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９．懷孕

眨眼之間我在夜大學習已經一個星期了，我是班上最認真的，成績也不錯，雖然有些累但過得還算充實，趙小娜為此還表揚了我。

這天一大早趙小娜就來到了西餐廳，她把我拉到了無人的一角然後表情欣喜地看著我說：「我懷孕了！」

「真的嗎？多長時間了？」

「那還有假，大夫說一個多月了，你還挺厲害的！」

「打胎吧！」

「不可能，咱們得馬上結婚，我可不想挺著大肚子照婚紗照！」

「這來得太快了，我還沒做好準備，再說你真的準備當母親了嗎？你太年輕了，而且剛參加工作！」

「知道我為什麼急著和你結婚嗎？別以為自己多有魅力，醫生說了，我的子宮不健康，如果打胎就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就是說這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至於工作我不會耽誤，我都想好了，懷孕也得堅持上班，反正也沒有體力活，還是以工作為主，等到快生了再休產假！」

「明白了，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你會和我結婚嗎？」

「當然會，只是不會這麼急，怎麼不想要我了？」

「我沒資格說不要你，你說怎麼辦吧，我聽你的，你父母知道了嗎？」

「知道了，你今晚去我家一趟！」

「你媽媽同意了？不會抽我嘴巴了！」

「不會，在我和我爸的努力下她終於妥協了！」

「天助我也！」

「別幸災樂禍，晚上來接你，先走了！」

於是乎，傍晚時分我帶著狂喜的心情再一次踏進了趙小娜的家門，趙小娜的父親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來了，快坐！」

我和趙小娜一左一右坐在了她父親旁邊，當媽的正在廚房炒菜，我看到客廳里已經擺了一桌豐盛的菜肴，於是起身來到廚房，對趙小娜的媽媽說：「阿姨別忙了，也不是外人！」

「哦，你進屋吧，我這馬上就弄完了。」說完她沖我尷尬地笑笑，回到大廳里發現趙小娜正和她爸搶搖控器，當爹的要看新聞趙小娜說什麼不同意。

「小李，你說了算，你喜歡看什麼？」當爹的看著我說。

「我愛看新聞！」

「你看男朋友說話還不聽！」趙爸爸笑呵呵地換了頻道，「小李啊，白天工作累嗎？」

「不算累，也不幹什麼活，只是有點壓力，生怕餐廳效益上不去，不好意思白拿人家工資啊！」

「聽小娜說你這人還挺正直，對了，夜大念得怎麼樣？」

「還行，在那想拿畢業證倒是挺容易的，不過要是想學點東西還真困難，同學都不太用功，老師教得也不太上心，就得自己多努力了！」

「老孫啊，還沒忙完呢！」

「來了，這就來了！」說完趙小娜的媽媽端著盤排骨進來了，「小李，快上桌吧，自己家人隨便吃點你別客氣！」

「他一向不客氣！」趙小娜沖我眨眨眼睛，我心想別說還真把老媽調教得不錯，不僅沒抽我嘴巴還衝我笑了。

於是我們四個人坐了下來，我已經好久沒吃頓像樣的中餐了，看著這一桌子菜肴覺得十分親切，趙小娜的父親給我倒了一盅白酒，「來，陪我喝點！」

「叔叔，這我不行，真不行！」

「你就陪我爸喝點吧，又不會灌醉你！」趙小娜沖我使了個眼色，於是乎我拿起了那盅白酒，「叔叔、阿姨在下不勝酒力不懂禮術，以前或以後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儘管批評指教，能和你們家小娜在一起我是三生有幸，先干為敬，感謝對我的盛情款待！」說完我一仰脖幹了下去，頓時感到從喉嚨一直燒到胃裡。

「小夥子還挺會說，光能說不行，還得能喝，我也干一個！」

趙小娜的父親也喝下去了，這老爺子還真行，沒吃幾口菜就跟我幹了三個，幸虧這酒盅小，不然我早倒下了。我心想讓我喝我就喝，反正是在你家，你家早晚是我家，喝多了我就吐，喝倒了我就睡，反正不光我一人兒遭罪。想到我這撒了歡地跟老爺子喝上了，這白酒度數不高味道還特醇，老爺子越喝越興奮，和我大談特談年輕時候的威武神勇，破了多少個大案子，立過多少功，我也家長里短地跟著附和。講述了我從天之驕子退化為混世魔王的過程，當然我還沒完全喝醉，省去了所有關於孫小楠的部分，以至於這故事聽上去不夠真實，最後趙小娜的媽媽忍不住問我：「小李啊，你到底為什麼不念大學了？」

「這個我也說不好，年輕的時候頑固得很，覺得沒意思就不念了！」

「以後可不能這麼由著性子來了，我對小娜期望很高，當然阿姨不是說你不好，哎……算了，不說了，上次是我不對，我干一個算是道歉！」說完趙小娜的母親拿過當爹的白酒一飲而進。

