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梁束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可痙.攣的肌肉,潮水般湧來的滅.頂感覺都是真的。

他剛要動,卻隨他挺.腰.起身的動作不可遏制地悶哼一聲。藏在夜色里的鳳眸赤紅,耳朵臉頰脖頸也迅速被紅.潮佔領。

他可三年沒吃糧啊。

她倒是敢啊!

死死地盯著眼前那道窈窕的身影。

窗帘拉得緊,房裡幾乎無光,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喘著粗.氣將滅頂的情.潮壓下去,擔憂地想碰一碰她。

結果剛一抬手,猛地失去平衡又重新躺回床上。

他這才想起來他的雙臂被桎梏起來。

然後就毫不留情地被拍了一下。

安涴涴是什麼鬼!

梁束第一次這樣叫她,本來因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回可好,被他麻的又起一層。

此刻梁束感情很複雜。

這是他倆以前的物件啊,以前百試百靈呢!

走前到門口回頭看一眼床上平躺的男人和不冷靜的橡皮泥。

這時,她好像察覺到他的動作,低笑一聲。

黑暗中傳來梁束幽幽的嗓音,「安老師覺得我這樣還睡得著嗎?」

安涴瞪大眼睛:「可是以前?!」

「所以之前都是我慣的嘛。」

等待一無所知的獵物登場。

一道一道,將他身上磨滿傷口。

她玩夠了,該他反撲了。

梁束反手熟練從毛茸茸的手鐲中掙脫,解放左手,又弄開右手。他目光幽深地看眼門口。然後下床在床側地板上快速做了幾個俯卧撐。

梁束:「……」

他沒想到幾年錢為了哄她才沉住的氣,現在倒派上了用場。

聽到衛生間門響,他快速躺回床上,抬起雙臂保持向上的姿勢。

他忍不住頂.撞。

耳邊傳來他的低笑聲,「今天可不讓著你了。」

不上不下的。

「真是不好意思呢安涴涴,之前沒解,讓你誤會了哥的實力。」

天黑,她看不清。

鈍刀子真磨人啊。

結果剛碰觸到他空蕩蕩的手腕身形一滯,連忙掀開薄被剛要跑就被堅實的手臂攬住腰,一個用力就將她抓了回來。

「真是給你慣得不成樣子」,男人俯身在她耳邊呢喃,「真以為哥解不開?」

安涴衝動過後,心虛地捋耳邊碎發,清咳一聲,「你先睡吧。」

這麼一折騰,他也徹底醒了。

回手用手指摸摸絲絨手鐲,似曾相識的手感。

然後就轉身想幫他把手鐲解開,畢竟這樣睡著不好受。但是她留了一手,解開前先瞄了一眼橡皮泥,見已冷靜才放下心。

果然沒一會兒,安涴玩累了,摔回床上歇了一會兒就下床去衛生間再洗漱。

梁束:「……」

她想掙開,用力到哼出聲,也沒撼動他半分。

他壞心眼的用唇.瓣極其緩慢地擦過她的耳廓,碰觸上面每一根細小可愛的容貌。癢的安涴縮起脖子,可他不讓,大掌桎梏著她的臉頰。

安涴摸黑回到床邊,躺好。

出神一瞬,突然他揚起頭,喉結快速滾動,微啟的嘴唇溢出一絲悶聲。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梁束突然輕笑。

安涴沒想到他居然掙脫開,她本想著等他睡著后再悄悄解開!

然後就聽到他在她耳邊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安涴霎時頭皮發麻,渾身毛孔炸裂。

黑眸里翻騰著幽暗的光,他像個貞潔烈夫般抿緊嘴唇,不發出一絲聲響。

梁束霎時頓住,意識到她就是故意的!立刻喉嚨發緊,咬牙切齒。靜默片刻,又認命般癱平。

但她被調轉抵在床面,風在耳邊拂過。冷風從張開的毛孔里鑽進去,安涴后脊發緊,形勢瞬間顛倒。

「誰讓你剛剛玩的那麼開心。」

安涴炸毛:「那不是你先的!」

梁束疑惑:「我先什麼了?」

安涴側過通紅髮熱的臉頰,簡短提示他,「在浴室。」

梁束聞言回想:「原來你以為那是啊,早知我不忍了。」

嗓音隱有悔恨。

安涴:「!!!」

身體里焦躁的水汽被他炙熱的體溫烘烤出來,在皮膚上結出一層細密的水珠。愈發不耐,她開始踢他。

小貓勁,跟撓痒痒似的。

「還緊張嗎?」

聽到這話,她動作猛地停住。

緊接著就聽到梁束感嘆,「以前咱倆還專門為這事制了骰子,現在倒害羞了?」

安涴:「……」

總算體會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怎麼感覺了。

梁束到底是變了,他之前雖然騷話連篇,但不這樣,早撲上來了。

現在倒好,會忍了,叭叭叭說個不停在這給她鈍刀子剌肉。

「重逢第一次,照顧你,來點低強度的。」梁束還跟她賣乖,「我是不是很貼心呀?」

「你閉嘴吧!」

好吧,梁束遺憾聳肩。不讓說那就不說了。

梁束友善地,不辭辛勞地帶安涴開始爬山。

一開始安涴以為他們爬的是泰山,泰山雖雄奇,但開發的早,都是石階,一步一級還算和緩。安涴眉心微蹙,艱難適應。

畢竟她好久沒爬山。

泰山過南天門后地勢已平緩,按理來說她能緩口氣。

突然!景物驟變,眼前濛霧消散,佇立在她面前的居然變成華山。

華山啊。

山勢陡峭,壁立千仞,被成為天下奇險第一山。

奇險第一山啊!

