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壞骨
第八十四章壞骨
出了環路之後,寧寒柯就和柯簡換了回來。
下了高速,他們沿著國道行駛,一路上有不少的私家車同他們一道出行。
柯簡全程都沒睡,和寧寒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窗外的風景也讓人完全不捨得閉眼。
隨著緯度變高,氣溫不斷降低,景緻也從盆地變成了丘陵,低山變成了高山,遠處連綿的黑瓦房也變成了佇立的古碉樓。
植被剛開始覆著輕薄的雪,遠遠看去,像是罩著一層朦朧的白霧,但翠綠的顏色卻讓人的視覺都變得清澈起來。
溫潤,平靜,植物在凜冽的空氣里被沿路的車流颳得糾纏不休。
寧寒柯已經開了快四個小時的車了,柯簡見不遠處有個服務區,溫聲對他道:「休息會兒吧?」
「行。」他道。
倆人簡單的吃了個便飯,寧寒柯又去給車加了點油,等他剛付完錢,轉身就看見柯簡手裡拿了根綿軟的小熊圍巾。
說圍巾可能不合適,那更像一個帽子、圍巾和手套的合體。
「嗯。」寧寒柯道:「你要戴?」
「.」寧寒柯聽見這句誇獎后臉色更臭了。
寧寒柯牽著柯簡的手走在青石台階上,兩人往上攀登。
「.」操。戴個帽子又死不了人,再被她這樣搞下去可能才會死。
寧寒柯將人拉開了點兒,正想跟她講道理,柯簡直接親了口他冷硬的下顎線,她笑道:「戴給我看,好嗎?」
原來是這個樣子。
柯簡笑了笑:「差不多。但白是白雲,不是雪。綠色有說是樹林,也有的說是溪流的。這五種顏色,大概是與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相對應的。」
兩者相較取其輕,寧寒柯面無表情地將帽子戴上,說戴可能不合適,那動作更像是胡亂扯了下。
那就是買來玩或者帶給她妹妹的吧,寧寒柯想。
他以前對有些風景看過也就看過了,除了非常震撼人心的,幾乎什麼都沒在腦海里留存過。
他隨口猜道:「藍是天空,白是雪,紅是太陽,綠是樹,黃是土地?」
等到旁邊人落座,甚至掏出手機連續地拍了好幾張,寧寒柯偏過頭看她,眼尾稍斜,語氣沒什麼情緒:「滿意了?」
「寧寒柯,你再戴會兒唄。」柯簡好語氣地商量道,「要是你不想被別人看見,等會兒開車的時候戴可以嗎?」
寧寒柯往一旁看,藍、白、紅、綠、黃。
柯簡和寧寒柯爬到了流星坡,又走過了高山草甸,最上面的終點是鈣化流池。
柯簡的聲音很輕柔,「經幡上印有佛經,對那些信徒來說,當風吹過一次經幡時,就相當於將上面的經文都念過了一遍,他們覺得,風會替他們向神傳達願望。」
「寧寒柯,你看經幡有幾種顏色?你猜是分別代表什麼?」柯簡露出來的鼻尖都被凍紅了,像只兔子一樣,但整個人都很興奮。
寧寒柯黑著臉俯看她,等她欣賞了幾秒,立刻就將腦袋上的倒霉帽子摘了下來。
寧寒柯:「.」
柯簡指了指自己頭上的針織帽子,「我已經有了啊。」
寧寒柯點了點頭,將那些經幡又仔細地看了看。
寧寒柯又開始神色如常地開車。
-
到達神木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2點半了,寧寒柯將車停好后,和柯簡一起開始往景區走。
這他媽是開不開車的問題嗎。
柯簡笑得不行,她緩了好一會兒才道:「寧寒柯,你真的好可愛啊。」
柯簡笑著走過來,她踮起腳尖用手勾了勾寧寒柯的脖子,把他往下帶,然後非常強硬地將小熊圍巾給他懟到頭上。
此時陽光正盛,金黃的光線透過厚厚的雲層,直直地從各個方向投在披著雪衣的密林中。
柯簡湊過去,趁著還沒出發,她給一臉苦大仇深的駕駛人理了理圍巾,輕笑道:「不管怎麼樣,我男朋友全世界第一好看。」
好看?寧寒柯思考了下,她說的可愛是好看,但好看不也就是帥?
