以讓阿楓請明日老師吃。」
「嗯……等等，不對！為什麼是我？」
「嘿嘿……」鈴木香趴在桌子上，來回看著他們，只是痴笑。
「我有錢。」明日涼跟他說。
「不是這個問題……算了。」夏目楓放棄解釋。
「決賽那天，壽喜燒。」明日涼繼續說。
「還要吃壽喜燒嗎？要不要試試烤肉？」鈴木香在一旁出謀劃策。
「我覺得豬排飯就不錯，實惠好吃，而且節省時間。」
「約會誒！阿楓就請約會對象吃豬排飯？太差勁了。」
「不是慶功宴嗎？和約會有什麼關係！」
「男生女生一起吃飯，不就是約會嗎？」
「男女兩人才算約會，這麼說來鈴木醬不打算給明日老師慶祝了？」
「才不是！」
「……」
夏目楓和鈴木香吵了起來，明日涼拿起一串魚餅一串福袋，放進壽喜鍋里，吃著手裡的巧克力甜筒，靜靜等著食材煮熟。
「十道！不能再少了。」
「九道、九道，夏目老師！咱錯了！再少一道行嗎？」
「再還價就加到十一道題。」
「唔！那就十道！不要再加了！」
最後，夏目楓使出名為練習題的禁忌之力，獲得勝利。
勝利者夏目老師重新看向壽喜鍋，發現桌上的食材已經只剩下了三文魚和最後半盤牛肉。
明日涼揉著微微鼓起的小腹，一臉滿足。
注意到夏目楓瞧向自己的視線，明日涼眼神清澈地眨了眨眼，「吃飽了。」
三人份的壽喜鍋。
吃到最後，只有他堅持到了煮烏冬面的時刻。
涮過各種食材的壽喜湯營養豐富，用這般湯汁煮出來的烏冬面如果要單賣，至少一千円一碗。
沒有吃到絕對是她們的一大損失。
夏目楓一口咬斷麵條，安慰自己。
他收拾殘局，明日涼已經去付完了賬，拿回一支冰淇淋給他。
巧克力口味的甜筒，三個球壘得高高的。
「我也喜歡。」等他接過，明日涼突然說。
「……巧克力？」
「嗯。」
走在回澀谷站的路上，夏目楓咬了一口冰淇淋，微苦的巧克力混著奶油的香甜，在口中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