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破局

書房的氣氛變得冰冷，喬淵沒有再輕舉妄動，那到底是一位吸血鬼，被咬傷一口，就完犢子了。

他先前雖然憤怒，也只是發泄，事實上，常年一個人生活的喬淵，心思縝密又謹慎。

就像剛剛，在對方懷疑自己是升華者的時候，他仗著精神病的身份，順水推舟，演了一出。

不過，那也是他當時唯一的辦法。

他先前並不打算騙過眼前的吸血鬼，他只是想表面自己是一個瘋子，一個精神錯亂的白痴。

目的是為了放低姿態，降低對方的警惕。

誰又會在意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傢伙呢。

他成功了，他已經拿到了非精神病證明，可命運卻又給他拉回地獄，充滿嘲諷。

現在，一切重新開始，該死的！

他腦汁飛快的攪動著，冷汗從髮絲溢出，胸襟微微起伏的轉過身去，沖那虛弱的紅髮吸血鬼老人開口：「大人在擔心什麼，外面可還有病人在排隊，誤了時間，只會對大人不利。」

「我不相信你，」吸血鬼搖搖頭：「古往今來，口頭的約定最是蒼白。」

吸血鬼老人慢條斯理的說著，書房裡只剩下喬淵砰砰砰的心跳，和濃重的呼吸聲。

書房很安靜，似堅固的黃銅拱門的效果，他竟聽不到外界任何的聲音，像與世隔絕一般。

或許是自己快死了吧。

吸血鬼並不在意喬淵有什麼想法，或是反應，他從精緻又華麗的衣服里，左手取出一枚黑色的葯，右手則溢出一點紫色的光。

「你是我在新世界的第一個僕人，你有權力選擇契約的方式，」吸血鬼先抬起左手的葯道：「這是一枚黑夜葯，服下后，在夜裡，你將擁有狼的視野。弊端是，藥物提取自狼人血，每隔三天你都要吃下一劑解藥，否則會變成怪物。」

