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Part.25 被憐司灌藥
「不好意思呢,踩到你的書。」
說話的人縮回了腳,俯下身和我靠近。
那人擁有琉璃般的瞳孔,美得不食人間煙火。怔怔的看著他,心底像是有什麼在瘋狂呼叫著,可是當湧上喉管的那一刻,如數吞回。
「嗯……她就是……」
視線延伸向那開口說話的人,拖著極其緩慢的語速逐字發音,顯然,他的講話速度讓身旁的人有些嫌棄,那人皺著眉三兩步到跟前就扯著我的衣領向上拎。
「悠真。」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叫著,不遠處,單手插褲袋,指端夾著一本書的人緩緩將視線看了過來。
悠真?所以說,是我想太多了嗎?
「切,我只是想湊近看看而已。」被叫悠真的人鬆開了我的衣領,凶煞著臉重新退回到原來站著的地方。
「啊……悠真……不要一直……」
「好麻煩,」悠真抬起手掏了掏耳朵,一臉煩躁的看向拖長語調的男生繼續道,「聽你講話我真是吃不消,還有你們幾個,我先走一步。」話音剛落,他重新回到轉角向反方向離開。
「呵呵……你對我們的悠真很感興趣嗎?」耳邊傳來湊得極近的聲音,從離開的男生身上拉回注意力后,我僵住了身體,感覺身體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束縛住。那有著漂亮眸眼的男生將手搭上我的肩頭時,周圍一圈充滿敵意的視線齊齊匯聚過來。
「鈴快響了,我也就先回教室了。」捧著書本的男生向我這裡瞥了一眼后就向與沒入走廊的少年相反的方向離開。
「琉輝……等我……」慢吞吞的開口,那男生見好友走得快,雖然口上說著等等,腳上卻依然是龜速前行。
「嘖,都走光了,看來我也沒什麼必要呆下去。」身側的男生挺直了背,聳聳肩后也跟著離開,然而,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回頭對著我眨了下右眼,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重新回身離開。
怔怔的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我一時忘了說話,忘了喘氣,忘了心跳,忘了一切。
那股熟悉感,那股莫名的熟悉感究竟是從何而來。
不知道自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多久,緩過神來時,走廊上已經沒有了任何人的身影。由於長時間憋氣導致了缺氧的狀況,現在的我捂著胸口拚命大口喘氣,就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渴望著某種缺失的東西。
拚命否定自己,說服那萌生希冀的心,那個年代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和平,那個年代的他們也絕對不可能存活至今,更何況,那個時候明明就親眼看著他們死去……
身體搖搖晃晃著後退絆到了地上的書,一個不穩就跌倒在地,費力的想要站起身,雙手支上地面卻使不上力氣。
「你在幹什麼。」
什麼時候視線這麼模糊了?吃力的眨著眼睛向上看去,依稀的視線里,似乎是憐司的身影。
「你還真是大牌啊,讓去拿幾本書還要我等那麼久,而且,」憐司蹲下身隨手撿起一本書翻了兩頁,頂頂鼻樑上的眼鏡看了過來,「誰讓你拿這麼多書了,例如這本完全沒有用,懂嗎?」
「我……」聲音竟然帶上了哭腔,顫抖著音帶的我立刻選擇閉上雙唇不發一語。
「嘖,人類的眼淚真是廉價,摔了跤爬起來就是了,竟然需要流淚。還是說,這種懦弱的東西,是你用來博取我的同情心才流的呢?真不好意思,我可不會體貼你呢,以上。」
眼淚?
愣怔著抬手抹臉,手背上的濕潤在提醒我那是眼淚,是從我眼眶裡湧出的眼淚。微熱的溫度更在證實它殘留不久,立刻抬手用力揉動眼睛,想要抹去那股莫名的酸澀。
我為什麼要哭呢?
如果他們是「他們」為什麼會表現得這麼陌生?
失落嗎?
也許有吧?
「嘖,真是個不會愛惜自己的女性,真是夠了,你想讓眼睛都感染嗎?」憐司煩躁著語氣拽下了我的手,因為用力揉眼而糊成一團的視線里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都是血絲,真丑,要是讓別人看見你這副樣子,又要敗壞逆卷家的對外形象,你難道還嫌自己的流言不夠多嗎?我告誡你,作為逆卷家的準新娘,對外的一言一行都必須給我注意,所以,現在給我撿起地上所有的書,跟我來實驗室。」
憐司站起了身,雙臂交疊著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抬起的視線里,是他漠然著的表情,冥冥中,感覺內心像是被關進冰冷的雪天里般逐漸涼透。
「喂,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憐司抬腳踹了過來,我眼睜睜的看著那隻腳越靠越近,可是身體卻偏偏不想動,更沒有躲開。
閉上了眼任他踹過來,預期的疼痛卻遲遲沒有感受到,反而聽到細碎的聲音迴繞在耳畔。我疑惑著漸漸睜開眼,憐司正在將那散落一地的厚重書本疊放成一堆,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彎腰撿起堆放,不斷重複著這個動作卻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生氣。
然而,這樣平靜的憐司在我看來比任何時候都要恐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會何時爆發,這種不確定感導致我不由自主的同他一樣開始撿地上的書冊。
憐司將最後一本書放置好后把一堆疊高的書用雙手抱起,整個過程他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一站起身就向某個方向走去。見狀,我急急忙忙地捧上自己撿起的那幾本書向他跟去,然而在剛邁出沒幾步時,毫無預兆的眼前一黑,身體失控般的向地面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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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在變質,可是被迫到達窮途末路這最糟糕的一幕也算是我的失策。」
—又是這個聲音,他究竟在說什麼……
—「你的存在還真是一層阻礙啊……暫時就讓你停留在那具身體里吧。」
—像是明了一切的嘆息聲和無盡的空虛,那陌生的男音中夾雜著百年後歷盡滄桑般的寂寞。
—「不過也好,那群孩子,都在浮躁起來了呢,呵呵呵……」
「醒來。」
憐司的聲音伴隨腰上橫生的火辣辣的痛意逼得我從那困惑的夢境中清醒,剛睜開眼,猛然察覺自己的雙腕竟被繩索束縛著吊向高處。
「憐司?你這是……唔唔,唔……咳咳咳咳……」他突然捏著我的下顎高舉,這使得那莫名其妙的液體一股腦的灌入口中,因為過於強硬的倒入,液體進入氣管引來一陣咳嗽。
口中殘留的那股味道不咸不淡,卻又說不出的奇怪。
咳嗽著的我不解的看向憐司,而他,嘴角的笑意卻帶上了幾分殘忍。
「你給我灌了什麼?」快速問著,內心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呵呵,沒什麼,只是突然想看看自恃聖潔的女人變成盪.婦會是什麼模樣。」兩指托著下巴,憐司漸漸邪氣地勾起唇角,眸中卻毫無笑意。
「什麼意思?」突然發覺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熱,正以極快的速度擴散全身。意識到什麼后,我的面色大變,瞪著他詫異地吼道,「你給我灌春.葯?」
憐司沒有回答,依舊保持著同樣的動作,一言不發的盯著——
面色開始泛紅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