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他好像在體會著失戀的感覺。
上午十點多,是美術生的中場休息時間,這些十七八歲正直青春的的男孩兒女孩兒就一邊分享著零食,一邊聊著班上同學的各種八卦。
坐在初夏身旁的一個小男生碰了碰初夏的胳膊,問道:「初夏,能給我看看你的新手機嗎?最新款的蘋果哎!」初夏就把謝臣蔚剛給他買的手機遞給了這位美術班認識的新同學。
這時有個長頭髮的女生又走過來給初夏分享她的薯片,說道:「初夏,你身上的衣服真好看,你的衣品可真好。」初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確實又是謝臣蔚給他買的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新衣服。
這個女生看著初夏問道:「初夏,我那天看到有個特別帥的男生在校門口的巷子里等你,他是你哥哥嗎?」
看著初夏點了點頭,女生又問:「你有他的聯繫方式嗎?我覺得他長得可真好看。」
初夏愣了一下,然後搖頭說道:「他不太喜歡和陌生人聊天,即使我給了你聯繫方式,他也不會理你的。」
看著女生帶著失望的神色離開的背影,初夏一下子就想起了秦沽對他說的謝臣蔚真的很受歡迎的話來。
下午放學的時候,初夏接到了一個快遞小哥的電話,說他有一個新快遞,初夏很少買東西,他以為這又是謝臣蔚給他送的什麼驚喜。
初夏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謝臣蔚,心裡感覺又酸又軟,就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其實謝臣蔚根本就不會照顧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先嘗下這粥是不是太燙,不知道喂之前要先吹一下,更不知道吃粥的時候應該先舀最上面的那一層。
謝臣蔚:「我聽說你晚上請假了,身體不舒服嗎?」
他只要一想起那些在床底下的照片,就非常矛盾和糾結。初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明明心裡那麼難受,卻從來沒有要去向謝臣蔚質問一個真相的想法。
因為正常情況是,每一次謝臣蔚因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不得不離開的時候,初夏都會戀戀不捨地抱著他親好久,才會讓他離開的。
初夏立刻拒絕道:「你別來。」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謝臣蔚,他也不想讓謝臣蔚看到自己現在狼狽不堪的樣子。
但是謝臣蔚真的很執著,可能堅持不懈地打了至少有二十分鐘,初夏最後於心不忍,還是接了他的電話。
謝臣蔚聽到初夏的聲音有些異常,愣了一下,問道:「初夏,你怎麼了?生病難受到哭了嗎?」
!!「可是——」初夏張開了口,卻還是說不出一句拒絕謝臣蔚的話,因為他並不是真地想趕他走,而是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他。
初夏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鼻音沒那麼重,他開口道:「吃了。」
謝臣蔚:「我還沒有吃,要不我買點東西去你那兒,你再陪我吃一點。」
謝臣蔚:「初夏,你晚上吃飯了嗎?」
他找了個靠枕放在床頭,把初夏扶了起來,然後自己拿起調羹,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來,我喂你,你吃一點吧。」
包裹里裝著一個裹了很多層的信封,信封里有很多謝臣蔚和一個女生的照片,雖然有些照片並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女生長得太漂亮了,是人群中看一眼就很難讓人忽略的存在。
當天晚上,一向胃口都很好的初夏,竟然破天荒的沒有食慾了,什麼都吃不下。他覺得頭痛欲裂,實在去不了學校上晚課了,初夏就用手機給輔導班的老師打了電話請了假。
怎麼做都不對,怎麼做都是死局。初夏短暫的人生,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麼困擾,即使當年被人直接從樓上丟下來的時候也沒有,即使那天被朱穎從謝臣蔚的家裡趕出來的時候也沒有。
當時是初夏在某天十點半下晚課之後,看到加班之後還坐在樓梯口傻等他放學的謝臣蔚,看起來實在太可憐了,第二天就趕緊去給他配了一把鑰匙。
謝臣蔚:「你今天怎麼回事?」但是當初夏用通紅的眼睛驚恐不已地看著他時,謝臣蔚又很快為自己過於嚴厲的語氣感到後悔了。
