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阮竹蘇醒,宗家認親。
「嘀嗒,嘀嗒,嘀嗒……」
液體不停往下滴落的聲音。
空中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阮竹恍恍惚惚從夢境中醒來。
眼睫毛微微顫動,剛只是「嚶……」了一聲。
身旁的人好似立馬就發現了,當下興奮的喊叫著:「醒了!醒了!」
「快快快,叫醫生,醒來了!!」
「總算醒來了嗚嗚嗚嗚,總算。」
婦人的嗓音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又帶著疼惜的哭泣。
阮竹努力睜開眼,慢慢望去。
只見婦人穿著得體,一身簡單幹凈的長裙,露出幾分溫婉賢淑,皮膚似乎被保養的很好,即便是四五十歲的年紀,眼角也沒有幾個皺紋。
沖著阮竹微微一笑的時候,更是顯得柔和:「孩子,嚇著了吧?」
「哪裡不舒服?疼不疼?」
「餓不餓?」
「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
她湊上前輕聲細語的安撫。
阮竹眨了眨眼,望著上方的天花板,再一閉眼,腦海中則是之前出現的爆炸場景。
爆炸按鈕被她搶到,交給了陸彥哲。
但那沒有關閉的。
所以炸彈依舊會炸。
延時啟動爆炸炸彈的最後一分鐘。
他們全部瘋了似的往外跑。
到最後爆炸的時刻,是陸彥哲護在了她身上。
陸彥哲!
想到這裡,她的眼睛突然又睜開。
看著眼前的婦人一愣:「我不餓,不疼。」
「你是誰?」
「陸彥哲怎麼樣?」
「還有陸玲呢?」
她急切的詢問。
當下就準備起身。
那婦人「哎呦哎呦哎呦」的連忙阻止。
一個勁的勸阻時。
房門突然被人急切的推開。
兩個長相相似的男人著急的進來,一個四五十歲左右,戴著眼鏡儒雅隨和,看的出來也如同眼前的婦人一般保養的很好。
滿身氣質,矜貴萬分。
而另一個則是與阮竹有數次見面對視的宗鴻,眼神裡帶著明晃晃的疼愛和急切。
這一剎那。
阮竹停下了爭執不休的動作。
她想她知道這婦人是誰了,她想她也知道這幾個人是誰了。
她倏地安靜了下來。
低垂著頭。
神情沉默。
那宗鴻見此,率先上來,對著阮竹說出她想知道的信息:「陸玲很好,她被沈舟護著,炸彈才剛被打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偷偷摸摸的走後門向外撤離。」
「炸彈發生爆炸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外面,稍微有一點點波及到,但問題不大。」
「至於陸彥哲比較嚴重一點。」
「就在你隔壁的病房裡,暫時還沒醒來。」
「但醫生說了,沒有生命危險。」
他一一說完。
讓阮竹短暫的放心下來。
待看見阮竹的臉色有些舒緩之後。
他這才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緊張的父母,然後對著阮竹說道:「阮竹,你可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以及你的親生父母是誰?」
他努力的在用著最溫柔的語氣試圖去告訴阮竹信息。
可當阮竹抬眸看著他們,眸子里皆是一陣平淡,毫無波瀾起伏的時候。
宗鴻下意識呼吸一滯。
「你知道?」
這話問出來,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豈料阮竹卻是點點頭:「對,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宗鴻下意識的開口詢問。
當下就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他們一直在找阮竹。
即便是阮嫣然來找他們相認,他們也心裡保存著一份戒心。
雖說去做了DNA,結果顯示正常。
可他們的心裡還是不認同。
因此一直在偷偷的尋找。
可如今竟然被得知阮竹知道。
霎時間。
他的內心裡有一股失望。
難不成阮竹不願意與他們相認嗎?
他失望的神色太過於明顯。
阮竹看著,神色微微有些顫抖。
再是抬眸說時,眼神幽幽的直勾勾的看著宗鴻:「我知道的時候,你已經把阮嫣然從警局裡保釋了出去。」
「帶著她回了京都。」
「後來我來到京都的時候。」
「你利用宗家老爺子的關係,強行給她塞進了京都大學里。」
「後來阮嫣然屢次犯錯,你卻一直在她身後力挺著她。」
「而宗家對外,也在一直護著阮嫣然。」
她一字一句幽幽說完。
算不上問責。
可直接讓本來面色失望的宗鴻此刻有些汗流浹背。
當老父親死亡一般的眼神凝視過來看著他時,他的呼吸都亂了幾分。
當下連連揮手,急切的想要為自己辨認。
而也是在這時。
房間的門又再一次的被打開。
巷子里阮竹還差他四十三萬的老頭子拄著一根拐杖,慢慢吞吞的走進來。
渾身氣勢極強,卻在看見阮竹的那一刻眼淚嘩嘩。
而在老頭子的身後更是跟著一個男人。
男人臉型與阮竹極其相似。
身著中山裝,五官隨和,戴著金絲框眼鏡,幾分儒雅,但舉手投足間隱隱約約可見上位者的氣息。
阮竹只是看見的第一眼。
心中就已經有些顫動。
「父……父親……」
她下意識的喊出這句話來。
那男人瞬間眼眶濕潤,直接紅了。
邁步上前來看著阮竹。
伸出雙手似是想安撫,卻又不敢。
房間里驟然安靜了下去。
只聽得見一聲一聲小心壓抑的哭泣。
有阮竹的。
也有男人的。
當然。
老頭子,宗鴻,以及剛剛的婦人和宗鴻的父親更是。
整個病房裡。
所有人都在不大不小聲的哭泣。
親人相見。
即便是流淚也難以描述此刻的感覺。
宗家老爺子,也就是巷子里的那個老頭子,一張老臉淚痕交錯。
宗鴻擔憂的上前扶人坐下。
「爺爺您別哭了別哭了,哭傷了身體可就不好了。」
旁邊宗鴻的父親更是也自己擦著眼淚然後上前來:「是啊爸,如今人找回來了就好。」
「我看這孩子是個乖的。」
「小妹若是在天有靈,也能放心了。」
他說著說著又是哽塞。
還說安慰老爺子。
結果自己說著說著倒是忍不住的哭起來。
那婦人見此,上前又是好笑又是哭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先是輕輕的拍了拍人肩膀。
然後苗頭一轉,直接對準了宗鴻:「你怎麼回事?」
「認錯人了,你還幫著阮嫣然做那麼多事?」
「不是給你說哄哄她別讓她察覺到就行嗎?怎麼還給幹了那麼多事,還當著阮竹的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