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往事
那邪崇像是認命了一樣,問這話時,只期望陳北能夠給他一個特別意想不到的身份,然後他也好寬慰一下自己,並非是自己無能,只是因為這小子身份不凡。
陳北搖了搖頭,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很認真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數月前,都還只是人厭狗嫌的廢物。」
那黑霧猛的抬頭:「不可能!」
他能夠看得出,陳北並沒有被人奪舍過的痕迹,可憑什麼,一介凡人,竟是能在短短數月之間,就能有如此的成就。
「你信與不信,都與我無關!」陳北此刻眼底都帶著激動:「你應該知道,我接下來想做什麼。」
終於,隨著陳北的話音落,那黑霧恐慌了起來:「不,不!」
陳北卻是不為所動:「是你自己和盤托出呢?還是我用點什麼手段?」
「反正不管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
識海之中,是死一般的沉默,只有偶爾,會有雷弧發出的滋滋的聲響,最終,那黑霧開口,也似在做最後的掙扎。
「就不能給條活路嗎?」
「我,也是可以做器靈的。」
說到器靈,陳北不禁就想到了雲念,曾經他寄生於自己的燒火棍中,也算是自己的器靈,但終究,也不是長久之計,畢竟最後雲念肯定是要修出肉身,然後返祖化龍的。
眼見陳北沉默,那黑霧還以為是陳北心動了,急切地開口道:
「我乃是萬年前的秦川老祖,我所知曉的東西,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甚至,我還知道關於飛升的秘密!」
「只要你放我一馬,我可認你為主,從此任你驅使。」
「只求在未來,你能給我一個借屍還魂的機會。」
陳北就這麼定定地看著他,眼裡帶著一絲糾結,甚至還糾結地舔了舔嘴唇。
是真在糾結到底該如何取捨。
不管如何選擇,對陳北來說,這個叫秦川的邪祟,都是一個天大的機緣。
他那精純的邪氣,可是經過萬年的沉澱,又經過千年的提純的。
若是能將其吸收,那絕對會讓自己的境界再往前推進一個檔次。
可若是他真的能做器靈,燒火棍本身就是邪祟之物,又這麼一個邪靈寄居其中,對燒火棍的提升也是巨大的。
現在陳北覺得這都是在煎熬自己的良心,究竟是選擇提升自己的,還是選擇提升自己的武器。
越想,陳北也是心煩,當即又打出一道雷霆,劈在了那黑霧身上。
「你怎麼這麼廢物!要你何用!」
為什麼就不能分裂成兩個呢!
被莫名劈了一下的秦川剛要發怒,可是看到陳北那雙滿是殺意的眼神時,只覺得后脊一涼。儘管他現在沒有脊背,但卻感覺到了無邊的恐懼。
「你到底想怎麼樣!」
看到陳北又在集結雷弧,秦川實在是有些綳不住了,內心也因為恐懼,而變成了憤怒!
「我只想活著,我有什麼錯!」
陳北挑了挑眉,有些不悅:「你那麼凶幹什麼!」
說著又是一道雷光打下,秦川又是一聲凄慘的哀嚎。
接連幾道天雷,讓原本就有些虛弱的秦川,一下子就軟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然後抹去靈智,我許你做器靈!」
又是好一陣的沉默,這句話里,唯一讓秦川不能接受的,便是抹去靈智四字,若是沒有了靈智,那自己和那些伴生的鬼魂又有何區別?
況且,若是抹去了靈智,那自己,還是自己嗎?
可若是不抹去靈智,眼下的這個瘋子,估計現在就能宰了自己。
陳北倏地往外看了一眼,而後才回到識海之中,催促道:「你沒有時間考慮,行,還是不行!」
久久的沉默過後,秦川終於是認命似的點了點頭:
「好!」
此刻,秦川心裡雖是恨透了陳北,可卻在那天雷面前,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只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秦川現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自己都要淪為一個無意識的器靈了,自然要在最後,知道自己該恨誰。
「陳北。」陳北淡淡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爾後面無表情地對著秦川道:「我需要你的記憶!」
「你撤掉這個囚籠,我傳輸給你。」
秦川話剛開口,忽地陳北就是一條雷鞭甩在了他的身上。
「都到這個時候,你還想耍手段!」
陳北居高臨下,不屑地看著他:「我說了,我只要你的記憶!」
「你!」秦川彷彿是憤怒至極。
他原以為自己伏低做小,就能讓陳北放下防備之心,只等自己再給他傳輸記憶時,再動奪舍的心思。
可是沒想到,陳北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他,一點空子都沒給他留。
「你是真的不理解,就以你們的智商,以前,究竟是為什麼能制霸世界,還以人族為奴隸的?」
「該不會是你們自己吹出來的吧?」
秦川一下子也愣住了,沒想到陳北會突然來這麼一句。
想了想,記憶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悠遠的曾經。
「聖族以前的確是輝煌過的。」
說這話的時候,秦川似乎是有些黯然:「可終究是受到了天懲。不光是七竅被削去了一竅,致使後輩再難於修行一途有更深的突破。」
「更是在智力的進化上,也被徹底的鎖死。」
「若非如此,又豈有你們人族今日的囂張。」
陳北默了默,而後開口道:「什麼是天懲?」
「就是天道的懲罰唄。」說道天懲,秦川似乎平靜了許多:「因為經歷過天懲,所以我才不信,那天道會有如此好心,竟會賜予你機緣。」
「想當初,它可是連我族的幼童都沒放過。」
「那些不世出的大能,更是直接被滅殺,我族從此一蹶不振。」
「為什麼?」陳北突然問道:「為什麼會有天懲?」
秦川聲音平淡得很,想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想起來:「不知道,好像這段記憶被抹除掉了。」
「總之,這該死的天道,永遠只會讓人敬他畏他,他也絕對不會降下半點的仁慈。」
「罷了,我本身早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