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唇落眉心
席柔的腳像是被定住,看著此時的夜宸御眼中就只有藍思梨,她只覺得心裡好澀好澀。
「咳咳——」
當藍思梨終於把水吐出來時,夜宸御那漸漸暗淡的雙眼又重新亮了起來!
他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那種失而復得,他真的不想也不能再經歷了!
他會死的!
這時,一直默默守在兩人身邊的男孩趕忙從隨身的大背包中拿出一條薄毯,蓋在藍思梨身上。
下一秒又將幾個暖手寶全都塞到藍思梨懷中。
「夜宸御……」
藍思梨的聲音很是微弱,雖把水吐出來了,但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依舊混混沌沌的。
「梨梨別怕,別怕。」夜宸御輕撫著小姑娘的發,一聲聲安撫。
「思梨你沒事吧?真是嚇死我了!」席柔也撲了過來。
只是在她還未碰到藍思梨時,卻被夜宸御一個眼神震住。
都說人的眼神是能夠殺死人的。
那麼男人剛才射來的眼神,足以將她殺死千遍。
這個男人,不讓她碰藍思梨。
就像護食的野獸,誰敢上前,就會立刻咬斷你的脖子。
反應過來時,席柔已經渾身冷汗。
救護車直接開了過來。
緊接著,身穿白褂的醫生們快而急的朝著夜宸御衝去。
這些都是清梨大學的醫生,全部都是重金聘請來的,他們的專業水準毋庸置疑。
畢竟清梨大學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頂配。
林途因為要守著藍思澈,所以人沒來。
在他抱著藍思澈用最快速度衝到醫務室,便安排好了這一切。
「這位同學,可以把女孩交給我們嗎?是林先生讓我們來的。請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讓女孩出現任何問題。」
為首的醫生上前,極為小心翼翼地詢問周身森冷的男人。
他們知道林途的身份,但卻不知眼前男人的。
不過他們知道男人也是清梨的學生,還是位惹不起的閻王,甚至和夜門那位主兒同名同姓。
但似乎不是同一個人。
主要還是夜門那位從未對外露過真容。
再者,人家是什麼地位,夜門掌權人,d國第一財閥,又怎麼會來清梨做學生呢。
即便如此,眼前這個跟第一財閥同名同姓的男人,也是位不好惹的就是了。
整個清梨的學生都懼怕他。
夜宸御像是沒聽到似的,就只是緊緊地抱著藍思梨。
彷彿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會傷害他的小姑娘。
「她在發抖,清梨的醫生都很厲害,讓他們看看吧。」說話的,是那個給藍思梨蓋薄毯和塞暖手寶的男孩。
話落,男孩又將一個新的暖手寶塞到藍思梨懷中。
夜宸御抬眸看了眼。
只見男孩穿著樸素,長長的頭髮把眼睛都蓋住了,看不清他的模樣。
夜宸御看了眼懷中不停發抖的藍思梨,然後抱著她起身,朝著停在一旁的救護車走去。
車門已經被打開,夜宸御將藍思梨溫柔的放了進去。
然而在看向那群醫生時,溫柔瞬間消失,那雙墨瞳帶著戾氣:「就在這治,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明白明白!」為首醫生趕忙點頭。
無非是落水,加上天冷,水都吐出來了,人也有了意識,最多受個風寒,不會有大礙。
只用救護車裡的東西便就足夠了。
夜宸御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到這群醫生對小姑娘非常仔細的照看,稍微放下了心。
那麼接下來——
夜宸御握了握拳,指節發出咯咯響聲。
全身早已濕透的他,不僅沒有半分狼狽,反而更添魅惑。
然而他周身散發著寒意,似笑非笑的看著一直圍觀的人。
「見死不救啊?」他哼笑,「這也配做清梨的學生?行,家長沒教育好,那老子來。」
一時間,男生們的慘叫接連響起!
只是眨眼功夫,夜宸御便將他們打的面目全非!
至於女生們,還沒被打就嚇昏了過去。
那個頭髮蓋眼的男孩則從背包里拿出繩子,將這些人全都綁了起來。
你是哆啦a夢的口袋嗎?
東西說來就來?
其中一個裝昏的女孩還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
至於那個被霸凌的女生,在被林途救上來后便沒人管她。
但她也不敢離開,蜷縮著身體呆在一旁。
在夜宸御動手的那一刻,她就害怕的緊閉眼睛。
現在沒了聲音,她也不敢睜開。
席柔也忍不住發顫,但在看夜宸御不打算對她做什麼后,鬆了口氣。
直到聽到男人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席柔,記住今天的事。」
那一刻,席柔如墜地獄。
當校領導趕到時,一切都結束了。
他們沒有選擇上前,只默默站在一旁。
眼睜睜地看著那突然出現的十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魁梧保鏢,將地上那群半殘不死的男男女女全部拖走。
嗯,像牲口一樣被拖走了。
當天,這些學生甚至都不用主動申請退學,因為他們各自家的公司全都破產倒閉,徹底從d國消失了。
清梨一眾學生心領神會。
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操作。
之前都是躲著夜閻王,這下豈止要躲,還得五百米開外,夾著尾巴做人。
不是惹不起,是不能惹!
