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預言

第六章 預言

第六章預言

◎多說點,再多說點!◎

林不染反應過來時,裴文彥已經鬆開了她。

林初曉在此時快步走近,十分刻意地站在了她和裴文彥之間,把他們兩人隔開。

[女鵝啊,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裴文彥也是被林初曉超乎尋常的舉動驚到了,他提醒般開口:「初曉,孤同你姐姐有話要講。」

林初曉好似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面向他真情實感地說:「太子哥哥講便是,臣女的姐姐不就站在臣女身後嗎?」

「……」

[來呀,當著我的面演你的深情啊。]

[女鵝當初可是為了你那廉價的深情去了鄰國和親,瞎了一雙眼,丟了半條命才逃回來。]

林不染:!!!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極力遏制住想立刻拽著林初曉問個清楚的衝動。

轉而說道:「殿下陪初曉去吧。」

[?]

[女鵝態度不對呀。]

[她對這狗渣男此時應當是有情的才對呀。]

裴文彥注視著林不染,眼底情緒莫測,良久他移開了視線。

可她又在下一秒快速地壓下揚起的嘴角,再開口時居然有些委屈。

裴文彥後背一僵,他愕然回頭,就見到了竹林旁一臉淡漠的林不染。

母妃說的不錯,受他們唐家一路提拔的林平之,到底是一隻喂不熟的白眼狼。

停下腳步,正欲找借口離開時。

[哇哦,女鵝居然跟過來偷聽了耶~]

林不染:……

就見女孩在聽到他的話後有一瞬間的怔愣,但很快被喜出望外而取代。

「那又如何?」

少女面頰泛著微紅,嬌嫩得如同一掐就能出水的花瓣。

對於他而言,都是為了拉攏林平之,本質上娶誰都是一樣的。

他低頭望著眼裡盛著小心心的女孩,突然開口:「你就這麼喜歡孤?」

[嘿大哥,我問的是好不好看,懂?]

鬼知道他是什麼腦迴路,但礙於女鵝還看著呢,林初曉也只好順著他的意。

「太子哥哥,臣女簪這個好看嗎?」

她故作嬌羞地低下了頭:「太子哥哥丰神俊朗,這世間又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呢?」

[弱水三千,你裴文彥當初在書里可是一瓢都沒放過。]

裴文彥滿意地笑了笑,「你姐姐既然不想嫁給孤,不如初曉替了她?」

林初曉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她認為這是讓女鵝認清狗男人真面目的一個好機會。

她看到了不遠處竹林叢邊露出的一小節淡紫色的裙邊。

見他們停下,林不染立刻躲進了一旁的竹林,正透過縫隙偷偷觀察之際。

幸得母妃反應快,點到了一旁一直被忽視的林初曉,而恰好,林初曉似乎也有意於此。

「太子殿下今日所言,臣女會好好記在心上的。」

但是林初曉寧可坐在女鵝提議她賞花的小花園,也不想同裴文彥單獨兩人走在一起。

「初曉,走吧。」

「實際上,她那般性情,孤是看不上的。」

林初曉被他驢唇不對馬嘴的反問弄得一愣。

今日,他和母妃未曾想過林平之會用林不染的出身來回絕婚姻之事,差點就被他擺了一道。

林不染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廊道盡頭,這才跟了上去。

就在林初曉正在為自己成功揭穿狗男人的偽善面具而歡呼時,林不染從竹林後走了出來。

林不染一直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

林初曉:「可是……姐姐會不高興的。」

裴文彥隱約覺得,這個被他人誤打誤撞偷走榮華富貴的女孩,本質上或許和自己是同一種人。

比起猶猶豫豫瞻前顧後的林不染,林初曉的性子就要銳利許多,她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同時也會為此不計代價地付出行動。

「她本就出身卑微,又霸佔了本屬於你的一切,你還願喚她一聲姐姐,初曉,應該是她不敢再面對你。」

她很好奇,自己還能從林初曉那處知道多少東西。

「這樣啊……」

就見她素手一抬,折下一支粉白的月季花簪在自己耳後,抬眼看向裴文彥,柔情似水。

「姐姐對太子哥哥有情,只是礙於出身……」林初曉頓了頓:「而且,太子哥哥不是說不在乎嗎?」

林初曉仍舊苦惱:「可我還是怕姐姐記恨我,這叫我以後不敢再面對她。」

皇家的後花園可不是丞相府能比的。

[可以。]

[很可以。]

[多說點,再多說點!]

[女鵝啊,你聽聽你聽聽,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你今天可得好好看看清楚,什麼叫作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吶。]

林不染:。

「那不過是哄她罷了,」裴文彥輕嗤一聲:「孤的母妃看好她,孤不能忤逆母妃。」

她很快失去了興緻。

裴文彥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鄉野長大的女孩一點兒也不比那些乾州的貴族女子差。

他感到有些羞憤,方才注意力都在林初曉身上,居然都沒有察覺到有人就在附近。

[天!]

[女鵝你也太剛了吧,就這麼赤喇喇地站出來。]

[萬一把這狗男人整破房了可咋辦?]

