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拳斃命！
初八，晴。
烈日橫空。
這座由大型市場臨時改建而來的場館迎來了巨大的考驗。
國術VS拳擊！
噱頭十足，對立鮮明，不僅引發了香江民眾的熱烈討論，在整個東亞地區都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周邊街道從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就已經站滿了維持交通和秩序的警察。
饒是如此，當拳賽時間逼近的時候，這裡仍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他們不一定都買到了票，但即便進不去，也要在附近感受氣氛，況且，這場比賽是有電視轉播的，那些有電視的地方也早就擠滿了人。
作為這場拳賽最主要的負責人，華萊士知道自己一定會興奮，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興奮到如此地步。
人太多了！
也太熱情了！
雖然很擁擠，但這是必然，而且擠了那麼久都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事故，不正是因為他富有遠見、提早準備嗎？
「做得非常好，華萊士！」
長官的鼓勵言猶在耳，刺激得他面頰發紅。
看看眼前的場景，再想想之前的安排。
那場小小的上限就只能容納幾百人的拳賽，跟現在相比什麼都不是！
別人看到的是人，他看到的是錢，是功勞！
那個該死的傢伙，還真的很有能力。
如果現在有機會殺了他，我或許也會有點捨不得，畢竟他要是死了，還有誰能繼續給我出這麼多的好主意呢？
那我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忽地。
洪塵的笑臉無端地在他腦海中閃過。
刀鋒的冰涼和詭異的紅線讓他頂著烈日都情不自禁地激起了雞皮疙瘩。
華萊士不自覺地摸了摸脖子。
旁邊的警察一看，殷勤地道：「長官，天氣很熱，要不您先進去吧？」
「不行，我們還有很多貴客沒到，我要站在這裡親自迎接他們。」
不一會兒，拳賽的主角來了。
穿著短褲，罩著拳擊披風的龍捲風隔著老遠便沖他揮手。
華萊士伸手迎接。
龍捲風卻直接抱住了他，而且重重地拍打著他的背後，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嘿，華萊士，謝謝你為我安排的這場表演，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看看這些人的笑臉，我會讓他們親眼看著他們的同胞被我一拳拳打死！那勉強也能算是我職業生涯中的美妙一幕。」
華萊士皮笑肉不笑地附和著。
他看著對方一身強壯的肌肉，心裡擔憂與喜悅同時升起，矛盾不已。
憂的是，洪塵可能真的會被打死。
喜也一樣。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他也就想開了。
不管是誰贏了，誰死了，對他來說都有好處。
「我先進去了，你快點進來，我已經等不及地想要打死那個黃皮猴子了。」龍捲風整個人自內而外地充斥著濃濃的自信。
華萊士點了點頭：「好的，朋友，我很快就來。」
送走龍捲風，華萊士抿了抿嘴。
算了，你要是被龍捲風打死，那我今晚就直接開香檳慶祝。
如果你真的打死了龍捲風，那以後我就聽你的，我還可以把那個賤人也送給你，當然兒子一定還是我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事情。
那天晚上她可是比我先醒過來的！
你們要是沒事，你為什麼說了好幾遍讓我別打她？
不過那個賤人倒是真的嘴很硬。
要不是不敢打她，我早就打她了！
……
場館內。
人聲鼎沸。
以洪震南國術社為首的九龍地區武館被安排在了一起，葉問的武館也在其中。
因為有了洪塵的拜師禮相助，葉問在過去的時間裡也發展得很好，像他這樣有真本事的人，本就不愁招不到徒弟。
不過，葉問今天還帶了兩個非武館成員。
「阿塵，這位是我的好友周清泉，這是他的兒子周光耀。」
周清泉，葉問在佛山時候的好友，後來為助葉問逃離，被日本鬼子開槍打中了腦袋，如今智力有缺。
佛山四小龍，說來也心酸。
洪塵抱拳：「周先生好，小周先生您也好。」
周清泉憨憨一笑。
周光耀禮貌回應后，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放低聲音問道：「洪大哥，您有幾成把握能贏？」
聞言，葉問和洪塵都笑了起來。
周光耀見狀撓了撓頭：「我說錯話了嗎？」
洪塵：「不，小周兄弟，你只是問錯了問題。」
「那我應該怎麼問？」
「你應該問，我要多少時間能把他打……打得爬不起來。」回過頭，他對葉問說：「葉師，我去跟其他人打個招呼。」
葉問笑呵呵地點頭：「去吧，待會兒好好打。」
