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無限制自由搏擊

密密麻麻的摩天樓，大多超過一百層往上，遮天蔽日，透明的大廈玻璃不斷掠過飛車或浮空車的尾焰光影，絢麗生輝，偶爾也有幾發火箭筒掠過。

高樓林立間，覆蓋著參差錯落的全息投影光幕，或是霓虹燈牌，不少全息光幕灌入雲霄，大部分是廣告，遠遠看去燦爛如煙塵瀰漫。

在密集的高樓下，大量的輕軌，磁懸浮列車，吊軌列車，以及行人安全通道等，相互交錯，形成蛛網般的混亂規劃，老舊的牆面上裸露著粗細不一的銅管電線，多半發黑，都鱗次櫛比的擠在一起。

狹窄的巷子里散著霧氣和喧囂，陽光被層層遮擋物或是掛在電線上洗曬的衣服，切割的支離破碎，路邊的酒吧，KTV，熱武器店，魔藥店鋪，或是地下賭場，黑拳，義體診所…遍地開花。

這裡是歡喜州，也是第四下城區的縮影，混亂，臟差，時而發生的火拚，街頭小子的樂園，和很多行走在陰影中的傢伙。

底層隨處可見的貧民窟和高樓的空中花園形成鮮明對比，對於絕大多數難以去往上城區的人來說，能住上一處充滿陽光的高層，就很知足了。

在秩序混亂的歡喜州里，一處極為乾淨的開闊場地上，矗立著一道巨大的土黃色哥特式門庭，門高七丈，寬十多米，威嚴大氣，兩邊各有一座偏門相擁。

修長的立柱和十字拱支撐起如教堂門庭的高聳感，雄偉而壯觀，讓人心生波瀾。

在門庭上刻有燙金色的【天堂大學】四個字，與周圍的一切都迥然不群，格格不入。

地處在往生大道盡頭的天堂大學，也是歡喜州內最為安逸的一片凈土，再兇狠的幫派老大，路過校門時，也會禮貌如紳士一般的把煙蒂丟進垃圾桶。

時值下午4點21分。

喬淵剛剛從飛車下來，付了整整60塊錢。

飛行計程車的價格相當昂貴，如果不是害怕堵車和爭分奪秒，他平日里幾乎不會乘坐飛車。

距離五點報名結束還剩半個多小時，趕上了，他微微喘息著，發現天堂大學門前依舊熱鬧，家長和學生來來往往，大量汽車停靠，其中不乏私家飛車，甚至私家浮空車。

那從些飛車上下來的少年少女，都穿著華麗的服飾，神色高傲，只是氣場都遠超常人。

「嘿，原來有錢人家的二代，也要參加武試啊，天堂大學還真是一視同仁唉。」

在喬淵旁邊，一個和他差不多的普通新生，和同伴議論著，莫名有種暗爽。

「你懂個屁，這些二代都只是走個過場，他們要麼有錢，要麼有勢，都是內定的。」

「我還聽說，那些頂尖家族的少爺們，早早就喝上昂貴的魔葯了，他們的起點就是你我的終點。」

那新生的同伴自嘲的搖搖頭，讓四周議論的熱鬧氣氛都安靜了幾分。

喬淵目光平靜，他上午已經來過，知道天堂大學分為文試和武試。

文試就是兩個月前的大考，他過了。

武試會在今天進行，照那些審考官的說法，需要檢測他們的體格，不難也不簡單。

上午那會，他已經看到很多失敗者，還有很多家世不凡的佼佼者，憑藉優異的體格輕易晉陞。

窮文富武展現的淋漓盡致。

作為父母下落不明完全沒有背景的他，成為天堂學生，是喬淵唯一的出路。

天啟聯邦歷經兩百三十三年，階級固化，上城區與下城區的區分，上民和下民的規劃，已經根深蒂固。

如果不是家世顯赫，或擁有巨大財富，普通人想要出人頭地，要麼選擇從刀尖舔血的街頭小子開始，一步一步成為傳奇，活著的傳奇。

要麼，只有進入高等學府！

不是一般的學府，而是如天堂大學這樣的高等學府。

只有高等學府，才傳授升華之道！

只有成為升華者，才能規避過去時間線的侵蝕，擁有抵抗惡魔的力量。

譬如餘燼的升華者，每一個都很厲害。

接觸魔葯，踏入升華，是平民提升社會地位，改變命運最重要的途徑之一。

而天堂大學，更是諸多高等學府里的佼佼者，只因天堂大學來自上城區，背景極大。

聽說，每一年的九月，都有無數平民削尖腦袋想往天堂大學里鑽，可最終入學的並不多。

從文試武試中已然可見一斑，門檻嚴苛。

尤其是武試，按照他上午的了解，天堂大學會根據他們的資料匹配，一個體格好的對上一個體格弱的，在學校的老師面前進行無限制自由搏擊。

簡稱養蠱。

但同時，又鼓勵使用任何方式獲勝。

勝者入學，敗方取消入學。

不過敗方有複試的機會，在來年可以直接跳過文試，參與新一年度的武試考核。

所以，他們最讓人忐忑的不是匹配到了體格優異的對手，而是匹配到上一年的老手！

不少老手經過一年的提升，無論是體格，還是搏鬥經驗，都遠勝同齡人，好在老手的數目不多。

優勝劣汰，是天堂大學給喬淵的第一印象。武試的殘酷，與天堂，或是大學二字都有些格格不入。

過去的喬淵不過想著文試過了，碰碰運氣，畢竟是自由搏擊，他上午看到一個男的通過戳眼睛獲勝，還有女的直接穿著清涼，色誘對手。

