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污染者

黃銅門他知道如何打開，然而哈利大夫沒了，吸血鬼死了，醫院方面是絕對不會讓他輕易離開的。

雖然他知道餘燼早晚會找上門。

但吸血鬼已死，死無對證，只要現在逃離此地，就算之後被餘燼審問，也有很多迴旋餘地。

眾所周知，醫院專家科室是沒有監控的。

他可以偽造一個發病證明，自己陷入了臆想症當中，病好了后，發現哈利大夫沒了，吸血鬼死了，他驚恐中，認為這一切可能是幻想，又怕被關進精神病院，就從窗戶上逃了。

反正都知道他是精神病，很合理。

通過精神病破局，再通過精神病擺脫嫌疑。

最後的馬腳，自己陷入時間悖論沒有發瘋的變故，也可以通過更嚴重的裝病來度過。

幾乎天衣無縫。

唯一的問題就是，此事發生之後，可能會影響他的入學，他若是選擇裝病，會更為嚴重。

然而他就算從正門走出去，等待餘燼的出現，此事一樣會人盡皆知，會鬧的更大。

會有更多人知曉他的變故，甚至上報紙！

與其都會被人發現，他只能選擇影響最小的。

最重要的是，先逃出去的話，可以將手上這份非精神證明遞交到天堂大學。

現在已經是下午4點12分了，距離報名考核結束只剩下一個小時不到，爭分奪秒。

如若在外面等待，5點必然來不及的。

他沒得選。

喬淵的目光很快落在窗戶上。

專家科室在二樓，以他如今的身手，跳下去問題不大，那麼順著管子爬下去，也是可以的。

不想，窗戶外面設有防盜窗。

喬淵有些發愁的摸了一把額頭，敲門越來越急促，他甚至還隱約聽到，安保用機器撬門的聲音。

「不能再猶豫了，先開窗。」

他喃喃著，拿起兜里的匕首，抽開，來到窗前，對著防盜窗進行切割。

匕首很是鋒利，肉眼可見的緩緩磨開口子，他一根一根的切著，與外面敲門的安保在進行時間賽跑，緊張的額頭冒冷汗。

儼然鋁合金的防盜窗比起那厚厚的黃銅門要輕鬆太多，喬淵心驚肉跳的花費約莫五六分鐘，終於把防盜窗推開，輕輕的放在地上。

他深呼吸一口，爬到窗子上，雙腿在微微發抖，雖然只是二樓，但醫院一樓大廳還是較高的，距離地面，約莫有個五米。

一不小心，還是容易摔斷腿的。

好在專家科室後面是停車場，腳下靠右側停著一輛紅色轎車，有一丁丁的難度。

喬淵的心跳著很快，下午四點多鐘的太陽毒辣的照在他身上，臉上的汗水大滴大滴滾落，滿是忐忑。

轎車的高度大概有一米五左右，落腳點喬淵的距離只剩下三米左右，問題在於，這車偏右。

跳不好，怕是會摔在地上。

「跳，跳吧。」喬淵喉結滑動，給自己打氣著。

聽著黃銅拱門像是要被拆開似的聲響，他一咬牙，憑藉著兩倍的速度和敏捷，一躍而下。

咣當！他的雙腳落在紅色轎車頂部，似乎肌肉有些拉傷，接著悶哼一聲又跪倒下去。

拉傷並不是因為跳躍，感覺更像是身體一時難以承受兩倍的速度和敏捷，需要適應。

【你強行跳躍，融合點+5。】

「+5？比躲避吸血鬼還多，」喬淵一怔，隨後覺得一陣濃郁的疲憊湧上心頭。

似剛剛太過緊張，心神一直綳著，如今逃出生天，在鬆懈后，身體的過度勞累都爆發了出來。

他急促的喘氣，感覺身子並不能輕易駕馭著兩倍的速度和敏捷，需要適應和補充營養。

他再次看了眼面板。

【升華序列：無。】

【鬼步速度：一階（7/100）】

【鬼步敏捷：一階（13/100）】

【融合點：9。】

他咬著嘴唇，抬起頭，就看見天邊飛來一輛巨大的灰色菱形浮空車。

灰色的浮空車，在整個聯邦都代表著餘燼。

「來的好快！」

9點融合點，他猶豫了下，全加在了敏捷上。

按照過去身的信息，他有明悟，雖然都叫融合點，但實際上是有區分的，練習相應的力量，才會加相應的融合點。

目前雖然分為敏捷和速度兩種，但都屬於鬼步，也就是說，在鬼步的能力上，融合點是通用的。

他現在有些累了，比起跑，敏捷的彌補，或許更好一些。

【鬼步敏捷：一階（22/100）】

剎那間，他感覺自己的腿腳靈活了不少。

憑藉這點微弱的提升，喬淵緩緩下了車頂，他走的不快，也快不起來。

腳下的大地微微晃蕩了一下，是地震。

自打一百年前的全球性大地震后，地震就成為了常態，尤其是他們銀月都第四下城區很是頻繁，不過都是非常輕微的一級二級地震，不會對生活居家造成什麼影響，早已成為了日常的一部分。

