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柳暗花明
皇上？
站在她身後的人是皇上？
那如山澗流水，更似這空中清風的聲音是屬於皇上的？
唐心洛以最快的速度轉身跪下：「奴婢拜見皇上，請皇上恕罪！」
不過她並沒有心生惶恐，剛剛穿越過來的她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時代，要不然她也不會那麼大膽，公然抬頭直視皇上。151+看書網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么？
只是一眼，唐心洛就被吸引住眼球了，愣愣的看著皇上，甚至連口水都忍不住流出來了。
好一會兒，她才發現自己花痴女的形象。
不過站在她眼前的真的是個超級大帥哥！
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如朗星，活如漫畫中跳出來的美男子，此刻正龍眼生威地凝視著她。
天哪！
皇上竟然沒有不屑地挪開雙目，而是把她的模樣看盡眼裡了。
不知道為什麼，唐心洛的心中會在這一刻猛地生出一種感覺。那就是：她的命運會緊緊地攥在這個男人手中。
難道這個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嗎？以往那樣宮女陪阿哥或者宮女陪皇上的戲碼看的太多了，所以讓她忍不住浮想聯翩。
那種緊繃著的緊張和擔心，還是讓唐心洛快速垂下頭去，她不能直視皇上，皇上那琥珀色的眼中有著攝人心魄的魅力，不是她這樣的平凡女孩可以阻擋的。
「皇上，這宮女實在是太大膽了……」太監胡偉的聲音再度響起后，北堂譽才將自己落在宮女的目光挪到妖嬈盛開的花朵上，嘴角揚起一抹笑，「是今朝的花開得確實美妙？還是朕之前並未在意？」聽見北堂譽這樣的話語，胡偉頓時知道自己現在改閉嘴先了。
北堂譽的話隨著一陣清風掠過，在唐心洛心間稍稍停留了一下，讓她有一些奇怪的感觸和失落。像皇上這樣在皇宮中長大的人，這御花園，他大概已經看了幾萬次了吧？她的那種欣喜若狂相較於皇上可能跟個瘋子沒什麼區別。
真不知道她剛才笑得那麼誇張做什麼，把自己弄得一點女子的形象都沒有，一點奴婢的樣子都沒有，也不知道現在皇上會怎麼處置自己。
唐心洛是越想越不敢去看皇上，她只不過是個卑微的宮女，皇上只要一高興，殺她只是動下嘴巴的事情，穿越過來的幾天，她已經清楚的認識到人命在這個地方是毫無價值了。
「你叫什麼？是哪個宮的宮女？」胡偉見唐心洛還是沒有反應，他知道自己剛接話了，要不然讓皇上尷尬了，那自己的日子就到頭了，所以他語氣十分嚴肅的對唐心洛說道。
不過他看唐心洛的眼神有些奇異，因為他發現皇上似乎對這個宮女有些興趣，雖然面前的這個宮女其貌不揚，但是誰知道皇上的心思是怎麼樣的呢？
「奴婢名叫心洛，是儲秀宮的宮女。」唐心洛說到後面的時候，都忍不住想打自己了。看來是要問出地方，一例責罰了。
皇後娘娘待她不薄，她才有機會出來走走，可她去哪裡不好？
偏偏來這裡衝撞了皇上，那不是在給皇後娘娘找麻煩嗎？
而且現在皇後娘娘也不在這裡，如果皇上要處罰她，連個為她說情的人都沒有。
唐心洛開始想念在皇後娘娘身邊的日子了，雖然皇後娘娘不喜言辭，卻是在這皇宮中唯一會保護她的人。
北堂譽的目光一直落在花朵上，那裡有一隻蝴蝶跳著輕柔的舞，偏偏走來。很像方才的場景，北堂譽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心洛？原來就是你啊？既然認識，胡偉算了吧，讓她隨朕一起吧。」如風一般的聲音再次意味不明地劃過空氣，纏繞在唐心洛耳旁，讓她忍不住一陣欣喜，原來皇上認識她，但是隨即的便是一陣惶恐了。
