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四翼冥鳥
第六章四翼冥鳥
接下的三天,蕭乾一直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雖然這個狀態讓蕭遲等人有些不忍,但是好在蕭乾沒有什麼過激或者情緒不穩的情況出現,所以大家對蕭乾也放心了許多。
大家心裡都明白,若是沒有奇迹,蕭乾剩下的時間就這麼多了,大家默契地沒有去打擾蕭乾的平靜。
第四天的時候,蕭乾走出了小茅屋,一直守在門口的蕭水寒被蕭乾的腳步聲驚醒,隨意地揉了揉眼睛,緊張問道:「阿乾你去哪裡?」
蕭乾知道蕭水寒為何這麼緊張,心中一陣溫暖,笑道:「去東臨碣石那走走,走累了就回來了。」
蕭水寒半信半疑,蕭乾沒好氣地輕踹了他一腳,之所以輕踹,還是因為現在的蕭乾已經虛弱無比,想好好地踹踹小寒這臭小子,也力不從心了。
「我都這樣了,還不准我四處走走啊,要是還不信就去問問爺爺去,就跟他說我去東臨碣石上坐坐,他知道的。」說完蕭乾已經邁步走了。留下一臉沉痛的蕭水寒,失神了一小會就真的跑去找蕭遲去了。
東臨碣石上蕭乾一個人靜靜地坐著,看著北冥域湛藍的天空,在藍天之下,有白雲變幻無常,有飛鳥來了又去,有海浪激起的水花開了又碎。
忽然,在遙遠的天空之上出現了一個不協調的黑點,黑點在蕭乾的眼中快速放大,等到蕭乾看清楚時,黑點距蕭乾的距離已然極近,那竟是一頭身形龐大的蜥蜴身軀、背生四翼的飛行生物。
「快逃啊乾兒,那是妖巫四翼冥鳥！」部落方向傳來蕭遲的吶喊聲,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四翼冥鳥乃是相當於地脈鍊氣士的妖巫,比起之前的燭蟲王還要強大上十倍百倍,速度之快已然超出了常理。
前一刻還在遙遠的天空之上,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蕭乾的頭頂上空,四翼冥鳥好似有心戲耍蕭乾,僅憑龐大的四隻魔翼掀起的氣浪便將蕭乾的身體刮向了半空,而在蕭乾的下方,正是恐怖的無盡妖海域。
「閑來無事啊,看見鍊氣士就忍不住想殺幾個。」
半空之中,已經是地脈境界的大妖巫、可以幻化人形的四翼冥鳥,煽動著跳動黑色冥焰的四翼,同時身體在空中一個轉身便化為了人形,只留下四隻魔翼,懸在無盡妖海域之上。
這個過程在蕭乾的感知中極為緩慢,同時心中更是震撼到了極點,蕭乾的身體還在空中無助的翻滾,可是懸浮在半空中化為人形的四翼冥鳥已經將死亡之手對準了蕭乾。
本身就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蕭乾,此時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而遠處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的蕭乾面對著死亡絕境的蕭遲等人,更是悲痛到了極點。
懸浮空中的四翼冥鳥,此時就像一個執掌生死的殘酷死神一般,猙獰笑道:「死了才是解脫,這個病怏怏的廢物很走運,今天讓他痛快的死了,至於你們…」四翼冥鳥看向東臨部落的方向。
四翼冥鳥化成的年輕人臉上閃現變態的嗜血之色,舔了舔鮮紅的嘴唇詭異笑道:「先讓你們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人死,然後等你們悲痛夠了,我再來收割這個鍊氣部落。」
說完,四翼冥鳥隨意地向著半空中的蕭乾發出了一記如同死神鐮刀的風刃,隨後四翼冥鳥一個旋轉,又化為了本體妖巫四翼冥鳥,以電光般的速度消失在了長空之中。
「弱小的人類啊,你們活著就是痛苦,讓我來解脫你們…」四翼冥鳥消失,只留下這個聲音在回蕩。
在他看來,像蕭乾這樣的螻蟻根本不需要施加更多的注意,一記風刃就足夠將之分屍了,斷無存活下來的道理。
東臨碣石的外面,情勢危急到了極點,下方是千丈高的無盡妖海域,而不遠處還有一記凌厲無比的風刃對著蕭乾呼嘯而來。
怎麼看都是十死無生的絕境。
就在風刃臨近的時候,蕭乾的身體已經下墜到了蕭遲等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看蕭乾就要被分屍,忽然從東臨碣石上爆發出一陣浩蕩的金色光芒,蕭乾的身影隨之消失,失去了目標的風刃「轟」一聲在東臨碣石上炸響,然而,地脈大妖巫發出的攻擊,竟然沒有在看似平淡無奇的東臨碣石上碰出任何哪怕一絲痕迹。