「第二種，取你的血，作為媒介，在你的手腕種下一枚法印契約，讓你可以藉助我的一部分力量，但如若違背我的命令，你會死。」

喬淵聽得心裡發毛，這也叫選擇？

「當然還有第三種，給我咬上一口，變成我的血仆，你也可以成為吸血鬼。」

「選吧，我的僕人。」吸血鬼老人陰測測的笑著。

我選你老母！

喬淵在心底暗暗罵了一句。

狼人提取物相當於毒丹，法印更是被對方操縱了小命，第三種更是荒唐。

這下麻了。

喬淵深呼吸著，目光落在被拉上的窗帘上，書房呈現長方形，窗戶的位置和先前專家科室一樣，都在吸血鬼老頭的背後，毫無希望。

黃銅門雖在他的背後，還剩三圈也來不及。

手機就在口袋裡，且不說在這接近幾百年前的時間線里，能不能打通幾百年之後，他也沒機會打。

搏鬥，自己因臆想症吃藥的緣故，身體比同齡人差上不少，沒有任何勝算。

除了那個一無是處還在亂動的影子。

「不回答，也不選，那我幫你選好了。」吸血鬼老人刻薄的裂開嘴，露出鋒利的尖牙。

喬淵頭皮發麻，知道這老東西喜歡第三種，把他同化為吸血鬼，才是真正萬無一失的打算。

他看見那虛弱的吸血鬼鬼魅衝來，明知道抵抗是徒勞，大腦卻依舊操縱的雙手，擋在了咽喉。

條件反射下的垂死掙扎。

砰！

毫髮無損！

喬淵和紅髮吸血鬼都為之一怔。

「這是……」喬淵驟然錯愕的發現，那吸血鬼的力量似乎被轉移了，好像被…被他的影子吸收了！

影子…他餘光掃了一眼，心底掀起浪來。

他似乎終於發現了影子的存在，或是今日的影子出現了某種他不太明白的變化。

【過去身已領悟年邁吸血鬼的鬼步，吸血鬼基礎能力之一，速度和敏捷提升至正常人兩倍。】

在喬淵的腦海里，驀然浮現出一句話。

頃刻間，大量的信息灌入，一瞬讓他心潮澎湃，嘆為觀止。

他在心底喃喃著：「過…過去身……」

簡單來說，他這常年亂動的影子是自己的過去身，是處於過去時間線的自己。

【過去身可以抵消一切精神污染對現在身的影響，不會陷入時間悖論，不會發瘋。】

【過去身可以給現在身承受傷害，並學習異常生物的力量，力量會直接反饋到現在身。】

【學習力量需要時間，不能迅速學會。】

【學習力量一旦成功，會消耗大量精力。】

【過去身初始只能承受一次傷害。】

【承受傷害的次數可以提升，隨著宿主實力提升而提升，達到次數上限后，需要三天時間恢復。】

喬淵神魂恍惚間，像是忽然被抽掉了半數的精力，有些疲憊，卻又極為動容。

這種巨大的收穫，讓他感覺自己在做夢，吸血鬼能力鬼步，提升正常人兩倍的速度和敏捷。

眾所周知，年輕人跑100米需要14秒左右，世界上跑的最快的，在如今2099年代，也需要8.93秒！

而他現在，只需要7秒就可以跑出100米？

這太瘋狂了。

敏捷相當於反應速度，兩倍一樣離譜。

他松下擋在咽喉的雙手，微微動彈著五指，有一種煥然新生的錯覺，渾身充滿了活力。

來自過去身的收益，展現在腦海里。

【升華序列：無。】

【鬼步速度：一階（7/100）】

【鬼步敏捷：一階（13/100）】

【融合點：無。】

他神色振奮，似乎速度和敏捷的倍速還能提升。

老吸血鬼目露奇異之光，陰測測的盯著喬淵，猶豫之下再次出手，五指如銀鉤揮過，極為凌厲。

憑藉兩倍敏捷，喬淵輕易躲開，並步伐一滑，繞道老吸血鬼的身後。

他體格雖然差些，勝在年輕人的靈活。

【伱躲閃了吸血鬼的出手，融合點+3。】

他的行為讓老吸血鬼目露精光，褶皺的蒼老臉頰布滿錯愕道：「不！這不可能！」

與此同時，黃銅門外傳了一陣敲響聲，有一陣非常微弱的喊聲，大約是護士的催促：「哈利醫生結束了么，後面還有不少病號。」

喬淵目光一凝，才發現這吸血鬼的書房隔音效果太好，他頓時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我沒病！我沒病啊，我不吃藥，我就是從這裡跳下去，我就是餓死，我也再不吃藥了！」

他不知道自己聲音傳出去多少，不過敲門聲卻停了下來，看來多少是有點效果的。

卻不想，他喊叫的間隙，被老吸血鬼偷襲，一巴掌抓向他的胸口，被他一躲，還是撕破了衣服。

「老東西你不講武德！」

「哼，你果真很有趣，不是升華者也不受過去時間線的侵蝕，一下子更具備了和我相差不大的身手，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老吸血鬼舔舐著嘴角，右手上溢出紫色的光，眼看喬淵摔倒之後，朝著窗戶方向跑，頓時冷笑道：

「哼，想逃？」

老吸血鬼迅速衝過去。

「逃你老媽，爺爺我送你上西天！」喬淵寒光畢露，伸手毫不猶豫的狠狠一拉窗帘。

嘩啦——

黑色的厚窗帘被猛的掀開，九月初的烈日剎那間照在老吸血鬼的身上。

吸血鬼的臉頰上頓時冒起黑煙，發出慘叫。

他剛想躲到陰暗處，不料喬淵更快，在拉掉窗帘之後就猛的撲了上去，死死的抱住他的腰！

【你果斷出手：融合點+1。】

老吸血鬼雖然力量強大，但終歸老邁，又長時間沒有喝到新鮮的人血。

在被喬淵拖住后，老吸血鬼充滿褶皺的蒼老臉頰迅速的冒煙潰爛，渾身劇烈的顫抖。

在三伏天的烈日下，很快一命嗚呼。

喬淵迅速鬆開吸血鬼，死死的看著對方的身軀跪倒在地，整個腦袋都融化開來，散著惡臭。

吸血鬼一定要死，但不能死在他的手裡，他一個普通人，誤入邊緣世界還能說得過去。

反殺一個吸血鬼？

太荒謬了，餘燼也不會相信的。

如今一把火，把對方燒光，才算合理。

大口喘氣的喬淵，順便掀起窗帘，讓粘著指紋的窗帘一起跟著燒毀。

他頭髮濕漉漉的不斷擠出汗水，站在旁邊的黃銅鏡子前，裡面倒映著一張陰鬱美少年的蒼白臉頰，被冷汗浸透，眉宇裡帶著一抹瘋狂。

常年被臆想症困擾的他，體格遠弱常人，樣貌也顯得溫潤如玉，屬於那種人畜無害的類型。

喬淵準備離開了，書房裡寒酸的可憐，他翻了翻，最終找到了一枚鍍金的紐扣，很輕，他用牙齒咬了一下，感覺又像是純金的，看來能值個幾百塊錢。

還有一把略有生鏽的匕首，質地精巧，刀刃部分依舊很鋒利。

門外再次傳來敲響聲，大概是後面的病人催的急，喬淵本還打算一件一件去看的。

「看來正門走不通了。」

喬淵懊悔的把匕首和金幣塞進口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離開，門外的喊聲越來越多，甚至有說要報警的，這讓他更加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