「阿姨您犯不著這樣，我哪能生您氣啊！」

「以後就是自家人了，小娜有什麼不好請你多包含，其實我也是希望這孩子好……」趙小娜的媽媽眼圈發紅，不知為什麼就抽啜了起來。

「媽，您哭什麼啊？」趙小娜看著媽媽哭了馬上坐過去幫她擦眼淚。

「女人家就是麻煩，小李，你別在意，吃你的，吃好了咱們說正事！」

「我吃好了，您說吧，洗耳恭聽！」

「小娜這孩子身體不太好，她懷孕的事我和她媽也知道了，這事按說也不怪你，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但是呢沒結婚先生孩子傳出去畢竟不好聽，所以這事我們沒和外人說，就想你們儘快結婚，在北京辦還是在長春辦？」

「啊……我……啊在北京辦吧！」我心想在長春辦我爸恐怕張羅不起啊！

「好，把你父母接來吧！你那有地方住嗎？先住這也行！」

「我租房子住呢，沒爸媽的地方，住您這也不方便，這樣吧，咱們一切從簡，出於禮貌我先帶小娜回家一趟讓爸媽看看，把這事說一下，然後結婚的時候再把他們接來住幾天賓館就完了！」

「好，就這麼辦了，趕上大禮拜小娜你就請天假，長春離這又不遠，來回一次三四天足夠了，下禮拜五晚上你們就走，婚禮就定在十月末了，趁著天還不算太冷，你看行嗎？父母會有意見嗎？」

「成，我父母肯定沒意見！」我心想還能有什麼意見，當年我不上大學他們都沒辦法，這麼好的事還能有意見，我不由得心花怒放，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在桌子底下的手甚至有些微微顫抖。

「小子你辦事還算有魄力，你倆結婚就住這吧，小娜單位分了套兩室的房子，我們老兩口搬過去住，這大房子給你們當新家！」

「趙小娜分房子了？我都不知道？」我有些驚訝。

「爸，哪能讓您和我媽住小房子呢，還是我們搬過去吧！」趙小娜說話了。

「對，還是咱們搬過去的好！」我也跟著附和。

「你們就別客氣了，我這一輩子還不是為了孩子，讓你住你就住！」李爸爸態度十分堅決。

我心想好事都叫我趕上了，改天抽空買點彩票！

這頓飯我在趙小娜家吃到晚上十點才離開，老爺子非讓我住他家，我再三推拖才得以離開。回到住處我給父母掛了個電話，自己要結婚的消息著實讓他們吃驚不小，兩個人搶著聽電話，最後乾脆用免提兩個人一同和我說話。借著酒勁我和他們說了很多，說我這兩年在北京是多麼艱辛，我是多麼的堅強，如今總算苦盡甘來，我還說趙小娜對我是多麼體貼，人長得是多麼的漂亮，多麼的惹人喜歡，甚至連身材我都說了。我也告訴父母她已經懷孕的事，但是他們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他們關心的只是趙小娜的職業和家庭，當他們知道趙小娜是一警官而且她家條件不錯還有房子的時候終於鬆了口氣。最可氣的是我爸，竟然在電話里問我她家房子是幾樓？朝不朝陽？最後還追著我問趙小娜的父親當多大官有多少錢，我說肯定比你官大錢多，如果順利下周五晚上我們就坐火車回家。我媽雖然沒我爸現實但也比較可氣，她一個勁地勸我說媳婦丑不要緊，家庭條件好能過日子就行，我說媽人家趙小娜可不醜，而且十分惹人憐愛，可我媽說什麼都不信，說我是看慣了，不然人家憑什麼跟我啊，最後我說不跟您犟了，要是能買到票到了下個周六的上午你就能見著人了！

之後的一切進行得異常順利，趙小娜的父親幫著弄到了兩張挺搶手的卧鋪票，就連在火車裡我都睡得異常香甜，不知道這是不是幸福的感覺，也許這有些沒出息，可是結了婚我起碼可以衣食無憂，沒有經歷過漂泊的人不會知道安定的可貴！

下了火車我和趙小娜手牽著手回到了我成長的地方，幾年不見家裡變化不大，父母對趙小娜異常的熱情。特別是母親對趙小娜更是讚不絕口，還和趙小娜說如果以後沒時間孩子生下來了可以送到長春來她幫著帶，趙小娜對我媽說過一段時間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可以把她和我爸一塊接北京去，把我媽聽得滿心歡喜。我爸倒也實在，聽了這話竟然張羅著要賣房子，我說老頭你先堅持一段，等兒子夜大畢業事業穩定了自然會把你們接過去，怎麼好意思什麼都借人家趙小娜的光。我和趙小娜都有事可忙，所以在長春逗留的時間極短，只住了一天一夜就趕回了北京，我告訴父母婚禮定在十月末，讓他們提前二天去北京就可以了，離開的時候我發現父親還是老樣子，只是母親和前幾年相比明顯的消瘦和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