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妖獸妖獸,想來肉也不該是隨便就能吃的吧?
鹿邀盯著地上的這麼多肉看了一眼,接著道,「而且這個妖獸長得是不是像魚?肉質看著是和魚肉很像的」。
「這你大可放心」,紅鴉笑了一下,「我可是處理一天了,這肉乾乾淨凈的」,他上前一步,蹲下`身來看著這肉幾眼,沉吟半晌,道,「確實很像是魚肉」。
說完他站起來,拍拍鹿邀的肩膀,「不過這肉原本也是無毒的,其實就算是有毒也無妨,處理過後依舊能吃,但是君上自然捨不得叫你吃,所以選了這隻來」,紅鴉摸摸下巴,感慨道,「這可是妖獸里肉質最好的」。
雖說現在卻燭殷並不在這裡,可是光是聽著紅鴉這樣說,鹿邀似乎就能想象到那人當時說要給他帶回來時是何種表情,不知不覺就笑起來,「辛苦你了」。
只是雖然紅鴉說是肉質最好的,但再怎麼說原身也是個妖獸,要叫他連妖獸生前是何種模樣都沒有見過的人就這麼吃,也還是要有些勉強。
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做。
紅鴉已經將這肉給處理乾淨,基本上不需要再多加處理,鹿邀看了一眼,眉頭微皺,「這麼多一次性吃不完,也沒有冰箱,會浪費的」。
他這院子里還沒有來得及修地窖,這麼多肉無處可放,若是就這麼放著壞了太可惜了。
紅鴉看他臉上的擔憂神色,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把那句『君上要是化了形這隻妖獸根本不夠吃的』給說出來,遲疑幾秒,他道,「也不算是浪費,丟在外頭,有野狗吃」。
鹿邀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他眼睛倏地亮起來,抬頭看著紅鴉,「我們把多餘地送去給村裡其他人的?」。
卻燭殷拉著他的手不放,人跟著站起來,一路走到廚房邊,手上還是沒松,看著鹿邀認真道,「我剛回來」。
鹿邀剛才一直沒有動這肉,雖然是他自己做的,但說到底他還是有點兒沒過這一關,只是眼下卻燭殷已經給自己夾了,好意自然是不能拒絕,他猶豫幾秒,夾起碗中那一塊兒肉,輕輕咬了一口,嚼著嚼著表情微變。
卻燭殷稍稍鬆開了些,就著這姿勢仰頭看他,一雙眼半眯著,「你怎麼總問我這一句?」。
送了肉回來,回到小院兒前頭的時候,紅鴉停了停腳,站在原地往裡面瞥了一眼,眯眼笑道,「看來是君上回來了」。
「……」,鹿邀沉默著看他半晌,目光落在這人一張難以叫人移開視線的臉上,嘆口氣,微微仰頭,在他唇上很快地親了一下,然後閃電似的轉身站在鍋台邊,一會兒挽袖子,一會兒倒水,總之就是不閑著。
鹿邀回了他一個笑,「你們喜歡吃就好」。
鹿邀這才繞過他進了屋裡,站在門口的時候,一抬眼,瞧見卻燭殷正在喝水,他在原地站了一小會兒,等到人喝完水后才兩三步走過去,不知怎麼地心跳跳的有點塊兒,「你回來了呀」。
卻燭殷沒忽視他的笑,在他腰上輕輕捏了一下,「算了,你問什麼我都愛聽」,微微一頓,他笑道,「也只有你會這麼問我了」。
「…吃飯時少說話」,卻燭殷看他一眼,眉頭皺起來,說完筷子一伸,夾了一塊兒肉放入鹿邀碗中,看過去時眉頭舒展,又換了一副溫和帶笑的表情,「你多吃點兒」。
鹿邀嗯了一聲,「我知道」。