初夏的嘴角終於露出淡淡的笑意,說道:「那你幫我謝謝她。」
初夏想,那麼這個女生很有可能是謝臣蔚的同事。雖然謝臣蔚和這個女生並沒有什麼特殊親密的舉動,但是不知為什麼,初夏在忍不住把照片看了又看之後,還是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
謝臣蔚伸手摸了摸初夏的額頭,發現他也沒有發燒,就更疑惑了。直到他看到了初夏隱藏在劉海下面過於紅腫的眼睛,就立刻問他是怎麼回事,初夏回答是因為最近季節換季,好像有點皮膚過敏。
所以當謝臣蔚強壓著自己的情緒,打開了飯盒裡的鮮蝦瘦肉粥的時侯,初夏卻依然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吃。」時,謝臣蔚終於忍不住生氣了。
謝臣蔚忽然不說話了,他很嚴肅地盯著初夏看了一會兒,他覺得今天的初夏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因為平時的初夏真的很乖,基本上是他說什麼都對,他說什麼都好的狀態,初夏從來沒有這樣連續拒絕過他這麼多次。
謝臣蔚點頭:「今晚吃飯的時候,蕙姨說了句這是初夏最喜歡的粥了,我就讓她幫你打包了一份。」
初夏一眼就認出她就是上次他在榕嘉廣場看見的和謝臣蔚一起吃飯的那個女孩子,她長得很高很苗條,看起來和謝臣蔚很般配。
謝臣蔚愣了片刻,臉色也變得更為陰沉,與其說這樣的話讓謝臣蔚覺得冒犯,他更覺得奇怪,奇怪為什麼今晚初夏對待他的態度和平常差那麼多。
「呃……」初夏覺得自己不能聽到謝臣蔚的聲音,剛剛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瞬間又流下來了。
初夏想,蕙姨真細心,竟然還記得自己喜歡吃這個。也對,她甚至還記得自己走那天沒有帶傘。
一個小時后,謝臣蔚還是帶著一些初夏喜歡的食物出現在這小小的房間。
然而沒想到的是,初夏看起來真的很沒有胃口的樣子。
初夏沒有想到,打開之後才發現這不是什麼謝臣蔚送的驚喜,而是驚嚇。
帶有很濃厚孜然味道的烤秋刀魚和烤茄子,謝臣蔚記得是初夏非常喜歡的食物,謝臣蔚還特別讓燒烤攤的老闆放了一些紅紅的辣椒。
因為謝臣蔚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喜歡給他送禮物了,即便是初夏一再拒絕也沒有用。初夏甚至覺得他的目的就是想把他小小的出租房全部佔滿,就像他現在一點一點完全佔據他的心一樣。
不過還好,這粥並沒有燙到不能下咽的程度,初夏也十分擅長接受別人對自己的好意。初夏嘗了一口,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開口問道:「這是蕙姨做的吧?」
初夏用顫唞的手拿著照片一張張地翻看著,心像是刀割一般地在想象他們是在什麼場景被偷拍的,有咖啡店一起喝咖啡的照片,還有看起來像是在某個會議室一起開會的照片。
謝臣蔚又說要帶初夏去醫院看看,又被初夏拒絕了。初夏說,他不想跑來跑去了,他已經吃了葯,今晚休息一下就能好的。
初夏吃完了粥之後,看著謝臣蔚站在那裡好像還是沒打算離開的樣子,就像是不經意間問了一句:「謝總,你今晚還不回去嗎?」
謝臣蔚邊喂邊說道:「你以後還有什麼想吃的菜,我都可以讓她給你做。她今天打包的時候還問你有沒有瘦呢?她說現在年輕人只喜歡吃外賣,一點營養都沒有。」
然而躺在床上,蒙上被子,初夏還是睡不著,他又起身把那些照片用廢棄的畫紙包了一層又一層,放到了床底的紙箱里收好。然而那些畫面卻像是烙在他腦海里一樣,揮之不去,一想起來就會難受到渾身顫唞。
「我今晚不回去,」說罷謝臣蔚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這個房子的鑰匙,理直氣壯地說道,「我記得你給我的時候,就說過我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的。」
初夏想,也許是他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問謝臣蔚,也許是他心裡更害怕的是,如果謝臣蔚自己也解釋不出來什麼原因的話,那他們以後還將怎樣相處呢。
晚上八點半的時候,黑暗中初夏的手機亮了,顯示是謝臣蔚的來電。然而初夏看著枕頭邊亮起又熄滅,熄滅了又再亮起的手機,生平第一次不想接謝臣蔚的電話。
「好啦,初夏,別生氣了。」謝臣蔚像平常一樣上來主動擁抱了他,他親吻了初夏的額頭,問道:「是不是今天在學校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人還是那個人,胸膛還是那個胸膛,但是這一次謝臣蔚的懷抱沒有再給初夏帶來想象中的安全感,因為初夏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定時裝置,覺得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倒計時。