所以,她的意思是想說自己全世界第一帥。
這他媽是他一個大老爺們戴這種東西很違和很奇怪好嗎?
但柯簡今天彷彿是鐵了心般的非要讓他戴這玩意兒,用手摟他的手臂,用腦袋蹭他的胸膛,帽子上那毛球搖得跟個地鑽子似的。
原來是這個意思。
左邊是昨夜的積雪,堆滿了山坡,有活潑的小孩直衝沖地往上面爬,笑著滾落了一身的雪。右邊是不斷向上延伸的崎嶇斜坡,枝繁葉茂的高挺紅杉遮天蔽日,偶爾在凍土裡伸展出盤根錯節的樹根。
「我是給你買的。」柯簡宣布答案。
柯簡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像用雪擦過的天空一般,他覺得那些東西突然變清晰了起來。
柯簡又跟他聊起了沿路人為疊起的小石堆,以及一些岩石石縫裡立著的斷樹枝,還有藍綠色湖泊里的藻類植物。
柯簡還想掏出手機給他拍兩張,結果這偶像包袱十萬噸的大少爺不樂意,說要走了,要不然等會兒趕不上時間。
「剛才我看見那個飾品店裡有賣,」柯簡笑道,「感覺好可愛啊。」
欄杆處的彩色經幡在陽光里翻滾。
「.」寧寒柯眼皮一跳,「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但現在不一樣。
「真好看。」柯簡眼睛都彎成了一道月牙。
那沒毛病了。
寧寒柯看了眼時間,他想了想,還是對柯簡道:「我們6點前得出去,現在應該爬不上頂了。」
柯簡倒也沒多遺憾,畢竟沿途的風景已經夠他們回味很久了。
她笑著點了下頭,指著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另一條路:「那我們走這邊回去?」
「好。」寧寒柯牽著她,往另一條大道上走。
這條算是整個神木嶺的大道,有一些運載物資的車輛從下往上費勁地開著,兩人靠著邊走。
某個時刻,柯簡鬆開了寧寒柯的手,她看見一條從側峰垂落下來的小溪流,穿過了薄薄的冰層,在暖融融的陽光下彷彿泛著流動的光。
柯簡用指尖碰了碰,整個人被冰的一顫,她輕「嘶」了聲。
寧寒柯略微皺眉:「別碰了,等會兒手被凍傷了。」
之前柯簡堆雪人把手套打濕了,現在赤著手被冷風颳得又僵又紅,而她見什麼有趣的都想碰一碰,甚至剛還捏了坨冰在手裡玩。
柯簡也說不清自己哪來的孩子心性,或者是寧寒柯一路上讓她別這樣那樣,她突然就想使壞,從雪山腳下用手掬了一捧厚厚的雪,全部往寧寒柯的臉上灑去。
「天女散花——」
柯簡想起了兒時的遊戲,將這可恥又好笑的台詞念了出來,念完自己都在笑。
寧寒柯用手臂隨意地擦了擦,有一些未落的雪還掛在他濃密的眉毛和睫毛上,他冷笑了聲:「不聽勸是吧?天女?」
他大步走過來,就要逮人。
柯簡一急,轉身就跑。
但大道的雪被車輪壓過,又被人不斷踩過,已經形成了冰層,柯簡跑路中突然「咚」的一聲直愣地摔地上了。
寧寒柯跑過來,將她扶起來,著急地問:「有沒有摔倒哪?手有沒有扭到?」
柯簡笑著搖了搖頭,她拍了拍屁股,「穿得厚,沒事兒。」
寧寒柯緊蹙眉頭:「上來,我背你。」
柯簡擺了擺手:「不至於吧。你背著包還怎麼背我?我自己能走的。」
寧寒柯只好牽著她的左手,帶著她一起下山。
但柯簡就跟中了邪似的,走了十分鐘,滑了三四次,要不是寧寒柯拉著她的手,她肯定不知道要摔多少個屁股墩。
「看不出來,」柯簡笑道,抬了抬鞋尖,「這還是一雙溜冰鞋。」
前後的遊客也有摔的,有個甚至拽著旁邊人一起摔。
柯簡聽見他們「哎喲」的聲音,雖然不太道德但還是笑了出來,「看來他們的溜冰鞋比我的還滑。」
寧寒柯看人這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他聲音低沉道:「你不要我背你是吧?」
「我自己能走的。」柯簡堅持道。
「行。」寧寒柯鬆開手,微微挑眉:「那你等會兒摔哪兒了我就幫你揉哪兒。」
柯簡:「.」
「反正我又不是沒幫你揉過屁股是吧?」寧寒柯冷笑道。
哪能一樣嗎?!