喬淵走出停車場后，就迅速打了一輛車。

一輛無人駕駛的飛車。

在他坐上車之後，車子四個輪胎，都從豎狀變成的與地面平行的漩渦狀，並噴發出藍色的焰火，使得車子從地面上漂浮起來。

「歡迎光顧塞恩飛車，新客首單免費。」

「銀月都第四區打擊歷史私教行動收尾，抓捕歷史學私教六人，沒收歷史材料二十二冊，再次聲明，研究歷史會觸發邊緣世界，危害極大……」

「三天前偷渡上城區的下民合計十四人，兩輛淘汰款浮空車，四把自動左輪，悉數被關押。」

飛車裡播放著時事新聞。

在2099年代，浮空車取代了直升機，成為天空霸主，種類各種各樣。

往下一些，就是大量歸屬於塞恩集團的無人飛車，近乎壟斷了計程車行業。

飛車和浮空車的區別在於，飛車只是可以飛的轎車，主要用來載人。而浮空車更像空中堡壘，面積很大，速度非常的快，幾乎都帶有威力巨大的熱武器。

無人駕駛的飛車裡，類似綠皮火車的桌椅擺放，四隻椅子面對面，以及一張可以收縮的桌子。

桌子上面，會顯示出銀月都第四區下城區的全部地圖，想去哪裡，隨便在地圖上點一下，或者輸入想要去的地名，無人駕駛飛車就會立刻啟動。

喬淵握著手裡的非精神證明，直接點了一下天堂大學的地址，在第四區的東部，歡喜州位置。

聖光精神病院靠近郊區，也在歡喜州內，離天堂大學，相距十公里，比較遠。

而在第四區地圖之外的一角矩形空白，處於第四區和第三區的交匯處，是與下城區相對應的上城區，透過飛車的窗戶，在密密麻麻遮蔽陽光的摩天樓之後，依稀可以看到遠處天盡頭的雲霧中，那一角巨大通天而上的雲中城！

那是建立在天空上的城池，神秘非凡。

聽說那裡沒有邊緣世界，是財閥和貴族的後花園，是無數下城百姓夢寐以求的天堂。

整個銀月都非常龐大，作為天啟聯邦的西部明珠，以同心圓分為六個大區，共有六個下城區，而上城區，只有兩個。

百姓的等級也分為上民和下民。

喬淵便是下民，活了十七年，記憶里從未見過上民，似乎完全不在一個世界。

他的思緒跳躍，不知不覺，在飛車的飛馳下，很快到了十公裡外的天堂大學。

……

與此同時，餘燼的灰色浮空車停靠在醫院門口。

在二樓，哈利醫生的專家科室已經被拉滿了明黃色的警戒線，周圍科室的醫生和患者全部轉移。

在那發霉的吸血鬼書房裡，站著三個身披灰色斗篷的年輕人，兩女一男。

男的個頭高大，戴著手套檢查老吸血鬼被燒成灰的屍體，態度嚴謹。栗色頭髮的女性拿著掃描儀一樣的機器，散發紫色的光，對著書屋四下進行掃視。

另一位頭髮粉紅的少女，嘴裡叼著棒棒糖，她走到被拆掉防盜網前，清冷的雙眸落在那下方，看著紅色轎車頂上的鞋印和微弱塌陷的痕迹。

他們灰色的斗篷上都帶有三圈同心圓，在最裡面的圓圈裡有一個倒三角，這是屬於餘燼的標誌。

頭髮粉紅的少女大約十六七歲，膚色白皙水嫩，神色清冷，眉宇中帶著一絲傲嬌，在灰色斗篷下，穿著很酷的黑白條紋機車服。

她斗篷上的餘燼標誌，是深藍色的，而餘下兩個成員的餘燼標誌則是黑色。

「顏隊，據我的勘驗，這裡剛剛發生的事情有些蹊蹺。」那高個男人沖著粉紅頭髮少女凝重的開口。

少女微微扭頭，沒有說話。

大高個生的濃眉大眼，金色的頭髮和碧藍色的眼睛，他指著那具吸血鬼屍骸道：「這吸血鬼看似自燃而死，可痕迹有點多，現場還有很多凌亂的指紋。」

「咦？剛剛護士不是說這裡有一個患者嗎，而且是精神病患者。」栗色頭髮的女人古怪的抬起頭。

「一個精神病患者這麼冷靜，太不正常了，而且，他居然還能逃走，沒有發瘋么。」

金髮大高個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勁，很多線索擺在面前卻拼湊不出具體。

他忽然想到什麼，凝重的抬起頭：「莫非，這個叫喬淵的精神病患者，是一個污染者？」

他話語落下，栗色頭髮的女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感到十足的棘手。

吃著棒棒糖的少女也是一怔，眉頭微皺。

「傑克，調取此人所有資料。」

「安娜，連接上餘燼視角，鎖定目標，再派遣隱形機甲和跟蹤無人機，一經發現，立刻抓捕！」

一直不曾開口的粉發少女，迅速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