……
隨著蕭乾和風刃以及那陣浩大的金色光芒的消失,東臨碣石又恢復了萬古不變的死寂,彷彿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出現過。
「怎麼會這樣…」
獃獃地看著空蕩的東臨碣石,蕭遲早已彎曲的背脊又佝僂了幾分,臉上深沉交錯的皺紋好似看盡了人生悲喜,將一張曾經意氣風發的青澀面容刻畫的飽經風霜。
這一刻,蕭遲不再是一個部落的老族長,大司命,而只是一個失去所有親人的無助孤獨的老人,英雄遲暮,壯士白頭,自古悲涼。
「阿乾….」蕭水寒跌跌撞撞地跑到懸崖旁,獃獃地看著千丈懸崖下方洶湧兇險的無盡妖海,一時間手足無措,嘴唇顫抖地說不出任何話來。
狠狠地一錘地面,蕭水寒眼睛中露出從來沒有過的凶光,一抹狠絕的神色出現在他臉上,強止住心中的悲痛,蕭水寒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懸崖下生死不知的兄弟發誓,肅然道:「本來我以為成了鍊氣士我就能保護你們了,沒想到還要你來救我的命,現在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殺害,我真是個廢物….不過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兄弟,走好。」
…….
就在大家都以為蕭乾已經殞身的時候,在東臨碣石里一個玄妙的空間內,蕭乾的身影從一陣浩大的金色光芒中被傳送了出來。
「這裡是哪裡….」
蕭乾環顧著周圍,才發現自己在一個漆黑森寒空蕩的空間之內,回想起剛才的經歷,就算以蕭乾在生死之間徘徊過的堅韌心性,都有些驚魂未定。
突然出現的地脈大妖巫,還有在千鈞一髮之際將自己傳送進這個神秘空間的浩大金光,這一切都讓蕭乾有些轉不過思維來。
在被金光傳送的時候,蕭乾感覺自己好像踏入了一個虛無的空間之內,似乎只是跨過了短短一步的距離,又好像在一剎那間經歷了無數的時空,自己就出現在了這個神秘空間之內。
「爺爺說太古的時候,我們鍊氣一族擁有無上的榮耀和權勢,鎮壓諸天,難道這個神秘空間就是那個時代的遺迹嗎?」
「那陣金光很明顯是從東臨碣石上爆發出來的,而且會將我吸納進去,應該只跟我的鍊氣一族身份有關,舍此之外我找不出任何理由來解釋這件事。」
從鍊氣士的傳說,以及蕭遲提及的東臨碣石的神秘歷史,兩相驗證,蕭乾不難得出這個結論,這裡十有就是太古時代鍊氣士的遺留了。
在漆黑的彷彿無邊無際的神秘空間內,有一道迷離的光線從空間的深處延伸而來,那裡便是蕭乾的目標所在。
「已經在鬼門關面前打過兩個來回了,留著這條命在這裡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去找這個神秘空間的秘密,尋覓那一絲生機。」
雖然周圍的空間被黑暗完全籠罩,但是蕭乾在向光芒走去的時候,卻有這樣一種錯覺,他正在行走的地方,應該是一條長的超乎想象的巨大走廊。、
走了也不知道有多久,蕭乾就這樣忍著身體中毒素侵蝕帶來的劇痛,一步步向那道光芒進發。
「噠噠….」死寂的神秘空間中,只有蕭乾蹣跚前行的腳步聲,清楚無比的響起,讓人不禁不寒而慄。
完全的未知,無邊的黑暗,入骨的孤獨,這一切都讓這個神秘空間充滿了恐怖之感,尋常人置身在這樣一個環境中,恐怕早就嚇得神志不清了,畢竟…這裡太讓人絕望了,唯一給人希望的光芒,卻似乎永遠也觸碰不到。
久而久之,就算再有毅力的人,也會被那種不斷產生的挫敗感、絕望感所擊敗,而一旦這種情緒產生,就更沒有機會去觸碰遠方看似遙不可及的希望。
蕭乾身體本來及比正常人還要虛弱很多,這樣的跋涉之下,身體已經漸漸透支了,侵入心脈的致命毒素讓他,每動用一分力量就要承受十倍百倍的痛苦。
視線漸漸模糊,感知越來越虛弱,蕭乾就這樣憑藉著身體的本能,跌跌撞撞地緩慢向前走去,此時支撐著他的唯一一個信念,就是要活著回去。
「鍊氣一族注重落葉歸根,我不能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在這,我要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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