現在是青天白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下!
柯簡紅著臉瞪他。沉默了兩秒,她伸手,聲音悶悶的:「寧寒柯。背我——」
柯簡背包,寧寒柯背人,他們慢吞吞地沿著公路走了下去。
說來奇怪,柯簡明明和自己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還是害羞的不行。
而他大概也有點變態。有時候把人弄疼了,越看她哭卻越想欺負她,她越害羞就越想把人弄崩潰。
「我重嗎?」柯簡將手掛在他脖子上,低聲問道。
「你渾身幾兩肉自己不清楚?」寧寒柯回她。
「已經胖6斤了。」柯簡默默心道,被你當豬一樣喂出來的。
「有110?」
柯簡想了想,「有。」
「加上包的重量是吧?」寧寒柯輕嗤了聲。
「.」被搶了台詞的柯簡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肩窩。
-
晚上他們本來想連夜趕路去隔壁的霧台山看日出。但從下了神木嶺后,柯簡的臉色就有些冷白。
剛開始還不覺得,但寧寒柯碰到她手的時候就覺得她似乎渾身冰涼。
「怎麼了?」寧寒柯問。
柯簡搖了搖頭,她經期剛走,身體防禦力不太強,所以可能是下午被凍到了。
「我們找家酒店休息一下。」寧寒柯碰了碰她的額頭,幸好還沒有發燒。
「沒事的。」柯簡道,「不是說還要看日出嗎?」
「日出下次還可以看。」寧寒柯直接搜索最近的酒店在哪,但查了半天發現離自己現在的位置都很遠,開車起碼也得好幾個小時。
「但能和你看的每一次日出都很珍貴。」柯簡笑了笑,「我想去看。而且,明天會是好天氣的。」
寧寒柯揉了揉她的頭。
「那我們去附近的地方先休息會兒,早上早點出發去看日出?」寧寒柯退了一步。
柯簡點了點頭,「好。」
附近沒有酒店,只有一些簡單的藏寨。
但因為在高原所以設施設備都很落後,連空調都沒有,只有簡單的電熱毯,熱水器也沒有,喝水都要自己燒。
到了七點的時候,整座山似乎都不可思議般地靜了下來,萬物都開始陷入沉睡。
柯簡和寧寒柯去的晚,已經沒什麼房了,有也只是很小的單人間。
那床大概就只比學校宿舍的寬了不到20cm,窄的離譜,所以他們訂了兩間,還在不同樓層。
寧寒柯將東西放下后,抱著坐在床邊沒什麼精神的柯簡道:「想吃什麼,我去外面買點?」
柯簡的聲音很輕:「我跟你一起。」
倆人剛走到外面,刀割似的冷風卷過來,還裹著小雪,柯簡偏頭輕咳了下。
寧寒柯蹙眉道:「算了,別出去了。」
這家藏寨一樓在賣烤串,寧寒柯覺得柯簡更應該喝點粥,但老闆說這個點整個寨子的店基本都關門了,根本不可能有賣的。
寧寒柯問:「有麵條嗎?」
老闆指了指:「有啊,但只有挂面了,那廚房可以借你煮。」
寧寒柯讓柯簡去餐桌那邊坐著,等他一會兒,柯簡想起身時被他按住,他捏了捏柯簡的臉:「聽你男朋友的話。」
柯簡渾身發冷,尤其是腳,被凍得快沒知覺了,整個人僵硬又冰涼。
這廚房實在談不上乾淨,寧寒柯皺眉,看著那些油膩的廚具有些反胃。但他也只是繼續走進去,用洗滌精就著冷水洗了三遍鍋和碗筷,這才開始燒起了水。
「帥哥,有潔癖啊?」旁邊有個女生拿著盤烤串,笑著問道。
