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對峙（上）

右眼皮一直在跳.以前總是把這當成眼瞼痙攣.可現在.我倒寧願相信這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站在客廳的中間.我和趙磊就像是兩個罪犯一樣等待著被趙父審問.趙磊不停地掙扎著.可也都是徒勞.最終也弄得自己雙手紅腫.

「好了好了.別掙了.」趙父擺了擺手.「那是豬蹄扣.豬都掙不開.更別說你了.」他又朝著那些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隨後他們便過來將綁著我們的繩索解開.

說實話.從小到大我都沒有經受過這份罪.即使以前當mb.和客人玩s和m的時候.他們也都沒有用繩子綁過我.

當擺脫了繩子的束縛時.我一抬手.肩上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我趕緊伸另一隻手去按摩.可也同樣的抽了筋…

我當時的樣子一定滑稽極了.扭曲的表情.更加扭曲的動作.引得趙家的人都在哈哈大笑.

「哥.你沒事吧.」解開繩子的趙磊第一時間並不是舒展自己的筋骨.而是過來幫我按著扭傷的肩膀.

我能夠感覺得到.趙磊的雙手在顫抖.扭頭也看到了他手腕上被繩子勒得通紅的印跡.「我沒事.你先弄好你的手吧.」我把趙磊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捧在了手心.小心翼翼的觸碰被繩索勒過的地方.生怕力氣大了一點.趙磊就會被我弄疼.

「看看.蹭破皮了吧.」看到手腕內側那抹白色下滲出的紅色血跡.心也是隱隱作痛.

笑聲戛然而止.氣氛猛然變得凝重.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扭頭去看趙家人的時候.發現自己和趙磊已經快被他們鄙視的眼光所殺害.被他們喘著粗氣的鼻腔而剝奪氧氣窒息…

剛才和趙磊「卿卿我我」的樣子.全被他們看在了眼裡.我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趙父眼中燃燒著的火舌也在向我蔓延.

「最後問你一遍.要不要離開陳睿.」趙父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要他的話.這個家以後就跟你一點關係都沒.不要的話.我們還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繼續…」

「不要.我就要跟陳睿在一起.」沒等趙父把話說完.趙磊便接了上去.堅決的態度正如他緊緊攥著我的右手.「跟你們比起來.他重要的多.」

趙磊巡視著在座的所有人.眼睛里看不出他對家裡人的愛.就像是陌生人一樣.不.是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人.那道鴻溝.是他們永遠不可能跨過的.

假如當趙磊說出這句話時.趙家的人能哭一哭.或者扮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或許他們對趙磊還是真心的.還有一絲對小輩的關愛.

可被金錢和權利模糊了眼的他們.卻還是冷漠的看著趙磊.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腮幫都微微鼓動.咬牙切齒.

這樣的回答明顯不是趙父想要的結果.他忿忿地用拐杖支撐著身體.低著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可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卻對站在我們身後的大漢使了個眼色.

事情有點不太對勁.我趕緊轉身去看.可就在扭頭的一瞬間.身體就被其中的一人給拉到一邊.抓著趙磊的那隻手也被他們所掙開.

咽喉被大漢的手臂束縛.只覺得喘不過氣來.他死命地向上提著手臂.我也不得不墊著腳尖維持著我的呼吸.我掙扎著.反手去打他.可在抬手時.觸碰到了一絲冰涼.

「吱~」聲音很弱.但是我卻可以感受得到.是從我手背上發出的.一開始手背還沒什麼感覺.可當我抬起手來時看到的則是一個寸長的刀口.

鮮血像是開了的水龍頭.不斷地從那長口中流出.順著我的衣袖.流向我的衣服.血液特有的腥味也瀰漫在我的周圍.

緊接著.那大漢便把刀抵在了我的喉嚨.代替了他剛才用手臂束縛住的地方.我不敢再掙扎.刀鋒的寒氣刺激得我寒毛聳立.輕微的動一下說不定就會被它要了我的命.

「睿睿.啊.」趙磊朝我跑來.身後的另一名大漢緊接著也伸出了一條腿.趙磊一個踉蹌也倒在了地上.還沒等他起來.大漢便將他壓在了身下.兩隻手再次鉗制住他的肩膀.讓他不能動彈.

在趙家的房子里.我們跟關在籠子里的鳥沒什麼兩樣.只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我們兩人狼狽的模樣.也引得他們快意的笑臉.

「放開他.放開他.」即使被壓倒在地.趙磊還是不忘救我.當我滴在地上的血濺在他臉上的時候.他也是更加的狂躁.