初夏覺得這樣向死而生的滋味很不好受,所以在謝臣蔚睡著之後,他還是沒有睡著。
謝臣蔚很喜歡抱著他睡,睡著的時候抱得尤其緊,與平時他冷漠疏離的形象很不同,睡著的他像是一個任性的小孩子,抱著初夏像是抱著心愛的玩具一樣不鬆手。
初夏不敢動作太大,靜靜地蜷縮在他的懷裡,在黑暗中看著天花板數羊數了一隻又一隻也睡不著。
初夏的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想起他正在追更的大神的那篇文里,也有和現實類似的情節,小攻在沒有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也有和女孩子約會的經歷,他忽然突發奇想找到了大神公子陽曜的微博。
初夏用夏木的賬號向大神傾訴了自己的苦惱和問題。其實他心裡明白,大神的微博粉絲有好幾萬呢,每天肯定有很多人給他發私信表白的,他應該是看不到自己發的私信的。
但是就算看不到也沒有關係,權當是個自己傾訴煩惱的樹洞也很好。初夏在簡單地匿名介紹了自己和謝臣蔚的狀況之後,就問了大神兩個問題。
「為什麼我覺得他明明很喜歡我,但是暗地裡卻還在和女孩子約會呢?」
「我好睏擾啊!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我都不敢問他,可是我好難過。」
初夏在一通傾訴完了之後,才感覺壓力沒有那麼大了,終於閉上了疲憊的眼睛。
當天晚上後半夜,熟睡中的謝臣蔚被一貫睡覺很乖的初夏給吵醒了。黑暗中,謝臣蔚沒有聽到那些熟悉又均勻的像貓咪一樣的呼嚕聲,取而代之的卻是幾聲聽起來很可憐又凄厲的尖叫聲。
夢裡的初夏不知是在被什麼追趕,還是被鬼壓床了,謝臣蔚只感覺到他四肢都在猛烈地抽搐,謝臣蔚立刻開了床頭燈,他發現初夏的額頭全都是汗,整張小臉都痛苦地皺在一起。
謝臣蔚立刻抱住了他,輕輕地喚了他幾聲,想把他從夢魘中叫醒。
夢中的初夏又一次回到了自己做一隻小貓咪的時候,它被壞人用粗壯的棒子追趕,它被狗子追得四處逃竄,它每天為了一點食物就耗盡了自己的全部心力,直到他遇到了那個改變他命運善良又心軟的神。
現實中的初夏,不敢睜開眼睛,他像是用盡自己全部力氣摟抱住謝臣蔚的腰。
他緊緊地閉著眼睛,喃喃自語著:「我是在做夢嗎?」
謝臣蔚正要回答的時候,初夏又迷迷糊糊地說道:「不要回答我,那樣我就不會覺得我在做不對的事情。」
初夏沒有想到,他能在第二天收到公子陽曜的私信回復。
大神言簡意賅地回復道:「不要相信騙婚的gay,或是尋求虛榮心滿足的直男,因為這些人都不是好人。」
初夏的心情又是激動,又是難過,他想了想又問道:「如果我能確定這個人肯定是個好人呢?」
這一次大神回復得很快。「傻孩子,你不要太單純了,這個世界很多人都是很善於偽裝的。現實和小說不一樣,因為小說是理想世界,現實不僅毫無邏輯,而且更加殘忍。」
初夏把大神的話,讀了一遍又一遍,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有明白。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親手寫出那些精彩故事的人會有一天親口告訴他,他寫的這些纏綿悱惻的愛情都是假的。
或許,親手造夢的人不相信這個夢,這才是世界上最諷刺也最殘忍的故事吧。
初夏思考再三,回答道:「謝謝你。」
公子陽曜又說道:「我看了你微博上的照片,太像我年輕時的一個朋友了。太陽底下沒有什麼新鮮事,作為性少數群體,你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被詭計多端的直男給騙了。」
初夏心情沉重地回復道:「好的,謝謝,我知道了。」
最近初夏變得肉眼可見地忙了起來,美術生集訓本來就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初夏和其他同學從早到晚都泡在畫室里,在美術老師的指導下畫著一幅又一幅的素描,有時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初夏作為一個沒有什麼基礎的學生,比其他同學要更加努力,常常早上第一個到,晚上最後一個走,就連美術老師都會忍不住在同學們面前不遺餘力地誇獎他,也會多花點時間指點他。
不過初夏偶爾也會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這麼熱愛繪畫,還是借著努力用功為名,在逃避一些別的什麼。