寧寒柯抬眼看她。那算的上是一個長得好看的女生,而且很知道怎麼放大自己的美,眼神勾人,聲音甜膩,噴了香水,這麼冷的天還穿著裙子。
「還行。」寧寒柯道。
「哎。」那女生湊過來,「你是要煮什麼東西嗎?那也太慢了,不如我請你吃燒烤吧?」
寧寒柯搖了搖頭,微微側身:「謝了,但我得給我女朋友煮麵。」
「哦——」那女生還只是笑,「你對你女朋友真好啊。」
寧寒柯沒什麼交談的慾望,只是淡淡地「嗯」了聲。他記得自己車裡備著葯,等會兒吃完飯了去拿點兒。
煮完了兩碗面,寧寒柯端了出去。
但沒想到桌上卻已經放了一盤剛烤好還冒著熱氣的燒烤。
柯簡解釋道:「右邊那個漂亮小姐姐非要給的,我想付錢來著,但她不讓。」
寧寒柯嗯了聲,「先吃飯。」
柯簡點了點頭,安靜地吞咽麵條。寧寒柯沒放什麼多的調料,但難得清淡入口,柯簡吃著感覺四肢都微微暖和了起來。
「你不吃點兒嗎?」柯簡指了指那盤燒烤,「等下涼了。」
「不是很想吃。」寧寒柯道。
「但是.不太好吧。」柯簡輕聲道,「他們還在那邊坐著呢。」
寧寒柯抬手隨意地揀了幾串吃了。
「你坐這兒等我一下,我去車裡拿點兒東西。」寧寒柯道,將碗筷端進廚房裡洗了。
寧寒柯從車裡取了葯,他剛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之前那女生正坐在柯簡對面,還跟她很熱情地交談。
寧寒柯看出柯簡已經有些疲倦了,但還是很認真很禮貌地聽著別人說話,時不時笑著應兩句。
「誒,你男朋友回來了。」那女生笑著看向寧寒柯。
柯簡偏頭,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上的雪,「冷嗎?」她溫聲問道。
「不冷。」寧寒柯將手裡的盒子拆開,「喝點兒葯回去睡覺嗎?」
「你生病啦?」那女生漂亮的臉孔上露出輕微的驚訝,「剛都沒看出來。」
柯簡笑了笑:「沒有,就是有點兒感冒,沒事的。」
「我還說想邀請你們跟我們一起玩會兒,」那女生指了指那邊的一群人,「我和我男朋友還有其他幾對還說湊一起打會兒牌呢,這邊晚上的娛樂生活太無聊了。」
寧寒柯抬眼看她,「謝了,但她身體不舒服,我們就先回房間了。」
「對了。」他道,拿起了手機,「剛才那份燒烤我把錢轉你吧?沒道理讓你請我們。」
「怎麼沒道理?」那女生笑著反問,人已經往右邊那群人走過去了,「這不都是緣分嘛。」
柯簡喝了沖劑后,坐在鋪有電熱毯的床上蓋上了被子,寧寒柯又燒了一壺水,倒在保溫杯里。
他坐在床側,摸了摸她的額頭,聲音很低:「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柯簡搖了搖頭,她靠在寧寒柯的肩上,難得有些想笑:「感覺自己變矯情了,一點小感冒搞得跟得重病一樣。」
寧寒柯捏了下她的後頸,「好好說話。」
柯簡輕聲道,「大概就是,以前怎麼糙都沒關係,也沒覺得有什麼,但現在你陪著我,就會讓我變得很容易.依賴。」
寧寒柯挑了挑眉:「這不廢話么。」
他將柯簡的手塞回被子里,「你男朋友樂意讓你依賴。你要是哪天真不需要我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要把我踹了。」
