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小師父,你心跳很快呀
這張臉,這五官,不是在祝府消失了好幾天的小玉又是誰?
賀蘭芝瞬間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哎喲!」祝奶奶也被這張臉嚇了一跳,慌忙撥動手中的佛珠,嘴裡念叨著「阿彌陀佛」。
小玉的爹娘慌忙按住了裹屍布。
「兩位貴人實在對不住,家裡窮得買不起棺材了。」小玉的父親躬身賠罪,「若是嚇到二位了,還請多擔待。」
祝奶奶撫著心口,只搖頭苦道:「無礙。」
但她年紀畢竟大了,被這麼一嚇,那法會也不想去了。謝無痕便安排了一個小沙彌,送她去禪房休息。
賀蘭芝看著這戶人家確實清貧,衣服都已經洗得發白了,還打著好幾個補丁。
「大伯,斯人已逝,還望你莫要難過。」
男人嘆氣擦了擦眼淚:「哎。說來也是怪事,我女兒一向小心謹慎,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落水了。等我們夫妻二人趕到時,她屍體都冰涼了!」
「哦?她是自己去河邊遊玩的時候,不慎失足的嗎?」賀蘭芝試探著問。
男人往銅盆里丟了幾張紙錢:「哪兒能吶!我女兒從小就懂水性。聽說是陪著主人家去河邊遊玩,不慎失足掉下去了。」
「哦?懂水性又怎會淹死?」謝無痕眉頭微微皺起,不緊不慢地撥弄佛珠。
「可不是嘛,我們也覺得奇怪。」男人重重嘆了口氣。
賀蘭芝輕聲道:「如此看來,你女兒所在的那位主人家,很可疑。你們就沒有想過報官么?」
「人家就是官,我們怎麼報。」男人沒好氣的說。
他身旁哭得眼睛腫脹如核桃的中年女人罵道:「都怨你,說什麼祝府是大戶人家,咱們女兒進了祝府不愁吃喝。這才兩個月,再見面就是陰陽相隔了嗚嗚!」
「這能怨我么?咱們家這麼多張吃飯的嘴,我管得過來么?送去祝府不也是為了她好?」
眼看著夫妻二人就要在這兒大打出手,賀蘭芝連忙掏出絹子,遞給女人擦淚。
「嫂子莫要哭了,這祝府的人我也認識幾個,說不定能幫你們問問具體的情況。」賀蘭芝沒敢說自己是祝府的兒媳婦,擔心他們把自己也撕了。
婦人眼前一亮:「你當真認識祝府的人?」
「嗯……認識幾個在祝府當差的。」
聞言,夫婦二人又泄了氣:「只認識幾個下人又有什麼用,指不定還不是一個院子的呢,認不認識我女兒都不一定。」
祝府很大,上下丫鬟小廝足足有上百人,而且不是一個院子的,還真不一定會時常走動。
「也許可以碰碰運氣呢。」賀蘭芝淡淡道。
男人和婦人對視了一眼,這才嘆氣道:「我女兒被祝府買進去之後,是進了李姨娘的院子里伺候,聽說平時就是做些洒掃院子的活兒。」
「上個月,我女兒告假出府,還給我們帶了幾匹雲錦,說是府上的貴人賞給她的,恩允她送回家變賣。還給她漲了一兩銀子的月錢呢!」
聽到這兒,賀蘭芝找出了關鍵點:「雲錦?」
【李姨娘手上也開了一家布匹店么?】
李姨娘是府里的二太太,祝李氏同父異母的庶妹,也是祝李氏的陪嫁。
「是呀,那雲錦料子可好了。我們沒捨得賣,打算放在家裡,等將來玉兒贖了賣身契后,給她成親做新衣服。」婦人想到這兒,眼淚更加洶湧。
賀蘭芝心裡也五味雜陳,雖說小玉之前對她下手了,但現在人都死了,她也不好苛責小玉的父母。
【李姨娘與我並無仇怨,她為什麼要指使小玉給我下藥?】
【難道,是因為她覺得我剋死了她姐姐的兒子,想要替她姐姐報仇?】
可是之前,賀蘭芝也只是與小李氏打了個照面而已。
小玉的父母和廟裡的和尚還要給小玉念經超度,賀蘭芝不便再打攪他們,只跟著謝無痕往廟宇深處走去。
今日慧通法師擺壇講經,是十年難得一見的法會,所以京城許多人都來了,廟裡則空蕩蕩的。
「小師父傷勢可好些了?」
賀蘭芝見謝無痕身輕如燕,面色如常,已經沒有了前夜的虛弱。
謝無痕握著珠圓玉潤的小紅檀木佛珠:「阿彌陀佛,女施主在說什麼,貧僧聽不懂。」
賀蘭芝秀眉微微一皺,她前天夜裡可沒瞎。
「當真聽不懂?」她湊到他跟前。
不得不說,他睫毛又長又翹,出現在一個男子身上本該顯得娘氣。
但出現在謝無痕眼眸上,卻更襯托得他面如冠玉。
謝無痕羽睫微顫,還未開口,卻見一隻嬌小的已經貼近了他胸口!
「做什麼!」
他神色一慌,打掉了她的手。
賀蘭芝眨了眨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嬌俏笑容:「聽說說謊的時候,心跳會比平時更快哦。」
她踮起腳尖,湊到了他耳畔,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小師父,你心跳很快呀。」
謝無痕果真覺得自己心跳好似快了幾分,如擂鼓一般,咚咚咚的,擾人得緊。
「前夜小師父分明潛入奴家閨房,壓著奴家,還赤身裸體地這般那般呢。」賀蘭芝呼吸的熱氣噴洒在他脖頸之間,說話故意曖昧不清。
他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女施主請自便吧,貧僧還要去法會。」
賀蘭芝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禁覺得是不是自己做得過分了,惹得人家落荒而逃了。
【可是,小和尚耳尖通紅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好想咬他一口~】
還未走遠的謝無痕,聽見這一道心聲,腳步霎時停頓。
他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耳尖,卻是紅得發燙。
該死,這女人撩撥起男人來,還真像個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