「啊?」,鹿邀眨了眨眼,「哪裡不對?」。
「真的?」,鹿邀眼睛亮了亮,雖說是問了,但是還不等紅鴉回答一句便抬腳跑了進去,跑到門前的時候險些撞上從裡面出來的欒青,他捂著頭後退,連連道,「不好意思」。
鹿邀一愣,隨即抬腳走過去,剛要問句『怎麼了』,就被雙手環住,卻燭殷整個人埋在他身上,抱得很緊,低聲道,「好累」。
這是……他怔愣片刻,把手放上他的腦袋上摸摸,眼睛下意識便彎起來,「是在撒嬌嗎?」。
鹿邀看他一眼,笑道,「不會,就說是我一個人的想法」。
這肉確實如紅鴉所說的,肉質極其鮮美,雖然看著與魚肉相像,可是嘗起來卻是比魚肉要好吃百倍,更嫩也更鮮,卻是沒有了魚肉的腥味兒,沒有肥肉,到了口中卻有種入口即化之感,總之口味既獨特又美味,是之前從未體驗過的味道。
紅鴉笑出了聲,對鹿邀道,「他的性子就這樣,這會兒不知道在心裡怎麼誇你呢」。
卻燭殷閉著眼哼哼了一會兒,毫無心理負擔地應了,「是啊」。
「喜歡喜歡,我今晚要多吃點兒!」。
鹿邀看他一眼,他又重新低下頭,好像剛才那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欒青讓開道,今日倒是臉色很好,「快些進去吧」。
卻燭殷其實對吃妖獸的肉沒什麼興趣,可看見鹿邀端上來的這肉,霎時就不那麼想了。
「對了,我讓紅鴉帶回來的肉」,他直起身來,繞過鹿邀的身體,探頭往廚房裡看了一眼,「你看見了嗎?喜歡嗎?」。
「那是夫妻間該考慮的事「,鹿邀頭也不回,耳朵尖兒卻慢慢紅了,他看卻燭殷一眼,補充道,「而且才半天,不算久別」。
「怎麼不算?」,卻燭殷故意湊近,臉貼著臉,然後閉上眼睛,「我等著」。
「……」,鹿邀張了張嘴,實在說不出來,打算轉身,「我還是去做飯吧」。
「鹿邀,你的手藝真好」,紅鴉端著碗吃的不亦樂乎,他喜歡人間美食,早年遊山玩水吃慣了山珍海味,這些日子到了鹿邀這裡,也被養的喜歡上了家常便飯,覺得怎樣做都很有風味。
鹿邀臉一熱,「那我該問什麼?」,他只是下意識地擔心他出門有沒有睡好、吃好。
「……久別的夫妻該做些什麼?」。
鹿邀可沒想到會等來這人肯定的回答,鹿邀險些都給驚地手上動作都停了,他低頭看一眼懷裡人的發頂,笑了笑,「你怎麼還真的說是」,末了又問,「吃飯了嗎?」。
卻燭殷一本正經地教他,「你應該說『你送的我都喜歡』」。
「…不知道」,鹿邀無奈道,「沒吃怎麼會知道喜不喜歡?」。
這樣一想,好像有種老父親的錯覺,他輕輕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鹿邀晚上多做了幾個菜,把帶回來的肉做成了糖醋的味道,擺在最中間,為了解膩,旁邊放了一盤清拌黃瓜。
「……」,卻燭殷眉頭皺起來,沉默著看他一會兒,突然道,「你這樣不對」。
欒青往常吃飯時是絕不多說一句話的,今天卻破天荒出聲附和著紅鴉道,「嗯,是很好」。
鹿邀將整塊兒都吃下去,抬頭時眼睛都瞪大了些,「味道很好!」,他舔舔唇,不好意識地接著道,「起初其實我有些不太敢吃,沒想到味道會這麼好」。『
卻燭殷一言不發地看他一眼,朝他伸出雙手來。
卻燭殷得了便宜,倚靠在門邊笑意深深地望著他背影許久,才滿意地轉身離開。
卻燭殷一直在一旁看著他,見他臉上出現的驚喜神色,笑眯眯道,「如何?是不是味道還不錯?」。