若泰山還能慢悠悠走上去,爬華山是真爬,手腳並用。有些路段因為過於刺激顛簸還要系保險繩。

安涴一把按住梁束,咽咽口水,難得服軟,軟聲喊他的名字。

可惜這時越喊他名字越火上澆油。

今天這華山,梁束是爬定了!

「……」

安涴渾身是汗,彷彿日光過盛,照得她喉嚨乾澀無處躲藏。只能揚著頭眯起眼任汗珠從額頭流下,滑過她潮紅的肌膚。

不僅有她的,還有罪魁禍首的。

華南可真險。

不知多久,二人都氣喘吁吁。

可梁束彷彿不知疲憊,一把又攥住她細軟的腰肢,托著她幫她催促她不許放棄。

「善始善終。」

他勸解她。

安涴渾身發.軟,恨不得回頭咬他一口。

爬行華山上下一趟需要大概十個小時。

梁束真是個說到做到的狗東西,斷斷續續,真將這十小時續上了。

最後歷經顛.簸,安涴終於站上山巔,看到遠處的雲海和電劈石擊的閃電。

劃破夜空,耀眼至極,下一秒直砸到安涴頭上。

她晃了晃身子,終於疲憊不堪,閉眼暈倒。

雨團凝結,雨.露過下。

濕.潤干.澀許久的華山山頂。

山頂峭壁旁的尖尖都發黃的野草雀躍地擺擺身子。

梁束疼惜地吻了吻她哭紅的眼角,低眸認真看她,眼底是似水柔情。是曾經他試鏡過感情戲卻怎麼都拍不出的眼神。

他捋開她鬢角溼潤的髮絲,不是被雨水,不是被溫泉,不是被淋浴的水沾濕。是他的努力。

梁束眼裡含著深濃的笑意用指腹順過它們,別到她耳後。

「辛苦你啦。」

「寶貝怎麼這麼棒。」

「你知道史萊姆嗎?橡皮泥快被泡成史萊姆了。」

閉眸休息的安涴忍無可忍,給他一肘。

「好啦好啦,那我不說了。」

梁束自詡正人君子,還不至於沾沾自喜。

赤腳下地,去衛生間拿濕毛巾幫她清理。

她一直不動,好像睡著了。梁束就假裝她睡著了吧。

再也沒有比他更善解人意,更大度的男人。

伺候完她,梁束渾身是汗,又沖了澡,回卧室瞥見客廳落地窗窗帘縫隙露出的朝陽清輝。

他忍不住感嘆,「我也很棒啊。」

天都亮了。

在她身旁小心躺下,他這回光明坦蕩地伸出手臂將她攬入懷裡。

她睡得沉,只淺淺嚶.嚀一聲,梁束笑笑,低頭蹭蹭她柔軟溫潤的臉頰,像大狗蹭小貓那樣。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心滿意足。

梁束真的太高興了。

他抬臂遮住赤紅的雙眸。

卧室里安安靜靜。

淚水從眼角無聲滑落。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著,呼吸聲越來越重。怕吵醒她,梁束飛快抹把眼睛,張開嘴小聲吸氣,又小心吐氣。

右手緊握成拳,指甲硌著掌心剛好的划痕。新肉敏[gǎn],微癢微疼。

他想到最初她一次次的排斥,讓他受不了,捏碎酒杯。現在傷口癒合,他們也和好。

酸澀與喜悅交織在一起,梁束撇開臉,重重閉上眼。

氣息愈發不穩,他深吸氣時開始顫唞。

太沒出息了。

他在心中嘲笑自己。

她累得睡著,再吵醒她,那他可真是個畜生了。

梁束小心要撤走攬著她的左臂,他想去客廳冷靜一下,或者去衛生間將臉埋進冰冷的水池裡。

他覺得語言無法概況他現在的心情。

他甚至說不清現在心裡是喜悅更多還是酸澀更多,他既高興又難過,兩種感情拉扯著他,他要受不了了。

最後抽出手臂時沒控制好力道,他連忙回頭看一眼,見她雙眸還安穩閉著,這才快步拐進衛生間。

他的腳先與他的大腦為他選好了地方。

他從善如流。

將閥門旋到最左面,放滿冷水,將臉埋進去。

在誰都看不到的地方,梁束不再控制自己,將自己藏進冰水裡,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溫熱的水珠爭先恐後從眼角溢出,無聲無息匯入水池。他安靜發泄自己無處躲藏的情緒。

過了許久,在他要喘不上氣時他才起身,帶起一陣嘩啦水聲。

面色因冷水變得蒼白,顯得他鳳眸更紅。他狠抹把臉,轉身要回卧室,剛轉身就愣住。

安涴站在門口溫柔地凝視著他,不知看了多久。

趁他怔忪時,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腳攬住他的脖頸,將臉頰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梁束垂在身側的手臂只因出神慢了一秒,立刻抱住她。

察覺到安涴手臂用力,梁束順從她的力道低頭,然後就被她輕柔吻住眼角。

剛變涼的眼角瞬間又潮熱起來,梁束重重閉上眼,咽下喉嚨。緊繃著身體不敢動。

下一秒她雙腳落地,溫柔的唇瓣又落在他鎖骨窩的那顆紅痣上。

輕輕一觸即分,安涴抬眸看他,沒問他為什麼在衛生間,沒問他為什麼雙眼那樣紅。她只是低聲跟他說,「好累啊,我們一起回去睡覺好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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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夜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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