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梅嶺鎮
幾次交鋒下來,葉楚終於還是敗下了陣來。無論她想出如何整人的法子,而到了紀笑晨的面前就如小鬼遇到了天神——無所遁形!就算心中被激起的血性也漸漸地被磨了光!
雖然懊惱,可是無論多麼尷尬,多麼難堪,紀笑晨總能以他優雅的作風一一化解,讓葉楚一敗塗地。
損招陰招已被她想了個遍,害人坑人的法也被她翻了個新,於紀笑晨來說只是小打小鬧的惡作劇。當然,葉楚也暗暗地下了幾次毒手,無論是暗殺刺殺明殺,通通不管用!
頗受打擊下,葉楚心中除了與日俱增地堆積起厚重的挫敗感之外,也暗暗地心驚。每一次的失敗就意味著對紀笑晨的忌憚加升一級!
此時已不知升了多少級,葉楚滿心的躊躇。紀笑晨已明說他已知曉雲卓他們的營救計劃,甘冒危險還要按計劃進行,也就是說根本不將他們看在眼中!如此一來,想要營救自己,難度將要加大。雖然他口上說不在意,想必一定有了十足把握。否則怎會冒險?
除了微不可查的輕微晃動外,一切都是那麼的安祥。葉楚身體軟軟地靠著車廂壁,腦袋無力地耷在一側的肩頭,目光無意識地投向車窗外。
緩緩向後退卻的花草樹木,快速地消失在視野中。實則葉楚的目光早已透過了千山萬水到了那座荒涼的宅院,越過那樓前的一片蔥隆翠竹,留連在了那身帶著清月的牙白身影之上。
既然雲卓也親自前來了,那也就表明了君天心應該無事。想到這裡,葉楚放下了擔憂的心,輕輕地呼出了口長氣。
軟榻上側卧的紀笑晨一直是安靜的,在聽到葉楚長出一口氣后,莫測地笑了,「似是有人讓你很掛心?」
「沒有。」葉楚懶懶地否認。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四肢,這才道:「馬上就要到梅嶺鎮了,你是在原地休息,還是到鎮上再休息?」
既然話已挑明,葉楚到真要看看紀笑晨是真不在乎還是故意讓她增加心理負擔,其實無論原因如何,葉楚心口的重量自從那天起就沒輕過。她已是階下囚,說什麼也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因自己連累了其它的人,何況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想連累的人。
雲卓一個明朗的青年,那明澈的眼神自始至終從未變過。葉楚相信,他依然是那個單純純潔的少年。知恩圖報,堅韌乖巧,如今更增加了睿智與沉著,那種深沉是歷經世事的凝練,與君天心發自深處的城俯與謀算並不相同,所以對他始終是欣悅的欣賞。
對於君天心呢?此時除了一種牽絆的心情,曾經的厭惡在明了真相之後是一種揪心的痛。可是對於那分早已沉溺的感情,就像那被蛇咬過餘悸未消,讓她本能地自衛。
齊凌,本不該牽連的人,可是他卻偏偏地跟了來。
就在葉楚失神之時,紀笑晨懶洋洋地起身,笑道:「聽聞梅嶺鎮外的梅龍嶺景色怡人,今日就在梅嶺鎮休息一夜,明日也可到梅龍嶺一覽,豈不興事?」
看來真是不將雲卓他們看在眼裡了。明知他們要在這裡動手,還故意逗留,而且還有那個閒情逸緻去游什麼梅龍嶺?!
葉楚暗暗哼了聲,紀笑晨也只是笑了笑。一隊人馬很快進入梅嶺鎮,時值正午,眾人在一處乾淨的客棧歇下,用過午飯後,街外陽光雖烈並不灼人,想了想,葉楚也不避諱,便道:「我要到街上逛逛。」
紀笑晨喝了口漱口茶,聞聲放下杯子,笑了笑,點頭道:「也好,想必姑娘是不願在下跟在左右的,你自行去也就是了。」說完又漫不經心在飲了口茶。似是完全不介意。
葉楚暗暗瞥了紀笑晨一眼,見他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樣,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一般,不由腹誹不斷。她就在如此複雜不確定的情緒中步出了客棧向街上走去。
其實她根本不是有心去逛街,只是想與紀笑晨作對。置身於熙攘人流,茫然沒有目的的葉楚只是憑著直覺漫步走著。她不知她要到哪裡去。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不知走了多久,葉楚本來還想會與雲卓他們碰頭,哪怕是接到暗號之類的暗示也可以,但是失望的是她一無所獲。就在她打算回去的時候,忽然注意被前方不遠圍起的人群吸引。她也就那樣無意識地走了過去。
站在最外圍,葉楚根本看不到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身旁的人低聲議論著,大概是某個男子拋棄了某個女子,而那個女子尋了來,雙方便發生了爭執。
對於如此負心的男人,葉楚是很反感的,但是對於如此執著的女人,葉楚也沒多大的好感。既然已無心在一起,又何必非要強求?難道哭哭鬧鬧,變心的人會將心重新變回來?少不得是更加的厭惡吧!