柯簡抬眼瞪他。
「好了,」寧寒柯幫她把羽絨服外套的拉鏈拉下來,「躺下休息會兒?」
柯簡應好,「你回去睡覺吧?」
寧寒柯給她掖了掖被角,「不急。」
晚上的藏區非常冷,空氣彷彿都凝成冰,森森冒冷氣。柯簡又坐了起來,態度很堅決:「你回去睡覺,不然我也不睡。」
寧寒柯無奈道:「行。水給你放床頭了,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他掩上門的時候回頭道:「好好休息,明天我四點半來,我們去看日出。」
「好。」
-
寧寒柯回了三樓的房間,他打開了電熱毯,簡單地洗漱后剛準備躺下時,突然有人敲了敲他的門。
寧寒柯起身,聲音很冷:「誰?」
但沒人吭聲。
寧寒柯的眼皮微斂,銳利地望著門縫的光:「不說話就滾遠點兒。」
「這麼凶啊。」外面的女生在笑,「你女朋友不是休息了嗎,我只是想邀請你跟我們一起玩會兒。」
寧寒柯的臉色很難看:「沒興趣。」
「哎,別這麼不解風情嘛。」那女生語氣輕佻發膩,「這不是欠我一頓燒烤嘛,怎麼,還沒過幾個小時就開始翻臉不認賬了?」
寧寒柯將衣服穿上,「刷」地將門打開。
他的臉色冰冷,左手拿著手機,一個廢字都不願意多說:「收款碼。」
那女生卻還是笑,「不用打錢。」
她從頭到尾地掃過寧寒柯,勾了勾眼波,暗示性地朝他道:「我是自願的。」
寧寒柯抬手就要關門,卻被那女生察覺到,伸出手卡在門縫間。
「你女朋友又不知道。」她笑道,「而且,她那麼寡淡,應該很無聊吧?」
寧寒柯沒關上門,那女生繼續道,「我比她長得好看,身材比她好,最重要的是」
她從門縫間尋覓寧寒柯的眼睛,聲音柔媚又自信:「技術也比她好。」
寧寒柯冷笑了聲,「你跟她比?」
「你也配?」
那女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但又的確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她手指扒著門檻道:「我又不要你負責,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而已。」
「或者,要是你女朋友願意,我也可以把我男朋友讓她啊,我男朋友也不錯的。」那女生聳了聳肩,「他剛還說,他挺喜歡你女朋友那種清純款的。」
寧寒柯不是沒聽過「換.妻」的說法,但沒想到居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他被噁心的不行,再也不留情面地將她的手扒下,砰的將門關上。
「滾。」他道,「我不想動手。」
那女生用鞋尖踹了踹門,罵了兩句走了。
寧寒柯在床邊坐了會兒,一想到柯簡一個人在那房間里睡,他就心慌。
索性回到了二樓,在門外給柯簡發消息。
August:【睡著了嗎?】
但沒人回。
寧寒柯就站在門外,安靜地翻閱著今天白天的相冊。幾乎都是柯簡,爬坡的她、站在冰川下的她、堆雪人的她、鼻尖被凍得通紅的她
柯簡睡得迷迷糊糊時睜了睜眼,她喉嚨有些干,起身喝水。
順道想看眼時間,估算下離早上4點半還剩多久,但沒想到十五分鐘前寧寒柯給自己發了條微信。