皇上為什麼會認識她呢？要知道她可是從未在儲秀宮裡面見過皇上啊！
不知道怎麼的，她的內心卻滿是不安，她怎麼也無法說出這不安是來自何處，但是不管來自何處，目前的難關先度過了先吧！
唐心洛是真的「高興」，至少臉上的笑容是讓皇上看得出這是高興的。
皇上非但認識她，還有意想要約她談談，所以唐心洛才有幸來到承乾宮，皇上的住所。
她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她相信這是唐心洛沒有來過的地方。
因為皇後娘娘從不會像其他妃嬪那樣自己跑來找皇上，只會一直在自己的宮殿里等著皇上過去，既然皇后都不來這裡，那唐心洛就算是貼身婢女，也是沒有辦法進到這金碧輝煌，莊嚴無比的地方。
如果這裡沒有其他人就好了，那唐心洛就算是不帶走一兩件這裡的金器和玉器，至少也可以驗證一下皇上的宮殿是不是用黃金打造的，整個承乾宮計算起來到底值多少錢。
可惜這裡到處都是奴才不說，皇上還坐在上面飲茶，她只得低頭規規矩矩地站著。她似乎從小就是這樣的，空有一顆想要搗蛋的心，但是卻從來都沒有機會去真正做些什麼。
望著面無表情的北堂譽，唐心洛在心中揣測著他會什麼時候開口講話，可是剛存著這樣的心思，她就立刻打斷了自己，她對皇上這樣的大帥哥沒什麼免疫力，心根本就穩定不下來，說到猜測，只怕是在為難自己。
不過不知道怎麼的，這個時候她的腦海裡面突然浮現出夜華的樣子，嚇的唐心洛連連在心裏面呸呸的將他給趕走，現在可是有一個大帥哥在眼前，還想那個壞傢伙幹什麼啊？
唐心洛大概等了有半盞茶的時間，皇上才輕輕地開口：「你就是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心洛？朕聽人說你日前曾讓皇后與錦貴妃鬧得不愉快？」
唐心洛很佩服皇上，這樣嚴肅的問題，他竟然問得雲淡風輕。
她等了半晌，卻是等來了一個大難題，而這只是難題的開始，這也讓她的內心稍稍的安了一些，這可以知道皇上為什麼能夠叫出她名字了，不過這裡面還有另一個漏洞卻讓唐心洛忽略了，這個世界上知道人的名字多的是，但是皇上卻單憑一個儲秀宮就認定她是唐心洛，那未免太神奇了吧？真的以為皇上那麼清閑，每一個人都記住啊？
「奴婢有罪，奴婢該死，請皇上降罪！」唐心洛猶豫了下，立刻跪倒在地上，心再度被懸起來，真不知道她之前開心什麼，和皇上談話怎麼能算是幸運的事情？
「你不必急著請罪，朕只是想知道所謂何事！」皇上悠悠地開口，嘴唇抿成一條線，如鷹鷲一般的眸子盯著唐心洛，讓唐心洛心中有些發亂。
「奴婢不小心打碎了錦貴妃娘娘的琉璃花瓶，皇後娘娘便將自己的琉璃花瓶送與錦貴妃娘娘以作賠禮，幸得兩位娘娘慈悲，奴婢才免除死罪。但是奴婢知道自己確實該死，還請皇上降罪！」
她勉強自己冷靜下來，她只有冷靜下來，才能利用唐心洛的聰明逃過一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唐心洛真的就是心裡強大的人，很快就真的冷靜了下來。
口口聲聲請求他降罪，卻是一副鎮定非常的樣子，犯錯的奴才，他看得多了，但是像唐心洛這樣犯了錯而坦然自若的，北堂譽卻是第一次見到。
他如深潭一般的眸底，藏著一絲極淡的藍色，是沒有人能看得見的變化。
「打碎朕御賜的琉璃花瓶，你這宮女可真是膽大包天啊！不過既然錦貴妃心懷慈悲饒你一命，那朕也就不追究了。不過朕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何能耐讓皇后願意拱手讓出琉璃花瓶，替你向錦貴妃賠罪？」
那如鷹鷲一般的眼中閃著萬丈刀光，稍有不慎，便會奪出眼眶，到時唐心洛便是第一個死在刀光下的人，而皇後娘娘就是第二個，當然了，她這是想多了，木碗兒哪裡可能會因為她一個婢女而受到牽連了，真當能夠坐上后位的女人是吃素的啊？