最近謝臣蔚的工作好像也很忙,他光臨初夏出租屋的頻率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麼高了,兩人之間能夠交叉有空的時間本來就少。
有時候謝臣蔚來了,兩個人也沒什麼說話的時間,就只夠抱著睡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又走了,初夏有時會覺得自己這個小房間是這個大總裁的臨時宿舍。
那麼他為什麼要來呢?繞著榕港大半個城市,早出晚歸的,只是為了體驗底層老百姓的民情嗎?初夏其實也不太了解。
之前的那種照片沒有人再送來過,可是卻在初夏的心裡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每一次當他想好好的和謝臣蔚分享生活中的開心或難過,想和他好好的擁抱想和他撒嬌的時候,這些照片就會像針扎一樣提醒著他,也許這麼做是不對的。
初夏想,謝臣蔚以後肯定是要結婚的,小說里的有錢人都是那樣,會娶一個溫柔又漂亮的妻子,就像是照片中那個幸運的女孩兒一樣,然而生一大堆孩子,繼承家業,享受天倫之樂。
那他和他現在這樣又算什麼呢?初夏不願意用大神說的那些話去形容謝臣蔚,然而他已經明白謝臣蔚並不是他作為一隻貓咪時,所看到的那個完美的無所不能的神了。
初夏知道很多時候謝臣蔚只是看起來很強而已,他的脾氣真的很壞,也不會照顧人,有時還會逃避問題,不想回答的問題就直接選擇性無視……但是即便如此,初夏還是好喜歡他,想和他有一個可以期待的未來。
陶群發現,他的頂頭上司最近似乎過得不太好,有時開著一些很重要視頻會議的時候,竟然會無意識走神,得要他小心提醒他才能回過神來,接著召開會議。
甚至有一次在中午的休息時間,謝臣蔚還把他叫住了,問了一個跟工作完全沒有關係的問題。「陶群,你有沒有和女朋友吵過架?」
陶群克制著自己想要探聽八卦的想法,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回答道:「當然有。」
謝臣蔚:「那是怎麼和好的?」
陶群:「首先你要明白吵架的原因啊。」
謝臣蔚想了想,他只能想起每一次初夏在笑得很開心的時候,忽然就落寞下來的神情,除此之外,什麼徵兆都沒有,於是他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陶群:「那這個有點難,通常沒有原因的吵架好像都會分手的。」
謝臣蔚:「……」
不過陶群最後還是給了謝臣蔚一些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方法。拿他的話來說,只要是個人都是喜歡收禮物的嘛。以謝臣蔚的財力來說,多送幾個禮物總是沒錯的。
雖然陶群的建議讓謝臣蔚非常失望,因為他看著初夏的小家堆滿了自己送的東西,初夏也沒有開心起來。
但是儘管如此,謝臣蔚還是在開車經過某奢侈品金店的時候,挑了一個初夏可能會喜歡的手鏈。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在房間里百無聊賴地處理完所有的公事後,初夏依然沒有回來。
謝臣蔚看了看手錶,竟然已經十點半了,他最終還是忍不住拿起了電話。
初夏很快接聽了電話。「對不起啊,謝總。我現在不在榕港,我在黎山。我跟著我們老師一起去黎山寫生去了。」
!!??謝臣蔚真的很難想象初夏竟然不和他說一聲就去了外地,他強壓著怒火,詢問道:「你要去多久?」
初夏回答道:「好像要至少兩個星期。」
謝臣蔚:「……」
初夏似乎隔著電話線都能看到謝臣蔚此時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小聲解釋道:「對不起啊,真的挺突然的,計劃提前是因為機票忽然降價了,老師就把我們帶出來了。」
說完之後,初夏忽然在電話那頭咳嗽了好幾聲。
謝臣蔚其實很想問他最近天氣降溫,是不是衣服沒有帶夠,感冒了。但是想想初夏連出遠門離開那麼久都不和自己說一聲的態度,他的關心就說不出口了,因為顯得很多餘。
接著謝臣蔚聽到電話那邊環境很嘈雜的聲音,初夏說道:「謝總,我現在有點忙,先掛了啊。」就很快結束了電話。
謝臣蔚因為一直很忙,所以他和初夏之間的通話一般都是他先結束的,當第一次在電話里聽到對方先掛電話之後,那種戛然而止突然安靜的聲音忽然讓他覺得悵然若失。
此時,謝臣蔚一個人躺在初夏那張不到一米五的小床上,看著天花板上那個因為受潮而形成的霉斑發獃,然後又拿出了那個他今天買來想討好初夏的白金手鏈,忽然覺得眼下的一切非常的魔幻。
魔幻就魔幻在謝臣蔚好像從來沒有像任何人承認過自己戀愛了,但他現在卻好像在體會著失戀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