柯簡回道:剛醒,怎麼了。
寧寒柯直接給她打了個電話。
柯簡:「怎麼了?」
寧寒柯的聲音很冰:「想你了。我想見你。」
柯簡笑了笑:「現在?」
寧寒柯:「嗯。」
柯簡:「好。那我開視頻?」
敲門聲突然響起,視頻里的人垂眼道:「衣服穿厚點兒。」
柯簡握著比她更冰的手,難得朝寧寒柯發了脾氣:「你幹嘛啊你?站在外面挨凍很好玩是嗎?」
說著說著,眼底泛起晶瑩的水光,她繼續咄咄逼人:「你幹嘛不回去睡覺啊?要是想見我你給我打電話說不行嗎?非要站在外面當門神嗎?要是我睡著了沒看到你準備待到什麼時候?等到被凍傻嗎?」
寧寒柯的喉結滑了滑,「柯」
「別叫我!」柯簡打斷他,「你給我回去睡覺!你現在不許叫我!」
「我」寧寒柯有些想笑,他很難看到這樣鮮活又怒氣滿滿的柯簡,像個不講道理只管自己撒潑的小女孩。柯簡見他勾起唇角,更生氣了,伸手將人往外推。
「好了。」寧寒柯回身抱住她,「我錯了行不行?」
「我就是不想跟你分開。」他低聲道。
「剛才那女的敲我門,說了些很噁心的話,我怕你一個人待著不安全,所以在外面等著。」寧寒柯緩聲道,「別生氣了,行么?」
柯簡眼睛通紅地看向他。
其實寧寒柯本不用告訴她的,反正兩人明天一早就走,但他不想瞞著柯簡。
「過來。」柯簡將寧寒柯按在床邊,「那就睡覺吧。」
寧寒柯挑了挑眉,看向她。
「反正你說的我渾身沒有二兩肉,擠不到你的。」柯簡悶聲解釋。
-
寧寒柯將人抱在懷裡,他回味了下剛才柯簡生氣的模樣,實在覺得新鮮又好笑。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生起氣來還挺凶的?」他低聲道。
「是嗎?」柯簡回想了下。
是有點吧,好像只顧著自己說話,根本不想聽寧寒柯解釋。
寧寒柯捏了捏她的臉,「別叫我!你給我回去睡覺!你現在不許叫我!」他學著柯簡說話。
柯簡有些惱羞成怒,她轉了轉身,背對著寧寒柯。
寧寒柯輕呵了聲,「不聽我解釋就罵我,現在還給你男朋友臉色看了?」
柯簡繼續悶聲不說話,還往邊上挪了挪。
寧寒柯將人撈過來,翻身覆過她。
「不出聲兒是吧?」他用手箍住她的肩,「那你等會兒有本事別出聲。」
柯簡被吻的意亂神迷,她推了推寧寒柯,「別」
「又不啞巴了?」寧寒柯笑了下,「別什麼?別親你、別抱你還是別.」
他在柯簡耳邊說了句很輕的話。
柯簡面紅耳赤地咬他脖子,手腳並用地想掙出他的禁錮,寧寒柯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沙啞,「別瞎動!」
柯簡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黑夜裡睜著眼睛看他。
「好、好、睡、覺。」寧寒柯忍了忍,挪了挪身,讓柯簡睡在另一半床上。
他只是伸手環了環她的腰,語氣疲憊又無奈:「病號,別折騰我了。」
·
某一刻,柯簡從睡夢中醒來,她看見窗外下著密實的大雪,紛紛揚揚,飄飄洒洒,沉默而熱烈。
她剛動了一下,就被人抱得更緊了些,兩人肌膚相貼。
柯簡覺得,那將是她記憶里最平靜又溫暖的時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