微一嗤,葉楚懨懨地轉身折返。她回到客棧后才知紀笑晨也出了去,在知道這個消息時她的心猛地一緊,以為是紀笑晨明裡不去實則暗中跟蹤,可是又從掌柜那裡聽說紀笑晨並不是自願出去的,是有個熟人尋了來,這才臨時出門,雖然表面上與雲卓他們未來接應沒有關係,但是也不表明紀笑晨沒有作過手腳。可是他們身分立場的關係,也就無可厚非了。葉楚想得清楚,也便放下了對紀笑晨的成見,卻是暗中思慮著如何才能從紀笑晨眼皮底下逃脫。
有些焦灼地等了一個下午,葉楚也沒有等到期待已久的消息。除了失望是慶幸,她還真怕雲卓他們粗心大意底估了紀笑晨的能力冒然行動,到時不光是她,就連他們也會受到牽連。
現在雖然烏雲避日,看不到明朗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但是至少還是有的。稍稍地放下心來,葉楚便安心地睡了下。睡夢中,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了十分嘈雜的聲音,隱隱約約中似是有個女聲,凄厲幽怨地詛咒著什麼,還有亂七八糟的重物撞擊聲,天覆地翻地似是打鬥造成的。清晨醒來一瞧,客棧依如昨日,祥和的氣氛中迎來送往,完全找不出一點異樣,腹誹著,葉楚也只能將昨日深夜的驚悸歸為日思過堪導致睡地不踏實。那麼也就是身體已經敲起了警鐘,看來內力盡失之後,不光武功無法施展,就連身體也不似以前那般了。
嘆了口氣,葉楚深深地呼吸一口清新的晨息,強打起精神。用過早點就欲回房再歇一會兒,這時卻見紀笑晨神輕氣爽地走下樓來,來到葉楚面前便翩然地坐了下,笑道:「葉姑娘早上好,今日天氣正好,可有興與我同往梅龍嶺一游?」
葉楚正在喝漱口茶,聞聲手下一頓,抬起頭來,淡淡地看了眼滿臉笑容,遊興正濃的紀笑晨。只是那樣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然後又繼續低頭喝盡茶水,這才悠然道:「你出遊我沒興趣。」說完不管紀笑晨作何表情便起身徑直上樓回房。
從窗口注視著紀笑晨徒步一人出了客棧沿著街道向鎮外而去。原來他是一人,葉楚本來打算再休息一下,養養身體的,現在也沒了那個心思,繼紀笑晨之後一人出了客棧。自從作了紀笑晨的名譽侍婢之後,葉楚也得到了相當的自由,所以她一人出入客棧也無人過問,完全不似被囚之人,但是暗中定是被人盯著的,若不然紀笑晨便是傻子了。
出了客棧,葉楚便十分注意自身的行為,萬事小心為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走走停停不知過了多久,葉楚也有些乏了,抬頭看了一下天色,日已高升,看來不早了,可是她還是未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悻悻然以為又要無功而返了,忽然她的注意被一個符號吸引,可是看得並不真切。葉楚走了過去,停留在一處賣佩飾的攤子前,裝作不經意地暗中斜視不遠處的僻靜角落。等她再次確認了那個符號,不可遏制的激動起來。
那是一個簡單的符號,是她無心傭兵團的聯絡暗號。在外人看來雖然只是街角的無心塗鴉,可是卻是一張聯絡的巨網。看來不光齊凌來了,恐怕傭兵團中的眾多弟兄也來了。如此看來,鹿死誰手還未定論。被紀笑晨的手段打擊地如陷泥潭的葉楚,此時是充沛的自信。難道合她無心傭兵團眾還鬥不過一個紀笑晨?!
數日來,第一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不過在剛露出時,又迅速掩了下去。葉楚低頭注視著手中拿起的一塊玉佩,看到的是紀笑晨的一敗塗地,懊惱的表情!
「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你瞧這塊玉質地精純,是上好的和田玉精工雕琢而成,而且價格也絕對公道,只要你十兩銀子。」
葉楚心情極好,就連上前招攬生意的油滑老闆也毫不吝嗇地給予了一個燦爛笑顏。她笑容本美,這一笑,傾城傾國,那老闆何曾瞧過如此人物?登時看得傻了,本來溜口的一套說辭也忘得一乾二淨!
葉楚好笑地搖了搖頭,正欲放下玉佩離去,忽地耳旁一個柔麗聲音說道:「好一個臊狐狸,當街勾引男人也不知羞!」
這聲音若不是就在耳旁,葉楚也沒打算理會,但它偏偏就在身旁,所以葉楚也只是好奇。轉頭看去,那是一位俏麗的富家小姐,生得秀美白皙,穿著錦帶玉翠,雍榮華貴。是上好的佳人,可是卻擺著一副不可一世的驕傲面孔睨視著葉楚,毫無疑問她口中的臊狐狸說的就是她了。可是她何時惹到如此一位傲慢小姐的?葉楚一頭霧水,但是被人當眾說得如此難堪這還是第一次,雖不明白這人為何找自己的茬,還是激起了她的一腔憤懣。
丟下手中玉佩,葉楚轉身直面那富家小姐,道:「你說我?」
那小姐嗤了一聲,高傲地瞥向一旁,嬌笑道:「難道還說別人么?這裡除了你這妖女還有誰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勾引男人?」
葉楚毫不示弱地掃了眼四周好事的圍觀者,向那小姐冷冷道:「別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先把話說清楚,我何時勾引了?又勾引誰了?若說不清楚,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呵呵……果然啊,妖女就是妖女,瞧這話說的,當街勾引男人不成還想怎樣?」那小姐將葉楚說得無話可說,當著眾人的面,葉楚還能怎樣?如此說說也只是發泄心中的不滿而已。被那小姐如此一問,所有圍觀的群眾一個個將目光投了來,有好奇,有褻,這些已讓葉楚感覺不自在了,人群中不知誰高叫了一聲:「啊,就是她,騙得我暈頭轉向!」這一聲起,四下又有數聲附合,皆是污衊之辭。那些不知情的人也在這三人成虎之下相信了所謂地「事實」,看向葉楚的目光也帶著些不屑與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