「嗯！」
洪塵離開，葉問拉著周光耀坐下。
周光耀卻激動地道：「葉叔叔，洪大哥他是什麼意思啊？」
「呵呵，他的意思就是，贏不是問題，問題是對方能撐多久。」葉問笑容不減，他隔著擂台看著對面那個脫了披風后開始熱身的拳擊手，雖然對方肌肉鮮明，動作迅速有力，可他的臉上仍看不出絲毫擔憂。
和他一樣，洪震南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嗑幾個瓜子兒，喝一口茶，很是放鬆。
身旁，師娘沒好氣地道：「我看伱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小塵會挨打。」
「他才不會挨打。」洪震南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
「那你還不讓大妹她們一起來，他們姐弟都在家，我不太放心。」
「他不挨打，那挨打的就是別人，萬一打死了，會嚇著孩子。」
師娘這才不吭聲了。
洪塵坐在一旁，目光巡視。
除了武館同行之外，認識他的人其實並不多，不過大家臉上的興奮卻是溢於言表。
擂台對面，熱身的龍捲風氣勢很足，步伐很快，拳頭兼具速度與力量，動作姿勢堪稱完美。
洪塵：嗯，一具很有活力的屍體。
目光轉向華萊士。
對方正陪著一群鬼佬走來，特意落後身位，態度十分恭敬。
少頃。
「師兄，表演要開始了，我們上了。」李基跟洪塵打了個招呼。
拳賽開始前，籌辦比賽的九龍區十家武館有武術表演。
以洪震南國術社領頭，葉問的武館第二，其他武館緊隨其後。排名當然是按照實力來的。
這是一個宣傳武館和各家拳法的好機會。
毫不意外，龍捲風又想跳上擂台鬧事。
不同的是，這次他被華萊士擋住了。
龍捲風不依不饒地想要衝上去。
華萊士偷偷看向洪塵。
洪塵嘴角一挑，華萊士頓覺脖一涼。
他一咬牙，轉過頭摟住龍捲風的脖子，貼在他耳邊，聲色俱厲。
「你個婊子養的你以為自己是誰？今天的比賽你能打成什麼樣我一點兒也不在乎，但你要是敢在比賽以外的時間鬧事，我保證你的屍體今天晚上就會沉到海里餵魚！」
說罷，他狠狠推開龍捲風，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龍捲風目眥欲裂，拳頭緊握，似乎下一秒就要給華萊士狠狠地來上一拳。
他的舉動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鬼佬們紛紛皺眉，華人則是一片鬨笑。
華萊士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瞅著他，絲毫沒有掩蓋眼中的蔑視，當然此時他心裡到底害不害怕也沒人知道。
最終，龍捲風還是選擇坐了回去。
華萊士再次看向洪塵，洪塵報以微笑，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也算是以夷制夷的實踐應用了。
片刻。
武館表演結束。
鈴聲響起，主持人站上擂台。
「女士們先生們，還有電視前的觀眾們！大家期待已久的拳賽即將開始！現在由我來為大家介紹今天的兩位主角！」
隨著他高亢的聲音，現場觀眾也予以熱烈反饋，氣氛迅速推向高潮。
洪塵起身，解開外衣。
師娘起身接過，眼含擔憂：「小心點兒。」
「好，謝謝師娘。」說罷，他看向洪震南。
哪怕洪震南卻不看他，只挪了挪如山的身子，吐槽道：「這椅子太硬，坐得我屁股疼。」
洪塵莞爾。
聽到主持人大聲喊出自己的名字，洪塵上前拉住邊繩，翻身上台。
隨後，龍捲風出場。
他穿過邊繩上台後立刻大步走向洪塵，目露凶光。
裁判見狀腳下一動，但最後還是沒有上前。
靠近洪塵，龍捲風取下牙套，惡狠狠地盯著他。
「我要打死你！」
洪塵點頭：「巧了，我也是。」
他說的是英語，所以對方聽得懂。
龍捲風頓時怒火更盛。
台下雖然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但看龍捲風的臉色也能猜到不是什麼好話。
觀眾噓聲一起，裁判不得不上前將兩人分開。
「聽我倒數，沒喊開始誰也不許出手，明白嗎？」
兩人點頭。
「三！」
「二！」
「一！」
裁判猛地一揮手，迅速退開。
龍捲風第一時間墊步上前，擺拳迅疾如風。
洪塵提臂外膀，進步坐馬，右手沖拳直刺。
龍捲風擺拳被格擋，第一時間收手，雙臂抱架擋在身前。
這本來是再正常不過的防禦姿態。
然而此時台下的葉問輕輕一笑，鄭力為眼神蔑視，洪震南則乾脆彎腰起身。
咔嚓！
洪塵的拳頭瞬間擊碎了龍捲風小臂的兩根骨頭，上半截手臂立刻軟塌塌地向外彎折。
右拳去勢不止，穿過拳架，直抵心窩。
肋骨斷裂的聲響十分清脆，強橫霸道的勁力鑽透血肉，頃刻瀰漫臟腑。
胸腔中被層層保護的心臟驟然劇震，而後如同斷電般再無反應。
收拳，轉身。
龍捲風腦袋與雙臂無力垂落，牙套混著口水墜在台上。
失敗者身軀霍然仰倒的畫面。
便是襯托勝利者最好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