「……」,紅鴉本是想拒絕的,但是看著他的眼睛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好應了一聲好,頓了頓,又趕忙道,「等到君上回來你千萬要說我不知道送肉這事!」。
「我就說吧」,紅鴉笑道,他看一眼卻燭殷,突然湊到鹿邀耳邊,極快地低聲說了句,「我就說君上給你的都是最好的」。
鹿邀耳朵尖兒一下子就紅了,他扭頭看了紅鴉一眼,抿抿唇,目光流轉,落在卻燭殷身上,伸手也給他夾了一塊兒肉在碗中,認真道,「你也多吃」。
「…嗯」,卻燭殷臉上神色霎時便明朗的過分,笑眯眯道,「我一定多吃」。
自從昨日其樂融融吃過一頓飯後,欒青和紅鴉早早便離開了,走時也不說是要去做什麼,只說是重要的事情,鹿邀便沒有多問,他今日得去一趟縣裡的鋪子,把昨日添置的新的東西給擺進去,過些日子就能夠開店了。
昨日紅鴉很是貼心地把妖獸的皮毛剝下來堆在一起,和鹿邀說時只說是覺得他或許用的道,所以便留下來了。
妖獸的皮毛與尋常野獸的是萬不能比較的,因著是在棲梧山上生長,皮毛油亮,爪牙鋒利,若是拆卸下來,都是極好的東西,以前鹿邀可是沒想過要售賣野獸的皮毛一類,但這次既然有現成的,便不能浪費,剛好填補了店裡的空子。
皮毛有一大堆,色澤是偏白略銀,光是這樣擺著在牆角,也很是好看,鹿邀原本就這樣分成幾塊兒去賣,蹲在這一堆毛錢看了半天,又覺得這決定過於草率,若是就這樣拿去賣,實在是有些可惜了這般漂亮的皮毛,便連夜把這皮毛做成了圍脖樣的裝飾品,雖說現在距離冬日還有一段時間,但這樣漂亮的圍脖,到時應當是能賣個好價錢的。
這些東西可不少,要帶著去縣裡,一個人夠嗆,鹿邀把這些都裝好后,包裹鼓鼓囊囊暫且放在桌上,就要轉身出門,剛走到門邊便被拉住了。
他伸手在腰上摸了一把,手上霎時一涼,登時瞳孔微縮,再一低頭,果然瞧見自己腰間掛著一條深黑色的尾巴。
「尾巴怎麼出來了?」,鹿邀只好暫時止了自己要開門離開的念頭,轉過身來,順著尾巴走到尾巴主人跟前,手上沒忘了一邊走一邊摸,最後在卻燭殷面前停下來時還點評了句,「你的尾巴好涼」。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卻燭殷笑意盈盈,尾巴把人帶到了跟前,他也不鬆開,反而纏的更緊了,他伸出手,牽住鹿邀的手,仰頭問他,「你剛才是打算去哪兒?」。
鹿邀實話實說,「去找一趟王耕,」,他微微一頓,搖搖頭又點點頭,接著道,「或者張成」。
卻燭殷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放下來,臉稍稍往下就貼在他腰上,尾巴藉機撤開,恢復了原狀,「你找他們做什麼?」。
「這些東西得帶去縣裡,但我一個人拿不了」,鹿邀指指桌上地上大大的兩個包裹,其實這硬要一個人拿也不是拿不了,只是等到拿到地方,估計也累的不想收拾,不如找人來幫忙。
「一個人拿不了……」,卻燭殷複述了一遍他的話,突然嘆了口氣,「看來我不是人了」。
鹿邀不知道他嘆氣的點在哪裡,想想他的話,思索幾秒,一本正經道,「你確實不是人啊」。
「……」,卻燭殷沉默幾秒,半晌才道,「那好吧,我是妖」,頓了頓,他接著道,「那這樣你也不是一個人嘛,我能做的比他們更多」,話說著,他人站起來,伸手在鹿邀臉頰上輕輕捏了捏,「我和你一起去」。
