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聽我句勸,命就一條!
可我哪忍得住啊?
本來我就一肚子氣。
這些人還火上澆油。
簡直忍無可忍!
況且這回我要是忍氣吞聲。
指不定下次他們還會搞出別的幺蛾子。
於是,我沒搭理小胖,黑著臉大步走到那幾人面前。
「我的床,是誰扔的煙頭、誰撒的尿?!」
這五人顯然沒想到我敢衝過來質問。
相視一眼后,竟全部起身,左右圍住我,用鄙夷的眼光兇狠瞪著我。
其中兩個還特意將衣服脫掉,露出肩膀至胸廓上的過肩龍,摩拳擦掌的,彷彿隨時都要動手。
「踏馬的,是我們搞的,你又能怎麼樣?」
黃毛叼著煙,囂張跋扈的就要推我肩膀。
我氣的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拳,直擊他的面門。
我現在的拳頭可不像以前那樣軟綿綿的。
在看守所的三個多月,副老大讓我每天用拳頭砸牆。
各種類型的俯卧撐每天強迫性坐一百個起步,還有深蹲、蛙跳、提.肛,連小便都要在錘鍊一下pc肌。
因此,只聽砰的一下,這黃毛的蒜頭鼻就被我砸得直噴鮮血,痛得嗷嗷大叫,眼睛水都止不住的往下落。
這還沒結束!
幾乎眨眼間,我掄起胳膊,化拳為掌,以腰帶肘,又猛地劈向另一個紋身男。
練習過無數遍的招式在這一刻徹底與我融合,甚至我連想都不用想,僅憑肌肉記憶,就能將那些動作應用於現實。
導致紋身男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脖頸便硬生生吃我一擊掌刀,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吐出舌頭一陣劇烈咳嗽,半天緩不過來。
「草尼瑪的,你敢跟我們動手?」
其餘三個見狀,破口大罵,一邊用手扒拉我,一邊揮起拳頭,要往我的腦袋上砸。
我不敢大意,連忙抬臂護頭,緊接著一腳踹襠,兩指插眼,還有一巴掌狠狠往太陽穴上扇。
不出招則已,一出招,必然招招要害,講究的就是一招制敵!
這也是副老大傳授給我的經驗。
他說,一對多,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不說別的,就是體力也會很快耗光,因此,要瞅准一個人打,能制勝就制勝,沒法制勝就死咬一個人不放,什麼時候命中人家的要害,再換下一個目標死咬。
當然,這也有個前提,就是死咬人家的時候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不然一個都還沒打倒呢,自己先被干趴下咯。
就這樣……
那五人一個個的倒在地上哀嚎著,看我的眼神充滿憤恨,心裡多少還是不服。
我說,你們要有不爽的,歡迎隨時再找我打一架,至於那個鋪位……既然你們這麼喜歡擺東西,就送你們吧,我換個位置就行。
我左右掃視,找到一處還算乾淨衛生的床鋪,自顧自的坐上去,點燃一根利群,抽了兩三口,才問他們,這是誰的床?
黃毛舉起手,說是他的。
我說行,我跟你換位置。
自始至終,我沒有一點跟他商量的語氣。
這就是命令!
誰讓你們往我床上撒尿的?
「我……」
黃毛支吾半天,敢怒不敢言。
最終,和其餘四人忍著痛離開宿舍,也不知跑哪去啦。
呼——
我長呼一口氣,這才放鬆全身。
只覺得四肢有股莫名的酸軟。
也不知道是緊張導致的,還是因為很少打架。
不過不管咋樣。
這一回我算是用拳頭真正捍衛住了自己的尊嚴。
是頭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我沈浪,以後都不會讓人騎在頭上欺辱我!
想著想著,劉月,劉家寶,王志,陳美玲……這些人在我的腦海里又不禁一一閃過,交織在我吐出的煙霧裡,又被我一巴掌抓散。
哼!都等著吧,遲早一天,我會讓你們後悔的,一定會讓你們跪在地上求我!
「哥,你……你真要完蛋了!」
這時候,隔壁床位的小胖顫顫巍巍的站到我面前,提醒道:
「這些人都是跟龍哥的,你打了他們,龍哥肯定不會放過你!我……我勸你明天還是別去上班了,趁現在趕緊跑路吧!」
我問他龍哥是誰。
他說,龍哥是安保部門的頭頭,在會所,那是出了名的兇殘,以前有人在會所鬧事,他直接把人腳筋都給挑了,而且在他們這裡,所有新人都會受幾次欺負,只要等後面混熟了,也不會有人閑著沒事天天找麻煩。
一番了解我才弄清楚,原來安保部門其實就是會所的打手部門,在這裡,沒有一個安保人員的底子是乾淨的,全是些喜歡鬥狠打架的痞子流氓。
因為上面有烏鴉罩著,即便鬧出什麼事,也都能花錢解決。
故而這些人不管是窩裡橫還是打外面的人,都是不顧後果代價的。
小胖說他經常能聽見哪哪傳來有人被弄殘的消息,要是我不趕緊跑路,等那幾個人把消息傳給龍哥,肯定會有人來收拾我,屆時,我別想在會所裡面有一天安穩的日子!