誰讓這次的倒霉蛋家境那可不是一般的好。
在整個d國也算是排上名次的那種。
結果呢?
……
山間別墅。
離開清梨,夜宸御便把藍家姐弟直接帶了回來。
收到消息的丁嫂也用最快的時間趕回來了。
藍思澈的狀態倒沒有什麼異常。
反倒是藍思梨,這會兒人發著高燒。
一邊痛苦地呢喃著,一邊哭著。
「救,救我……」
「不要不要……」
「救我……別殺……」
「別……不要……」
「梨梨怕……」
「梨梨害怕……」
「嗚嗚……」
「小澈……小澈別怕……」
「姐姐在……姐姐保護你……」
床上的女孩蜷縮成一團,纖瘦地身體一直在抖。
任誰看到了都會心疼,揪起來的那種疼。
林途非常自責,都怪他沒照顧好小澈,不然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他該死!
夜宸御和藍思澈一起守在床邊。
沒說話,卻將藍思梨的手放在了藍思澈的小手中。
一秒,兩秒。
僅僅只過了五秒。
那隻小手,竟慢慢回握住了小姑娘的手。
小話癆的手,好冰。
明明平時很暖很暖。
藍思澈那一直空洞的眼睛像是有光在閃著。
面目表情的他慢慢垂眼,將目光移到了連在睡夢中都還在哭泣的女孩身上。
她在哭。
她很難過。
她好脆弱。
她就像個孩子,無助心碎的孩子。
明明總喜歡不停地在他耳邊嘰嘰喳喳,是個永遠精力充沛的小話癆,可現在卻不說話了。
藍思澈的小手又緊了緊。
蒼白的嘴唇像是不受控制般蠕動了幾下。
他知道自己有病,但他不是沒心。
這是他的家人,是最喜歡他最疼他的……姐姐。
姐姐……
姐姐……
為什麼他喊不出來?
小話癆一直想聽他叫姐姐的。
要是他叫了,小話癆就會好起來了對不對?
夜宸御發現了小傢伙的異常。
如果經過這次的事能夠敲開孩子緊閉的心,梨梨一定會很開心。
而他,就算內心快被心疼佔滿,他也忍了。
因此夜宸御不著急,他會給小傢伙時間。
讓小傢伙親手打開那扇緊閉了九年的心門。
然而這次落水,讓藍思梨像是丟了魂。
一整晚燒了退,退了又燒。
不停在囈語。
說的也都是那幾句:
救她,別殺,她害怕。
然後就是一直念著藍思澈的名字,讓弟弟別怕。
夜宸御原本是讓藍思澈去睡的,但小傢伙緊緊握著姐姐的手就是不鬆開。
沒辦法,夜宸御便放棄了。
總歸有他守著,他不會讓任何人有事。
林途也一直蹲在牆角,看起來很是頹喪。
醫生們隨時待命,每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困了就狠狠掐自己的肉。
一整晚下來,整條手臂都紫了。
然而夜宸御只讓他們負責看病,應對任何突發情況。
別的,都是這個男人親力親為。
不停為小姑娘換額頭上的毛巾。
不停為小姑娘擦去臉上的冷汗。
每隔五分鐘就親自為小姑娘測體溫。
用蘸水的棉簽溫柔地潤著小姑娘蒼白乾裂的嘴唇。
「梨梨別怕,美人哥哥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夜宸御俯身貼近床上的人兒。
修長的手指無比憐愛地輕撫小姑娘哭紅的眼尾。
不顧及任何人,他貼著她的耳邊溫柔地說出這句話后,溫熱的薄唇便印在了她的眉心。
眾人在看到這一幕後,都很有默契地同時別過臉去。
這還不懂就是純傻子了!
少爺喜歡這個女孩,是很喜歡很喜歡啊。
如此一來,也就能明白為什麼席家那位小姐沒有跟著一起回來,而是回席家去了。
喜歡的女孩就在身邊,自然不能再容忍別的女人存在。
更何況,似乎從始至終都是席家那位一廂情願自作多情,少爺充其量就只是把她當朋友罷了。
他們在夜門做事多年,幾乎很少見過少爺和席家小姐同框接觸過。
別說席家小姐了,少爺都成了異性絕緣體,壓根都不讓異性近身!
雖然席家小姐不錯,但總給他們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就。
有些不大好。
倒是床上的女孩,從初見就讓他們心疼,然後就這麼喜歡上了。
這樣的女孩做夜門的少夫人,他們絕對舉雙手!哦,還有雙腳贊成!
真是的,他們還一度認為自家少爺是真不喜歡女人,哪想到只是沒遇到對的人吶。
哎呀,放心咯放心咯。
真好耶,他們要有少夫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