既然是卻燭殷去,自然便不可能是普普通通走著去,鹿邀懷裡抱著包裹,落地時還是覺得腳步有些虛浮,好在這次比起第一次來他適應了很多,說是暈,其實很快就好了。
一落了地,卻燭殷便把他懷裡的那一個包裹也拿到自己手裡,「到了」。
鹿邀看看自己空空的手,無奈道,「給我一個吧?」,他伸手去拿,卻被人繞開了,只好重新放下手來,低聲喃喃道,「還好鋪子離這裡不遠」。
兩人一路走過去,收穫了不少目光,鹿邀盯著大半視線,有點後悔今日出門時沒有再堅持一點。
再堅持一些叫卻燭殷易容一番,也不至於是眼下這種引人注目的境況,再不濟,換一身裝束也是好的,總歸是比現在要好很多。
等到好不容到了鋪子門口,鹿邀才鬆了口氣,用鑰匙開了鎖,進門后叫卻燭殷在外頭等了一會兒,用前些日子打的水將屋裡給打濕了些,把塵土壓下去才叫喊他進來。
卻燭殷尋了個乾淨的地方把兩個包裹給放下,拍拍手站在原地四下里打量了一眼,「這地方看著倒是不錯」。
鹿邀正彎腰擦著桌子,聽他這麼說,笑了笑,「是我和張成一起收拾的,」,他仰頭對著卻燭殷笑笑,「我也很喜歡」。
「張成,張成」,卻燭殷挑了挑眉,輕笑道,「你為何做什麼事都是和他一起?」。
桌子拾掇乾淨,鹿邀把手裡的毛巾用水淘洗乾淨,疊整齊放在一邊,「他人很好,又熱心,總是來幫我」,他直起身,拍拍手,望著卻燭殷的眼睛,「但以後應該都會是和你一起了」。
剛聽著鹿邀誇張成正打算尋個機會佔便宜的卻燭殷裝不出不好的臉色,只好笑著彎起眼睛,走過去輕輕俯身,在他唇上輕輕嘬了一口,「好吧,你安全了」。
「…這話聽著好奇怪」,鹿邀看著他笑,盯著他的嘴巴看了一會兒,突然湊過去也親了一口,末了紅著臉扭過頭,「好了,我們快點收拾吧」。
卻燭殷眉眼含笑,「好」。
本來店內該放的已經放好了,上一回專門空出了位置來,現在兩人就只需要把這次帶來的兩樣物品給擺好了就行,工作量並不大。
鹿邀計劃是後日開店,到時不能悄悄摸摸地就這麼開了,畢竟是新店,不知道的人多,雖說這裡位置好,但還是需要些宣傳。
他原本是打算像上次一樣先忍痛雇幾個人在門口排著的,後面想了想覺得這個法子不太好,有點太假了,現在還沒有敲定後日要如何做宣傳。
他擺好了這邊的,起身打算把剩下的也拿過來擺完,一回頭看見桌上的東西都空了,卻燭殷手裡正拿著最後一個圍脖對著早已滿滿當當的木櫃比劃,不知道往哪裡放似的。
本該第一時間就過去幫忙的,但鹿邀站在他身後看著看著就想再多看一些,越看越覺得正著急的人有些可愛。
卻燭殷以前哪干過這些啊,現在卻一點一點地為了他在學、在做。
似乎是實在找不到地方塞,又不願意勉強,卻燭殷終於是轉過身來,轉過來時臉上委委屈屈的,喊他,「小鹿,這個放哪裡比較好?」。
剛說完就看見鹿邀背靠著身後的櫃桌斜斜坐著,明明是看了他許久了。
「好啊」,他一步步走近,故意皺起眉,「就在這兒看我笑話是吧?」。
鹿邀冷不丁被他抓住了偷窺的視線,臉登時心虛,「沒有…」,他小聲道,接著看看卻燭殷手裡的圍脖,又歪頭看看他身後滿滿的木櫃,突然靈光一現,從他手裡接過來,兩三步走過去,「小黑,彎下腰」。
卻燭殷沒問為什麼,乖乖彎了腰,接著便覺得脖子上一暖,一條長長的白在視線里輕晃,他一怔,隨即抬頭,無奈道,「所以是放在我脖子上比較好?」,他挑起長長的眼尾,笑道,「我們小鹿當真聰明,知道怎麼最節省地方?」。