說實話,我心裡也有點慌了。
要是被龍哥搞針對,這日子確實不會好過。
我打得贏五六個、十來個,要是人家直接派來幾十個呢?那我還打個屁,我又不是超人,要是把人家得罪狠了,把我抓起來、腳筋一挑,這輩子都玩完!
怎麼辦?
是直接跑路,還是再等等看?
黃毛那幫人跑出去,該不會是去搖人了吧?
要不我直接去找海哥?
不……不行!
找海哥更是死路一條。
一旦過早的暴露我跟副老大的關係。
不僅會得罪龍哥,還會引起烏鴉的注意。
「哥……哥?你在聽我說話嗎?」
思緒間,小胖伸手在我面前揮了揮。
我故作鎮定的盯著他,問他幹嘛。
小胖說:「哥,你聽我句勸,班在哪裡都能上,但小命就只有一條啊,那幾個人經常拍龍哥馬屁,每個月工資一發,又是買煙又是請龍哥泡妞的,關係真的非同一般,你今晚打了他們,龍哥說什麼都會出面的,你還是趕緊走吧!」
我點上一支煙,在吞雲吐霧中一番猶豫,決定還是不走。
要是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我還怎麼接近烏鴉?繼續留在這裡上班,是我唯一的途徑。
況且,既然答應了副老大,他在囚籠里也幫過我不少忙,怎麼說我也不能做這種言而無信之人。
「唉!」
小胖見怎麼都勸不動我,只能搖搖頭,跑去一邊收拾著那張臟床,不一會兒就把他的被褥全部搬了過去。
我問他幹什麼?
他說:「黃毛哥肯定不會睡這兒的,我還是把我的床讓出來給他吧,現在不讓,遲早也是要讓的,我可不想等吃幾巴掌的時候再搬。」
看得出,他平時沒少被欺負,居然都有經驗了,簡直就是個窩囊的受氣包。
我懶得搭理他,決定出去喝兩杯,順便去找找有沒有順手的傢伙先藏在身上,這樣一來,我踏馬管他們來多少人,不服就是干,光腳還怕穿鞋的不成?
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想的很清楚,害怕是沒用的,就看到時誰更狠、誰更能打,打贏了一戰成名,打輸了醫院躺著,回來老子繼續干!
結果令我無語的是,吃個夜宵也風波不平。
老闆剛把我的韭菜、羊腰子、生蚝、勁酒端上桌,還沒吃上一口呢,隔壁兩桌不知什麼原因竟打起架來,有個人被打得直接飛到老子桌上,燒烤全被掀翻在地,連酒都不剩一口給我。
我極其鬱悶的望過去,只見十多個人正抄起酒瓶不要命的追著一個戴墨鏡的汗衫男人砸,酒瓶砸完就拿刀,連劈數次沒砍中對方,幾個人就輪流上去抱,嘖嘖,這打法簡直跟瘋狗沒啥區別。
然而那墨鏡男也不是吃素的,壯碩的虎軀左搖右閃,身法飄逸,次次都能躲開致命攻擊,有時得以間隙機會一拳轟出去,立馬就有人應聲倒地。
這實戰能力……恐怕遠在我之上啊!
當然,倒不是輸在招式上,而是經驗和臨場不亂的心態。
一看就知道,這墨鏡男不僅是個練家子,且經常與人鬥毆,否則但凡失誤一次,他身上就得挂彩。
唰!
很快。
隨著時間推移。
墨鏡男體力漸漸不支。
一個疏忽,左肩膀就被命中一刀。
緊接著,後背又被划中一下。
墨鏡男頃刻間變成一個血淋淋的人。
看著就觸目驚心、令人害怕。
周圍的吃瓜群眾連連驚呼,卻沒一個上去阻攔的,全圍起來、津津有味的看著熱鬧。
我深吸口氣,按耐住見義勇為的心,想想還是不要多管閑事。
畢竟剛得罪過龍哥呢,沒必要再招惹這些不要命的社會人,何況……此事本身也跟我毫無關係。
然而,正當我準備往人堆里扎,等著他們打完,讓老闆重新給我上一份燒烤的時候,卻聽見人堆里有人議論道:
「卧草,那……那不是富皇會所的烏鴉嗎?他怎麼被人追著砍?」
「被砍不是正常?他得罪那麼多人,杭城多少人想弄死他的!」
「噓!你聲音小點,要是被某些人聽見,小心告你一狀,你就完了!」
「還別說,烏鴉不愧是富皇里最能打的,這麼多人砍他,他都不死。」
「不死也快了啊,沒看他中了好幾刀?嘖嘖,這些人真是狠啊!」
「狠有屁用,這些人再搞不定烏鴉,我看就沒機會咯,我看見剛剛已經有人去通風報信,用不了十分鐘,烏鴉的人就會趕過來!」
嘶!!
我聽完,內心大驚。
這個墨鏡肌肉男居然就是我想方設法要接近的烏鴉?
這特么也太巧了吧?
而且我也瞬間意識到。
對我而言,這簡直就是天賜機緣!
要是能趁著富皇會所的人沒來之前救下他。
等於說,我能直接成為烏鴉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