掙扎是沒有用的.半分鐘過去.趙磊就已經用盡了身上的力氣.乖乖地伏在地上喘氣.這時候.趙父才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朝著我們走來.

他儼然成了地獄里的閻王.那兩名大汗也是他手下的牛頭馬面.他只需一句話.我的命便要在這裡終結.至於趙磊的後半生如何…也會成為未知數.

趙父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我.可經過趙磊身邊的時候.卻是失望的搖了搖頭.趙磊做出了讓他失望的決定.因為他選擇了我.

趙父走到離我只有一步遠的距離.伸手碰了下壯漢手中五寸長的尖刀.沾到我的血后也用兩隻捻搓了許久.「嘖嘖~」他嘲笑道.「這刀這麼鋒利啊.看來一會.你應該也不會有痛苦.」

看著他淫邪的笑臉.以及他張開嘴時.從口腔里撲面而來的那股尼古丁的臭味.我只覺得噁心.「呸.」我不會屈服.即使到最後一秒我都不會因為暴力而屈服.

「放開他.讓他走.要殺就殺我.」趙磊又開始了第二輪的反抗.壓著他時間久了.那大漢也滿頭熱汗.漸漸地.趙磊的動作也就不那麼被他所壓制.

「咚.」趙父扭過身子的同時.手中的拐杖也狠狠地打在了趙磊的後背發出一聲悶響.趙磊也因為背部的疼痛發出了一聲叫喊.

「不孝的東西.」趙父用嘶啞的聲音沖著趙磊叫道.看不清他此時看趙磊的眼神.可也一定是恨鐵不成鋼.「這個人給你什麼了.你至於這樣對他.甚至放棄最愛你的家裡人.」

他又反手將拐杖指向我.一不小心.我的小腿也挨了他一棍子.疼.可是不敢動.因為咽喉處還有一把匕首.我只能咬著牙忍著.等著最後的結果.

「他給我快樂.給我未來.讓我知道什麼是愛情.」也不知道喬磊說的話是從那部電影裡面抄來的橋段.聽著不僅耳熟渾身也跟著不舒服..

這「台詞」招來了趙家人一致的嘲笑.趙父也用鼻腔發出「哼」的一聲.「說得比唱的都好聽.他也就只能給你這些虛的了.實在的東西他能給你什麼.」

說著.趙父再一次側目看著我.「錢.房子.車子.他以前的這些也都是別的男人給他的.他現在有的.除了個破爛老x眼.還有什麼.」

聽到趙父嘴裡說著污穢的詞語.對他的印象分再一次的降低.也就是聽到最後「老x眼」三個字的時候.身體也猛地一陣痙攣.

這樣暴露的辭彙讓我曾經的身份再一次的顯現在他們面前.房間里.有富人、傭人、保鏢.也有我這個曾經的有著「老x眼」的mb.而我偏偏就是這房間里最下賤的那個人.

沒一會.內心的羞恥便佔據了我整個身體.讓我都止不住的顫抖.咽喉也恨不得立刻撞在那鋒利的刀刃上.一了百了.

「那你呢.你個老東西.」我沒想到趙磊會爆出這樣的辭彙去形容自己的父親.顯然.趙父也沒有想到.所以他也是同樣的僵站在原地.瞪大著眼睛看著趙磊.

「你為了錢又做了多少虧心事.就你那倆破錢.我根本就不想花.髒了我的手.」趙磊向趙父抒發著這幾年對他積攢的怨氣.每一個字都是浸了毒的.扎在趙父心頭的時候.也讓他一點點喪**上的力氣.身體也不住的顫抖.

趙母還保持著理智.聽著趙磊辱罵著自己的父親.細數著曾經他們夫妻倆對他做過的虧心事.她也從沙發坐起來.三步化作兩步的走到我們面前.一腳踹在了趙磊的肩膀.

「不孝子.有你這麼說自己父母的嗎.我們再怎麼不好.那也都是為了你.為了可以讓你過的好一點.」趙母乾燥的眼眶中燃燒著熊熊火焰.那飛起的一腳也聚集了他對趙磊的忿恨.

趙磊是無辜的.以前經歷過他家裡人的折磨就夠多了.現在他不應該再因為我的事情跟他的家裡人斗下去…

「別動他.要打要殺就找我.這事本來就不是趙磊的錯.別動他.」我沖著他們喊道.趙母也應聲站起.甩給我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要不是你.小磊也不會反抗我們的話.」說著.趙母便用力地推著壯漢的手.想要借他之手殺了我.

匕首貼在我的脖子上.我能夠感覺得到冰冷的刀鋒已經陷入了我的皮膚.幸好壯漢沒有任由她胡來.而是僵直的伸著手.好讓我不至於死在他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