鹿邀笑了笑,沒否認,他看著卻燭殷披著圍脖的模樣,看了許久,點點頭道,「好看」。
「啊,我想到了」,他雙手扶上卻燭殷的雙肩,嚴肅道,「後天你來幫我做宣傳」。
「宣傳?」,卻燭殷一怔,下意識道,「我該怎麼做?」。
「做我的模特」。
開業那一日,鹿邀帶著卻燭殷早早便來了鋪子里。
鋪子里已經提前一日打掃過,現在只需要最後再簡單清掃一下,給牌匾掛個紅綢就行。
鹿邀給這店起名叫『』,牌匾早些日子便已經做好了,他剛才來的路上買了紅綢,掛上了花,剛打開門,張成到了。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跟著位眉目清秀的姑娘,正是謝絹。
鹿邀彼時還站在凳子上,看到謝絹,有些驚訝,隨即就要從凳子上跳下來,腿剛彎,腰就被人攬住,下一秒整個人便被抱下來,一陣天旋地轉后便穩穩站在了地面上,他還呆著,身上的手就已經鬆了開來,一穩了心神,抬頭就看見張成和謝絹兩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他猛然回神,轉頭看了卻燭殷一眼,卻見對方還笑著,見他看過來,還衝他笑了笑,很得意的樣子。
「……」,鹿邀臉紅的厲害,不再看他,忙對著張成他們道,「你們來了,路遠,要不要先喝點水?」。
張成很快回過神來,他之前便覺得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好的過頭了,但怎麼說人家也是親戚,再怎麼好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兒,不過今天……他看一眼這板凳兒,這也不高啊?
「咳咳,不用」,他不再多想,看一眼卻燭殷,心想,反正人家長這麼高,幫個忙也是應該的,他往旁邊繞開一些,道,「我出門時碰上謝絹了,她聽說后說什麼也要來給你幫忙,我就一起給帶來了」。
謝絹點點頭,上前一步,臉有些紅,「我也來幫忙」,說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卻燭殷,慌亂地扭過頭來,「你們關係真好」。
「是吧?」,卻燭殷突然出聲了,他笑眯眯地看著謝絹,「姑娘眼光真好」。
鹿邀注意到謝絹的臉更紅了,他無奈地看了卻燭殷一眼,轉頭對謝絹道,「謝謝你來」。
「行了行了」,張成揮揮手,「咱站在大門口聊,這門兒還啥時候開?」,他笑道,「我們一會兒需要做啥?」。
謝絹附和著點點頭。
鹿邀笑了笑,「麻煩你們先看一會兒店」,他拉住卻燭殷的手,「我去做宣傳」。
「……」,卻燭殷有些後悔輕易便答應鹿邀這個要求,他摸摸自己脖子上厚厚一層白毛,無奈道,「…我真的要戴著這個東西一直走?」。
鹿邀點點頭,打量了一眼卻燭殷,滿意地笑了,「大家都在看你」,他看看周圍的目光,移開視線,接著道,「你長得太好看了」。
卻燭殷沉默半晌,「僅此一次」。
這東西其實是好看的,但再這麼說,現在季節還沒有到,戴著它實在是有些古怪,卻燭殷身高腿長,披片兒麻布都很好看,更別說鹿邀今日出門前還專門叮囑過叫他穿的隆重些,眼下這一身在大街上便愈發矚目,配上脖子上一層白毛,效果更不用說。
「原來你今日叫我穿身其他的是這個意思」,卻燭殷垂下眼角,可憐兮兮地看著鹿邀,「好狠的心」。
——
(本章完)