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要死了嗎？這就是死亡嗎？」

真理不想看到御坂美琴傷心欲絕的模樣。

提醒御坂美琴不要捐獻DNA、給少女施加「基因鎖」般的能力、針對實驗相關的研究設施搞破壞，還不停地穿越過去試圖改變歷史。

他的所作所為都是想要阻止克隆人項目的進行。

就算暫時不能阻止，也要儘可能地拖延克隆人出現的時間。

真理可不管亞雷斯塔有什麼陰謀有什麼理想，反正製作御坂美琴的克隆人、用她的克隆人去做什麼實驗完成什麼計劃就是不行。

想要把虛數學區擴張到全世界、想要「御坂網路」的話，用其他能力者的克隆人照樣可以做到。

比如旁邊這個金髮少女食蜂操祈。

精神系能力者的克隆人恐怕更適合用來搞「御坂網路」吧？

但偏偏就選中了御坂美琴。

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費，御坂美琴的克隆人還是被製造出來了。

原型，0號，多莉。

按照真理的想法，最好是把這些克隆人全部處理掉，再把所有的實驗數據全部清除掉，順便把膽敢參與實驗的研究機構全部破壞掉。

雖然憑他現在的能力很難完成這些工作。

但處理掉多莉、破壞掉才人工房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不過……

看著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面色蒼白、顯得無比虛弱的多莉，真理還是感覺很心疼。

不是心疼多莉，而是她的素體心疼御坂美琴。

要是御坂美琴變成這樣……

「……嘖！」

想想就很不爽。

多莉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只要放著不管，很快就會香消玉殞。

但真的能夠狠心不管嗎？

當然做不到。

原本以為可以，事實證明不行。

所以想要拯救她的生命。

問題在於：該如何救治？

他既不是醫生，也沒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或靈丹妙藥。

就這樣束手無策嗎？

真理沒有思索太久，很快就想到不是辦法的辦法：交給未來的自己去救治。

或者找冥土追魂？

少年很快就做出最後的選擇：相信未來的自己。

如何把多莉交給未來的自己？

現在堅定信念，等以後有辦法就穿越回這個時候？

真理四處張望，沒發現有另一個自己存在。

如果未來變得更厲害的自己真想要救治多莉或阻止實驗的話，多莉或許就不會被製造出來。

因為有能力之後肯定會穿越回來把所有參與的研究機構都給揚了。

既然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也就是說……

以後的自己不想阻止實驗了？

以後的自己無法擁有這樣的能力？

自己沒有以後了？

可能性有很多，真理無法驗證。

才人工房已經發現有入侵者並拉響警報，多莉即將死亡，沒有時間讓他多想。

直接把躺在地上虛弱無力的多莉抱起來，根本沒有詢問她的意見。

多莉也無法發表意見，只是強撐著睜開眼睛看著這個容貌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少年。

看到他這個動作卻來不及阻止的食蜂操祈很是緊張：「你要做什麼？你要把多莉帶去哪裡？他們已經發現你了，醫護人員也很快就要來了，還是把多莉交給他們……」

「這些跟你無關。」

真理看兩眼這個金髮少女，念及她是多莉的朋友，想想還是給出提醒：「等『外裝代腦』的實驗完成他們就會殺了你，在關心多莉之前，你還是先想辦法保護好自己吧。」

說完就不再多待，因為外面走廊已經傳來密集且急促的腳步聲。

是隸屬於才人工房的武裝人員趕到了。

真理最後說了聲「告辭」就運用空間移動帶著多莉離開才人工房。

「等等……」

因為他的提醒而發愣的食蜂操祈回過神來，卻根本來不及阻止。

少年少女的身影已經從她的視線里消失。

外面埋伏在門邊的武裝人員迅速地探出腦袋又收回去。

很快就再次探出腦袋，發現房間里只有食蜂操祈，便立刻端著槍衝進來。

他的隊友迅速跟上。

迅速搜查一遍，發現確實只有食蜂操祈。

「怎麼回事兒？人呢？」

「……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

武裝人員對此感到疑惑，但暫時沒有多問，而是帶隊去其他地方搜查。

要先確定沒有入侵者潛伏在才人工房的大樓里。

也有人留下來給被打暈的研究員做簡單的檢查。

「還活著，只是暈了。」

得出結論后就不再多管。

為了防止出問題，他們順手把研究員佩戴在腦袋上的、名為「心智防壁」的設備取下來放到旁邊。

既擔心多莉的安全、又開始擔心自己的食蜂操祈看向這兩個已經無法防禦自己能力的研究員。

為了安全起見，或許可以在他們身上留個後手？

……

多莉是第一次離開才人工房的大樓來到外面的世界。

跟在研究所里看到的不同，天空似乎非常的寬廣遼闊。

之所以用「似乎」，是因為夜幕已經降臨，無法直觀地感受到天空的廣闊。

但或許可以感受到宇宙的廣袤無垠。

黑暗的天空看不到星星，但可以看到月亮。

今晚的月亮有點圓。

外面的空氣似乎跟研究所里的空氣有著很大的不同。

「吸～呼～」

迴光返照般打起精神的多莉做了個深呼吸，很是好奇地打量著被夜幕籠罩的城市。

但每次都是沒等她看清楚就轉移到下一個地點。

真理正運用空間移動不停地帶著她趕路。

要把多莉帶回公寓……

不對，不行。

要是妹妹正好回家的話，事情可就變得複雜起來了。

或許該讓妹妹知道真相？

真理拿不定主意。

抱著多級在某棟大樓的樓頂天台上停下來，讓這個少女終於能夠看清楚城市的夜景。

只是相比起夜景，還是這個把她從研究所裡帶出來的少年更加重要。

夜幕籠罩下已經看不清少年那跟她相似的臉，但少年給她的感覺卻是那樣的親切。

就像是……

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

反正就是很親切，待在少年的懷裡感覺很安心。

「那個、你是誰？」

多莉終於找到機會、並且有力氣開口詢問。

她不知道「迴光返照」，但她隱約間有所感應：自己或許已經來到生命的最後時刻了。

自己要死了嗎？

「死亡」到底是什麼？

正在思考的真理低頭看看自己抱著的少女。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開始「翻閱技能表」。

他有很多種能力。

有些是自己開發出來的，有些似乎是天生就會的。

很快就找到確實可以派上用場的能力。

可能是「時間暫停」，也可能是「冬眠」，很多能力根本就說不清楚原理。

原石能力者總是這樣。

具體效果就是讓多莉維持現在的狀態陷入沉睡，等有能力醫治她的時候再解除能力效果把她喚醒。

這大概是讓她變成「睡美人」般的存在？

「叫我哥哥。」

「哥哥？」

「嗯。」

「哥哥。」

迴光返照能讓她打起精神恢復些許力氣，但終究是要迎來死亡。

身體再次變得虛弱無力，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就像是很累、很困，很想要睡覺。

「我要死了嗎？這就是死亡嗎？能夠死在你的懷裡、死在哥哥的懷裡，總覺得、真好。」

「……不會死的。」

「不會、嗎？」

「不會的，只是睡覺而已，乖乖地睡吧，等到睡醒過來就好了。」

「嗯。」

多莉終於堅持不住。

依偎在哥哥的懷裡，很是留戀地再看一眼這個被黑暗籠罩的世界。

心裡還有個遺憾。

「咪醬……」

只能在心裡呼喚，因為已經沒有力氣說出來。

閉上眼睛，意識陷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