現在么……他看著腳下那學著路人抽煙的影子，信心大漲。

在喬淵進入校門的時候，會通過一個檢測身體攜帶異物的掃描門，主要是用來檢測攜帶非法歷史書籍，按照天啟聯邦的規定，一切超過一百年前的書籍，都屬於非法遺物。

說起來，他還有點緊張懷裡的匕首和那純金紐扣，直到綠燈閃爍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只針對歷史書籍文件這些。

而匕首什麼的，除非查閱相關資料去深入研究，否則都沒關係，一切的根源，在於書籍。

網上的古老資料也算。

他進入天堂大學后，在左側一排臨時搭建的招生辦棚子里，提交了非精神病證明。

得益於他早上來過，步驟進行的很快，招生辦的老師通過儀器仔細掃描了證明，和聖光精神病印章的比對后，沖他點頭道：「可以了，你的資料已經進入武試匹配隊列中，請前往3號武試考場，耐心等待。」

喬淵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快步走向前面的3號考場，這些考場佔據了大學的前廣場，放眼望去有十幾個，只是簡單的把四周圍成方塊，都是露天的，在考場里接待他的，還是上午那位長發學姐。

「又是你啊，小帥哥。」

語氣溫柔，長相甜美，穿著灰色百褶裙的學姐沖著帥氣的喬淵笑了笑，她就知道，喬淵會回來。

抓了抓頭髮，喬淵靦腆的點點頭：「麻煩學姐了，規矩我都懂。」

「好嘞，但我還是要說一下，武試當中出現的任何傷害，都屬於自願行為。一旦勝利，則可以免除大一上半學期的學費，如若同意，請在這裡簽字吧。」

喬淵想都沒有就簽字，並按上了指紋手印。

天啟聯邦的高等學府有不少，可唯獨天堂大學這，只要過了武試，就可以免除第一學期的學費！

免除高達一萬多的學費。

這也是他選擇天堂大學的原因，唯一的路。

「喂，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刺激點的搏鬥，好沒意思，」旁邊戴眼鏡的學長打了一個哈欠。

給喬淵辦理保證書的學姐迷茫道：「什麼叫刺激點的，鬧出人命怎麼辦。」

「哎呀，一整個下午，咱們3號考場都沒有出現弱體格的新生對老手的博弈，多掃興，這種巨大的差距，才讓人興奮。」

「有病，」學姐撇了撇小嘴。

喬淵靜靜的等待著，看那帶著金絲眼鏡的學長，穿著藍色的修身馬甲，和在場其他一個學長，一個學姐一樣，都是3號考場的主審官之一。

而接待自己的百褶裙學姐，則是綠色的馬甲。

他想著今天的疲憊和收穫，若過了武試，定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回去買些肉和牛奶補補。

暑假工的錢，還剩五百多。

五分鐘后，他親眼看見一個少女哭哭啼啼的從擂台上走下來，儼然是失敗了。

直到他的名字被戴眼鏡的學長喊起，喬淵深吸一口氣，從溫熱的椅子上起身。

與此同時，餘燼小隊的部署已經完畢，兩輛巨大的浮空車落在天堂大學校門外，四架隱形機甲堵住大學四個面，十幾個跟蹤無人機已然悉數飛入。

天堂大學儼然受到了消息，但沒有聲張。

那位叼著棒棒糖的粉紅頭髮少女，手裡把玩著一把黃銅左輪，一步，落在七丈高的哥特式校門上。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3號考場位置。

大高個傑克踩著浮空滑板才跟上隊長的身手，他操縱著一眾無人機道：「隊長，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進行抓捕，只不過，現場人員較多，恐怕會引起混亂。」

「不急，看看再說。」

少女用左輪準星鎖定了一下考場里的喬淵。

在看見隊長這麼一個舉動之後，傑克鬆懈了下來，隊長顏寶寶，作為餘燼的天才少女，是一位序列7的名家，精通各種槍械和刀劍，任何武器在隊長手裡，都能大放異彩。

3號考場，擂台上。

喬淵的面前，一位眉宇帶有煞氣的赤膊男生，皮笑肉不笑的走上來。

他微微皺眉，很快聽到了眼鏡學長的聲音。

【喬淵，新生。】

【許烈，老手！】

「居然對上許烈，這小子真倒霉。」

「許烈瘋子一個，去年惜敗之後，聽說加入了附近挺狠的鐵甲幫，負重訓練了大半年，今非昔比啊。」

「太殘忍了，一般新人不都匹配新人么，新人直接匹配到老手的幾率，可以去買彩票暴富了。」

周圍學長學姐擔任的主審官都微微搖頭，覺得這場搏鬥毫無懸念，必然是許烈勝。

只是看喬淵弱不禁風的身板，和許烈結實的古銅色腱子肉，就是鮮明對比，差距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