「啟稟皇上……」唐心洛深吐了一口氣抬頭看著皇上道，「皇上誤會了，皇後娘娘之所以會贈琉璃花瓶與錦貴妃娘娘，只是因為皇後娘娘對錦貴妃娘娘情同姐妹，不忍心見她為破碎的花瓶傷心，並不是因為奴婢的原因。」
「真是如此？」皇上眸底的淺藍色變得若隱若現，他微微簇起眉峰，看星星他眼前的宮女，這個宮女竟然告訴他，皇后對錦貴妃「情同姐妹」的事情，如此膽大包天的宮女，他確實是第一次見到。
對於錦貴妃和皇后之間的關係，皇上身為一國之主又怎麼會不了解呢？
雖然皇后木碗兒的性子十分恬淡，幾乎是與世無爭的心性，但是別忘記了她現在可是霸著一個正宮的位置，錦貴妃這樣野心勃勃的女人哪裡會不去爭奪這樣的一個位置呢？
一旦有爭奪的心思，那兩個人之間必然會有諸多摩擦了。
一旦起了摩擦，那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會好的了多少？
他可是第一個不信，這個世界或許有聖人一般的人，但是至少他知道的木碗兒不是那樣的人。
只不過現在的錦貴妃在木碗兒眼中還是一個跳樑小丑一般的貨色，所以木碗兒才會對錦貴妃不甚在意。
要是木碗兒真的就只會一味的吃齋念佛，那木家的人怎麼也不會讓木碗兒進宮啊，要知道在這個步步驚心的宮廷，稍不留神身死是小，連累了自己身後的家族，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聰明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小看木碗兒，要知道木碗兒不爭寵，但是這個后位卻依然沒有落入她人手中，這就是一個明證了。
對於這一切，皇上都是瞭然於心，不過該不知道的還是要不知道，即使他是君王亦是如此，要不然他該讓自己下面的那些人怎麼混啊？不是有一句話叫做難得糊塗嗎？
「若非如此，皇後娘娘怎麼忍心割愛呢？那琉璃花瓶可是皇上御賜的，皇後娘娘經常面對著它來思戀皇上。所以才會明白錦貴妃娘娘面對著破碎花瓶的傷心，願意割愛，並不是因為奴婢的原因。」
唐心洛再次申明了皇後送琉璃花瓶給錦貴妃不是因為她的原因，她可不想那麼快就被當做是蠱惑皇後娘娘的罪人遭處死。
不過她那麼說更想皇上能明白皇後娘娘也是很不錯，是個值得他去愛的女人，不要一味只知道偏袒錦貴妃。
唐心洛的解釋，確實是得理恰當到無可挑剔，找不出任何破綻，皇上沉默了半晌，眸鋒一轉，朱唇微啟：「你是皇后的宮女，為何不在儲秀宮呆著，要去承歡宮打碎錦貴妃心愛的琉璃花瓶？」
皇上一口一個「錦貴妃」的，看來確實是寵愛錦貴妃寵愛到眼裡只有錦貴妃了，唐心洛心中又開始為皇后打抱不平了。
不過現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事情，不管怎麼說，似乎都是錯，誰知道皇上在這之前或者之後會不會去詢問錦貴妃呢？只要一問，她的謊言就會被拆穿，怎麼辦？
「你不知該如何回答朕的問題嗎？」唐心洛的猶豫讓皇上眉頭皺緊，區區一個宮女，竟然敢如此耽誤他的時間。
皇上的不悅，唐心洛自然是捕捉到了，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來道：「奴婢是奉了錦貴妃娘娘的命令前往承歡宮，不過還未見到娘娘，便打碎了花瓶，是奴婢的錯！」
既然錦貴妃要她做耳目，便不會讓她這麼死去，雖然將希望寄托在不可靠的人身上是最笨的做法，但是唐心洛更清楚在面對著皇上期待的目光時，千萬別說自己不記得了。
唐心洛說完話后便等待著皇上的下一個問題，皇上的問題是一個比一個難，真讓她有些來不及思考。
但是她可以肯定的就是皇上不會再問有關於錦貴妃的問題了，果然，北堂譽的下一個問題是：「皇后近來可好？」