林初曉擔憂之際,裴文彥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他沒有惱羞成怒大吼大叫,相反他十分冷靜,目光淡淡地掃過林不染沒有一絲停留,「你能放在心裡最好,這些都是孤的肺腑之言。」

說完,拉著林初曉便要走。

[這裴文彥在原文里能走到最後登基,果然不能小瞧。]

林初曉意外於他的情緒把控能力和情急之下快速做出抉擇的果斷。

離開之時還不忘看一眼自己的女鵝。

[女鵝莫傷心,這都是人生的成長。]

[提前認識到渣男的真面目,總比以後被他傷害了才意識到要好。]

[誒?女鵝看起來怎麼好像不是很傷心的樣子?]

林初曉帶著疑問走後,林不染的耳朵才安靜了下來。

她的確沒有多傷心。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裴文彥不過其中之一。

況且,她未曾真正體會到愛情疾苦,這不過就是剛剛冒芽的好感被人掐斷罷了。

又不傷根,如何叫她撕心裂肺?

她只是很在意一件事。

林初曉說,她會被送去和親,被弄瞎眼睛,被傷害性命。

莫非,所謂穿書者,是帶著預言能力的?

這段時間以來,林不染幾乎已經確定林初曉是一心向著自己的。

所以,林初曉的那些想法應該不是空穴來風。

這些事情恐怕將來有一天真的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春日宴一直進行到天黑。

一眾文武百官陸陸續續在宮門乘馬車離開。

晉元皇帝把林平之等心腹留在了皇宮,而林初曉同太子離開后便不知去了何處。

林不染獨自一人被宮人送至宮門,卻不見自己來時的馬車。

赴宮宴,閑雜人等不在允許之列,所以像銀環這樣的貼身丫鬟也留在了相府,來時的馬車隨行都是相府里的小廝,他們本該在外候著才對呀。

林不染立在原處,四處張望,如同迷路的小獸。

不出片刻,周圍都走的差不多了。

正焦急,一個侍從打扮的男子走了過來。

男子在離她一步之遙的位置站定,「林大小姐,我家王爺有請。」

林不染隨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一輛分外眼熟的馬車。

看似低調,實則華貴異常。

正是那晚在陳醫師家門口遇見的。

林不染心間一跳,有些忐忑地跟那侍從走了過去。

侍從行至車旁,恭敬行禮:「王爺。」

就見一隻蒼勁有力的手撥開了車窗珠簾,林不染得以看清青年的真容。

他不似那日一身白衣,縹緲虛幻得如一陣青煙。

今日的他穿著暗灰色的襦裳,墨發高束,頭戴玉冠。

珠簾在夜色下閃爍著膠質的光澤,倒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中,如星子點綴神秘的夜空。

林不染微微低頭,「臣女見過王爺。」

話落,她抬眼對上那雙星眸。裴潛保持著沉默,林不染看到他眼底翻湧而出的炙熱情緒,一時讀不明白。

她說:「那晚之事,臣女在此謝過王爺。」

裴潛的表情這才有所鬆動,「舉手之勞,林小姐不必記掛。」

他的聲音如山間的一縷清泉,涼涼地淌過林不染的心頭,激起一陣難以抑制的顫慄。

康王裴潛,先皇之子,是晉元皇帝的親侄,若林不染同裴文彥的婚事尚在,應當喚他一聲表兄。

[那男的誰呀?]

林初曉的聲音突兀地響在耳旁。

林不染立刻尋聲側目,就見遠處一輛馬車上正探頭探腦看過來的林初曉。

林初曉好不容易擺脫了裴文彥,在宮門找林家的馬車只看到一輛,本以為女鵝先回去了,結果走出沒兩步就看到女鵝在那邊和一個陌生男子交談。

她立馬探出頭仔細地瞧,那馬車不簡單,伴隨在周圍的侍從無一不腰間配刀,身型魁梧挺拔。

有私兵,又不住在皇宮。

[康王裴潛。]

[他的戲份不該這麼早啊……]

林初曉清楚地記得,原文中女鵝從宣國逃回大涼要歸功於有裴潛相助。

可惜救回來的女鵝已經命不久矣,彌留之際也是裴潛相伴於她的身邊。

林初曉每每讀到那段情節,都很意難平,裴潛若是早些出手,女鵝的一生也不至於那麼悲慘。

現在,他卻提前出現了。

儘管劇情有些變化,但在林初曉看來這或許是一個好的變化,越早跟女鵝接觸,裴潛應該就會越早意識到自己的心意。

或許以後在改變女鵝命運的路上,她就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王爺還有何事?」林不染問。

裴潛垂眸壓下眼底情緒,「林小姐獨自一人,若不介意,本王可送林小姐回府。」

未曾料到的關懷令林不染臉頰微熱,但她莞爾一笑,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臣女的妹妹就在那邊,臣女同她一起回去便是,不勞煩王爺了。」

裴潛隨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果然就看見正在往這邊張望的林初曉,他眉梢帶了幾分冷意,收回了視線。

遠處觀望的林初曉並不了解情況,她就見女鵝和裴潛又說了些什麼后,轉而就要往她這邊過來。

[廢物啊裴潛!女鵝要走了你就不會主動攔一下?]

林不染腳下步子一頓。

繼聽到林初曉說裴文彥人模狗樣后,又再次聽到林初曉說裴潛是個廢物。

她只是不太習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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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真千金妹妹是個吐槽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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