「皇後娘娘很好，清早去向太後娘娘請安，回儲秀宮后除了研讀佛經之外，就是準備皇上喜歡之物。」
唐心洛的話還沒說完，但是想來皇上應該明白一個痴心女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多少事情吧？
只是明白，不代表感動，這就是人，把什麼樣的感情都分得清清楚楚，不喜歡勉強自己，於是苦了別人。
「你回儲秀宮后好好照顧皇后……提朕帶一句話給碗兒，朕北堂譽負了她。」皇上輕輕動了動手指，便將唐心洛驅離了承乾宮，雖然唐心洛並不想就這麼離開，她很想繼續呆在這金碧輝煌的屋子裡，仔細欣賞著那如詩如畫的美男子。
但是她沒有那個權力，她也很討厭自己的想法。皇上分明心中只有錦貴妃，就連皇後娘娘都不放在心上，只會說一些隻言片語無關緊要的關心話。
像這樣一個涼薄的人，她對著久了，不會覺得難受嗎？
不過末了，皇上人讓自己帶這一句話回去是想要幹什麼呢？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嗎、還有，為什麼皇上不自己親自跟皇后說呢？
唐心洛被皇上召見的事情在她進承乾宮的那一刻就已經流傳開來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唐心洛先是惹得皇后和錦貴妃不和，接著就被皇上召見，本來以為死定了的她，竟然平安無事地回了儲秀宮，這意味著什麼，宮女和太監們都在紛紛猜測著。
唐心洛回到儲秀宮之後，就飛快地藏進自己的屋子，想著一會兒該怎麼和木碗兒解釋這件事情，總不能說是她好奇皇宮長什麼樣子，於是四處走動，不想會與皇上撞個正著。不過皇上也只是隨便問了幾句，不會牽連她之類的話吧？
就算唐心洛真的那麼說了，木碗兒也不一定會相信，還有游嬤嬤進來盯她特別緊，從太后那裡出來之後，就該把她叫去問話了。
不過最先來找唐心洛的卻不是游嬤嬤，而是一個叫小玲的宮女，似乎是唐心洛在宮中的好姐妹，兩人感情比較好，不過是怎麼好起來的，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來找她，大概也是因為知道她被皇上叫去，心中擔心吧？
其實能夠在宮裡有個真心關心自己的姐妹也不錯，唐心洛是這樣想著才出去見小玲的，不過事情卻遠比她想象中的麻煩。
「心洛，你還好吧？」
小玲一見到唐心洛，就上前拉著她的手緊張地詢問著。唐心洛笑著搖頭，「我沒事，不少意思讓你擔心了！」
唐心洛也仔細看了看小玲，也被嚇了一跳，小玲不是別人，就是那天當她快要被徐嬤嬤勒死的時候領著錦貴妃的命令來救下她的人。
難怪她當時見到小玲的眼中都是憐惜和自責，和現在的是一模一樣。
「我為你擔心是應該的，你對我那麼好……」小玲慚愧地低著頭，似乎是不敢看向唐心洛，唐心洛本想安慰小玲兩句，小玲已經拉著唐心洛走了起來，「心洛，快沒時間了，你得快些跟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唐心洛感覺小玲的眼神不對，很是好奇小玲要帶她去什麼地方，但是小玲卻只是隨便敷衍了唐心洛兩句，便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唐心洛有些擔心小玲，於是跟著小玲去了，她直覺如果她不去，遭殃的人可能是小玲。
果然在轉過了幾條青石鋪墊的小道之後，小玲將她領到了一個地方，一個有著老巫婆的地方。老巫婆沒好氣地給了小玲一個耳光：「叫你領個人過來也磨蹭那麼久，承歡宮沒給你飯吃是不是？如果不想做事，那就別在承歡宮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